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承迴去之後,就把白肖在城頭上的表現,一五一十的告知了白郢事無巨細。


    白郢:“你所言非虛?”


    “屬下不敢欺瞞,七公子是擋著屬下的麵,把賊將的耳朵咬下來的。”


    “沒想到小七能做到這個份上,是我們太小瞧他了,燕承多帶點人,絕對不能讓小七死在城頭上。”


    燕承還以為他如實相告之後,白郢會力保白肖呢?畢竟是親叔侄啊!


    “屬下不明白,為什麽還要讓七公子,親自涉險呢?”也就是私交甚密,要不然以燕承如此僭越的行為,白郢都可以處死他。


    白郢打開手上的紙扇,“玉不琢不成器,既然小七是塊璞玉,那麽當然要細心雕琢了。”


    “城頭之上兇險萬分,屬下也不敢保證…”


    “燕承你跟了我很多年,怎麽這次如此拖遝,難道你覺得小七有事我會責怪你嗎?盡人事聽天命,到時候隻能怪小七的命不好。”


    白家子弟眾多,不隻是白肖一人,白肖的確可圈可點,但絕對算不上出類拔萃,欣賞不代表要護短庇護。


    站在白郢這個位置上,很多事都變得不一樣了。


    燕承要做的隻是盡人事就好了,交待了一下之後,燕承就帶了幾個好手上了城頭,就看見白簡都快給白肖跪下了,“少爺,小的不能留在城裏照顧孩子啊!”


    “這有什麽不能的?眾人之中就屬你會照顧人,你看看把我照顧的不是很好嗎?”


    “但小的是照顧少爺的。”


    “聽話,迴去。”


    燕承走了過來,“白肖,你迴去吧!七公子這有我照顧。”看著燕承身後那幾個好手,白肖心裏也有底了。


    白簡又變得喋喋不休了,什麽晚上蓋被啊!什麽吃夜宵啊!直到燕承亮劍,白簡才肯走。


    隻能說白簡想的挺美,城頭之上哪來的被子夜宵,有塊幹餅就不錯了,此時此刻白肖就是一個小兵,什麽都不用操心,賊人來了拔刀就行了。


    不用巡城的感覺還是不錯的,可以早早的睡下。


    可是大燕那群反賊,卻沒有讓人睡覺的意思,大半夜的竟然夜襲,順著鉤爪就爬上來了,很多郡兵在睡夢中就被要了性命。


    也就是白肖身邊有燕承羅俊等人,才沒有步入後塵。


    白肖完全是被喊殺聲吵醒的,城頭一亂那很容易就自相殘殺相互踩踏,“點火把。”


    燕承:“七公子,這樣我們不就暴露自己了嗎?”


    “我就是想要這樣,在這北城頭上認識我的郡兵不少,他們會向我靠攏的,我們一定要守住城牆。”


    白肖執意如此,底下的人也阻止不了。


    郡兵紛紛靠向白肖,白肖這邊一下子就成為了守衛城頭的主要力量,就連守將張表也跑過來了,“白縣令,這次真是多虧了你。”


    “幸好人不多啊!”說完這句話白肖就感覺不對勁,人不多上來幹什麽除非,“不好,他們是為了城門而來。”


    白肖連忙把火把扔到城下,底下守門的郡兵已經頂不住了,一些賊寇已經殺進城門洞了。


    “張將軍,有沒有火油?”


    火油自古以來就是守城必備,白肖的金山縣是沒有,這西河郡城總該有吧!


    “有有有,我這就讓人搬過來。”


    “張將軍你先在上麵盯著,我先帶人下去,記得火油上來之後城門外一定要一片火海,越旺越好。”


    張表不自主也放低了姿態,“放心,交給我了。”


    白簡高舉樸刀,“兄弟們,跟我下去殺賊。”


    這次燕承等人已經接到了白郢的授意,全權聽命於白肖的調遣,所以格外的賣力氣,直接就從城牆梯道的半腰跳下去了。


    白肖還真是第一次見,“這是輕功嗎?飛簷走壁。”


    羅俊:“大人,這不是什麽輕功?隻是簡單的提縱之術並不新鮮。”


    “那你怎麽不下去。”


    “屬下,自小學的是沙場搏殺之術,並沒有涉獵。”


    不會就不會吧!這給他老氣橫秋的,這一點羅俊就不可愛了。


    等白肖下去的時候,三道城門栓已經被打開了,一眾賊寇在拚命的拉扯城門,郡城的城門可不是縣城的城門,裏麵可都嵌著精鐵呢?


    開城門的時候都得用馬拉,當然費勁了。


    外麵已經出現了些許火光,看來張表那邊也已經動手了,白肖可不能拖後腿,這城門絕對不能被打開。


    反賊要是不顧性命衝進火海,那麽郡城危矣。


    “弓箭手何在?給我放箭。”


    “大人,裏麵有自己人?”


    慈不掌兵,沙場之上最不需要的就仁慈,為了勝利什麽人都可以犧牲,“寧殺錯莫放過,如果讓反賊鑽了空子,城裏的百姓就遭殃了,射。”


    這也就是在郡城,如果在金山縣城,白肖哪用得著解釋。


    城門洞裏麵烏漆麻黑的什麽都看不清楚,白肖就讓人扔了一大堆火把進去,好家夥那些賊寇人手一塊盾牌,形成了盾牆,怪不得射了那麽多箭都沒有用呢?


    “那個誰誰誰?給我拉幾個戰馬過來。”


    白肖也真不知道誰誰,到處亂七八糟的,敵人都不知道從哪來的,隻能扯著嗓門喊了,沙場之上想讓別人聽你的,就得靠喊。


    幾個郡兵拉了幾個戰馬過來,“大人你要的馬。”


    白肖二話不說,照著那些馬屁股就砍了一刀,戰馬順著城門洞就衝進去了,沿途踩了那就不說了都是小事。


    人力再強也比不過馬力,幾匹瘋馬撞了上去,盾牆當場就散架子了,戰馬狠狠的撞在了城門上。


    反賊剛才使得那點力氣全白費,城門又合上了,戰馬有的都暈那了,一匹戰馬少說都千八百斤,堵在那裏白肖就不信了,外麵的賊寇能進來。


    “殺光他們,堵住城門。”用屍體堵城門,現在隻能這麽著了,大晚上的上哪找麻袋。


    凡是能往裏麵堆得東西,白肖都讓人堆進去了。


    直到張表派人過來,“白縣令,賊兵退了。”


    “你再說一遍,給我大點聲,沒吃飯啊!”


    “賊兵退了。”


    白肖不是耳聾當然聽得見,說這第二遍是讓周圍的郡兵聽的,讓他們知道這一晚上沒白忙活。


    郡兵集體歡唿,其實他們要的就是這麽簡單。


    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白縣令。”一群人就跟著喊了。


    “白縣令。”


    “…”


    白肖的威名就徹底在西河郡城裏傳開了,有的人甚至拿白肖的事跡說書,白肖都覺得受之有愧啊!


    柳莊也覺得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但也沒辦法守城還要靠著白肖呢?這幾日賊兵的攻勢是越發的瘋狂啊!


    白肖在一眾高手的護衛下,都快頂不住了,更別說底下的小卒了。


    到了第五天,白肖直接下了城頭去找白郢,他一定要理論理論。


    沒有從正門闖進去,白肖就算冷靜了。


    “二叔,你給我出來。”


    白郢披件衣服就走了出來,就看見渾身是血的白肖,“小七,你太拚命了。”


    “你不是議和使者嗎?為什麽不議和?”


    “燕承把我那套茶具拿過來,今晚我就要教教你什麽叫仕途青雲,能學到多少看你自己的了。”


    白郢還有心情煮茶,這可真是慢功夫了,聞著茶香白肖慢慢的也平靜了下來,“二叔,小侄剛才多有得罪,請您不要見怪。”


    “你得罪的事情多了,如果換作別人早就死八百迴了,誰讓你是我的親侄子呢?喝杯茶吧!”


    白肖一飲而盡,在白郢眼裏就是牛嚼牡丹,他那可是貢品武夷大紅袍,有這麽喝的嗎?


    “味不錯,再倒一杯。”


    “你真是出來久了,連品茶都不會了,學的那些都忘了。”


    “二叔,別說喝茶了,現在喝水都抽空,你能不能快點說啊!我沒有功夫跟你秉燭夜談。”


    白郢突然覺得剛才又洗茶又泡茶的都白費了,不秉燭夜談還喝什麽茶啊!直接上酒好了。


    “身在朝堂官場,每走一步都是為了自己的仕途家族的榮光,錦上添花永遠不如雪中送炭,城破又如何百姓遭殃又怎樣?隻要到時候我能力挽狂瀾,百姓就會記得我白郢的好認識我白家,朝廷才會重賞我們懂了嗎?”


    “用眾生為棋子,走自己的路,是不是太無情了。”


    白郢又給白肖倒了一杯茶,他覺得白肖聽明白了,“無情永遠是對外人的,對家族對親人要有情。”


    白郢一句話就道出了,世家的生存之道處世之法,這就是所謂的仕途青雲扶搖直上。


    也許白郢說的沒錯,但是白肖永遠都不會成為那樣的人,“小侄受教了,不知道二叔認為什麽是適合的時機呢?”


    “等你第二次忍不住過來見我的時候。”


    白肖突然感覺身上的擔子無比的沉重,“二叔啊二叔,你這是在考驗我啊!”


    “北城白縣令,持刀顯崢嶸,百姓接口相傳,你怎麽也要對的起自己的名聲吧!”白郢的確是在走自己的路,不過他不見意順帶著為白肖鋪路。


    白家能走到今天,聲名顯赫朝堂顯威,可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白郢覺得白肖要學的東西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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