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修羅第一卷池中物第二百二十八章攬月坊就這麽大，你這臭小子再躲藏又能躲藏得到哪裏去？”</p>
借掩人耳目之法，芊芊趁那一聲哎呀的同時打開窗戶躍了出去，這酒樓論恢弘氣派當屬九重天第一，不過若是跟整個九重天比較起來未免有些一般。</p>
躲藏起來一個人，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畢竟這麽多間客房加後院柴房地窖，一個人若是有心藏起來，除非真能掘地三尺。</p>
“我知道她大概去了哪裏。”</p>
芊蕁得知芊芊突然溜走的消息之後並未動怒。</p>
“她若是真想離開我們的視線，十個你孟輕舟也未必有辦法看的住，先去毒童子那裏，如我所料不差，她定在那裏。”</p>
隻可惜晚了一步，等到芊蕁到達毒童子住處時候，隻看到毒童子被人打暈了過去，至於常伴他左右的那位風塵女子，此刻卻是不見了蹤影。</p>
現在，女子正被芊芊挾持著到了一處僻靜角落，芊芊與芊蕁一般無二的麵孔，若非那女子已經見過她姐妹二人的模樣，定會將她當做芊蕁，隻是雖不是芊蕁，此刻她看向芊芊的一雙眼是充滿了惶恐以及不安。</p>
她正蜷縮在角落裏麵，衣衫不整。</p>
芊芊正居高臨下，滿臉冷笑，但她還是丟給了那女子一件衣裳，冷冷道:“穿上它，你我都是女人，我見不得女人如此楚楚可憐。”</p>
那女子在一陣膽戰心驚中穿好衣裳，自方才芊芊突然出現，以幾乎看不見的身法打暈毒童子之後，她便大概知道麵前這位恐怕並不是什麽省油的燈。</p>
尤其在看到芊芊出手時候的果斷以及狠辣之後，如果一個女人覺得另外一個女人能接觸，那麽說不定也有可能不能接觸，可如果一個女人從一開始便認定某個女人不能接觸的話，那這個女人一定不能接觸。</p>
這是女人與生俱來的直覺。</p>
哪怕這個女人在狠辣之中還有一絲對人的尊重。</p>
“我猜你肯定知道我抓你來的目的是什麽。”</p>
芊芊蹲下身子，右手中指撩動起那女子的下巴。</p>
“所以我並不想聽廢話，從方才你從那個女人的對話裏我便看出來你心中有鬼，是也不是？”</p>
“我……”</p>
“你隻需要告訴我你是或者不是，不過我估計你多半都會迴答說不是，因為你已經騙了那個女人，你若是在我這裏說了實話，那就等於把自己往火坑裏推，所以你隻有告訴我不是，你覺得這樣才有可能保住你的命，因為那女人就算是看在毒童子的麵子上也會讓你活下來，可你怎的不想想我會不會讓你活下來？”</p>
冷冷一笑，右手撩動她的下巴，芊芊左手將一張桌子的腿腳輕輕一捏，將那桌子腿腳捏成了齏粉。</p>
女子下意識渾身一個激靈，但依舊死死咬住牙關，任憑淚如泉湧也不開口。</p>
“有骨氣。”</p>
芊芊再度一笑。</p>
“看來你是多半吃準了我不敢對你來硬的，那我隻能對你來軟的了，正好我身上還有不少好東西。”</p>
她果真從懷裏掏出來零零散散不少小藥瓶。</p>
“這些都是我平日裏煉藥之後剩下的藥渣提煉出來的，每一種都有不同的用處，有能讓人容光煥發的，有能讓人夜夜春潮的，當然也有能讓人生不如死的，既然你這麽不配合，那我隻能給你嚐嚐這會讓你生不如死的。”</p>
女子依舊死死咬住牙關。</p>
芊芊道:“你若再如此不肯開口，我便將你所有的牙齒都打落你信不信，嘴巴張開。”</p>
兩根手指掐住女子臉頰，喂她吃了一顆藥下去，片刻之後隻見她渾身燥熱難耐，似乎要撕扯下所有衣裳才能一解這種燥熱，之後又渾身發癢，不斷起了不少紅色黑色的疹子，一雙手臂已被她扣的觸目驚心，此刻她就如同一條蛇一般在地上不住的扭曲。</p>
“好難受……我好難受……”</p>
她一邊掙紮一邊歇斯底裏。</p>
芊芊不為所動，淡淡說道:“你當然會難受，因為你吃的都是我煉藥之後剩下的藥渣子，你這麽聰明，想必肯定也聽過是藥三分毒這句話，這些藥材的藥性多半都已經全部煉化，剩下的隻有毒性，它們會漸漸在你身體裏麵蔓延，隨後從身體裏麵潰爛，所以你才覺得渾身發癢，這還隻是開始，再等一會兒你身上的肉就會像烤熟的肉一樣，一劃拉就是一大片，所以……你還是不肯告訴我那家夥下落麽？”</p>
“噯……真沒勁，不玩兒了。”</p>
正在芊芊冷笑之時，突然傳來一陣歎氣聲。</p>
緊隨其後又有一道一瘸一拐的人影從房頂之上打穿了一個洞落了下來。</p>
正是張鳳府。</p>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芊芊又哪裏能想到張鳳府居然會如此堂而皇之出現在自己麵前？正要出手擒他時候，張鳳府突然開口道:“你可千萬不要亂動，你一亂動我就會大聲唿喊，到時候你猜猜你能不能帶著我從這裏離開？”</p>
“縱然離不開，我也要親手殺了你這殺千刀的王八蛋才行。”</p>
“既然如此，那我唯有跟你拚命了。”</p>
正在二人準備動手時候，忽然聽得門外一陣叫嚷。</p>
“這邊沒人，去那邊看看。”</p>
“她一定就在這附近，大小姐下了令一定要把她找出來，掘地三尺。”</p>
芊芊下意識一把捂住地上女子的嘴，張鳳府見了正滿臉笑意。</p>
低聲道:“要不怎麽說是做賊心虛？剛剛才說了要殺我。這麽快就怕敗露，你既然這麽害怕，倒不如先給她解藥，也免得看她如此生不如死的模樣。”</p>
“急什麽？她為何早點不說？非要受如此折磨？早說不就什麽事情都沒了？”</p>
芊芊依舊死死捂住女子的嘴，不讓她發出半點動靜，女子的力氣又哪裏有她的大？此刻在她手下就宛如一隻無力的綿羊一般。</p>
張鳳府見女子如此模樣，心有不忍，沉聲道:“她隻是不敢相信你而已，我也沒想到她竟然不將我說出來，早先我潛入她房中時候，適逢……適逢……”</p>
“適逢什麽？有什麽說什麽就是。”</p>
“咳咳……適逢她正壓在毒童子身上那啥……故此，毒童子才沒發現我，你也知道毒童子身材不過是個侏儒，我便借此機會逃過一劫，說實話，我也想不透，所以我才</p>
希望你給她解藥，好讓我問她個清楚明白。”</p>
張鳳府說話時候盡量不去看芊芊雙眼，如此才能避免在談到某些事情時候的尷尬。</p>
芊芊道:“解藥？我為什麽要聽你的？難道你不知道你現在是什麽身份什麽情況？”</p>
張鳳府思索片刻後咬牙道:“罷了，我雖並不怎麽喜歡這個女人，卻到底也算受了她一次恩惠，你若出手救她，我乖乖跟你走就是。”</p>
“菩薩心腸？”</p>
“不是，我隻是不喜歡欠別人什麽而已。”</p>
“好……”</p>
芊芊淡然一笑。</p>
“這可是你說的，我看你這家夥也算是有情有義，我便給她解藥，隻是還需要你說話算話才好，否則我能救她，我同樣也能殺了她。”</p>
芊芊伸手往懷裏摸索一陣，突然紅了臉。</p>
“遭了……我忘記帶解藥了。”</p>
“你說什麽？”</p>
張鳳府眉頭皺成了一塊。</p>
芊芊嘿嘿一笑。</p>
“出門走得急，忘記帶解藥了，真不好意思。”</p>
“女魔頭，你耍我？”</p>
張鳳府氣的夠嗆。</p>
芊芊卻根本不為所動，淡淡道:“怎麽我就耍你了？我已說了我忘記帶解藥，怎的你還不相信？毒藥這種東西當然是拿來害人的，你有見過準備害人的人身上隨時都裝著解藥嗎？”</p>
“你……”</p>
“你什麽你，隻能怪她命不好，紅顏薄命啊，如此一來我也算做了一件好事，最起碼替她解脫了不是？省得繼續在九重天搖尾乞憐活下去，我生平最看不起的便是她這樣的女人，賣什麽不好，偏偏要賣肉。”</p>
被她死死捂住嘴巴，按住不能掙紮的女子已經動靜越來越小，但她每一次的抽搐都讓她的指甲在她身上刮出來一大片血肉，就好像被白蟻蛀空的木材，血肉早已經分離。</p>
張鳳府縱然殺人不眨眼，也實在不忍看這女子連死都不能死個痛快。</p>
追根究底，她也並沒有做多傷天害理罪大惡極的事情，頂多也就是甩了蘭亭而已，但那是十個女人當中九個都會做的選擇，於情於理都不能怪她。</p>
“給她一個痛快吧。”</p>
張鳳府不忍見如此慘絕人寰模樣，別過頭沉聲說了一句。</p>
“尊使大人，給她一個痛快你也算做了好事一件，將來她下地獄做了惡鬼，說不定會念在這一刀的情分上，也能給你一個痛快。”</p>
“下地獄？這裏就是地獄，她還能下到哪裏去？”</p>
比之張鳳府，芊芊似乎對這一切早已司空見慣，她冷笑著說了一句。</p>
張鳳府甚至沒能從她話語裏感覺到一絲情緒波動，哪怕那女子的血肉在她潔白的玉手之上淋漓。</p>
她一定是個瘋子，張鳳府生出了一絲從心裏出來的寒意。</p>
芊芊又道:“也罷，既然你這麽想讓她死個痛快，我便交給你來動手。”</p>
張鳳府身軀一震。</p>
喃喃道:“我沒做過這樣的事情。”</p>
“什麽事情都有第一次，說不定等你做多了也就習以為常了。”</p>
“你……”</p>
“你什麽你？你若再不動手，她可就用不著你給她痛快了。”</p>
“我……”</p>
張鳳府並非優柔寡斷之人，隻是屠刀雖殺人無數，卻還從未殺過這樣一個可憐之人。</p>
等他咬牙決定出刀的時候，芊芊已經拿開了手，因為地上那女子已經不動彈，沒了生氣。</p>
“死了？”他兀自有些反應不過來。</p>
芊芊胡亂用女子身上一塊還算幹淨的衣裳擦幹淨了手，又嫌棄的甩了甩，這才淡淡道:“都成了一堆爛肉了還不死？”</p>
“你真是一個女魔頭。”</p>
張鳳府咬牙切齒道。</p>
“你比我見過的所有女人都還要心如毒蠍，跟你比起來，劉秋水高貴的像是九天上的仙女，尤其跟你姐姐，你更不能與她相提並論。”</p>
“別提那個女人。”</p>
尊使突然發了火，一雙眼死死盯住張鳳府，如果眼神能殺死人，張鳳府相信此刻他早已經死了一千八百遍。</p>
張鳳府不由得愣住，他不知芊芊為何突然發這麽大的火，更不知該如何應對，至少此時此刻看起來，自己似乎根本沒有與芊芊同等說話的資格。</p>
他隻是一個待宰羔羊而已。</p>
“如果不想死的跟她的下場一樣，最好不要在我麵前提那個女人。”</p>
“……”</p>
氣氛極其僵硬，門外來往攬月坊的人還在低聲四處搜索。</p>
“你不是想不通她為什麽會救你？”</p>
芊芊突然說道，這讓張鳳府有些詫異。</p>
低聲道:“為什麽？”</p>
芊芊道:“因為她恨那個女人，所以他才要救你。”</p>
“恨？”</p>
“沒錯，就是恨，女人的恨是很會隱藏的，從我那會兒見她第一眼就看出來了，恐怕那女人平日裏對她也不怎麽樣，說不定還是當狗一樣使喚，你覺得如此，她還會對那女人感恩戴德？她救你隻是因為知道你跟那個女人勢不兩立，如此說你可能明白？我方才那是在救她，她應該感謝我才對。”</p>
“可妖女即便再對她不怎麽樣，最起碼也給她好吃好喝，沒虧待過她，她如此小心翼翼活下來，最後卻死在了你的手裏，並且是如此橫死下場，難道你覺得你做的就很好麽？”</p>
張鳳府冷笑。</p>
“什麽時候評判一個人的善良需要如此歹毒的手段了？”</p>
“你給我閉嘴。”</p>
芊芊低聲冷喝。</p>
“我做什麽事情不需要你管，別忘了現在你隻是我的階下囚，隻要我願意，我隨時都能一隻手捏死你……就像捏死一隻螞蟻那樣簡單。”</p>
……</p>
這後院供下人歇息的房間安靜的隻剩下兩個人微弱的唿吸聲。</p>
不知從哪裏來的臭老鼠興許是聞到了血肉的味道，正在那具死屍周圍虎視眈眈，若非張鳳府極力驅趕，那女子恐怕早已成了這些饑腸轆轆老鼠的口糧。</p>
“他們就快找到這裏來了，必須要想個辦法從這裏</p>
出去才行。”</p>
芊芊低聲說道。</p>
“我了解她的性子，她不將我找出來是肯定不會罷休的，恐怕此刻這攬月坊周圍早就布滿了她的人，我若大張旗鼓帶你出去，她要是肯放你離開那就真的有鬼了。”</p>
……</p>
“喂，我說話你聽到沒有？你是聾子麽？”</p>
見張鳳府始終致力於保全那女子屍首，芊芊心中可被氣的不輕。</p>
“死了就死了，至於這麽大驚小怪？難不成你殺的人還少了？死了不是被蛆蟲吃就是被老鼠吃，這不是很正常的麽？”</p>
張鳳府依舊不說話。</p>
芊芊莫名火冒三丈。</p>
“你若再不開口說話，我便立馬殺了你你信不信？”</p>
聞言，張鳳府終於冷冷一笑。</p>
“是你讓我閉嘴，此刻你又要我開口說話，我說話你要殺我，我不說話你也要殺我，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多費那些力氣？”</p>
芊芊緊緊咬住牙關，將兩顆老虎牙磨的咯吱咯吱作響，一雙粉拳亦是捏的指節骨發白，良久之後才低聲道:“那麽我現在允許你開口說話了，並且你不說話我就殺了你，這樣如何？”</p>
“那你還是趕緊一刀殺了我得了。”</p>
張鳳府一屁股坐了下來。</p>
芊芊不解道:“為什麽？你很想死麽？”</p>
張鳳府道:“因為我看出來了，不管怎樣我都會落在你們姐妹二人其中某一個人的手中，與其到時候成為物件兒一樣隨你們擺弄，倒不如早點死了早點省心。”</p>
“可我偏偏不讓你死。”</p>
芊芊突然一笑。</p>
“我要你活著跟我去一個地方，去跟我見一個人，我相信他肯定會對你很感興趣的。”</p>
張鳳府隱隱察覺到了危險氣息。</p>
沉聲道:“你想帶我去什麽地方？”</p>
“怎麽？怕了？看來你已經猜出來了那麽一丁點。”</p>
許是想起張鳳府身上的秘密，芊芊心中痛快。</p>
“本來我還隻是懷疑，現在看你這般模樣，我卻是已經基本認定了，定不會有錯。”</p>
張鳳府心裏一緊。</p>
心道最怕的還是來了，早先震退那些九重天侍衛的時候便已經做好心理準備，芊芊對天下武功的了解來自皓月，自然也了解冰玄勁這等神功，如此一來又豈能不看出一些端倪？</p>
若是落在皓月手中，張鳳府心中淒涼。</p>
說不定自己也會變作掛在那些鎖鏈上的幹屍，若是此時離開芊芊也並不是完全沒有可能，隻需要一聲唿喊，可如此一來，關押在羅生門的那兩個倒黴鬼又該怎麽辦？</p>
難不成真要自己眼睜睜看著他們死？</p>
張鳳府陷入兩難境地，不知不覺竟輕聲歎了一口氣。</p>
芊芊見他如此惆悵模樣，心生快意，作為掣肘芊蕁最好的籌碼，她自是不打算放走張鳳府，尤其在雞糞事件之後。</p>
“他們過來了。”</p>
芊芊沉聲說了一句。</p>
“你若是乖乖跟我迴去，說不定這件事情還有得商量，並且我可以保證之前的事情既往不咎，甚至連你的兩個朋友我都會留下他們，可你若是不乖乖跟我走，那他們會發生什麽事情，我可就說不太好了。”</p>
“我還有得選嗎？”</p>
張鳳府心中苦澀，麵對這兩姐妹，一人抓住了萱萱，一人抓住了兩個倒黴蛋。</p>
張鳳府心道以萱萱的身份，再加上她的聰明，最好的情況，說不定能跟芊蕁周旋一二，目前看來似乎是羅生門的兩個倒黴鬼更為要緊。</p>
芊芊如此心狠手辣，她說的話一定會作數，隻是倘若早知道兜兜轉轉最後還是逃不過這女魔頭的手掌心，自己又何苦費這麽大的周章不是？</p>
真心中思索時候，腳步聲越來越近，最終到了門前，他已聽得門外芊蕁的聲音傳來。</p>
“芊芊，我知道你定在裏麵，我不知你究竟耍什麽花樣，可我這做姐姐的已經仁至義盡，你若再不出來，我便破門而入，到時候拚盡全力擒住你，到時候看你在尊上那裏怎麽解釋。”</p>
“又拿尊上來壓我，難道她除了這點本事之外就沒有別的了麽？”</p>
芊芊低聲嘀咕。</p>
隨後大聲道:“姐姐，我不過隻是閑得無聊逗逗你而已，怎的你如此疑神疑鬼？難道你忘記小時候我們玩兒的捉迷藏的遊戲了麽？每次都是你找不到我，隻有最後等到我自己出來，今日居然還是一樣，真沒勁，好吧，我這就出來。”</p>
說罷，芊芊冷冷看向張鳳府。</p>
“待會兒我打開房門給你製造機會逃出去，不顧一切的逃出去，千萬莫要迴頭看，你若真惦記那兩個家夥生死，便聽我的話，否則等你再見到他們的時候他們肯定已經成了傀儡，我還是那句話，你若聽話，咱們什麽事情都好商量。”</p>
張鳳府所有計劃均已落空，隻能點頭應允。</p>
芊芊衣袖一揮，將兩扇門打開之後，迅速一腳踢飛一個物件兒出去，等到張鳳府才剛剛反應過來那血淋淋的物件兒是什麽“東西”的時候，芊芊已一掌拍在他的後背，將他從房頂，送了出去。</p>
“走，別忘了你我的約定。”</p>
芊芊冷喝一聲，張鳳府一刀劈開房頂，衝了出去，與此同時那女子觸目驚心的屍體也在泰山王一拳之下爆炸成血霧。</p>
孟輕舟眼疾手快，玉簫聲起，血霧止步不前，誰料此時一道人影極速破空而來，生生撕裂血霧。</p>
“我讓你吹簫。”</p>
“障眼法？”</p>
身處孟輕舟之後的芊蕁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冷聲道:“閻羅王卞城王隨我去追，其他所有人留在這裏困住芊芊，記住……不可傷她，隻要困住就行。”</p>
被芊芊撕開血霧一掌擊中胸口的孟輕舟心中有苦難言。</p>
麵對芊蕁從骨子裏伴隨生出來的良善，亦隻能硬著頭皮朝芊芊而去。</p>
“遵命，小姐。”</p>
“想困住我？就憑你們？”芊芊冷笑不已。“恐怕你們還沒那個本事。”</p>
孟輕舟深知她話裏意思，隻是困住，不可傷她，豈非就代表了她可以隨意出殺手對付自己這邊這些朝夕相處的兄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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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掩人耳目之法，芊芊趁那一聲哎呀的同時打開窗戶躍了出去，這酒樓論恢弘氣派當屬九重天第一，不過若是跟整個九重天比較起來未免有些一般。</p>
躲藏起來一個人，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畢竟這麽多間客房加後院柴房地窖，一個人若是有心藏起來，除非真能掘地三尺。</p>
“我知道她大概去了哪裏。”</p>
芊蕁得知芊芊突然溜走的消息之後並未動怒。</p>
“她若是真想離開我們的視線，十個你孟輕舟也未必有辦法看的住，先去毒童子那裏，如我所料不差，她定在那裏。”</p>
隻可惜晚了一步，等到芊蕁到達毒童子住處時候，隻看到毒童子被人打暈了過去，至於常伴他左右的那位風塵女子，此刻卻是不見了蹤影。</p>
現在，女子正被芊芊挾持著到了一處僻靜角落，芊芊與芊蕁一般無二的麵孔，若非那女子已經見過她姐妹二人的模樣，定會將她當做芊蕁，隻是雖不是芊蕁，此刻她看向芊芊的一雙眼是充滿了惶恐以及不安。</p>
她正蜷縮在角落裏麵，衣衫不整。</p>
芊芊正居高臨下，滿臉冷笑，但她還是丟給了那女子一件衣裳，冷冷道:“穿上它，你我都是女人，我見不得女人如此楚楚可憐。”</p>
那女子在一陣膽戰心驚中穿好衣裳，自方才芊芊突然出現，以幾乎看不見的身法打暈毒童子之後，她便大概知道麵前這位恐怕並不是什麽省油的燈。</p>
尤其在看到芊芊出手時候的果斷以及狠辣之後，如果一個女人覺得另外一個女人能接觸，那麽說不定也有可能不能接觸，可如果一個女人從一開始便認定某個女人不能接觸的話，那這個女人一定不能接觸。</p>
這是女人與生俱來的直覺。</p>
哪怕這個女人在狠辣之中還有一絲對人的尊重。</p>
“我猜你肯定知道我抓你來的目的是什麽。”</p>
芊芊蹲下身子，右手中指撩動起那女子的下巴。</p>
“所以我並不想聽廢話，從方才你從那個女人的對話裏我便看出來你心中有鬼，是也不是？”</p>
“我……”</p>
“你隻需要告訴我你是或者不是，不過我估計你多半都會迴答說不是，因為你已經騙了那個女人，你若是在我這裏說了實話，那就等於把自己往火坑裏推，所以你隻有告訴我不是，你覺得這樣才有可能保住你的命，因為那女人就算是看在毒童子的麵子上也會讓你活下來，可你怎的不想想我會不會讓你活下來？”</p>
冷冷一笑，右手撩動她的下巴，芊芊左手將一張桌子的腿腳輕輕一捏，將那桌子腿腳捏成了齏粉。</p>
女子下意識渾身一個激靈，但依舊死死咬住牙關，任憑淚如泉湧也不開口。</p>
“有骨氣。”</p>
芊芊再度一笑。</p>
“看來你是多半吃準了我不敢對你來硬的，那我隻能對你來軟的了，正好我身上還有不少好東西。”</p>
她果真從懷裏掏出來零零散散不少小藥瓶。</p>
“這些都是我平日裏煉藥之後剩下的藥渣提煉出來的，每一種都有不同的用處，有能讓人容光煥發的，有能讓人夜夜春潮的，當然也有能讓人生不如死的，既然你這麽不配合，那我隻能給你嚐嚐這會讓你生不如死的。”</p>
女子依舊死死咬住牙關。</p>
芊芊道:“你若再如此不肯開口，我便將你所有的牙齒都打落你信不信，嘴巴張開。”</p>
兩根手指掐住女子臉頰，喂她吃了一顆藥下去，片刻之後隻見她渾身燥熱難耐，似乎要撕扯下所有衣裳才能一解這種燥熱，之後又渾身發癢，不斷起了不少紅色黑色的疹子，一雙手臂已被她扣的觸目驚心，此刻她就如同一條蛇一般在地上不住的扭曲。</p>
“好難受……我好難受……”</p>
她一邊掙紮一邊歇斯底裏。</p>
芊芊不為所動，淡淡說道:“你當然會難受，因為你吃的都是我煉藥之後剩下的藥渣子，你這麽聰明，想必肯定也聽過是藥三分毒這句話，這些藥材的藥性多半都已經全部煉化，剩下的隻有毒性，它們會漸漸在你身體裏麵蔓延，隨後從身體裏麵潰爛，所以你才覺得渾身發癢，這還隻是開始，再等一會兒你身上的肉就會像烤熟的肉一樣，一劃拉就是一大片，所以……你還是不肯告訴我那家夥下落麽？”</p>
“噯……真沒勁，不玩兒了。”</p>
正在芊芊冷笑之時，突然傳來一陣歎氣聲。</p>
緊隨其後又有一道一瘸一拐的人影從房頂之上打穿了一個洞落了下來。</p>
正是張鳳府。</p>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芊芊又哪裏能想到張鳳府居然會如此堂而皇之出現在自己麵前？正要出手擒他時候，張鳳府突然開口道:“你可千萬不要亂動，你一亂動我就會大聲唿喊，到時候你猜猜你能不能帶著我從這裏離開？”</p>
“縱然離不開，我也要親手殺了你這殺千刀的王八蛋才行。”</p>
“既然如此，那我唯有跟你拚命了。”</p>
正在二人準備動手時候，忽然聽得門外一陣叫嚷。</p>
“這邊沒人，去那邊看看。”</p>
“她一定就在這附近，大小姐下了令一定要把她找出來，掘地三尺。”</p>
芊芊下意識一把捂住地上女子的嘴，張鳳府見了正滿臉笑意。</p>
低聲道:“要不怎麽說是做賊心虛？剛剛才說了要殺我。這麽快就怕敗露，你既然這麽害怕，倒不如先給她解藥，也免得看她如此生不如死的模樣。”</p>
“急什麽？她為何早點不說？非要受如此折磨？早說不就什麽事情都沒了？”</p>
芊芊依舊死死捂住女子的嘴，不讓她發出半點動靜，女子的力氣又哪裏有她的大？此刻在她手下就宛如一隻無力的綿羊一般。</p>
張鳳府見女子如此模樣，心有不忍，沉聲道:“她隻是不敢相信你而已，我也沒想到她竟然不將我說出來，早先我潛入她房中時候，適逢……適逢……”</p>
“適逢什麽？有什麽說什麽就是。”</p>
“咳咳……適逢她正壓在毒童子身上那啥……故此，毒童子才沒發現我，你也知道毒童子身材不過是個侏儒，我便借此機會逃過一劫，說實話，我也想不透，所以我才</p>
希望你給她解藥，好讓我問她個清楚明白。”</p>
張鳳府說話時候盡量不去看芊芊雙眼，如此才能避免在談到某些事情時候的尷尬。</p>
芊芊道:“解藥？我為什麽要聽你的？難道你不知道你現在是什麽身份什麽情況？”</p>
張鳳府思索片刻後咬牙道:“罷了，我雖並不怎麽喜歡這個女人，卻到底也算受了她一次恩惠，你若出手救她，我乖乖跟你走就是。”</p>
“菩薩心腸？”</p>
“不是，我隻是不喜歡欠別人什麽而已。”</p>
“好……”</p>
芊芊淡然一笑。</p>
“這可是你說的，我看你這家夥也算是有情有義，我便給她解藥，隻是還需要你說話算話才好，否則我能救她，我同樣也能殺了她。”</p>
芊芊伸手往懷裏摸索一陣，突然紅了臉。</p>
“遭了……我忘記帶解藥了。”</p>
“你說什麽？”</p>
張鳳府眉頭皺成了一塊。</p>
芊芊嘿嘿一笑。</p>
“出門走得急，忘記帶解藥了，真不好意思。”</p>
“女魔頭，你耍我？”</p>
張鳳府氣的夠嗆。</p>
芊芊卻根本不為所動，淡淡道:“怎麽我就耍你了？我已說了我忘記帶解藥，怎的你還不相信？毒藥這種東西當然是拿來害人的，你有見過準備害人的人身上隨時都裝著解藥嗎？”</p>
“你……”</p>
“你什麽你，隻能怪她命不好，紅顏薄命啊，如此一來我也算做了一件好事，最起碼替她解脫了不是？省得繼續在九重天搖尾乞憐活下去，我生平最看不起的便是她這樣的女人，賣什麽不好，偏偏要賣肉。”</p>
被她死死捂住嘴巴，按住不能掙紮的女子已經動靜越來越小，但她每一次的抽搐都讓她的指甲在她身上刮出來一大片血肉，就好像被白蟻蛀空的木材，血肉早已經分離。</p>
張鳳府縱然殺人不眨眼，也實在不忍看這女子連死都不能死個痛快。</p>
追根究底，她也並沒有做多傷天害理罪大惡極的事情，頂多也就是甩了蘭亭而已，但那是十個女人當中九個都會做的選擇，於情於理都不能怪她。</p>
“給她一個痛快吧。”</p>
張鳳府不忍見如此慘絕人寰模樣，別過頭沉聲說了一句。</p>
“尊使大人，給她一個痛快你也算做了好事一件，將來她下地獄做了惡鬼，說不定會念在這一刀的情分上，也能給你一個痛快。”</p>
“下地獄？這裏就是地獄，她還能下到哪裏去？”</p>
比之張鳳府，芊芊似乎對這一切早已司空見慣，她冷笑著說了一句。</p>
張鳳府甚至沒能從她話語裏感覺到一絲情緒波動，哪怕那女子的血肉在她潔白的玉手之上淋漓。</p>
她一定是個瘋子，張鳳府生出了一絲從心裏出來的寒意。</p>
芊芊又道:“也罷，既然你這麽想讓她死個痛快，我便交給你來動手。”</p>
張鳳府身軀一震。</p>
喃喃道:“我沒做過這樣的事情。”</p>
“什麽事情都有第一次，說不定等你做多了也就習以為常了。”</p>
“你……”</p>
“你什麽你？你若再不動手，她可就用不著你給她痛快了。”</p>
“我……”</p>
張鳳府並非優柔寡斷之人，隻是屠刀雖殺人無數，卻還從未殺過這樣一個可憐之人。</p>
等他咬牙決定出刀的時候，芊芊已經拿開了手，因為地上那女子已經不動彈，沒了生氣。</p>
“死了？”他兀自有些反應不過來。</p>
芊芊胡亂用女子身上一塊還算幹淨的衣裳擦幹淨了手，又嫌棄的甩了甩，這才淡淡道:“都成了一堆爛肉了還不死？”</p>
“你真是一個女魔頭。”</p>
張鳳府咬牙切齒道。</p>
“你比我見過的所有女人都還要心如毒蠍，跟你比起來，劉秋水高貴的像是九天上的仙女，尤其跟你姐姐，你更不能與她相提並論。”</p>
“別提那個女人。”</p>
尊使突然發了火，一雙眼死死盯住張鳳府，如果眼神能殺死人，張鳳府相信此刻他早已經死了一千八百遍。</p>
張鳳府不由得愣住，他不知芊芊為何突然發這麽大的火，更不知該如何應對，至少此時此刻看起來，自己似乎根本沒有與芊芊同等說話的資格。</p>
他隻是一個待宰羔羊而已。</p>
“如果不想死的跟她的下場一樣，最好不要在我麵前提那個女人。”</p>
“……”</p>
氣氛極其僵硬，門外來往攬月坊的人還在低聲四處搜索。</p>
“你不是想不通她為什麽會救你？”</p>
芊芊突然說道，這讓張鳳府有些詫異。</p>
低聲道:“為什麽？”</p>
芊芊道:“因為她恨那個女人，所以他才要救你。”</p>
“恨？”</p>
“沒錯，就是恨，女人的恨是很會隱藏的，從我那會兒見她第一眼就看出來了，恐怕那女人平日裏對她也不怎麽樣，說不定還是當狗一樣使喚，你覺得如此，她還會對那女人感恩戴德？她救你隻是因為知道你跟那個女人勢不兩立，如此說你可能明白？我方才那是在救她，她應該感謝我才對。”</p>
“可妖女即便再對她不怎麽樣，最起碼也給她好吃好喝，沒虧待過她，她如此小心翼翼活下來，最後卻死在了你的手裏，並且是如此橫死下場，難道你覺得你做的就很好麽？”</p>
張鳳府冷笑。</p>
“什麽時候評判一個人的善良需要如此歹毒的手段了？”</p>
“你給我閉嘴。”</p>
芊芊低聲冷喝。</p>
“我做什麽事情不需要你管，別忘了現在你隻是我的階下囚，隻要我願意，我隨時都能一隻手捏死你……就像捏死一隻螞蟻那樣簡單。”</p>
……</p>
這後院供下人歇息的房間安靜的隻剩下兩個人微弱的唿吸聲。</p>
不知從哪裏來的臭老鼠興許是聞到了血肉的味道，正在那具死屍周圍虎視眈眈，若非張鳳府極力驅趕，那女子恐怕早已成了這些饑腸轆轆老鼠的口糧。</p>
“他們就快找到這裏來了，必須要想個辦法從這裏</p>
出去才行。”</p>
芊芊低聲說道。</p>
“我了解她的性子，她不將我找出來是肯定不會罷休的，恐怕此刻這攬月坊周圍早就布滿了她的人，我若大張旗鼓帶你出去，她要是肯放你離開那就真的有鬼了。”</p>
……</p>
“喂，我說話你聽到沒有？你是聾子麽？”</p>
見張鳳府始終致力於保全那女子屍首，芊芊心中可被氣的不輕。</p>
“死了就死了，至於這麽大驚小怪？難不成你殺的人還少了？死了不是被蛆蟲吃就是被老鼠吃，這不是很正常的麽？”</p>
張鳳府依舊不說話。</p>
芊芊莫名火冒三丈。</p>
“你若再不開口說話，我便立馬殺了你你信不信？”</p>
聞言，張鳳府終於冷冷一笑。</p>
“是你讓我閉嘴，此刻你又要我開口說話，我說話你要殺我，我不說話你也要殺我，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多費那些力氣？”</p>
芊芊緊緊咬住牙關，將兩顆老虎牙磨的咯吱咯吱作響，一雙粉拳亦是捏的指節骨發白，良久之後才低聲道:“那麽我現在允許你開口說話了，並且你不說話我就殺了你，這樣如何？”</p>
“那你還是趕緊一刀殺了我得了。”</p>
張鳳府一屁股坐了下來。</p>
芊芊不解道:“為什麽？你很想死麽？”</p>
張鳳府道:“因為我看出來了，不管怎樣我都會落在你們姐妹二人其中某一個人的手中，與其到時候成為物件兒一樣隨你們擺弄，倒不如早點死了早點省心。”</p>
“可我偏偏不讓你死。”</p>
芊芊突然一笑。</p>
“我要你活著跟我去一個地方，去跟我見一個人，我相信他肯定會對你很感興趣的。”</p>
張鳳府隱隱察覺到了危險氣息。</p>
沉聲道:“你想帶我去什麽地方？”</p>
“怎麽？怕了？看來你已經猜出來了那麽一丁點。”</p>
許是想起張鳳府身上的秘密，芊芊心中痛快。</p>
“本來我還隻是懷疑，現在看你這般模樣，我卻是已經基本認定了，定不會有錯。”</p>
張鳳府心裏一緊。</p>
心道最怕的還是來了，早先震退那些九重天侍衛的時候便已經做好心理準備，芊芊對天下武功的了解來自皓月，自然也了解冰玄勁這等神功，如此一來又豈能不看出一些端倪？</p>
若是落在皓月手中，張鳳府心中淒涼。</p>
說不定自己也會變作掛在那些鎖鏈上的幹屍，若是此時離開芊芊也並不是完全沒有可能，隻需要一聲唿喊，可如此一來，關押在羅生門的那兩個倒黴鬼又該怎麽辦？</p>
難不成真要自己眼睜睜看著他們死？</p>
張鳳府陷入兩難境地，不知不覺竟輕聲歎了一口氣。</p>
芊芊見他如此惆悵模樣，心生快意，作為掣肘芊蕁最好的籌碼，她自是不打算放走張鳳府，尤其在雞糞事件之後。</p>
“他們過來了。”</p>
芊芊沉聲說了一句。</p>
“你若是乖乖跟我迴去，說不定這件事情還有得商量，並且我可以保證之前的事情既往不咎，甚至連你的兩個朋友我都會留下他們，可你若是不乖乖跟我走，那他們會發生什麽事情，我可就說不太好了。”</p>
“我還有得選嗎？”</p>
張鳳府心中苦澀，麵對這兩姐妹，一人抓住了萱萱，一人抓住了兩個倒黴蛋。</p>
張鳳府心道以萱萱的身份，再加上她的聰明，最好的情況，說不定能跟芊蕁周旋一二，目前看來似乎是羅生門的兩個倒黴鬼更為要緊。</p>
芊芊如此心狠手辣，她說的話一定會作數，隻是倘若早知道兜兜轉轉最後還是逃不過這女魔頭的手掌心，自己又何苦費這麽大的周章不是？</p>
真心中思索時候，腳步聲越來越近，最終到了門前，他已聽得門外芊蕁的聲音傳來。</p>
“芊芊，我知道你定在裏麵，我不知你究竟耍什麽花樣，可我這做姐姐的已經仁至義盡，你若再不出來，我便破門而入，到時候拚盡全力擒住你，到時候看你在尊上那裏怎麽解釋。”</p>
“又拿尊上來壓我，難道她除了這點本事之外就沒有別的了麽？”</p>
芊芊低聲嘀咕。</p>
隨後大聲道:“姐姐，我不過隻是閑得無聊逗逗你而已，怎的你如此疑神疑鬼？難道你忘記小時候我們玩兒的捉迷藏的遊戲了麽？每次都是你找不到我，隻有最後等到我自己出來，今日居然還是一樣，真沒勁，好吧，我這就出來。”</p>
說罷，芊芊冷冷看向張鳳府。</p>
“待會兒我打開房門給你製造機會逃出去，不顧一切的逃出去，千萬莫要迴頭看，你若真惦記那兩個家夥生死，便聽我的話，否則等你再見到他們的時候他們肯定已經成了傀儡，我還是那句話，你若聽話，咱們什麽事情都好商量。”</p>
張鳳府所有計劃均已落空，隻能點頭應允。</p>
芊芊衣袖一揮，將兩扇門打開之後，迅速一腳踢飛一個物件兒出去，等到張鳳府才剛剛反應過來那血淋淋的物件兒是什麽“東西”的時候，芊芊已一掌拍在他的後背，將他從房頂，送了出去。</p>
“走，別忘了你我的約定。”</p>
芊芊冷喝一聲，張鳳府一刀劈開房頂，衝了出去，與此同時那女子觸目驚心的屍體也在泰山王一拳之下爆炸成血霧。</p>
孟輕舟眼疾手快，玉簫聲起，血霧止步不前，誰料此時一道人影極速破空而來，生生撕裂血霧。</p>
“我讓你吹簫。”</p>
“障眼法？”</p>
身處孟輕舟之後的芊蕁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冷聲道:“閻羅王卞城王隨我去追，其他所有人留在這裏困住芊芊，記住……不可傷她，隻要困住就行。”</p>
被芊芊撕開血霧一掌擊中胸口的孟輕舟心中有苦難言。</p>
麵對芊蕁從骨子裏伴隨生出來的良善，亦隻能硬著頭皮朝芊芊而去。</p>
“遵命，小姐。”</p>
“想困住我？就憑你們？”芊芊冷笑不已。“恐怕你們還沒那個本事。”</p>
孟輕舟深知她話裏意思，隻是困住，不可傷她，豈非就代表了她可以隨意出殺手對付自己這邊這些朝夕相處的兄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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