「饕餮,你聽得到嗎?」


    雨默蹣跚地前進在冰晶的世界裏,這裏她並不感覺冷,但除了她以外,似乎沒有任何生物存在,靜悄悄地隻能聽到她自己的唿吸,她沿著前頭的路已經走了許久,但一無所獲。


    咕嚕……咕嚕嚕……


    寂靜的空間裏,她的肚子發出了惱人的聲音。


    她單手扶著冰晶牆壁,彎腰摸了摸肚子。


    早上為了找毛球,她憂心大於食慾,沒有怎麽吃東西,到了中午也就啃了一個饅頭,之後又是上山,又是找機關,還掉進了河裏,現在又莫名其妙地到了這個詭異的地方,體力已經消耗光了。


    「好餓啊……」


    她跪坐在地上,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胃也空的難受,一陣陣的抽搐。


    這樣下去,沒摔死,怕是也要餓死了,要是有水的話,還能混個水飽……


    水?


    她瞟向身邊的冰晶,這基本也是冰構成的,冰就是水,她咽了口唾沫,用舌頭舔了上去。


    舌尖觸到了冰涼,但沒能融化它,舔了半天,就像在舔玻璃。


    「呸!」味道還怪怪的,有點酸。


    這處境更淒涼了。


    沒有食物,人類能活七天,沒水最多三天,她必須想辦法出去。


    她仰頭,她是從上頭摔下來的,那麽高,沒道理一點傷沒有,難道看著是無底深淵,其實高度並不高,但上頭黑漆漆的,什麽也沒有,看了半天,也看不到東西,就像沒有月亮的黑夜之空。


    毛球還在上麵,不知道有沒有事?


    她必須快點迴去,找到它,然後和蜀都他們匯合,這裏看不到的話,她可以去更高地方看看。


    她環視四周,冰晶牆壁極為光滑,要攀爬上去絕無可能,無論前麵還是後麵,都是筆直的通道,岔路都沒有。


    那就繼續往前走,她不相信會走不出去。


    她堅定了信念,忍著飢餓再次站了起來,超前邁開了腳步。


    咕嚕……咕嚕……


    好餓!腿也餓得發軟了。


    肚子的叫聲越來越大,臊得她臉兒通紅,好在隻有她一個人,不然被別人聽到,她非挖個地洞鑽進去不可。


    又走了長長的一段路後,她聽到了流水的聲音,她不敢確定是自己餓昏頭了,出現幻覺了,還是真的有水,又側耳聽了聽。


    果真是水聲,叮咚叮咚地響,應該是條小溪。


    有水的地方,沿著下遊走,一定會有出路。


    她邁開腿往有水聲的地方跑,筆直的通道,豁然開朗,入目所見是一條瀑布,高空傾瀉而下,撞擊著冰晶壁,分了兩條水路,在邊沿的地方匯聚成了小溪,前頭也沒有路了,到頭了。


    她已渴得分泌不出唾沫,迅速地奔了過去,跪在地上,彎下腰,用手掬水喝。


    清澈的溪水剛入口,還沒咽下,她就全吐了出來。


    「好苦!」


    這水竟然是苦的。


    她吐著舌頭,但舌上的苦味依舊,呸不幹淨,也吞不下去。


    「怎麽會是苦的……呸呸呸!苦死我了。」


    苦得她都要作嘔了。


    可細細嚐了這苦味後,她覺出了草藥的味道,她又菊了些水,盛在掌心,水是透明的,沒有任何雜質,她嗅了嗅。


    一股草藥的香氣撲麵而來。


    果真是草藥。這溪水怎麽會有草藥的味道。


    她用舌尖舔著淺嚐,水裏混著諸多藥草,不隻一種,數量多得她都數不過來。


    「草藥……」她喃喃自語,站了起來,望向那滾滾而落瀑布,又趴進水裏看了看,水底沒有種植草藥,那麽這些水很有可能在到達這裏前流經過有草藥的地方,因此沾到的,那麽濃鬱,品種還那麽多,很可能是個藥草田。


    有田就一定會有陽光,不然藥草是無法生長的。


    這麽說的話,瀑布上麵一定有出路!


    太好了。


    她臉色亮了起來,隻要爬上去的話……但很快,臉上的喜色又瞬間灰暗了。


    因為爬不上去,瀑布的根源在高處,兩旁同樣是冰壁,光溜溜地蒼蠅都立不住腳,她沒有工具,也不是壁虎,怎麽想都不可能爬上去,但她沒氣餒,憋了口氣,鑽進了瀑布,想看看瀑布後麵有沒有出路。


    齊天大聖孫悟空,不就是這麽找到水簾洞的嗎?


    說不定這地方也有!


    瀑布並不大,水源雖然充足,但流水比較緩慢,勁道不足,沒讓她有有被砸到腦袋的感覺,順利地穿了過去。


    沒想到瞎貓碰上了死耗子,真穿出了個別有洞天。


    瀑布後麵是另一方天地,可惜不是水簾洞,依舊是冰晶的世界,和剛才她走過的地方沒什麽不同,又是一條筆直朝前的路。


    這地方到底有多大?


    她甩了甩濕漉漉的頭髮,將袍子擰幹,走了幾步路後,驚恐的發現,冰晶所鋪的路是懸空的,下麵是……她眯了眯眼,因為隔著冰晶,視線有些扭曲。


    是橘紅色的火焰?


    不對,她打個激靈,趴到地麵上,隔著冰晶使勁往下瞧。


    竟然是岩漿!


    她驚白了臉,兩條腿忍不住打起顫。


    冰晶看上去很薄,不知道能否承受她的重量,她現在就像是走在玻璃棧道上,而下頭就是岩漿河。


    要是冰晶破裂了,她會跌落岩漿,燒成灰。


    媽呀,這到底是什麽鬼地方,為什麽還會有岩漿!?


    岩漿是地心裏的東西,這是座島,漂浮在海上,岩漿不可能有的,難道她跳下來的時候,摔進了海裏,然後沉到了海底了?


    不,這也不可能啊,海底的氣壓高的離譜,航空母艦都能被壓碎,她凡胎*,怎麽可能會不受影響。


    必須馬上離開這裏,摔下去可就死定了。


    因為擔心冰晶的路麵會破裂,她不敢再用走的,整個人都趴在了冰晶的路麵上,堂堂本科生,物理學了好幾年,不是白學的,依照受力麵積,趴著能分散體重。


    她慢慢地匍匐前進,並耳聽八方,要是聽到碎裂的聲音,她就會馬上停下。


    下頭是岩漿,上頭是冰晶,怪不得不會冷,一定是冰晶中和了岩漿的高熱致使的,還好發現的早,要是沒看到的話,她或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看不到盡頭的冰晶之路和底下的岩漿河成了兩條平行線,同樣的綿長。


    匍匐前進比走路要消耗體力,用這種方法前進,也就入大學時軍訓的時候體驗過,但頂多五分鍾,但她已經爬了許久了,一身的汗,累得直喘氣,又不敢停下,這冰晶看著一點都不堅固,停頓太久,很可能破裂,她隻能搖牙死撐。


    「饕餮!!你在哪,聽到九迴答我。」


    一邊匍匐,她一邊喊,這樣一個人。壓力實太大,精神已經處在崩潰的臨界點了。


    「嘻嘻……」


    倏地,一道黑影從她麵前竄過,快得看不到形狀,分不清是人,還是動物。


    「誰!?」


    雨默驚懼地四處張望。


    「嘻嘻……」


    黑影又從她身後竄過。


    她慌忙轉過身,看向後頭,黑影已消失不見。


    雨默打量著周圍,這裏沒有躲藏的地方,黑影又是哪來的?


    「饕餮,是不是你?如果是你的話,別開這種玩笑……」


    「嘻嘻……」


    黑影從她的頭頂擦過,掀起了她濕漉漉的頭髮。


    「哇!」她嚇得抱著腦袋貼緊了冰晶路。


    冰晶下,岩漿翻滾,像海浪一樣拍打著,視覺效果極為震撼,又嚇了她一跳,一害怕,她就沒什麽理智,隻想快點逃命。


    她撐起身體,站了起來,發了瘋地往前跑,越是恐懼,越會說狠話,她邊跑,邊咆哮。


    「你個殺千刀的,敢不敢出來,小心逼急了老娘,吃了你,我告訴你,我現在很餓,十頭牛都吞得下,要讓我抓到你,一定先砍了你的頭放血,再扒皮,剜你的肉,削你的骨,最後拿你的骷髏頭當凳子坐,你信不信,你信不信!」


    她沒命地往前奔,但黑影絲毫不見懼意,如影隨行的跟著她,上下竄跳。


    「嘻嘻……人類……」


    她嚇了,兩條腿就像上了馬達一樣,跑得更快。


    「哇,救命,救命啊!」


    她看不到黑影,黑影卻跟著她,就像鬼魂在追她一樣。


    驚恐到極致時,腎上腺素的分泌會很旺盛,腦子就出現了短暫的空白,這段空白會讓人做出異常膽大的事情,就像有些驚懼蜘蛛的人,當見到蜘蛛後,多數人會兩眼一翻直接昏死,少部分人卻會在腎上腺素的作用下,死死地捉住蜘蛛,然後掐爆,即便蜘蛛死了,手也不會鬆開。


    雨默就是這少數人中的一位。


    當恐懼到達極限,精神即將崩潰時,她麵色猙獰了起來,黑影再次竄過她身後的時候,她以閃雷一般的速度捉住了它,一捉到就往死裏掐。


    「混蛋,讓你嚇我!!」


    她現在的神情和一個變態殺人犯沒什麽區別。


    興奮,嗜血,慘無人道。


    「放……放手……你要掐死我了……」


    雨默雙眼充血,根本看不東西,念想全在手指上。


    捏死它!


    掐死它!


    又或者咬死它!


    總之就是歇斯底裏地瘋了。


    「臭丫頭,你放不放手,再不放手,我對你不客氣了。」


    「……」


    沒反應,還在掐。


    「手勁真夠大的,好,你有種,看我……」它吐了一口口水出去,噴到了雨默的皮膚。


    溫度極高,燙的雨默下意識地鬆了手,捂著被燙到的地方。


    「好燙,好燙!」


    「真是個沒教養的丫頭,竟然見麵就掐,這是哪學來的禮數?」


    雨默聽到了聲音,靈魂和理智歸了位,四處查看卻沒有。


    「下麵,下麵!」


    她低了頭,瞬間雙眼瞪得滾圓。


    這是個什麽東西?


    龍頭,魚身,還是鯉魚的身體,背負著一個大龜殼。


    它個頭不大,頂多一隻京巴狗的大小。


    魚?


    龍?


    還是……烏龜!


    是烏龜吧,這麽大個龜殼,不知道重不重?


    等等!


    雨默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剛才做過什麽,她完全不記得,隻知道自己遇到了一隻奇妙的生物。


    莫非……


    這就是……白澤!?


    她欣喜若狂起來,顧不得腳下是岩漿,奔過去,將它抓了起來。


    「你是白澤,對不對!?


    她找到了!


    魅羅,有救了。


    「白澤!?「


    雨默點頭。


    它撇了一記嘴,「不是!」


    「不是!?怎麽可能不是!?」她完全不能接受這個答案,捉緊它的脖子,歇斯底裏地搖晃。


    她的情緒異常激動,儼然就是個瘋婆子。


    「你騙我的,你一定是白澤,你放心,我不是壞人,我不會殺你的,我隻是想求你幫個忙,我保證,用我的命保證,我絕對不會害你。」


    白羽屠殺過白澤,白澤可能以為她和白羽是一夥的,所以不肯承認。


    「臭丫頭,你快把搖吐了,快放手!」


    「快說,你是白澤!」


    除了白澤,她沒辦法接受除此以外的答案。


    「我再說一遍,我不是白澤,你有見過白澤長我這麽美麗的,開什麽玩笑,別跟我與那種低等獸類相提並論,我可是……」


    「不,你是白澤,就是白澤!」


    雨默瘋狂地繼續搖它,她的壓力實在太大,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活的生物,就認死了,誰說不是都進不了她的耳。


    「我告訴你……」


    「我不聽!」


    「我就沒見過你這麽不可理喻的丫頭!」


    「這你不用管,告訴我,火陀羅的毒要怎麽解?」


    「我不是白澤,我怎麽知道?」


    「不,你一定知道!」


    「你是不是腦子有病!?」


    「是你不肯承認。」她嘶吼。


    如果它不是白澤,那白澤在哪裏?


    她用盡了所有力氣,再次掐向它。


    它兩眼一翻,直接吐了白沫,「你……你再……不鬆手,我可……可要……」


    「你說啊,你快說啊!」瘋狂的她,沒有理性可言。


    「默默,住手,你會殺了它的。」


    又一道黑影降落,重重地落在冰晶的路麵上,震得天搖地動。


    雨默沒站穩,摔了下來,手中的……那隻『烏龜』脫飛了出去。


    饕餮伸手,將『烏龜』接了個正著。


    「果然是你!」


    『烏龜』一僵,擺動著魚尾,「放手,放手!「


    饕餮森冷吐著氣息,「你竟敢耍我!」


    「我沒有!」


    「還說沒有?」


    「你有證據嗎?」『烏龜』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沒有就不要瞎說!」


    「是嗎?」饕餮冷笑,「那我就撬了你的龜殼……」


    『烏龜』嚇到了,「別……千萬別……」


    「你還知道怕?」


    看兩人對話,似是很熟悉,叫雨默看傻了。


    「饕餮?」


    饕餮迴頭,「默默,你等一下,先讓本君處理了這隻臭烏龜。「


    聽到它的聲音,雨默的眼淚噴湧而出。


    「你死到哪去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她哇哇大哭起來,瞬間成了個淚人。


    『烏龜』護著自己龜殼,企圖轉移視線,「老饕,你弄哭她了!」


    饕餮瞪道:「還不是你搞的鬼!」


    「有嗎?」


    啪!


    饕餮將它摔砸在地上,用腳踩了上去,碾壓它的烏龜殼。


    「本君這就宰了!?」


    「疼,疼,疼……」烏龜討饒,「我就開個玩笑,你我幾萬年未見,打個招唿嗎……」


    「你這是打招唿,你差點害死了本君的主人!」


    「我怎麽知道你竟然甘願屈居,成為一個人類的召喚獸,那我肯定要看看這人類是何方神聖啊?」


    「現在看到了?」


    「看……看到了,你先抬……抬腿!」


    雨默睜著霧蒙蒙的淚眼,「饕餮,你認識它?」


    「認識!」它瞪著『烏龜』,「雖然認識,但很討厭!」


    烏龜嘖了一記嘴,「我也討厭!」


    「它不是白澤?」


    饕餮說過它不清楚白澤,若是認識的就肯定不是了。


    「不是!」


    雨默淚水又噴湧了出來,「那它是什麽東西!「


    「上古兇獸……」它擰了擰眉毛,「贔屓!」


    贔屓?


    這字……


    tmd不認識啊!


    奇葩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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