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春街,在洛陽城中,算是一條比較特殊的街道。


    一進入這裏就有一種筆墨香,有賣字畫的,有賣筆墨紙硯的,更有直接賣書的。


    凡是讀書人需要的東西,在這條街道上都能找到。


    要說同行是冤家,但在這熙春街上卻完全體現不出來,別說是競爭了,各家店鋪連個叫賣聲都沒有。


    顯得非常的清靜,這在繁華喧鬧的洛陽城中是非常難得的。


    在這裏從來沒有宰客的事情發生,從來都是物超所值的,也就是讀書人追求的以誠待人。


    就是因為這份誠信,那些文人墨客才會喜歡聚集在這裏。


    白瞿來到了這裏,尋求心中的平和,就在剛才他看見了白肖,白肖還是跟以往一樣不修邊幅,哪怕是做了官也一樣。


    白瞿心中出現了些許怨恨,為什麽父親不給他機會呢?卻要栽培這樣一個不學無術的人。


    黃門侍郎他也可以做,而且肯定會比白肖做的更好,白瞿怎麽想都想不明白。


    那種嫉妒讓白瞿感到憋屈,熙春街是平時白瞿最喜歡來的地方,可現在他看哪裏都不順眼。


    白瞿突然被撞了一下,多年的孔孟熏陶,讓白瞿沒有罵出聲來。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白瞿感覺到一隻手伸進了自己的懷裏,然後人就跑了。


    如果是以前白瞿根本就不會追,因為白家可不會缺這點銀錢,還是自己的儀容風度更加重要。


    可是此刻白瞿隻想發泄,所以就帶著身邊的小廝追了上去。


    從旁邊的店鋪中走出了一個人,白瞿一個躲閃不及就撞了上去。


    被撞的人沒倒,白瞿反而倒地了。


    “你沒長眼睛嗎?”


    白瞿身邊的小廝直接跳了出來,“大膽,我家公子可是白家人。”


    “白家人又怎麽樣?做錯了事就不認了。”


    白瞿從地上站了起來,“白家人是不怎麽樣,但是隨時可以讓官府把你抓起來。”白瞿頭一次做紈絝,感覺還不錯。


    可惜命不好,第一次做紈絝就踢到了鐵板。


    來人可沒有被白家官府的名頭嚇到,“原來丞相連自己的兒子都教不好,一個兩個都一個德行。”


    “不許詆毀我父親。”


    白瞿好死不死的動手,就他這種被白肖一拳打暈的選手,動手那就是給人撓癢癢。


    巡邏的官兵趕到了,而白瞿已經被打的鼻青臉腫,好在這次沒有暈,“你們幾個把他抓起來。”此時的白瞿已經有點氣急敗壞了。


    來人隻是拿出了一塊令牌,一眾官兵全都跪拜,“我等參見四皇子。”


    白瞿的那個臉色從氣得發紅,一下子就害怕得發青了。


    別看白瞿是丞相之子,但是惹到了名聲大噪的薑棣,照樣還是會被抓起來的,部尉司的人不想接手,自然就送到了洛陽府衙了。


    時嗣繼也不想接手,但卻沒有理由拒絕,比白瞿更棘手的人都在洛陽府衙呢?白瞿還真不算什麽。


    起初的時嗣繼以為,等薑棣的氣消了,他就可以把白瞿放了,諒白家的人也不好說什麽?畢竟是白瞿動手在先。


    可晚上的時候,時嗣繼就得到了薑棣的暗示,讓他重懲白瞿。


    這就難辦了,時嗣繼是兩邊都不敢得罪了。


    在這個節骨眼上去白府又不恰當,所以時嗣繼隻能先找一個白家人,而白肖就是最好找的白家人,所以時嗣繼隻能深夜拜訪,到了白天他走不開。


    白肖這些天也是累著了,帶傷還要在宮城裏走動,被人吵醒自然不會有什麽好臉色,“時大人,是什麽火燒眉毛的事,讓你大半夜不睡覺來我這啊!”


    “六皇子被抓起來了。”


    洛陽城裏麵的公子哥多了,那到處都是公子的,白肖也不知道哪個呀!


    “你說誰呀?”


    “您的六哥。”


    對於白瞿,白肖還是有點印象的,畢竟是他來到洛陽之後第一個打得人。


    白肖:“被抓起來就被拽起來唄,我不也被抓起來過嗎?不也好好的,洛陽府衙的牢房不錯,住的挺舒服的。”


    “這次不一樣,六公子惹到了四皇子。”


    “那這事我也管不了,你去找我家老頭子吧!”


    白肖可不是妄自菲薄,是真的惹不起。


    時嗣繼:“白大人,下官要是能找早就找了,以下官辦案多年的經驗來看,這個案子大有蹊蹺,下官是不敢輕舉妄動啊!”


    這話白肖就不愛聽,不敢輕舉妄動來找他來了,埋汰誰呢?


    不過牽扯到了四皇子,這件事的確不好辦。


    白肖連忙穿上外衫跟著時嗣繼走了,白肖必須去趟洛陽的府衙了解情況,光聽時嗣繼說的,白肖不能全信,誰知道這個老油條有沒有添油加醋。


    現在白肖怎麽說也是黃門侍郎了,皇帝身邊的人,府衙門口的官兵可攔不了了,又迴到了那個熟悉的牢房。


    白肖出奇的還有點親切感,還沒看見白瞿呢?就聽見白瞿在那喊放我出去。


    這一看就是個初進‘宮’的,大晚上喊毛線,誰聽得見啊!


    除了嗓子疼嗓子啞的,一點別的作用都沒有。


    白肖過去之後就開罵,“嚎喪呢?能不能消停一點,大晚上的把鬼招來了。”


    “老七,你怎麽來了。”


    白肖好歹也是大半夜來的,白瞿這是一點情都不領啊!


    “你惹到了四皇子你知道嗎?”


    “怎麽你是來看我笑話的,有這麽閑嗎?”


    白肖困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哪有那個閑心,“你還不知道情況吧!四皇子要辦你,你能不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麽?”


    “你騙我。”


    白肖直接露出了半個屁股蛋子,“我傷都沒好呢?大半夜過來就是為了騙你啊!要不是時嗣繼來找我,我都懶得管你。”


    這下子白瞿才相信,一下子把什麽都說了。


    一聽就是知道是有人故意設計的,要不然哪來的那麽多巧合,其他倒也沒什麽,但要命的是白瞿先動的手。


    這都可以定義為圖謀不軌了,“六哥,你現在給我記住了,死都不能承認是你先動的手。”


    齊央也聽了半天了,“大哥,沒用的,周圍都是人證,容不得六公子狡辯的。”


    “沒理攪三分,能不要臉就不要臉,別人說什麽不重要,六哥你說什麽才重要,要不然父親都保不了你。”


    “老七,你可別嚇我。”這次白瞿的語氣,明顯與剛才不同了。


    白肖“六哥我也想說我嚇你了但真不是,你很可能牽扯到奪嫡這件事上來了,父親是六皇子的人,想必你也知道,現在你必須頂住了。”


    “我拿什麽頂啊!”


    白肖一手抓住白瞿的衣領,把他拽到了木欄上,“拿命頂,四皇子醉翁之意不在酒,在四皇子眼裏你什麽都不是,所以他要的不是你的命,父親會來救你的,但現在你不能拖後腿了明白嗎?”


    白瞿好歹也讀了很多書,白肖說的這些大白話他還是聽得懂的,他終於明白為什麽白肖迴到洛陽之後會混得風生水起了,“老七,我不如你。”


    “現在你還有心情跟我說這些,睡你的覺吧!睡覺的時候記得底下多鋪點幹草,要不然你睡著了會凍醒的。”


    “拜托了。”


    也不知道是真假的,隻要不是有奶就是娘就好了,“外道了吧!我們可是親兄弟,不幫你幫誰啊!”


    既然都來了,說點好聽的,拉攏一下也不過是順便的事了,白肖倒也不是虛情假意就是沒那麽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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