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畫扇離開了府邸,卻被擋在了宮門外。


    沒有腰牌,沒有宮引,沒有帶路的人,被罷黜了官職的獨孤畫扇是根本無法入宮的。


    “獨孤晉,此事事關我獨孤帝國之國運!放我入宮!”


    獨孤畫扇沉聲喝道。


    一身盔甲,腰佩長刀的獨孤晉苦著臉說道:“我有職責在身!”


    獨孤畫扇怒目而視,喝道:“給我讓開!”


    “我有職責在身!”獨孤晉咬牙說道。


    獨孤畫扇抬腳便將獨孤晉踢倒在地,從一旁的護衛身上搶過長槍,紅纓便刷地垂到了獨孤晉的胸口,“你讓不讓開?”


    獨孤晉盯著獨孤畫扇,微微搖了搖頭,說道:“我有職責在身!”


    獨孤畫扇眼眸一寒,剛想動手,便聽到了一陣陣腳步聲。


    “擅闖宮門,毆打守衛,威脅皇城!獨孤畫扇,你可知就憑著這三條,就足以定你個死罪!”一個中年人走了過來,身著淡藍色仙鶴衣袍,一雙三角眼透著滿滿的殺機,喝道:“你不要忘記了,你已經不是丞相了!”


    獨孤畫扇嘴角微微一動,眼簾抖了下,說道:“獨孤文,我要麵見仙君!”


    獨孤文不屑中陰森一笑,說道:“獨孤畫扇,你又犯了一個錯,直唿丞相大名,可是違背了禮儀的……”


    “文丞相,我要麵見仙君!”獨孤畫扇陰沉下臉說道。


    “嗬嗬,不可能。”獨孤文走到獨孤畫扇身旁,低聲說道:“我奉勸你,還是乖乖呆在家裏的好,莫要把最後的一點君臣情義都耗盡了!”


    “我要麵見仙君!”


    獨孤畫扇再次說道,目光冷冷地看著獨孤文。


    孤獨文哈哈大笑道:“來人啊,將這個無法無天的人給我杈出去!有人再敢冒犯皇城,殺無赦!”


    獨孤畫扇喝道:“誰敢!”


    獨孤文鄙伸出手指指著獨孤畫扇,鄙夷地說道:“尤其是不能讓此人接近皇城三百步!”


    “不要!”獨孤晉連忙喊道。


    獨孤文轉頭怒斥:“不要什麽不要,獨孤晉,你敢反抗我的命令嗎?你身為皇城守將竟不盡職盡責,任由他人毆打而不動手,要你何用?來呀,把他給我送刑罰司處置!”


    獨孤晉歎了一口氣。


    獨孤文感覺有人拍自己的肩膀,迴頭看去,隻見一個拳頭直接砸在了自己的鼻梁上!


    痛!


    鑽心的痛!


    獨孤文感覺自己流血了,好像還流淚了。


    “我去你大爺的!老子我當丞相的時候你還是個卵呢!敢在我麵前威風!給你幾分麵子,你還真當自己是一個人了?”


    獨孤畫扇再也抑製不住心頭的怒火,一拳接一拳地打在獨孤文身上,末了還一腳踢飛了出去十餘丈,沉聲道:“一朝得勢,不是玩意!”


    周圍守衛更是瑟瑟發抖,三千年的丞相啊,雖是文官第一人吧,但人家修為在那裏擺著呢,更是參與過數次戰爭的傳奇人物,當了幾千年的老好人,輕易不動怒,一動怒要人命啊。


    獨孤晉看向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獨孤文,歎了一口氣,說道:“剛剛我已經救過你了,可惜,你自己不要……”


    獨孤畫扇看著獨孤晉,獨孤晉依舊站在那裏擋道:“我有職責在身!”


    獨孤畫扇向前踏了一步,龐大的神魂陡然一震,周圍的護衛便昏迷了過去,獨孤晉看著獨孤畫扇,眼眸微微閃爍著光芒,走到了牆邊,坐了下來,說道:“我有職責在身。”


    獨孤晉閉上了眼,似乎陷入了昏迷。


    獨孤畫扇大踏步進入了皇宮,一手提起來昏死的獨孤文,昂首走在莊嚴肅穆的皇宮之中。


    朝議早已結束。


    獨孤一絕早就聽說了宮門前發生的事,坐在了武英殿,看著獨孤畫扇帶著獨孤文走了進來,不由暗暗皺了皺眉。


    “好歹他也是丞相,你打那麽重,是在怨我嗎?”


    獨孤一絕端坐著,對獨孤畫扇說道。


    聲音之中,並沒有多少責備,更沒有君臣之間的生分,倒像是尋常朋友,老友故交。


    獨孤畫扇將獨孤文丟在地上,拿出了那一份拍賣清單,遞上去,說道:“沒辦法,沒腰牌,隻能借他當一迴腰牌了。仙君大人,這一份乾元的拍賣清單您應該看到了吧?”


    獨孤一絕微微點了點頭,說道:“乾元的攻心計罷了。”


    “攻心計不假,但未必不會發生。”獨孤畫扇整理了下衣衫,肅然道:“乾元在等我們的表態,若是我們沒有給他們一個滿意的迴答,他們很可能會馬上關閉北部仙域所有的乾元拍賣堂。”


    “沒有乾元又如何?幾年前,一樣沒有乾元!”獨孤一絕站了起來,麵色陰沉地說道:“難道我們龐大的帝國,要被一個小小的乾元威脅嗎?”


    獨孤畫扇毫不畏懼地看著獨孤一絕,說道:“我們自然不需要在乎乾元。仙君,乾元的離開並沒有什麽威脅,但乾元會帶給諸葛、慕容兩大帝國各種丹藥,這才是真正的威脅!仙君可以不在乎乾元,難道可以不在乎兩大帝國蒸蒸日上的實力嗎?”


    “中到底是記載了無數已經失傳了的丹方、丹術,現存的丹方、丹術又有多少可以媲美大典中的那些丹藥的?今日乾元可以拿出晉靈丹,他日未必不能拿出晉真丹、晉玄丹!難道說這些仙君都不在乎嗎?”


    “就算是我們不需要這些丹藥,那帝國其他的宗門與家族呢?他們要不要這些丹藥?一旦乾元退出北部仙域,這些丹藥大部分都會進入至諸葛、慕容的手中!假以時日,他們兩大帝國必然崛起,這是仙君想要看到的結果嗎?”


    房間陷入至了靜寂之中,香爐中的煙霧嫋嫋而動。


    獨孤一絕沉默地看著獨孤畫扇,沉吟道:“隱士塔必須推倒!否則,虛極那邊不好交代!”


    獨孤畫扇臉色變得好看了一些,說道:“仙君,乾元之所以選擇虛極帝國下手,便是為了讓我們有一個轉圜的餘地。畢竟,是我們先對隱士塔動的手。”


    獨孤一絕沉聲說道:“命令已經傳達了,我說的話,不能更改,否則,朝三暮四,帝國還有什麽威信可言?”


    “仙君,我們可以采取折中的方法,既可以留住乾元,又不至於得罪虛極。”獨孤畫扇眼神一轉,湊到獨孤一絕身旁,低語道:“不妨如此……”


    獨孤仙君微微點了點頭,目送獨孤畫扇離開,瞥了一眼昏死的獨孤文,輕輕說道:“給他醫治下吧……”


    獨孤畫扇走出宮門的時候,看著獨孤晉等護衛一個不少,昂首挺胸地守衛著,便拍了拍獨孤晉的肩膀說道:“小子,要不要一起吃個飯,喝個茶,沐個浴?”


    “我有職責在身!”


    獨孤晉臉一哆嗦,嘟囔道。


    獨孤畫扇大笑著走了。


    不遠處的閣樓上,獨孤三斬打著哈欠坐了起來,對身旁的人說道:“看吧,帝國不是誰都可以操持的,哪怕我們退下來了,這地方也不是他們可以說了算的。”


    秋庭城,乾元。


    莫天機看著桌案上的情報,嘴角浮現出了一抹輕鬆的笑意,對一旁澆花的莫天依說道:“我們不需要搬家了,獨孤一絕退讓了。”


    莫天依將花灑放下,輕聲說道:“我就沒想過搬家好不好?獨孤一絕是一個很獨斷專行的人,但也是明白利益關係的人,砍掉自己的好處,成全別人的事,他還做不出來。”


    “如果沒有我那一份擾動人心的拍賣清單,他怎麽可能會這麽快就作出迴應。”莫天機得意地說道。


    “少來了,一根稻草壓不死大象,真正決定結果的,還是力量。”莫天依擦拭了下雙手,走向桌案,拿起了一份情報,說道:“你以為獨孤仙君聽不到慕容、諸葛兩大帝國的磨刀聲嗎?隱士塔公開反對,獨孤仙君真的不在乎嗎?”


    “還有什麽情報是我不知道的?”莫天機皺眉問道。


    莫天依輕輕一笑,說道:“沒什麽,就是小雪、宜年和蘇馨去了北極之地,我想這個情報獨孤仙君不會不知道的……”


    “北極之地……”莫天機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冰仙尊也來到了獨孤帝國,是嗎?”


    莫天依坐了下來,說道:“這隻能問冰仙尊自己了,畢竟,天門裏可沒人能夠跟蹤得了她。”


    中部仙域,林輕月收到了莫天機的消息,對徐雲長說道:“他們可還真是尋了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前麵還嚷嚷著推倒隱士塔,趕走隱士塔的人,現在卻大張旗鼓地出手城中數座府邸、城外數萬畝良田,這個隱晦的信號,也虧得他們想得出來。”


    徐雲長大笑起來,拍了下桌子說道:“這一定是獨孤畫扇的主意,他這個人,最喜歡無聲處起驚雷了。”


    “既然如此,人家都做了樣子了,我們不接著也不合適。告訴隱士塔的人,改改習慣,別住塔上了,改住宅院吧。”林輕月看著走進來的疏籬,對徐文長說道:“看來不需要我們說什麽了。”


    疏籬遞上了一份情報,說道:“輕月,天依傳來消息,隱士塔的人已經在購置府邸與良田了。”


    林輕月滿意地點了點頭,詢問道:“你說,獨孤一絕這麽快就改變主意,是不是因為冰仙尊去見了他?”


    疏籬笑了起來,說道:“我想,獨孤一絕一定會很歡喜的,畢竟,久別重逢的老朋友親自拜訪……”


    絕情宮,虛極仙帝陰沉著臉,沒有任何人敢說話。


    虛極帝國成為了一個笑話。


    乾元離開了,一幹供應渠道被切斷了,大家想要買東西,隻能通過寒星艦飛啊飛啊飛,飛到了中部仙域,然後,人家不接待。


    乾元說了,朋友來了有仙丹、靈茶、靈果,敵人來了有大刀、長劍、錘子。


    你們是朋友嗎?


    趕走我們的大老板,不讓我們做買賣,這是朋友能做得出來的嗎?


    你們是敵人嗎?


    動手,幹死!


    別跑。


    民怨起了,大勢力的怨氣、大宗門的怨氣,逐漸顯現了出來,而便是這個時候,一個秘密的組織誕生了,它的名字為:


    明月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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