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大聲尖叫一聲:"疼."最後一根大的刺被挑了出來,太醫一邊上藥,一邊叮囑:"四姑娘,這手可不能碰水了,要小心才是.下官再給您開幾幅方子,四姑娘剛剛的情緒過於激動,又傷了心脈了,姑娘的心脈本就不行,如今是傷上加傷,還是開幾幅方子調養才是,這幾日最好不要操勞,小心的休養."


    "是,有勞太醫了."我輕輕點了點頭,又瞪了四爺一眼.四爺賠著笑留了下來陪我,喜順則領著太醫出了門:"太醫,您這邊走."


    "有勞喜公公了."太醫的聲音越來越低.


    四爺摟著我,輕捧著我被包成個粽子樣的雙手,溫柔至極的語氣像是催眠一般讓我越陷越深:"冰兒,下次不許你再說什麽死啊活啊的,我聽不得,我隻要一想到你若是……你叫我怎麽辦呢?我不能失去你,不能,絕對不能."


    "哼,那天下的美人多了去了,哪一個不比我這個年老色衰的人強啊."我輕嗔,手指在他腦門上一點:"就會哄我.我可沒原諒你哪,總要罰罰你才能出出我這口怨氣."


    "是,胤真認罰."他一笑,倒也撫平了我的怒氣,其實,早在當初就已知道,他不可能隻我一個女人的,所以早就把自己定位在他最愛的女人這位置上,隻是一時間看見他摟著別的女人,心裏一時氣極了妒極了方才發了火氣.現如今這火氣也仍在,隻是被強壓了下去了,要不然還能怎樣呢,他到底是阿哥,要真和他說什麽一夫一妻,想著他能做到守身如玉這才真正是發夢話說癡心妄想呢.這些年心疾總是好不了也是因為這個,妒不能妒,怨也怨不成,隻悶在心裏也就逼成病了.


    "我送你迴去."送走了太醫,四爺低頭附在我耳邊開口.


    "別,到時又要惹得一身是非了.再來一次這事,我可真怕早晚要吐了這心頭血尋了安生去,你早些休息吧.明兒好上我那來領罰,我可沒那麽好輕饒了你去."我輕笑,起身,沖他皺眉,心裏有著抹不去的酸楚和痛苦:"讓喜順兒送我去就好了."


    "好,還請娘子手下留情些."他倒誇張的做了個崑曲裏頭的揖禮:"娘子,請."


    "沒個正經."我輕笑,倒也抹去了不少的心痛:"喜順,別理你那不正經的爺兒,趁早送了我迴屋."


    "喳,夫人請."喜順微一彎腰提起一個燈籠在前頭照著亮.


    一路上行來,陰沉沉的.輕嘆口氣:"喜順,平日裏常勸著爺些,別那麽累了自己,身子是自己的,別不當一迴事.必竟不是年輕那會兒了."


    "夫人可真心疼爺呢,奴才知道了.隻怕爺誰的話也聽不進.這天下我想著能治著爺的也隻有夫人您了.您的話,哪次爺都是老實照做著."喜順的話帶了些笑意:"我瞧著,隻怕是您讓爺向東,爺不敢向西呢."


    "好你個喜順,看我不向你家主子饒舌去,背裏說著這話呢."我輕笑.喜順一笑:"這我可不怕,夫人是最厭那饒舌的人的,要不,這府裏的奴才們都敢在您麵前說些有的沒的呢."


    "嘿,這就傳說中的奴大欺主吧."我笑道.誠心的讓自己快活起來,卻也知這語氣仍舊是低沉,要不然喜順也不會想著法兒的讓我笑了.


    "其實夫人,您別多想了,爺心裏想著念著歡喜著的也隻您一人,您和那些有的沒的計較個什麽勁呢,旁的沒了您的身份.喜順這點還是瞧得出的,爺是真心的愛您的."喜順一邊照著亮,一邊開口.


    我輕嘆一聲:"我又何嚐不知呢,隻是但凡是女人都會想著自己在那人那兒是唯一,不管是心也好,身也罷,都隻自己一人而已."後半句卻咽進了肚子裏頭:"尤其我來自一個將一夫一妻寫進了憲法裏頭的國家."


    "好了.快些迴去吧,早些催爺休息去."我推開屋門,點亮了屋內的燈光,讓喜順迴去了.


    倚著窗兒,我看外頭的明月,長長的嘆著氣,唉,我知道他為什麽不能拒絕鄂爾泰,就算他明知這個女子的出身也一樣,鄂爾泰的確很寵這個女人,而四爺如今的實力還不強,不管是和太子還是和八阿哥比起來,都很弱,下頭的這些官員,都幾乎是逢迎著八阿哥,誰讓四爺學不出八阿哥那幅菩薩樣來呢,連叔父也曾說過"八阿哥素有賢名",比起他的根多葉繁來,四爺這點子實力也全是用自己的真本事拚出來的,而太子雖說現如今不得皇上所喜,可必竟是嫡子,是名正言順的太子,在很多人心目中,他才是正統,而四爺,論官威沒有八阿哥高,論血統,沒太子正,我知道後來的皇帝是四阿哥,可是,別人誰知道?就算是加上我這一支葉赫的支持,比起別的阿哥來,四爺還是弱得不能提,如今這鄂爾泰壓了寶在四爺身上,四爺也總要做個樣子讓他看到,他與他的榮辱是係在一塊的,這樣,鄂爾泰這老狐狸才能安下心給四爺辦差.好歹鄂爾泰也是兩江總督不是,可憐的四爺,卻要出賣身子,聽起來,怎麽那麽像牛郎呢?便是江湖上,商場上,四爺也隻有鳳舞堂,南少林,杏林堂和風月軒,而商場上,更是除了梅妝軒,荷香居,杏林堂,風月軒這幾個就沒得別的人,而人家那八阿哥呢,手下頭有九阿哥,那賺錢的買賣可是哪個地方都插了一槓子進去,江湖中更不用說了,多少大門大派被八阿哥用錢給買通了的,而太子也不消論,手底下的能人也是極多的,而銀子更是收到手軟.隻四爺一個人不貪不沒的,倒是清廉,難怪後世也不會有人說他"澄清史治,裁革陋規,整飭官方,懲治貪墨,實為千載一時.彼時居官,大法小廉,殆成風俗,貪冒之徒,莫不望風革麵."這也說明,咱家這位爺對貪官汙史和漠視法規之徒的恨意呢.心下一陣得意.於是輕輕抿嘴一笑,想著他現今的處境,心裏又是愁腸百轉.論理,我還真不該吃他這個醋.看著他剛剛那樣子,哪有半絲情慾,倒像是應付完成任務般,哪有半點和我在一起時那猴急樣?不過,我眯了眯眼,還是不能放過他.我這邊為他急得要死,他那兒倒是和美人玩玩便行,沒那麽容易放過他.


    躺要床上,我想著,明兒罰他什麽好,不能重也不能輕,眼睛轉到一個白瓶花瓶上,於是抿了唇笑了:"就這個了,還真是個好主意呢.


    ps:什麽懲罰,今天不說,明天再來看嘍.


    -----急於奔命的某荷留.


    "夫人來了,爺還在睡著呢."喜順見了我行了行禮,輕聲說,像是怕吵著裏麵的人一樣.


    我皺起眉頭:"怎麽,爺昨兒個夜裏又是一宿沒睡嗎?"


    "是啊,昨兒十三爺和四爺討論了一宿營呢,奴才隻隱約隻見什麽通免一周什麽的.亥時十三爺才走,爺房裏的燈直到醜時才熄呢."喜順想了想,又點了點頭說.


    "通免一周,這不是康熙去年提出的政令嗎?記得康熙去年時說,從康熙五十年始,在三年以內,要將全國各省錢糧“通免一周”。決定先蠲免直隸、奉天、浙江、福建、廣東、廣西、四川、雲南、貴州九省錢糧。看來,康熙是下決心做這件事了."想了想,旁邊的喜順看著我手裏抱著的白磁瓶笑了笑:"夫人,您拿這做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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