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開合之間,不僅氣息噴在上麵,仿佛還若有似無地觸碰到,引起細小的戰栗。賀惜朝有些受不了,他無奈地往後退迴桌前。蕭弘這才嘴巴一咧下了桌子,腳落地,他摟在賀惜朝腰上的手卻沒放開,反而緊緊地扣著人貼近自己的身體。當賀惜朝整個人被他抱進懷裏的時候,他才壓低著嗓音喑啞地說:“惜朝,你腰好細。”“啪——”聲音清脆響亮。蕭弘揉著臉頰,頗為幽怨地抬頭看著麵紅耳赤的賀惜朝說:“你真下的了手呀?”賀惜朝甩了甩手裏的紙,麵露冷笑,“厲害啊,都學會耍流氓了。”蕭弘癟癟嘴,賊心賊膽早跑沒了,隻能小小申辯一下,“我實話實說嘛,就這麽細,書裏寫的那什麽不堪一握來著,原來真有呀……”蕭弘在賀惜朝越發冷冽的目光下聲音越來越小,不過還是冒著生命危險堅持說完,“我還記得我剛那啥的時候,你比我還能說的,搞得像老手似的,現在倒是害羞上了……”“……”賀惜朝的眼神越來越危險,不禁提高音量道,“我還讓你那種亂七八糟的淫書少看,你聽了沒有?”賀惜朝此人,若是說話不緩不急,臉上笑容燦爛到能掩蓋眼底冷意,才是最要命的時候。可若是麵布寒霜,隻能用大聲來表達自己的怒意,很有可能正色厲內荏著,其實內心虛的厲害。朝夕相處那麽多年,不僅賀惜朝將蕭弘研究的透徹,蕭弘對他也了解的很。所以此時此刻,他並沒有住嘴,而是用聽起來期期艾艾,實則得寸進尺的聲音說:“我都沒看過幾本,自從知道對你的心意後,就更加清心寡欲了。其實這樣不好,反正咱倆將來也得蓋一條被子,我是不是得去多找幾本探究探究,免得到時候技藝生疏,弄得不愉快。”說完,他立刻抱頭蹲下,一副任你打罵的無賴模樣。賀惜朝額頭青筋直蹦,一再運氣才險險地沒將風度給丟了。“你給我起來!”“哦。”蕭弘一口一個指令,這會兒顯得特別聽話,隻是小心地建議道,“別打臉,會留印記的,被人看到不好,其他地方隨你。”他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我皮糙肉厚,經打,隻要你別太生氣了。”看似任打任罵,做小伏低,實則以退為進,步步蠶食,小心機耍的賊溜。當然賀惜朝若是就這麽被吃定了,也就不是他了。氣過頭之後,他反而冷靜下來,一眼看穿這混賬的心思。他將害羞一收,嗤笑道:“怎麽,身體太過躁動忍不住了?光腦子裏意淫我不夠,還想身體力行上?知道男人和男人之間怎麽做嗎?”蕭弘點頭,又快速搖頭。賀惜朝往前一步,眉毛一挑,“喲,看樣子是特地研究過了,是不是把我代進去,更加帶感?”蕭弘喉結滾動,咽口水的聲音特別明顯,簡直不敢看眼神格外犀利的賀惜朝,他忍不住往後一退。然而賀惜朝卻攻擊十足地又前進了一步,“甭管你腦海裏是不是把我扒了千百次,如今就是想,也給我憋著。我對感情要求身心合一,不接受想著一個人,為了紓解欲望卻跟另一個人上床。不管什麽原因,哪怕身不由已,一旦越了雷池,咱倆就不死不休。所以,你既然想得到我,就把自己當成和尚來對待,否則……嫉妒令人發狂,我會做什麽,我自己都不知道,怕是……”賀惜朝頓了頓,他伸手拉住蕭弘的衣領,微微踮起腳,抬起頭,眼眸黑如危險的夜晚,兩唇似碰未碰,吐出餘下的字眼,“毀了你吧。”賀惜朝身材較蕭弘明顯小了兩圈,卻硬生生地將他逼到了牆角,角色瞬間顛倒。賀惜朝說完,放開呆若木雞的蕭弘,替他理了理衣襟。蕭弘才剛雄起一點苗頭,就在彈指間被賀惜朝完全鎮壓。“清楚了嗎,向我表達愛意卻還沒想到如何成就這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英王殿下?”他嘴角勾著一抹淡淡的笑意,然而眼裏卻藏著一隻兇獸,若是開了閘放出來,不用想就知道是一件可怕的事。後者頓時點頭如同搗蒜一樣,“媽呀!惜朝,你剛剛的樣子好像要把我吃了!”“誰讓你招惹我的?”賀惜朝似笑非笑地打量著蕭弘,不吝嗇讚美道,“這身材倒是真不錯,繼續保持。”這完全是反過來調戲。蕭弘站在原地,深深迷惑怎麽忽然間就顛倒了?賀惜朝沒再搭理他,而是將手裏已經褶皺的紙攤在桌上,摁平,然後對蕭弘招了招手,“過來,這是我閑來無事寫的計劃書,你迴去就向皇上請命下江東。”然而蕭弘就站在原地,沒反應,一臉冥思苦想的樣子。賀惜朝看著他,挑了挑眉,“怎麽,不高興了?”說來作為皇子被伴讀這麽逼迫,的確有可能會有一絲被冒犯的感覺。然而蕭弘卻搖了搖頭,他眼裏帶著光,仿佛求證一般問道:“惜朝,你剛說我要是跟別人在一塊兒,你會嫉妒發狂,那是不是表示你已經特別特別喜歡我了呀?”賀惜朝聞言頓時怔然,他沒想到蕭弘居然一直糾結的是這個。他低低地笑起來,覺得這人怎麽越來越有意思,便大方地點頭道:“是啊。”此時此刻,賀惜朝清晰地知道,不管男女,除了蕭弘不會再有另外一個人如此合自己的心意了。蕭弘,他不準備放開。*蕭弘暈乎乎地踩在前往清正殿的路上,腳步軟綿綿的像是喝醉了酒。滿腦子都是賀惜朝最後一句——是啊。是啊,是啊,是啊……惜朝怎麽能這麽好!蕭弘覺得心口漲的滿滿的,那種被心上人同樣深深喜歡的感覺,簡直美好的想要哭一場。他直覺從今日開始,他不用再擔心賀惜朝臨陣脫逃,找姑娘成親生孩子去了。小墩子跟在蕭弘身後,緊張兮兮地瞧著自家主子一路不打彎兒地往前走,估摸著要不是他看著,怕是得直接撞上宮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