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修羅第一卷池中物第二百二十九章殺人償命追上來了。”</p>
張鳳府心裏一沉，自是能感受到身後幾股氣息的接近，這幾乎已成了他對危險感知的本能。</p>
攬月坊之外還有芊蕁布置下的人手，說是天羅地網都不為過，故此張鳳府因受阻礙，速度慢了那麽一線，原本就不容易逃脫的牢籠，此時此刻更加走不掉。</p>
而身後的芊蕁自然而然也看到了他一瘸一拐的背影，看到他的身子，也看到了他腰間形影不離的那把刀。</p>
芊蕁心裏宛若被什麽東西狠狠撞擊一下，即便心中早已做好張鳳府或許僥幸能逃過一劫的準備，當此刻親眼見到人的時候，她仍是忍不住緊咬嘴唇，隨後大聲道:“你給我站住。”</p>
張鳳府身形一頓。</p>
不知怎的她竟從芊蕁這語氣裏聽到莫名的心酸味道。</p>
但念起羅生門那二位的生死，此刻若是停下腳步給芊蕁擒住，以芊芊的毒蠍心腸，他二位又怎能有什麽好結果？</p>
芊蕁見張鳳府先是停住，心中欣喜，更加確定是他無疑，乞料停頓不過片刻，張鳳府再度撒腿就跑，那一瘸一拐的模樣從身後看起來實在太過滑稽，可到了芊蕁這裏卻是心酸無比。</p>
這條腿不應該是這個樣子，至少從前張鳳府悄然出現造訪攬月坊的時候絕對不是如此，他擒住自己威脅自己，從宋帝王等人的包圍之下信手將自己抓走的時候不是這個樣子，他架起火堆烤肉又打來清水讓自己洗漱的時候不是這個樣子，他於黃泉路之外將自己關進甬道自己孤身一人犯險的時候更不是這個樣子。</p>
種種迴憶紛至遝來，芊蕁歇斯底裏道:“張鳳府，你給我站住，你還要逃到什麽時候？你還真打算這輩子都躲著我不成？”</p>
與之隨行的兩大閻羅俱是不明所以。心道今日自家大小姐是怎麽迴事？怎的如此反常？但他二人深知芊蕁性子，知她若非至關重要的人絕對不會如此，卞城王便小心翼翼問道:“恐怕若是不用點手段，他不會乖乖停下來，小姐，你看……”</p>
“我知道。”</p>
芊蕁輕聲說道。</p>
“隻需要攔住他，千萬不要傷了他。”</p>
此刻的張鳳府絕對算得上是狼狽至極，從雞窩裏麵出來，渾身惡臭不說，便是頭上都插了不少枯草雞毛之物，更不說早先重創的一條腿，一群一拐，若非腰間的一把刀證明了他依舊是一個江湖兒郎，恐怕說他是一個乞丐都不會有人懷疑。</p>
閻羅王卞城王武功高強，要攔住一個強弩之末的張鳳府又有何難？片刻時間便齊齊阻攔在張鳳府身前，也算是見到張鳳府真容。</p>
張鳳府絕對不會傻到跟麵前這兩個雲紋黑衣的家夥動手，故此隻能調轉方向又朝小巷子裏鑽去，隻有小巷子才是逃命的最佳去處，但早就曾被張鳳府脅迫跑了遠逃亡路的芊蕁，又豈會不知張鳳府的心思？</p>
三人三管齊下愣是將張鳳府逼迫進了一條死胡同，前路已經被攔住，張鳳府正要揮刀劈開的時候，身後芊蕁冷冷說道。</p>
“隻要你現了身，那麽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會將你找出來的，何必？逃得了今天逃不了明天。”</p>
張鳳府眼見此刻再也無路可走，不得不低頭歎氣道:“我可從沒有想過要逃。”</p>
芊蕁冷冷笑了一聲。</p>
“既然你不想逃，為何躲起來這麽久不見我？”</p>
“我也沒有躲起來。”</p>
張鳳府低聲說道。</p>
“隻不過是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現身罷了。”</p>
“所以其實那一日我追出去的那兩個人其中一個就有你對不對？那並非是我的幻覺。”</p>
“沒錯。”</p>
“所以我睡覺時候其實你也曾經來過，甚至差點被我發現</p>
，不止如此，你還一路尾隨了我去羅生門，是也不是？”</p>
“是。”</p>
芊蕁嬌軀一顫，喃喃道:“我早就該猜出來是你。”</p>
張鳳府道:“現在知道是我也不算晚。”</p>
“我想不明白，為什麽有這麽多的機會，你還說沒有合適的機會出來見我？”</p>
“因為你的侍衛一直寸步不離保護著你，我沒機會對你下手。”張鳳府低聲如此說了一句。“我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就我現在這幅模樣，若是對你下手，隻能是自尋死路。”</p>
“下手？”</p>
芊蕁愣住。</p>
“你說的下手是什麽意思？還有……為何你的腿會變成這幅模樣，究竟出了什麽事情，你趕緊告訴我。”</p>
“我變成什麽模樣就不勞你大小姐費心了，我的腿也跟你沒關係，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至於我說的下手……”</p>
張鳳府腦海中不禁又浮現出與萱萱分別時候的模樣，又念起她在自己離開之後孤身一人下山崖，被芊蕁所擒住，心中一陣傷神。</p>
“大小姐，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被你抓住的人，那便是我要對你下手的原因。”</p>
“是她？”芊蕁很容易便想到了已經被她放走的萱萱，但見張鳳府居然如此關心萱萱，便又問道:“你跟她是什麽關係？先是她不自量力要來找我，現在又是你為了她又要對我下手。”</p>
“什麽關係也不關大小姐你的事情。”</p>
張鳳府低聲說道。</p>
“我隻想弄清楚她現在去了哪裏，倘若她有什麽閃失，我肯定不會放過你的。”</p>
肯定不會放過你的，八個字如同八記重錘狠狠敲打在了芊蕁心間。</p>
閻羅王卞城王已經能察覺出芊蕁臉上神色細微的變化。</p>
“死了。”</p>
芊蕁冷笑著說了一句。</p>
張鳳府心裏咯噔一下，壓低聲音道:“你說什麽。”</p>
“我說的還不夠清楚麽？”</p>
如果說之前是冷笑，此時此刻芊蕁卻是變成了笑意中伴隨著濃濃的嘲諷，隻是這嘲諷究竟是嘲諷張鳳府，還是自己，恐怕隻有她心中才清楚。</p>
“她已經死了，死在了我的手裏，這個答案你可還算滿意麽？並且我可以告訴你，她死的非常痛苦，你也應該知道我這個妖女肯定不會讓打算對我下手的人那麽舒服的死去對不對？”</p>
“你再說一遍。”</p>
種種情緒上頭，十三娘的生死，萱萱分別時候的擔憂，齊齊匯聚心間，張鳳府驀然迴首時候已通紅了眼眶，如同一隻發狂的洪荒兇獸。</p>
“小姐小心。”</p>
護主心切，閻羅王卞城王二人齊齊橫在芊蕁身前，卻被芊蕁冷冷喝退。</p>
“讓開。”</p>
“可是，小姐……”</p>
“我讓你們讓開，都退下，他不是想要殺我麽？我倒要看看他是否真的有那個膽量。”</p>
芊蕁從卞城王二人中間一步步向張鳳府走去。</p>
“張鳳府，看你這模樣似乎很生氣，這就對了，你知不知道我最喜歡看的便是你這幅模樣，我已經告訴了你，你那位如花似玉的美人兒的確是已經被我殺了，屍體被我丟進了岩漿河流裏，連骨頭都沒剩下。”</p>
“妖女，你心如毒蠍，你明知她根本不可能傷得了你，為何你還要害她性命？”</p>
張鳳府歇斯底裏。</p>
芊蕁越發冷笑。</p>
“哪來那麽多為何？你早就跟我說過咱們不是一路人，難道她找我麻煩我還得忍著她，哄著她？好吃好喝招待她？你不覺得你說的很可笑嗎？”</p>
“妖女，你不要逼我對你動手。”</p>
張鳳府手腕止不住顫抖，此刻竟是連刀都快拿不穩。</p>
芊蕁已到了他跟前，甚至主動將他的刀拿起架在了她自己脖子上。</p>
“張鳳府，你的刀那麽快，為什麽此刻手抖的這麽厲害？現在你隻需要輕輕一劃，就能替你的那位朋友報仇，多好的機會，為何還不動手？”</p>
“小子，你敢……”</p>
閻羅王卞城王齊齊欺身前來，卻再度被芊蕁喝住。</p>
“我讓你們兩個退下，難道你們聽不懂麽？”</p>
“可是小姐……”</p>
“沒什麽可是的，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縱然我死也不可惜，等我死了之後也不可刁難於他，放他離去就是。”</p>
芊蕁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眼，任由眼角晶瑩剔透的眼淚的從滾燙的臉頰滑落。</p>
“原來你也會哭麽？”</p>
張鳳府被眼淚所驚愕，恢複了些許清明。</p>
“沒想到堂堂九重天的大小姐竟也會流眼淚，這可真是讓人難以置信。”</p>
“這是在嘲諷我？不是說了讓你下手麽？我都送到你麵前了，你還不動手殺我？可別怪我沒提醒你，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那個店了，你隻有這麽一次機會。”</p>
芊蕁陰冷的說道。</p>
“過了這一刀，從此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p>
“我不殺你。”</p>
張鳳府突然收了刀。</p>
“因為我知道會有更厲害的人來殺你，你走吧，就當……我今日沒有見過你。”</p>
“你不殺我如何跟你的朋友交代？你不會覺得良心難安麽？張少俠。”</p>
“莫要用激將法對我，你該知道這對我沒用，總之……其實你不論如何都不應該殺她，不論是因為我，還是因為你自己。”</p>
僅存的一點希望落空，張鳳府竟突然覺得心中跟紮進去了一把寶劍那般陣痛。</p>
“說到底這件事情因我而死，縱然欠她，也是我欠她的，你走吧，不要等我改變主意。”</p>
“張鳳府。”</p>
芊蕁冷冷說道。</p>
“你記住，今天可是你的選擇，是你不珍惜殺我的機會，將來可莫要怨我沒有提醒過你。”</p>
張鳳府隱隱覺得芊蕁今日實在太過反常，心道為何明明是她害了萱萱，此刻的她卻竟像是一個無辜受害人。</p>
“我不會後悔。”</p>
張鳳府轉身一瘸一拐，一刀劈開阻擋在身前的巷子盡頭石牆。</p>
“妖女，你好自為之。”</p>
……</p>
“難道就讓他這樣走了？”</p>
匆匆趕來的孟輕舟見張鳳府離去，心中多有不解，再看閻羅王與卞城王二人，皆是搖頭歎息，不由得一陣悵然。</p>
“該有的總會走。”</p>
淚痕已幹，芊蕁此刻冷冷說道。</p>
就好像換了一個人的語氣一般，可孟輕舟深知這才是她原本應該有的樣子。</p>
“該留的留下來了沒有？”</p>
“小姐恕罪。”</p>
孟輕舟連忙躬身道。</p>
“二小姐……跑了，因為小姐你說的隻是將她困住，不能傷她，小姐你也應該知道她的手段，我們越是退讓，她便殺的越歡，若不趕緊放她離去，我們隻會折損更多的人手，眼下大比近在咫尺，所以……”</p>
“不必解釋，原本我也並沒想過能真的留住她。”</p>
芊蕁突然抬起頭遠遠看了一眼已經準備完畢的大比擂台，見那擂台氣勢恢宏，旗幟飛揚，低聲說道:“她既然如此認定拿捏住了張鳳府便等於拿捏住了我，那就不妨讓她試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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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鳳府心裏一沉，自是能感受到身後幾股氣息的接近，這幾乎已成了他對危險感知的本能。</p>
攬月坊之外還有芊蕁布置下的人手，說是天羅地網都不為過，故此張鳳府因受阻礙，速度慢了那麽一線，原本就不容易逃脫的牢籠，此時此刻更加走不掉。</p>
而身後的芊蕁自然而然也看到了他一瘸一拐的背影，看到他的身子，也看到了他腰間形影不離的那把刀。</p>
芊蕁心裏宛若被什麽東西狠狠撞擊一下，即便心中早已做好張鳳府或許僥幸能逃過一劫的準備，當此刻親眼見到人的時候，她仍是忍不住緊咬嘴唇，隨後大聲道:“你給我站住。”</p>
張鳳府身形一頓。</p>
不知怎的她竟從芊蕁這語氣裏聽到莫名的心酸味道。</p>
但念起羅生門那二位的生死，此刻若是停下腳步給芊蕁擒住，以芊芊的毒蠍心腸，他二位又怎能有什麽好結果？</p>
芊蕁見張鳳府先是停住，心中欣喜，更加確定是他無疑，乞料停頓不過片刻，張鳳府再度撒腿就跑，那一瘸一拐的模樣從身後看起來實在太過滑稽，可到了芊蕁這裏卻是心酸無比。</p>
這條腿不應該是這個樣子，至少從前張鳳府悄然出現造訪攬月坊的時候絕對不是如此，他擒住自己威脅自己，從宋帝王等人的包圍之下信手將自己抓走的時候不是這個樣子，他架起火堆烤肉又打來清水讓自己洗漱的時候不是這個樣子，他於黃泉路之外將自己關進甬道自己孤身一人犯險的時候更不是這個樣子。</p>
種種迴憶紛至遝來，芊蕁歇斯底裏道:“張鳳府，你給我站住，你還要逃到什麽時候？你還真打算這輩子都躲著我不成？”</p>
與之隨行的兩大閻羅俱是不明所以。心道今日自家大小姐是怎麽迴事？怎的如此反常？但他二人深知芊蕁性子，知她若非至關重要的人絕對不會如此，卞城王便小心翼翼問道:“恐怕若是不用點手段，他不會乖乖停下來，小姐，你看……”</p>
“我知道。”</p>
芊蕁輕聲說道。</p>
“隻需要攔住他，千萬不要傷了他。”</p>
此刻的張鳳府絕對算得上是狼狽至極，從雞窩裏麵出來，渾身惡臭不說，便是頭上都插了不少枯草雞毛之物，更不說早先重創的一條腿，一群一拐，若非腰間的一把刀證明了他依舊是一個江湖兒郎，恐怕說他是一個乞丐都不會有人懷疑。</p>
閻羅王卞城王武功高強，要攔住一個強弩之末的張鳳府又有何難？片刻時間便齊齊阻攔在張鳳府身前，也算是見到張鳳府真容。</p>
張鳳府絕對不會傻到跟麵前這兩個雲紋黑衣的家夥動手，故此隻能調轉方向又朝小巷子裏鑽去，隻有小巷子才是逃命的最佳去處，但早就曾被張鳳府脅迫跑了遠逃亡路的芊蕁，又豈會不知張鳳府的心思？</p>
三人三管齊下愣是將張鳳府逼迫進了一條死胡同，前路已經被攔住，張鳳府正要揮刀劈開的時候，身後芊蕁冷冷說道。</p>
“隻要你現了身，那麽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會將你找出來的，何必？逃得了今天逃不了明天。”</p>
張鳳府眼見此刻再也無路可走，不得不低頭歎氣道:“我可從沒有想過要逃。”</p>
芊蕁冷冷笑了一聲。</p>
“既然你不想逃，為何躲起來這麽久不見我？”</p>
“我也沒有躲起來。”</p>
張鳳府低聲說道。</p>
“隻不過是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現身罷了。”</p>
“所以其實那一日我追出去的那兩個人其中一個就有你對不對？那並非是我的幻覺。”</p>
“沒錯。”</p>
“所以我睡覺時候其實你也曾經來過，甚至差點被我發現</p>
，不止如此，你還一路尾隨了我去羅生門，是也不是？”</p>
“是。”</p>
芊蕁嬌軀一顫，喃喃道:“我早就該猜出來是你。”</p>
張鳳府道:“現在知道是我也不算晚。”</p>
“我想不明白，為什麽有這麽多的機會，你還說沒有合適的機會出來見我？”</p>
“因為你的侍衛一直寸步不離保護著你，我沒機會對你下手。”張鳳府低聲如此說了一句。“我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就我現在這幅模樣，若是對你下手，隻能是自尋死路。”</p>
“下手？”</p>
芊蕁愣住。</p>
“你說的下手是什麽意思？還有……為何你的腿會變成這幅模樣，究竟出了什麽事情，你趕緊告訴我。”</p>
“我變成什麽模樣就不勞你大小姐費心了，我的腿也跟你沒關係，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至於我說的下手……”</p>
張鳳府腦海中不禁又浮現出與萱萱分別時候的模樣，又念起她在自己離開之後孤身一人下山崖，被芊蕁所擒住，心中一陣傷神。</p>
“大小姐，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被你抓住的人，那便是我要對你下手的原因。”</p>
“是她？”芊蕁很容易便想到了已經被她放走的萱萱，但見張鳳府居然如此關心萱萱，便又問道:“你跟她是什麽關係？先是她不自量力要來找我，現在又是你為了她又要對我下手。”</p>
“什麽關係也不關大小姐你的事情。”</p>
張鳳府低聲說道。</p>
“我隻想弄清楚她現在去了哪裏，倘若她有什麽閃失，我肯定不會放過你的。”</p>
肯定不會放過你的，八個字如同八記重錘狠狠敲打在了芊蕁心間。</p>
閻羅王卞城王已經能察覺出芊蕁臉上神色細微的變化。</p>
“死了。”</p>
芊蕁冷笑著說了一句。</p>
張鳳府心裏咯噔一下，壓低聲音道:“你說什麽。”</p>
“我說的還不夠清楚麽？”</p>
如果說之前是冷笑，此時此刻芊蕁卻是變成了笑意中伴隨著濃濃的嘲諷，隻是這嘲諷究竟是嘲諷張鳳府，還是自己，恐怕隻有她心中才清楚。</p>
“她已經死了，死在了我的手裏，這個答案你可還算滿意麽？並且我可以告訴你，她死的非常痛苦，你也應該知道我這個妖女肯定不會讓打算對我下手的人那麽舒服的死去對不對？”</p>
“你再說一遍。”</p>
種種情緒上頭，十三娘的生死，萱萱分別時候的擔憂，齊齊匯聚心間，張鳳府驀然迴首時候已通紅了眼眶，如同一隻發狂的洪荒兇獸。</p>
“小姐小心。”</p>
護主心切，閻羅王卞城王二人齊齊橫在芊蕁身前，卻被芊蕁冷冷喝退。</p>
“讓開。”</p>
“可是，小姐……”</p>
“我讓你們讓開，都退下，他不是想要殺我麽？我倒要看看他是否真的有那個膽量。”</p>
芊蕁從卞城王二人中間一步步向張鳳府走去。</p>
“張鳳府，看你這模樣似乎很生氣，這就對了，你知不知道我最喜歡看的便是你這幅模樣，我已經告訴了你，你那位如花似玉的美人兒的確是已經被我殺了，屍體被我丟進了岩漿河流裏，連骨頭都沒剩下。”</p>
“妖女，你心如毒蠍，你明知她根本不可能傷得了你，為何你還要害她性命？”</p>
張鳳府歇斯底裏。</p>
芊蕁越發冷笑。</p>
“哪來那麽多為何？你早就跟我說過咱們不是一路人，難道她找我麻煩我還得忍著她，哄著她？好吃好喝招待她？你不覺得你說的很可笑嗎？”</p>
“妖女，你不要逼我對你動手。”</p>
張鳳府手腕止不住顫抖，此刻竟是連刀都快拿不穩。</p>
芊蕁已到了他跟前，甚至主動將他的刀拿起架在了她自己脖子上。</p>
“張鳳府，你的刀那麽快，為什麽此刻手抖的這麽厲害？現在你隻需要輕輕一劃，就能替你的那位朋友報仇，多好的機會，為何還不動手？”</p>
“小子，你敢……”</p>
閻羅王卞城王齊齊欺身前來，卻再度被芊蕁喝住。</p>
“我讓你們兩個退下，難道你們聽不懂麽？”</p>
“可是小姐……”</p>
“沒什麽可是的，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縱然我死也不可惜，等我死了之後也不可刁難於他，放他離去就是。”</p>
芊蕁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眼，任由眼角晶瑩剔透的眼淚的從滾燙的臉頰滑落。</p>
“原來你也會哭麽？”</p>
張鳳府被眼淚所驚愕，恢複了些許清明。</p>
“沒想到堂堂九重天的大小姐竟也會流眼淚，這可真是讓人難以置信。”</p>
“這是在嘲諷我？不是說了讓你下手麽？我都送到你麵前了，你還不動手殺我？可別怪我沒提醒你，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那個店了，你隻有這麽一次機會。”</p>
芊蕁陰冷的說道。</p>
“過了這一刀，從此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p>
“我不殺你。”</p>
張鳳府突然收了刀。</p>
“因為我知道會有更厲害的人來殺你，你走吧，就當……我今日沒有見過你。”</p>
“你不殺我如何跟你的朋友交代？你不會覺得良心難安麽？張少俠。”</p>
“莫要用激將法對我，你該知道這對我沒用，總之……其實你不論如何都不應該殺她，不論是因為我，還是因為你自己。”</p>
僅存的一點希望落空，張鳳府竟突然覺得心中跟紮進去了一把寶劍那般陣痛。</p>
“說到底這件事情因我而死，縱然欠她，也是我欠她的，你走吧，不要等我改變主意。”</p>
“張鳳府。”</p>
芊蕁冷冷說道。</p>
“你記住，今天可是你的選擇，是你不珍惜殺我的機會，將來可莫要怨我沒有提醒過你。”</p>
張鳳府隱隱覺得芊蕁今日實在太過反常，心道為何明明是她害了萱萱，此刻的她卻竟像是一個無辜受害人。</p>
“我不會後悔。”</p>
張鳳府轉身一瘸一拐，一刀劈開阻擋在身前的巷子盡頭石牆。</p>
“妖女，你好自為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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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就讓他這樣走了？”</p>
匆匆趕來的孟輕舟見張鳳府離去，心中多有不解，再看閻羅王與卞城王二人，皆是搖頭歎息，不由得一陣悵然。</p>
“該有的總會走。”</p>
淚痕已幹，芊蕁此刻冷冷說道。</p>
就好像換了一個人的語氣一般，可孟輕舟深知這才是她原本應該有的樣子。</p>
“該留的留下來了沒有？”</p>
“小姐恕罪。”</p>
孟輕舟連忙躬身道。</p>
“二小姐……跑了，因為小姐你說的隻是將她困住，不能傷她，小姐你也應該知道她的手段，我們越是退讓，她便殺的越歡，若不趕緊放她離去，我們隻會折損更多的人手，眼下大比近在咫尺，所以……”</p>
“不必解釋，原本我也並沒想過能真的留住她。”</p>
芊蕁突然抬起頭遠遠看了一眼已經準備完畢的大比擂台，見那擂台氣勢恢宏，旗幟飛揚，低聲說道:“她既然如此認定拿捏住了張鳳府便等於拿捏住了我，那就不妨讓她試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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