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公公躬了躬身:“禮親王就別為難雜家了,殿下的原話便是任何人都不見。不過兩位親王若隻是關心殿下, 不談其他,雜家願為您轉達。”蕭銘的眉頭於是就皺起來。蕭弘昨日晚宴還活蹦亂跳的, 今日養傷自然隻是借口, 他能關心什麽?“那賀惜朝來了,大哥也不見?”蕭奕忽然問道。隨著蕭奕的話,隨行的官員乃至蕭銘都一同看向常公公。隻見常公公微微一笑道:“順親王說笑了,賀大人乃王府屬官, 管理府中大小事務, 自然是能見的。”魏國公的臉色陡然就變了。其他人也好看不到哪裏,他們在朝中皆是舉足輕重的地位, 卻比不上一個小小的從五品侍讀,實在豈有此理。不過賀惜朝與英王情分非比尋常,無可爭辯, 隻能紛紛看向魏國公。王閣老說:“魏國公,看來還是貴府少爺有麵子,便請他做個中人吧。”魏國公眉間皺出深深的川字,他是極不願向賀惜朝低頭的。便有大臣問:“不知道這位賀少爺如今在何處?”“侍讀學士應是在翰林院。”“那便速速去請他過來一趟吧,魏國公?”事已至此,似乎也別無他法,眾目之下,魏國公便轉頭對賀祥低聲吩咐道:“去,請他來一趟,隻要他來,先前的事我既往不咎。”賀祥聞言頭皮發麻,有些遲疑。憑這位少爺的心性,這樣說他會來?魏國公似乎也想到賀惜朝那要命的性子,便又提了一句:“算是老夫求他了,給我這個麵子。”“是。”下朝之時已經大中午了,到達英王府早已饑腸轆轆。可英王府不開門,蕭奕便做東隻好去附近的酒樓稍坐墊饑,留幾個下人候著。不過沒等來賀惜朝,卻是魏國公府先來了人。“國公爺,祖姑奶奶到了。”魏國公聽到這個消息,眉宇間煩躁更盛。瞧著如今模樣,想要保下林岑嚴已是不可能,怕隻怕連命都不一定能夠留著。關鍵就看賀惜朝給不給他這個祖父一點臉麵了。翰林院離英王府有些距離,賀祥這一來一迴,他們已經用完了飯,聊了幾句。說實話,會跟著他們來這裏的,幾乎跟名單上某些姓名有著沾親帶故的關係,牽扯著重大的利益。話說的再冠冕堂皇,無非是想到蕭弘這裏探探底,看看還有沒有能使勁的餘地。而蕭奕蕭銘會來,自然是為了手下那幾分勢力。真正的重臣不會在帝王正值壯年之時擇皇子而侍,就是太子也不一定能拉攏他們。可想要投機取巧的人卻會尋著機會投入門下,以求得某些便利和庇護。能被親王收下的,自然有幾分本事,可高位者了了。結果蕭弘江州走一趟,這了了的幾位也搖搖欲墜。心裏嘔的要死,可也得硬著頭皮來瞧瞧是不是還能要個人情。至於王閣老會在這裏,一方麵是給蕭銘麵子,另一方麵他也知道北邊的消息,這事如果真鬧大,如謝閣老所思,皇上就會手下留情來穩妥。這四十多人能不能活下來他其實並不關心,但謝閣老不肯出麵,將來自然以他為首。各懷心思的說話中,賀祥迴來了。然而他身後卻沒有人跟上來。賀祥頂著魏國公陰沉的眼神稟告道:“國公爺,老奴去的時候惜朝少爺已經不在翰林院了。”“他去哪兒了?”賀祥為難道:“老奴問了,說是午後,他便離開了。”“會不會迴府去了?”有位大人問道。賀祥苦笑地搖頭:“老奴順道迴府去問過,沒有。”“這就稀奇了,難不成知道我們會找他,特地躲出去了?”蕭奕嗤笑地說著風涼話,“是了,大哥有什麽事從不瞞著他,對他言聽計從的,說不定還是他的主意呢。”蕭銘瞧著魏國公暗含慍怒的眼神,悠閑地呷了口茶。他為賀明睿不值。看吧,這就是半路從外麵迴來的孫子,再如何對他好也養不熟。還不是說將家族拋棄就拋棄了?置祖父的臉麵於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