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昂老了,所以才急於把杜充扶上位。


    他身上的甲胄,跟了他幾十年。


    上麵每一道痕跡,他都如數家珍。


    可他現在卻發現,這副甲胄已經成為了他的父輩,他扛不動了。


    每當他卸甲之後,連腰都直不起來了。


    人不服老不行,杜昂認了。


    杜充突然受到如此大任,先是慌張隨後就是心喜,這個機會就是他夢寐以求的。


    “父親,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杜充領兵,可是在軍中引起了軒然大波。


    不少將領都報以懷疑的態度,眼前的敵人可是薑棣和鍾穢,杜充他行嗎?


    要不是杜昂在那坐著,這些將領早就反對了。


    這事杜昂沒有跟葛洪商量過,但葛洪也猜到是怎麽迴事了?不由的把目光看向了杜昂。


    杜昂搖了搖頭,此時一切都在不言中。


    葛洪歎了一口氣,臨陣換將怎麽看都不像是什麽好事。


    等所有人都離開,葛洪獨自一人找到了杜昂,“主公,真的到了這一步嗎?”


    “你過來扶我一下。”


    葛洪把杜昂扶了起來,手上的重量說明了一切。


    “主公....”


    “先生,此戰就靠你了。”


    “主公放心,屬下一定會輔佐世子得到南方,可主公也要保重身體啊!”


    杜昂笑了,他都這麽大歲數了,很多事他都已經看開了。


    “先生你說什麽呢?我雖然老了,但還不至於就這麽倒下,我隻是有點累了。”


    “那就好。”


    什麽人都可以累,但作為主上的又怎麽可以累呢?


    看來這場南方的戰事,必須盡快結束,否則杜昂興許會成為最大的變數。


    這個變數所能造成的影響,是不可估量的,葛洪現在想都不敢想。


    杜充領兵,多了幾分衝勁。


    可葛洪卻沒有阻止,而是在旁邊查缺補漏,既然杜昂想怎麽做,葛洪隻能奉陪到底了。


    杜昂大軍,奔湧而來。


    鍾穢首當其衝,這是事先商量好的,用鍾穢的勇武,震懾敵軍。


    薑棣位於中軍,看著在前方衝殺的鍾穢。


    感歎這樣的猛將,為什麽不屬於他。


    也就明白了白肖的用意,這樣的人的確不能留,不被所用,那就一定要殺掉。


    齊央也在中軍,他到是旁觀者清。


    畢竟現在死傷的,可不是北方的兵卒。


    “奇怪了,杜昂竟然沒現身。”


    “這不剛開始嗎?小師弟,你不要著急啊!”


    “三師兄你在想什麽呢?這是首戰好嗎?就算是我那懶散的大哥,都不會在此時缺席的。”


    薑棣把頭轉了過去,“你說白肖懶散,我看可不見得。”


    “白肖的懶散,可從來都不體現在戰事上。”


    “那是你沒看見。”


    荀衢已經把眼睛睜大了,時刻注意著前方的戰事,“杜昂是沒有現身,但我們那個大師兄卻很是主動啊!這可不像他。”


    葛洪怎麽說都是一個謀士,他並不是一個將領。


    根本就沒有這個必要範險,可這個時候的葛洪卻靠得太前了。


    “看來在杜昂大軍的內部,發生了什麽?以至於讓我們這個大師兄一反常態,這是一件好事。”


    “剛開始就有好事發生,我到是覺得是件壞事。”


    荀衢凡事都是先做好最壞的打算,這跟齊央完全不同。


    齊央是能往好處想就往好處想,這樣才不會那麽辛苦嗎?


    人活一世,要的就是開心。


    “三師兄,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不要長他人威風啊!”


    此時的葛洪,心中也是有點不願的。


    他願意輔佐杜充,可杜充卻在有意的排斥他。


    如果在平時這也沒什麽?多疑是人的天性,更別說杜充這個世子了,一朝天子一朝臣,杜充肯定是重用自己人的。


    可眼下都什麽時候了,還動這樣的心思,實在是太不知道輕重了。


    葛洪的位置這麽靠前,就是杜充安排的。


    “主公,這次真是選錯了。”


    在葛洪看來,就是在益州的杜皎,也比這個杜充要強。


    杜充缺少了一種為人主的胸懷,杜昂的基業他是扛不起來的。


    就在葛洪晃神的工夫,一支箭矢從葛洪的耳旁飛過。


    他霎時就有一種出師未捷身先死的感覺,他現在還不想死,他心中還有很多抱負沒有達成呢?


    他不能讓杜充這麽胡鬧下去,至少讓杜昂先收迴兵權。


    杜昂就算什麽都不做,他也是定海神針,至少不會出什麽亂子啊!


    葛洪本不想生事內鬥,現在容不得他了。


    這場內鬥可不是他先挑起來的,怨不了他。


    杜昂這邊有著兵力上的絕對優勢,鍾穢就是再勇武,他的作用也是有限的。


    在人海戰術之下,薑棣身後的兵馬節節敗退。


    而鍾穢卻深陷其中,不是什麽人都是鍾穢的。


    荊楚楚也在中軍,她的出現是一個特例,鍾穢要求的,薑棣也沒有什麽辦法,也就在中軍給這個女子留了一個位置。


    剛開始荊楚楚是不說話,眼前發生的一切她根本就接受不了,連臉都白了,手腳在不由的打顫。


    可當她看見鍾穢有危險,她才開口,“你們還不去救他?”


    此時的荊楚楚是無人打理的,哪怕是平時喜歡胡來的齊央。


    荊楚楚把目光投向了陸宥,“陸將軍,你也看著不管嗎?”


    “楚楚姑娘,主公他沒事,你大可放心。”


    鍾穢是被包圍了不假,可他三米之內卻沒有什麽站著的人。


    眾人都是久經沙場,自然明白這意味著什麽?


    “你讓我怎麽放心,我是看出來了,你們是想讓他死。”


    薑棣真的是不耐煩了,沙場之上瞬息萬變,什麽事情都可能發生,他可不想在這裏聽著一個女子在自己的耳邊聒噪。


    “你給我閉嘴,否則鍾穢也保不了你。”


    身在沙場之中的鍾穢,好像是感覺到了什麽?


    突然掉頭了,向後殺進,無人可擋。


    戰事焦灼,鍾穢就這麽幾進幾出,如入無人之境。


    等鍾穢下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成了血人。


    荊楚楚一下子就撲到了他的懷裏,“你沒事就好了。”


    正應了那麽一句話美女愛英雄嘛,荊楚楚這個煙花女子沉底淪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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