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賜這一走,那可是把很多人都帶走了,慕容賜沿途打開了各個城池,那些羌胡之人,自然不能看見甘吉撾一個人占便宜吧!


    都跑去分一杯羹了,不管燕王慕容卓這邊開出什麽條件都沒有用。


    打仗會死人的,跟著慕容賜就不會死了,還能得到實實在在的東西,就算出手晚了,撈一些奴隸迴去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畢竟人有的是啊!女人小孩那都是在草原上緊俏的貨,女人可以生孩子,小孩長大了就是戰士,所以草原人怎麽都不會吃虧。


    慕容卓這個燕王的名頭是大,但是在無聲無息之間已經落了下乘了。


    朝廷大軍在冀州也有了反攻的架勢,畢竟朝廷這邊人多啊!占據著中原和南方,這兩個地方本來就比北方的人口多。


    人口多意味著什麽那就是青壯多,當不了戰卒還當不了輔兵嗎?


    朝廷已經改變戰略了,並沒有死打並州,大燕的精銳大半都在並州,這個時候死打是不明智的。


    兵部的那些官員,也不全是酒囊飯袋,就算是紙上談兵,那也是一套一套的讓人覺得有理。


    紙上談兵在兵事上不完全是貶義詞,因為一般敢於紙上談兵的人在大略上都是沒錯的,史上有名的趙括就是如此,他輸給白起也不是輸在大略上,而是輸在了細節上。


    兵部的提案是什麽,牽製並州的主力,分兵攻打雲州和幽州。


    此時的雲州幽州的確算是守備空虛,尤其是幽州。


    幽州這個州郡,算是北方三郡之中最富庶的,主要的原因的就是幽州的刺史孫建生是一個能做事的官員。


    雖然未必是好官,但的確做了很多實事,他開互市,收流民,治地方,通官道,最重要的是他對胡人和漢人的態度一視同仁。


    所以即使是大燕秘密拿下了幽州,也不敢動孫建生分毫。


    現在的孫建生依然掛著幽州刺史的名頭,待在幽州大地上,隻是被限製了行動而已。


    也可以說幽州並不是完全掌握在大燕的手裏,因為有很多受過孫建生恩惠的官員將領,都在暗中潛伏。


    這樣一來,朝廷大軍一旦進入幽州,優勢就很大了,畢竟幽州的底子還在。


    雲州是眾多將領不想觸碰的地方,實在是環境太差了還沒有油水,幽州則是截然相反,那就是塊大肥肉。


    誰先過去,誰就能吃到口,而且是滿嘴流油。


    就為了誰能攻打幽州這件事,那兵部都熱鬧去了,不管是在洛陽的將領還是地方的將領,那都搶著搶著上。


    為什麽會造成這種情況,因為杜家風頭太勁,已經無法染指幽州了,就是跟杜家有關係的那些將領也不能參與。


    此時在杜昂麾下最少有二十萬的戰卒,那可不算輔兵啊!一句話已經快吃的走不動道了,還想吃的話那就隻能撐死。


    杜昂吃了這麽多年的幹飯,這個道理會不懂,所以以前那些被排擠喝湯將領都看到機會了,而且還是大好機會,當然奮力一搏了。


    別說是這些將領,就連很多世家都想插上一手,實在是太誘人了。


    可是這些人最後都竹籃打水一場空了,白家得到了這塊肥肉,按道理而言白家是最不應該染指兵權的世家。


    白家這些年之所以可以跟杜家抗衡,其實明裏暗裏有皇權的支持,這個皇權不單隻皇帝,還有就是皇親貴胄外戚宗族。


    兵權自古以來都能威脅皇權,雖然相輔相成,但兵權始終就是一把雙刃劍傷敵傷己。


    掌握兵權的世家,當然就會被防備了,所以白家才可以趁勢而起。


    白家奪下了這次出兵的權柄,也就是間接得到了幽州的兵權,從而已經主動打破了這種平衡。


    這不是作為家主的白攆一個人的決定,而是所有的族老和出仕的白家官員,一起商議出來的一個結果。


    實在是白肖在其中太出位了,最近從冀州傳迴來的戰報,不管是大皇子薑顯的還是大將軍杜昂的簡報上都有提到白肖。


    這在白家眾人的眼裏就是一種變相的捧殺,這些老狐狸玩了一輩子的權謀,還能讓別人給玩了。


    隻有參與其中,才能更好的斡旋。


    大皇子和杜家已經沆瀣一氣,又有兵權做支撐,白家不能不出手了。


    這次白家派出的領兵之人是狄雲,是一個外姓人,不過他的夫人卻是白家的嫡出小姐,而且狄家也家道中落。


    .所以狄雲想要繼續往上爬,隻能靠白家。


    白家也想通過狄雲這個外姓將領跟皇室之間形成的一個緩衝,也算是一種態度,讓皇室的人可以知道白家是被迫出手的。


    狄雲也從一個不受重視的人,變成了一個舉足輕重的人。


    狄雲的家族發生了聚變,原來在白家人的眼裏,那就是吃軟飯,要不是狄雲還有那麽一點真本事,早就被白家掃地出門了。


    也算是時來運轉,現在白家人看狄雲客客氣氣的,那些旁係的白家人更是死命的巴結狄雲。


    世家,其實有時候就是這麽現實,牆倒眾人推,牆起眾人頂。


    而此時的狄雲,卻在白攆的書房裏,白攆的書房豈是誰都能進的,這已經表現出了狄雲在白家的地位。


    狄雲表現的不驕不躁,“家主。”姿態非常的誠懇。


    白攆作為權相更是家主,所以也不用屈身交好,狄雲跟他還是有很寬的一道鴻溝的,“你此次去幽州,還有一件事要做。”


    “家主請吩咐。”


    “小七的事情你應該也聽說了,在恰當的時候接觸一下,幫他從漩渦中走出來。”


    白攆的意思是非常明顯的,別看狄雲是長輩,但是到了北方,與白肖之間的關係,還是以白肖為主的。


    狄雲到是不在乎這些,狄雲現在可是背負著重振家族的重任,這一點委屈又算的了什麽。


    “家主放心,我會好好輔佐的七公子的。”


    以輩分而言啊!狄雲算是白肖的姑父,可是卻用了輔佐這樣降低身份的字眼,足以表明了一切。


    “很好,盡快出發吧!不要再耽擱了。”


    “是。”


    白郢在一旁聽了很久,“大哥,小七的事重點不在於能不能從漩渦中走出來,而在於他想不想走出來,你看看他最近做的事,身先士卒打下赫赫威名,大燕軍中有名的虎威將軍。”


    “我們都年輕,年少成名,會讓人沉淪的。”


    白郢自問如果是自己站在白肖的那個位置,都未必能把握的很好。


    白攆:“所以我才會讓狄雲當這次的領兵之將,狄雲此人看似一潭死水,但其下麵卻是熊熊烈火,他其實就是急功近利之人,他會把小七帶迴來的,甚至還會用一些極端的辦法。”


    白郢能看出的問題,白攆又怎麽會看不出來,而且他想的更深,還付出的行動。


    狄雲到達冀州之後,根本就沒有跟薑顯和杜昂接觸,與其虛以逶迤讓人說閑話,還不如直接奔赴幽州。


    被人說不講禮數,總比處理那些不必要的麻煩要好。


    狄雲進入幽州之後,那真的是一路勢如破足,主要到哪都有人暗中相助啊!


    對於這種情況狄雲早就預料到了,此次幽州之行,真正的難處從來都不在征伐上,而是在白肖那裏。


    自從進入幽州之後,狄雲就開始探查關於白肖的所有事情。


    越是深入的了解,越是心驚膽顫,現在的白肖就是在走獨木橋,而且獨木橋的下麵就是萬丈深淵。


    白肖也不是剛剛走上去的,而是在上麵走了很久了,已經走到最中央了,一個不慎就是粉身碎骨。


    無論從哪一邊著手都不容易,狄雲還不能踏上獨木橋,他要是敢踏上去,第一個掉下來的就是他。


    狄雲可不是白肖,有整個白家做後盾。


    狄雲現在隻能看到一個字難,如果能看到兩個字那就是很難,三個字就是非常難。


    “少爺,其實你完全沒必要為了白肖的事情煩心。”


    “李叔,這話怎麽說?”


    李蜚是狄雲父親的結拜兄弟,甚至比狄雲放父親還要大十歲出身於草莽,狄家出事李蜚就來到了狄雲身份,為其出謀劃策。


    狄雲這些年能堅持過來,也有很多李蜚的功勞。


    李蜚並不算是智計無雙的人,但是活了這麽多年,領教過江湖風雨朝堂紛爭,很多事情也就看的很明白了。


    “白肖的處境的確很危險,但卻是沒人敢動,不管是燕王和陛下,都不會因為一個白肖,把整個白家都推出去。”


    “白家的祖輩曆朝曆代都是高官舉足輕重,白攆更是當朝權相統帥百官,門生故吏滿天下,無人可以撼動,我們現在要做的事就救出孫建生,這才是正理。”


    狄雲:“李叔,你的意思是讓我什麽都不做。”


    “不是什麽都不做,而是等到拿下幽州之後再做,那個時候你才能在北方這個大棋盤上落一子,要不然你連插足的資格都沒有。”


    “別以為拿下幽州很容易,孫建生那邊絕對沒有那麽簡單。”


    此時大燕這邊的不作為,反而是有底氣的表現,誰都不知道大燕的這個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有點深藏不露不懷好意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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