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西河郡城,白肖才稍稍鬆了口氣,柳莊再怎麽說也是太守,柳傑又沒有什麽事?應該不會讓人派人出來吧!


    齊央:“白兄,沒想到你也怕啊!”


    “當然了,柳莊可是我的上官。”


    “那你還跟柳傑過不去。”


    “公道自在人心,看不順眼當然要管了。”事情已經做了,總不能說跟人說自己後悔了吧!


    齊央把一個酒袋扔過白肖,“說的沒錯,人間有正道,富貴於我如浮雲,唯心就好。”


    白肖喝了一口酒,感覺味道非常的熟悉,跟焦孟的酒差不多,“你去過邊疆,怪不得這麽黑。”


    “我是去過邊疆沒錯,不過這跟我長的黑沒關係,這是天生異相、”


    “傳說有異相之人未來都有一番大的作為,跟我迴去當縣丞如何。”真是難為白肖了,把這兩件事都能連在一起說。


    齊央也感覺太突然了,“惦記我的人太多了,我為什麽要跟你走呢?”


    自戀,絕對是自戀;自負,絕對的自負。


    這就是白肖從齊央身上看到的東西,自戀也好自負也罷,他的源頭都來源於自信,而自信依靠的是本事學識。


    白肖覺得自己這次沒有看錯人,“你要是不跟我走,我就強行帶你走。”


    “不是應該要先講道理嗎?”


    “誰要跟你講道理了,對於你這樣的騷年,就得用秀才遇到兵這招。”


    齊央看了一眼旁邊的羅俊和呂勤,“白兄,你就好比潛龍在淵,能在你手下當差,屬下求之不得。”


    “嗬嗬。”齊央的話白肖一個字都不會信的,“羅俊,把他綁起來。”


    “不是白兄,我還騎著馬呢?”


    白肖:“你的騎術不錯,喝酒的時候也沒看見你雙手用韁繩啊!束手就擒不要耍滑頭。”


    頭兩天齊央還想跑,但在在付出血的代價之後,也就認命了,白肖下手太狠了,別的地方不打專打鼻子,這可是他五官最好看的地方,齊央覺得白肖就是嫉妒。


    歸途還是一帆風順的,可都快到金山縣城了,卻被一群流民都攔住了,這是哪有招了難吧!


    “公子,你行行好給點吃的吧!”


    “公子我有力氣,我可以幹活。”


    齊央:“不遠處就是金山縣城,我身邊這位就是本地的縣令,你們真的是找對人,進城之後保住你們吃香的喝辣的。”


    看著流民一雙雙希冀的眼神,白肖也不好拒絕,“都跟我迴金山縣吧!”


    “謝大人。”


    “嗚。”很多流民都哭了。


    流民那絕對是最不受待見的一群人,一路走過來的縣城都關緊城門,不放任何人進入,終於有人敢收留他們了。


    齊央伸出了大拇指,“大人,真是個愛民如子的好官啊!”


    “你也別忘了你現在是我的縣丞,安撫流民的事就交給你了,如果你辦不好有流民鬧事,我就先打你的板子。”


    迴來這一路上,白肖對齊央沒少試探,雖然大多數都是胡言亂語,但總會冒出一些至理名言,這人絕不簡單。


    守金山南城的人是李北平,看到這麽多流民過來,“快關城門。”


    白肖隻好上前,“小鎖匠,把城門打開吧!”


    “是,大人。”


    白肖等人一進去,一群縣兵就從旁邊衝了出來,想要強行把城門關上,李北平還以為白肖是被脅迫的呢?


    反應到是挺快,隻是用錯地方了,“你們幹什麽?把城門打開。”白肖對待百姓從來不會出爾反爾。


    流民進入縣城,當然要嚴格管製了,這要是有什麽疏漏,肯定會鬧出大亂子的。


    白肖已經把縣兵都調過來了,還別說這夥流民不少啊!足足有四百多人,大多還是一群老弱婦孺,進城之後就開哭,哭的白肖是心煩意亂的。


    李耀年也聞訊也帶人過來,“大人,你迴來了。”


    “先熬粥。”白肖手上也沒有那麽多餘糧,能熬粥就不錯了,就這還多加水了呢?


    米粥的香味一出來,讓這些流民霎時就安靜了下來,人生大事吃喝最重要,隻有吃東西人才能活。


    李耀年:“大人,這些人還是盡早安置吧!”


    “這個就不用我管了,齊央新來的縣丞,你們一起好好配合配合吧!我先迴縣衙睡覺了。”


    白肖當然是不放心的,可是能動用的人手,白肖都動用了,多他一個少他一個也沒那麽重要,而且這樣還能看看齊央的真本事。


    有學識的人不一定能治理地方,反之亦然如果齊央連這一關都過不去,白肖也就不用在他身上浪費時間了。


    一路勞累白肖很早就睡下了,可是大清早又被狗叫給吵醒了,“大黑,你再叫我就把你吃了。”


    “白兄,你還是趕快出來吧!你再不出來它就要把我吃了。”


    這個賤賤的聲音不是齊央嗎?白肖睡眼朦朧的走了出去,此時狗子已經撲在齊央身上了,舌頭正在狂舔呢?


    “你是偷吃什麽好東西了吧!”


    “我沒有偷吃啊!都是各家大戶主動請我吃的。”


    “他們憑什麽請你吃飯啊!”


    “新官上任,不得巴結巴結嗎?”


    白肖可是知道那些大戶是什麽德行,他這個縣令上任也沒看見有人巴結啊!白肖去了縣城才知道發生了什麽?


    原來一晚上的時間,齊央把流民化整為零,安置在各家大戶的門口,這些大戶當然受不了了。


    可又不能打,那縣兵都在後麵看著呢?隻能找齊央,誰讓他是縣丞呢?他們到是也想找白肖,可是白肖住在城外啊!


    流民雖然被分開,但沒有鬧事,白肖很滿意,“齊央幹的不錯,你是怎麽做到的?”


    “流民也分好壞,如果都是男的還真不能放進來,但是他們拖家帶口一看就知道是生活所迫,隻要把他們的家人都分散開,他們就不敢鬧事了。”


    “這些流民竟然不反對。”


    “反對有用嗎?流民更怕官兵,又讓他們吃了點東西,能不聽話嗎?”軟硬兼施啊!真可以。


    白肖:“我可以放心的把流民交給你了。”


    “流民可以交給我,但是那些大戶還是需要大人安撫的,他們昨晚就急著要找你。”


    怎麽也是這金山縣的父母官,該承擔的事情是跑不掉的,齊央在下麵忙裏忙外的,估計一晚上沒睡,白肖當然要上麵頂著了。


    白肖就隨便找了一個麵攤坐下了,“來碗麵,多放點蔥花。”


    “好賴,大人稍等。”


    沒一會那些大戶的家主就找了過來,不是一個兩個而是一起,領頭的就是倪坤,看來白肖這次是踩了他們的底線了。


    “你們吃麵嗎?”


    倪坤站在最前麵,“大人,還有心情吃麵?”


    “我看是你們沒有心情吧!”


    “放流民進城,大人真是好大的膽子。”


    白肖把嘴裏的蔥花吐了出去,蔥放的有點老了,“你們叫我一聲大人,那麽金山縣就我說的算,我讓誰進來誰就可以進來,我讓誰出去當然也可以留下來,所以你們來的有點晚了。”


    楊奇:“有什麽晚的,趕出去就是了。”


    “我是官不是匪,保護百姓就是本官的責任。”


    倪坤:“那些可不是大人的治下之民。”


    “但都是我大齊的百姓,我總不能看著他們在路邊餓死吧!本官知道各位家主都是良善之人口硬心軟,有你們一口吃的,就有他們一口吃的,你們說是嗎?”


    一眾家主當然不幹了,白肖這是要吃他們的肉喝他們的血啊!


    “憑什麽給他們?”家主實在是不少,白肖還真沒聽出來是誰說的。


    白肖:“我們這個縣隻有五十個兵卒,而且都是新丁,發生什麽事有可能照顧不過來,本官也是不放心你們啊!”


    光明正大堂而皇之的威脅,一眾家主是敢怒不敢言啊!流民要是真鬧起事來,他們也是吃不消的。


    就連倪家也有一些忌憚,因為在倪家外麵的流民,那都是青壯,好虎怕群狼啊!


    倪坤:“如果我們全力配合,大人能否保證不發生任何意外。”


    “當然,凡有有鬧事者,依法論處。”這些家主養尊處優慣了,一些錢糧他們還是願意出的。


    齊央:“大人,真是高明啊!”


    “哪有你高明啊!一晚上就搞成這個樣子,正好你過來了,這些百姓好好的怎麽都成了流民了。”入春以來雖然不是風調雨順,但跟往年也沒什麽區別啊!


    “這些流民都是來自於上黨郡沾縣,那裏鬧了匪患。”


    讓老百姓舍家舍業遠走他鄉,那就不是一般的匪患,上黨郡那可是並州的大郡啊!僅次於雁門郡和太原郡,常年有重兵把守,白肖寧願相信是胡人作亂,也不相信是匪患作亂。


    那些地方官吏都在幹什麽?想什麽?


    白肖:“如果還有流民出現來者不拒。”


    “白兄,你是想累死誰啊?”


    “別沒大沒小的,你現在是縣丞了,至於想累死誰?當然是累死你了,能者多勞嗎?我看好你呦。”


    “謝大人賞識,屬下可不敢保證,放進來的都是好人。”


    白肖終於把這碗麵吃完了都涼了,“還是那句話,有事我先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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