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央真是無恥啊!明明是他自己偷看的,卻以此相要挾。


    荊楚楚能說什麽,她本就是青樓出身,如果不承認的話,這顆紅痣就說不清楚了。


    她可不想鍾穢認為,她是什麽人盡可夫的女子。


    “閉嘴,我沒有你這樣的哥哥。”


    荀衢在一旁拆台,“小師弟,你有一個妹妹,我怎麽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她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我是最近才找到她的。”


    “你讓你的妹妹親身犯險,真是忠心可表啊!”


    “那還用說,我為了主公的大爺,可以付出一切,更別說一個妹妹了,反正她活著也是給我丟人。”


    齊央真是滿口胡言,荊楚楚要不是知道自己的身世,都要被他騙過去了。


    鍾穢的想法很簡單,“既然你是楚楚的哥哥,但我就饒過你這一次。”


    荊楚楚當然不甘心了,“將軍,你絕對不能放過他,要不然我就死在你麵前。”


    想來想去,荊楚楚隻能以死相逼了。


    齊央心想,不用這麽狠吧!


    薑棣怎麽都不會讓齊央死的,至少眼下是這樣的,“你們的家務事私下裏解決,眼下可是有大事相商,別本末倒置了。”


    薑棣一句話,就把事情拉迴了正軌。


    隻有齊央在那裏,跟荊楚楚小眼對大眼。


    鍾穢更加確信這兩個人是親兄妹,這不分場合的樣子實在是太像了。


    “我們進去說吧!”


    周圍這麽多人,實在不像是一個商量大事的地方。


    眾人進入了大帳,荀衢推了齊央一下,有些事還是齊央說比較好。


    齊央在南方是局外人,不會讓鍾穢多想。


    現在還有一個什麽哥哥妹妹的關係,別管真假還是能起點作用的。


    齊央翻了一個白眼,這差事真是躲不掉啊!


    “瀛州人,雖然一直咬住妹夫不放,但他們的主力大軍,卻一直都沒有離開壽春,妹夫可知這代表了什麽?”


    還沒等鍾穢說話呢?荊楚楚先開口了,“齊央,你再亂說一句,小心我魚死網破。”


    這話對齊央來說,真是一點威脅性都沒有。


    “妹妹,你還是先出去吧!這裏不適合你。”


    對於這一點荀衢也很認同,“來人,好好伺候荊姑娘。”


    鍾穢阻止,“不用了,我的人會伺候。”


    鍾穢跟荊楚楚使了一個眼色,荊楚楚就跺著腳離開了。


    齊央那個得意啊!溢於言表,也隻有他這麽不分輕重了,“那我接著說,瀛州人縮手縮腳的無非就是兩個理由。”


    “這第一呢?就是他在忌憚妹夫的武力。”


    “這第二呢?就是他們也沒想好呢?瀛州人一直在攪動天下,說白了就是一根攪屎棍,不管他怎麽攪都圍繞著一點,那就是讓天下更亂。”


    “可就他們眼下這個攪法,隻會讓局勢更加的明了,這跟他們原來的目的背道而馳。”


    沒有荊楚楚在身邊,鍾穢就變得聰明多了,“你是說瀛州人,很快就會退去。”


    “如果杜昂殺到,是這樣的。”


    “那就不用管了。”


    “管還是要管的,因為我們想看到他們狗咬狗,所以我們必須先激動瀛州人了。”


    荀衢沉思了一下,“怎麽激怒?瀛州人又不傻。”


    “這話一聽你們就不了解瀛州人,瀛州人很注重地位,地位低的人要無條件服從地位高的人,也就是說隻要激怒了德川綱,就相當於激怒了瀛州人。”


    “激怒一群人較難,但激怒一個人卻很容易,這個就不用我教了吧!”


    齊央很清楚荀衢的本事,這對他來說小菜一碟。


    薑棣有一個疑問,“就算激怒了瀛州人又如何,瀛州人與杜昂之間的實力差距很大,瀛州人欺軟怕硬,很快就會退卻的。”


    “我們隻要不讓他們退就好了。”


    “那樣一來,瀛州人就會跟杜昂兵合一處了,那豈不是得不償失,你可別跟我說什麽飲鳩止渴,我們的情況還不至於那麽糟糕。”


    齊央伸出了食指,在眼前搖了一搖。


    “四皇子,你顯然沒有聽明白我剛才說的話,瀛州人很注重地位,在德川綱的上麵可是還有一個人的。”


    “你是說瀛皇?”


    “沒錯就是他,就是德川綱願意這個瀛皇也不會願意的,憑什麽自己的兵馬要給被人賣命啊!”


    這下子荀衢就聽明白了,“這樣一來,瀛州人就會袖手旁觀。”


    “可不隻是袖手旁觀,有一支不是己方的大軍在自己身邊,如果你是杜昂你不會防備嗎?那麽在無形之中,我們這邊的壓力就少了一些。”


    鍾穢有點不耐煩了,“最後還不是要真刀真槍的打,用得著這麽麻煩嗎?”


    “妹夫這話也沒錯,不管是怎樣的謀劃,都是要真刀真槍的打的,可兵卒傷亡的多少,卻是我們可以控製的,這一點絕對不能疏忽。”


    對於鍾穢說的話,薑棣是一句都沒有聽進去。


    他要是想硬拚,何至於來到揚州呢?


    “即使是這樣,我們也很難戰勝杜昂吧!”


    薑棣不是在漲他人的誌氣,可是在闡述一個客官的事實。


    杜昂的確有這個能力,可以橫掃南方。


    除非薑棣願意動用中原留守的兵力,可那樣一來薑棣也就失去了可以逐鹿天下的資格,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償失。


    “下一步,我們北疆就會出手。”


    陸宥一下子就站了起來,“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


    荀衢用懷疑的目光看著齊央,“應該是虛晃一槍吧!”


    “你別管是不是虛晃一槍,絕對會讓杜昂收迴一部分的兵力,我們北疆能做到這個份上,應該也是仁至義盡了,到時間就要四皇子行個方便了。”


    薑棣可不會有絲毫的掉以輕心,麵對齊央這樣的智謀之士,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被帶溝裏去了。


    “行什麽方便?”


    “當然是借道了,要不然我們北方的大軍怎麽過來。”


    “這絕對不行。”


    “那我就沒有辦法了,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鍾穢也是這樣的,“四皇子,我看這也沒什麽吧!白肖總不至於這個時候跟我們翻臉吧!”


    “別人不能,但白肖很有可能,那也是一個瘋狂的家夥。”


    事情可不是齊央說什麽就是什麽,在這個大帳裏齊央是最沒有決定權的。


    荀衢也是絲毫不讓,“北方的大軍,到是可以從徐州進入南方,就看鍾大人願不願意了。”


    “這個我到是可以借,就怕來不及了。”


    鍾穢一句話就說到點子上了,沙場上的事他最清楚。


    這不隻是智謀,而是一種知覺。


    齊央點了點頭,“這不隻是來不及的問題,如果從徐州進入南方,那麽我北方大軍也就是進入了揚州,那麽也就是硬碰硬了,我們隻是想牽製,三師兄你別想得太多了。”


    牽製是一迴事,硬碰硬是另外一迴事。


    就算齊央現在說的話不代表什麽,但在這一點上他還是不能退讓。


    “那你借那條道。”


    “我也不難為你,走均州那條道就好了。”


    自從嚴家投靠了白肖,均州就成了無主之地,後來就被薑棣收入了囊中。


    說到底,薑棣還是欠了白肖一個人情的。


    “你怎麽不說借洛陽那條道呢?”


    “可以嗎?”此時齊央的眼中滿懷了希望。


    荀衢直接就動手了,一把抓住了齊央的衣襟,“你說可以嗎?走均州那條道跟走洛陽那條道根本就沒有什麽區別,我看白肖是想趁機拿下司隸吧!”


    “那怎麽可能呢?三師兄你多想了。”


    “我多想了,我還怕我想得太少了呢?一旦北方的大軍進入司隸的腹地,完全可以就此相要挾,到那時我們一點會緩轉的餘地都沒有了,最後隻能妥協,你難道不是這麽想的嗎?”


    “三師兄,你們可以魚死網破啊!”


    “你說的是人話嗎?”荀衢一下子就把齊央摁倒在地,這次他是真的動氣了。


    齊央拍了一下荀衢的手,“別生氣嗎?這個我們可以談得。”


    “你想怎麽談?”


    “走不了司隸,那就走兗州了,這下子總可以吧!”


    荀衢跟薑棣互換了一下眼神,走兗州這條路,對他們來說還可以接受。


    “你說了這麽多,你說的算嗎?”


    齊央看著薑棣,“四皇子我想問一句,我這個三師兄在你這裏說的算嗎?”


    “荀先生說的話就是朕說的話。”


    “那我說的話就是我主說的話。”


    齊央這個臭不要臉的,他還想跟薑棣比了。


    薑棣那是一言九鼎,而齊央說這話又算怎麽迴事啊!


    齊央是一點都不知道收斂,“最後就是向南。”


    這下子連鍾穢都受不了了,向南那就是死路。


    “看來這次議事就到這吧!沒有再談下去的必要了。”


    “妹夫,我們可是自己人啊!你竟然不幫我。”


    “大舅哥你讓我死,我怎麽幫你啊!”鍾穢可不想在這個跟齊央繞圈子。


    薑棣覺得就齊央目前所說的這些就夠用了,大計已經定下了,下麵就是細節方麵的事,這就要花功夫了。


    “已經晌午了,大家先用膳,午後再談吧!”


    “也好,我早就不想談了。”別看齊央一直占據著主動,其實他是最難的。


    他是一直在挑戰薑棣的底線,可每到關鍵的時刻他都縮了一下。


    這個尺度可不好把握,要是玩不好,現在齊央就身首異處了。


    鍾穢先離開了,齊央看荀衢的神色不對,他可不想吃虧,也就跟了上去,“妹夫,我有些私事要跟你談。”


    齊央是躲過了荀衢,卻沒有躲過荊楚楚。


    荊楚楚一直就站在外麵沒有走,齊央一出來,就被她用簪子刺了一下。


    齊央向後一摸是一手血,“不是,妹妹你玩真的。”


    “這是你自找的。”


    “那你可別怪我。”


    “哥哥,你大人有大量,不會因為這些許小事,就責怪我吧!”


    荊楚楚這一下子可紮得不輕,整個簪子都紮了進去,幸好紮得是屁股,要不然都能危機到齊央的性命。


    “你夠狠。”


    “要不要妹妹給你拔出來啊?”


    “不用,你別碰我。”看見荊楚楚的動作,齊央就急了。


    都說最毒婦人心,今天齊央算是見識到了。


    再讓荊楚楚這麽弄幾下,齊央這小命就不保了。


    所以下午的議事,齊央就沒參加。


    他沒參加也好,有些事薑棣和鍾穢還不想讓他知道呢?


    這畢竟是南方的事,北方的人參與太多並不好。


    別看齊央的行動受到了限製,但他對外的聯係卻一點都沒有斷過。


    如果沒有這個本事,齊央可不會自投羅網,荀衢那張臉可不好看。


    各方勢力之中,都有北疆的人。


    同樣的在北疆那邊,也有各方勢力的人,這是怎麽防都防不了的。


    就算沒有人,憑借著齊央這一嘴的口才也可以臨時收買啊!


    所以白肖也就知道了南方這邊的情況,齊央身處其中這是一件壞事,白肖做什麽都會受到製肘,同時的它也是一件好事,至少薑棣和鍾穢的一些大動作瞞不了他。


    知道這些,對白肖來說就已經夠了。


    至於從兗州借道進入南方,那就到時候再說吧!


    如果薑棣和鍾穢的表現不佳,白肖是完全可以改變主意的。


    眼下白肖才是最自由的,他比杜昂都要自由。


    郝蒲看了齊央傳過來的邸報,“小師弟,還是太冒險了。”


    “現在的他已經沒用了,如果薑棣和鍾穢任何一人想痛下殺手,另外一方都不會阻止的。”


    “我是不會讓他有事的!傳令雍州的兵馬攻打益州。”


    郭閉酉一聽就不願意了,雍州的兵馬可大多都是燕人,“主公,是想讓他們去送死嗎?”


    “佯攻而已,怎麽都得要讓他們吃到一點甜頭的。”


    郭閉酉這才坐了下去,佯攻到是可以接受。


    而就在此時,杜昂也發動了攻擊,杜昂可不會給各方過多的商討時間。


    “充兒,這次你來領軍吧!”


    杜充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父親,這個我不行吧!”


    “你是我選出來的世子,有什麽不行的,隻要你挺過了這一關,就沒有人在質疑你了。”機會杜昂可是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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