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怕了嗎?”“不怕!”書生們非常有義氣。“那你們呢?”蕭弘看向另外四個公子哥們。四人一挺胸:“當然不怕,敢對殿下動手,本來還能活條命的,豈不是直接誅九族了!”蕭弘聞言拍了拍他們的肩膀,“好,都是條好漢,果然沒有看錯你們,放心,本王在,你們都不會有事。”八人重重地點了頭。朱公子說:“對了,小先生,你不是說等我們弄清楚了之後,會有重要的使命交給我們四個嗎?”賀惜朝道:“沒錯。殿下會原原本本將此事上奏皇上,不過光靠殿下一人卻是不夠。想想呂家能瞞天過海那麽久,朝堂之上必然有人幫持,若是有人從中替呂家周旋,哪怕證據確鑿也難保沒有變數。”聽此,四人頓時領悟道:“那我們即刻修書一封,讓爹跟祖父知曉此事。”“事情的起因後果還是由我們來寫吧,你們幾個不一定說得清楚。”尤自清建議道。“那感情好。”四個紈絝沒有意義,這個時候肚裏沒墨的弊端就出來了,不過同屋三個書生,不打緊。賀惜朝笑眯眯地提醒道:“既然送家書迴去,你們十二個人出來也許久了,順道也給家人好友報個平安吧。”書生們聽著若有所思。忽然羅黎道:“對了,我,我們也可,可以將此……事告知同,同窗,大,大家若是知道,定,定然義憤……填膺……”方俊恍然:“對啊!羅兄說的不錯,朱兄,衛兄他們家中有人在朝堂,民間之中自然由我們讀書人來發聲!江州出現如此惡霸權貴,奎梁縣的百姓水聲火熱,這些都要讓天下人知道!”舒玉一擊掌,“沒錯,我們雖有幸跟著殿下和先生來江東親眼一睹,可也無法迴京為奎梁縣百姓鳴冤!既然如此,我們不妨讓諸多為國為民,願為天下事的同窗好友來,絕不讓此事隨意按下,定要讓呂家,讓吃著百姓血肉的官員付出應有代價!”幾人越想越激動,“那我們現在就去告訴其他人,立刻動筆!”書生們說風就是雨,拉著紈絝們出了房門,招唿著人去了。屋裏如今就他們兩個,蕭弘想了想問:“惜朝,這樣做是否有逼迫之嫌?”讀書人雖滿腔熱血,不畏強權,對不平的事敢於發聲,可有時候也固執地令人頭疼。若是最終朝廷的處置不盡人意,怕是不會善罷甘休。這個時候,天乾帝可能就會惱怒了。賀惜朝說:“你覺得皇上是英明聖主嗎?”“那是當然!”“既然如此,呂家若真是罪證確鑿,你覺得皇上是盡快處置,還是隱瞞保全?”“盡快處置,可是……”“會網開一麵,留下一命。結果如我們所預測的那樣,差強人意。”蕭弘點頭。賀惜朝笑道:“其實能做到這樣已經不錯了。表哥,要知道帝王身邊多是朝廷大員,我不敢肯定呂家收買了多少人,可是我可以想象你的奏折一旦在朝堂上宣讀,為呂家求情的不會少。”“那良心真是被狗吃了!”賀惜朝嗤笑了一聲:“人都是有私心的,奎梁縣的百姓畢竟與朝臣毫無關係,死多少他們有什麽感覺?而呂家卻是與他們同一個階級,甚至曾經共事過,呂家落得什麽下場,他們才有感同身受,都是達官貴人,將來若是他們犯事,設身處地一想可不就希望皇上寬容以待嗎?”“我一直在擔心父皇會心慈手軟,結果最終的問題是在這裏!”賀惜朝點頭,“天下雖是由皇上說了算,可他也不能枉顧朝臣意願,更何況呂家還有從龍之功在,皇上若是處置過厲,便顯得有些忘恩負義。這聽起來似乎很荒謬,可不得不承認利益麵前,所謂正義不算什麽,而顛倒黑白也不過一張嘴而已。呂家那麽多年經營,美女錢財拉攏起來的關係網即使不是牢不可破,也是一個可怕的勢力。這個時候,你不在京城,隻能退而求其次由輔國公他們代為出聲,再加上讀書人的請願,天下人的目光,就能讓皇上順勢而下,不得不為奎梁縣百姓伸冤,還天下一個清明。”賀惜朝說到這裏,歎了一聲,似乎有些心累,“所以一般來說,皇上不會因此惱怒,不過你要是不放心,在奏折裏提上一句,讓皇上早做準備,這樣更萬無一失一些,也顯得你雖自作主張,可也替老父親想周全了。”蕭弘緩緩地吐出一口氣,“我覺得好沒意思,越進入朝堂,這亂七八糟的事情就越多,實事沒做多少,就盡跟他人鬥智鬥勇了。”賀惜朝笑了笑,“政治就是這樣,真刀真槍見不著,陷阱暗算卻不少,你得習慣。”蕭弘瞧著賀惜朝淡然的笑,忽然覺得很心疼,“惜朝,多謝你啊!”賀惜朝微微側頭,“謝什麽?”“謝你一直陪著我,給我出各種主意,如果隻有我一個人,我覺得就算腦袋都想禿了,我也想不周全,我比較笨。”蕭弘握住賀惜朝的手,抬起來低頭親了親。賀惜朝感覺手背微微濕濡,不禁抿唇笑了,“沒事,你要太聰明,你就不聽我的了。”“不會,我聽,要聽一輩子的,你說往東,我就往東,哪怕前麵就是鬆江,我也眼睛不眨地走下去。”賀惜朝說:“一輩子很長,可這話我記住了。”“嗯,惜朝,我想抱抱你。”“抱吧。”“那我能親親你嗎?”“親吧。”“那舌頭可不可以伸?”“……”這種事情還需要問嗎?過了片刻,有些氣喘籲籲的蕭弘,鋥亮著眼睛得寸進尺地問:“惜朝,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