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個內斂的人,於數的脾氣來得快收得也快,就連臉上的紅色也都褪光了。    高同還有些遺憾地歎了口氣。    係統直到於數的心跳趨於穩定之後,才敢冒出來:“宿主……我剛才還以為你們會打起來。”    宿主剛才生氣的樣子太可怕,比起高同也沒好到哪裏去,讓係統現在還心有餘悸。    “你都看見他那個樣子了,我越生氣他就越高興,怎麽可能打得起來。”於數有些別扭地說,別說打起來,就連吵都不可能吵得起來。    你衝他發火,他還覺得挺享受,認為這是你親近他的表現。    係統有些不可思議:“難道你們以前從沒吵過架?”    “嚴格說來好像是沒有。”於數仔細迴憶了下,“就連當時他向我告白,我拒絕他的時候也沒有吵起來。”    雖然那時的高同表情既失落又有不甘,可他並不像社會上的有些人,告白失敗後會把責任歸咎在對方身上,甚至通過指責對方來減輕自己的痛苦。    高同隻是神情陰鬱地問了一句“我們之間的隔閡到底出在哪裏”,也不等他迴答,就一個人孤零零地離開。    那一次是兩人之間比較明顯的分歧,而在那之前,不論是上學的時候還是更小還穿開襠褲的時候,他們都沒吵過架。把鄰居小孩和班上同學欺負得不敢靠近米之內的高同,在於數麵前就像一隻溫馴的犬係動物。    他從來不對於數發脾氣,包容他的一切,就算是現在,他也在刻意疏導於數的情緒,而不是在故意惹怒他。    冷靜下來之後,於數將心比心,也聯想到高同的係統等級比自己的高,任務經驗比自己豐富,他經曆過的世界肯定比自己多。那他當時又是如何發泄的?    高同說的發泄情緒的方法,看來也不是隨口說說的。    於數抹了一把臉,言歸正傳:“高同,你之前敢對北疆王這麽說,是不是因為你早就想到了對策?”    了解高同的人就會知道,他這個人看似散漫,可他做的每件事都有目的性。    “應該說,是計劃趕不上變化。”高同從護腕摸出一條很細的紙條,遞給於數,“宮裏傳出的密信,今晚才收到的。”    於數拿過紙條一看,上麵隻有寥寥兩行字,但內容卻充滿了緊張刺激。    他們出兵萬俟氏滿打滿算也有一年時間,雖然遠在千裏,但對朝堂的局勢還是了若指掌,不光是於數和高同,就連蕭仲梓也肯定在在朝安插了自己的人。    可這件事,於數猜測就連蕭仲梓也不知情的。    高同攪渾了一池水,皇子們之間的爭鬥也開始白熱化,西風壓東風,東風壓西風之後,成年的皇子們下場都算不得好,不是被虞帝圈禁,就是被貶為庶人。    就連他們的姻親也遭了秧,被擼官職的擼官職,被流放的流放。    短短一年,除了還在征戰的於數以外,成年皇子就隻剩下一個腿腳有殘疾,注定無緣皇位的皇子。    虞帝在連番打擊之下也蒼老了不少,本以為這樣的懲戒足以讓有心人消停一些。誰知前朝後宮更加變本加厲,鬥倒了那些成年皇子之外,尚未長成的皇子們也被拉了出來,一個個攀比起帝王的寵愛來,看誰更有太子的派頭。    哪怕虞帝是個昏君,這下也忍不住了。    可還沒等他警告前朝後宮,某日虞帝上朝時,轟然在大殿上倒下。太醫診治之後委婉地告訴他,陛下您毒了,心脈髒腑急遽衰竭,恐撐不過年。    虞帝聽完之後又吐了一迴血,緩了好半天,才勒令不準將這件事傳出去,然後在宮秘密調查是誰下的毒。    又有一批侍君和皇子遭了秧,前朝的人以為他們是鋒芒太過,實際上要不是看在兒子都是親生的份上,虞帝恐怕都想殺了這些叉燒。    而解藥,到現在還沒找到。    於數看到這裏,抿了抿唇:“你說這是後宮來的密信,難道是平貴君發來的?”    高同點點頭,看到於數略顯糾結的表情後,有些失笑:“你不會以為是我讓平貴君去下的毒吧?我可是和諧社會的良好公民,不會做出主動害人的事情,這都是後宮那些人的選擇。”    “平貴君也沒有參與?”於數問。    “能假借他人之,為什麽要親自上呢?”高同反問他。    平貴君能成為後宮的常青藤,跟他的明哲保身也有很大的關係,越是渾濁的水,他就越不會去蹚。    然而事情還沒完。    虞帝的毒可能是其一位後妃或者貴君下的,可能是大家聯合起來的,所以解毒-藥始終沒有找到,而虞帝的身體也一天天衰弱。    如果虞帝還是鼎盛時期,後宮可能會就此消停,但長久以來的安逸還是養大了後宮的野心,最後十一皇子聯合幾位母族的大臣,密謀展開宮變。    不過這次宮變隻進行到途就不了了之,因為高同在禁軍的暗棋表麵答應,背地直接將他們的密謀捅到虞帝麵前,而後又有於數在兵部的人調用城外守軍,一舉把十一皇子的人都抓捕歸案。    於數還有點訝異:“冉政?我記得他進入兵部才半年多吧?”    而且於數當時還是為了避免周惟的糾纏,才把他勾搭的那些世家公子大部分都安排進自己可以掌控的地盤。    換句話說,於數從沒想過冉政會“知恩圖報”,所以對此還挺意外。    高同不怎麽高興地撇撇嘴,說不定這又是一個蕭仲梓。    “宮變之後,皇帝需要趕緊立一位太子起來,或者直接傳位。太醫發話了,如果他少煩心勞累,起碼還有年可活,運氣好的話還能找到解藥。如果一直忙於政事,他說不定一年都活不了。”高同看著於數笑道,“所以他現在很需要你,要是聽說北疆王也想謀反,說不定會更想念你……這下你還覺得,我是在幫倒忙嗎?”    於數:“……”    虞帝現在唯一的指靠就是於數,握兵權,能打仗,還能壓得住那些大臣,在眾多兒子扒拉來扒拉去,還是他比較適合成為皇帝的接班人。    雖然是個哥兒,但看於數也不是那種沉迷風花雪月無病呻吟的哥兒,想來也不用擔心他會隻愛美男不愛江山。    就他了。    虞帝大一揮,以論功行賞為名把於數召迴京城。    而對北疆王,虞帝則好像冷淡了不少,給他的賞賜是直接送到北疆王府來的,東西也是千篇一律的綾羅綢緞,甚至讓人懷疑這就是從萬俟王庭繳獲的那批財物的一部分。    因為虞帝對蕭家的忌憚,蕭仲梓還從未受過這種對待,一時又想起袁夢川離開前挑破的那番話,於公於私,他都怒上心頭,眼裏燃燒起恨意的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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