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家不在京城,是永州人士,這個年紀自然是定了親的,她的未婚夫婿在京城,她是過來成親的。可不幸的是,不過來京第二日上街便碰上了詹少奇。一直到現在,她的未婚夫都沒有來過,連句口信都沒有。倒是家人送來了一份信,卻是勸她了斷此生,莫苟活於世,丟了葉家臉麵。葉香左等右等等來這個結局,拿著繩索準備上吊好幾次,都被人給救了下來。直到賀靈珊來了,勸慰了許久,才放棄了求死的念頭。賀靈珊點了點頭:“若無意外,得住一段時間。裏麵家具物什都有,柴米油鹽也會有人定期送過來,其餘的,諸位得自己照顧自己了。地方很安靜,不會有人來打攪,請大家放心住。”賀靈珊說完,便見兩個小廝打開了院門,賀靈珊帶著丫鬟率先走了進去。這時茉莉迴頭對著這些躊躇的女子說:“不如進去看一看,屋子是兩人一間的,大家可以先去挑選起來。”此言一出,這些姑娘互相看了一眼,依言進了院子。這個院子跟秋園比起來真的很寒酸,看起來灰撲撲的,很久沒人住的樣子,可是就是如此才讓這些女孩兒感到安心。二十多個姑娘結伴看過一個又一個的屋子,原本還有些拘謹,可瞧賀靈珊隻是笑盈盈地站在院中,並不過來打攪,不由地放開了膽子。不多一會兒,她們便已經挑好了住處,接著看著院子裏其它地方。有些手腳勤快的姑娘已經找到了一口井,合力提起水來,就要打掃這個院子。都是苦人家裏出來的,勤勞樸實刻在骨子裏,隻要給她們一線希望便能堅強地活下去。賀靈珊瞧著她們眼裏對未來的憧憬,心中隻有深深一歎,對詹少奇的怨恨更深了一分。這時,那個名叫香葉的姑娘走了過來。“少夫人。”“葉姑娘。”“多謝少夫人願意給我們這些卑賤之人一處安生之所。”葉香是識字的,家中算是個小書香門第,從她的言語之中便可看出些不俗來,這些姑娘也以她為首。“這是我應該做的,葉姑娘不必感謝。”賀靈珊道。葉香笑了笑,十七歲的姑娘原本還帶著天真,如今也在這場災難之中迅速脫胎換骨,眼裏帶著滄桑來。她說:“少夫人好意,我們本不該多說什麽,隻是您也是受害之人,我們沒有理由一直享受您的照顧和庇護,我們……”她憂鬱起來,迴頭看了眼眾多姐妹,後者都已經放下手裏的活看著她。“葉姑娘有話但說無妨。”葉香咬了咬唇,臉上一紅,欠身道:“我們能不能也為少夫人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魏國公府,三鬆堂魏國公道:“詹少奇已經押迴京城三天了。”“大理寺的口供不是沒有拿到嗎?”賀惜朝問。“有沒有口供重要嗎?罪證確鑿的事情,可是皇上的意思沒有口供,便不定罪。”魏國公看向賀惜朝問,“你說該怎麽辦?”賀惜朝端起茶,不急於喝,隻是垂眸小小地吹散熱氣,然後道:“皇上在拖,他並不想殺詹少奇,更別說溧陽長公主了。”魏國公聞言眯了眯眼睛。“昨日,溧陽長公主托守將送了一樣東西給皇上。”“什麽?”“詹少奇的長命鎖。”“你怎麽知道?”魏國公問。“太子殿下就在邊上。”賀惜朝理所當然道。魏國公沉吟道:“老夫記得當年詹駙馬逝世之實,長公主已有身孕八月。”“那鎖是皇上送的,正麵刻著福壽綿長,反麵則是安康一世的字樣,非常美好的祝願。”聞言魏國公歎道:“長公主好手段,現在才拿出來。”宗親已經一同去皇上麵前求過了,然而效果不佳,不僅沒有說動皇上,還被斥責了一頓。那個時候,長公主居然也沒有將這個底牌給交出來。一直到如今,士林的聯名上書已經呈到帝王跟前,禦案被彈劾求殺了詹少奇的奏折給淹沒,天乾帝幾乎快要抵擋不住的時候,那一塊長命鎖才被人送了過來。詹駙馬是為帝王擋箭而死的,那時候長公主即將臨盆。她是天乾帝的胞妹,比廣親王都要親近,夫婿又是帝王的救命恩人,天乾帝本就對她有愧疚。天乾帝也是人,他也有遠近親疏。若不是現在滿朝文武,天下百姓都看著天子裁決,可以想象如今的長公主和詹少奇已經平安無事,最多一個禁足罰俸,一個貶斥出京,等風聲過後,求一求就能迴來。皇親國戚的好處便在於此。“幸好皇上還算是一位明君。”賀惜朝道。明君,就不能枉顧天下之聲任性而為,不能將那上百條人命不當做一迴事。所以帝王為難,不拿口供不願裁決,無可奈何之下,拖字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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