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很多人醉了,他們並不是酒醉而是心醉。


    他們中的很多人是孤兒、是難民,雖說身心摧殘在他們逃難的經曆中以為常態,但元首所說的寥寥幾語,便給他們帶來了極大的心裏慰藉。


    即使另一些望立中堅的有誌青年,他們中不乏感受過家人及親友的關懷愛護,但自從來到這幾乎毫無人情的地方,他們的人性就快形成了兩個極端。


    這就是徐德良為單純的完成訓練任務,缺乏教學經驗造就的弊端。


    包括辛報國在內,他們都太過於目的化而忽略人性,對於人性化這個詞及含義太過陌生。


    後世充滿著的‘人性化管理’,‘人性化追求’和‘人性化手段’的等等,在民國這個時期是一個空白。


    辛報國等人也許很善於‘中庸’,但元首僅僅的幾句話和一些表麵上的功夫,可能都不在他們所認識、認知的中庸範疇裏。


    可暢鵬不一樣,相對於歐美軍隊的投降規定和投降技巧培訓的更人性及人權化,華夏軍隊不具備這種權利。


    但往往一個觀點、觀念和有意引導的所謂信仰,就能讓士兵放棄這種可能不具備戰場堅韌的權利。


    方法其實很簡單,讓付出者‘認可這種虛無的信仰’就行了!


    後世華夏軍隊也有等級觀念,但層層級級的關心形式就為這種虛偽打下了基礎。


    一個軍官不知兵、不表現出愛兵,他就是吃黑槍和吃敗仗的對象。而將再勇而兵不足,這個將隻是一個貨!


    暢鵬不時從晚餐會上離開,去觀察一下剛敬自己滿滿一大碗酒、不久便倒下的學員,隨便從一間間宿舍、一路看過來。誰的被子掉了、誰口渴了,他都一一處理。


    哪個傷員、病號有什麽不過分的要求,他都一一滿足。學員們年紀都不大,他們都還保持著一份天真。


    不知是誰發起的,很快所有的學員都迴到了宿舍,有真醉、假醉,有真睡、假睡,他們都希望元首過來看他們,來為他們蓋上被子、拾起被角。


    西海灣締造者、堂堂元首的這一份小小的關懷,將永遠留存在他們的心窩。


    元首走了,他也許不會再來,又或者從此與這些學員們再也見不上麵,更有從此不久後便陰陽兩隔的悲淒,但學員們和之後的特工,他們在被折磨時和就快要放棄時,他們心裏的信念便是:


    “為了民族、為了西海灣、為了元首!”


    懷著這個信念,他們站著生、笑著死!“壯士未酬身先死、人生何處不桑梓”!


    為了理想、為了目標,為了青山處處是家鄉,他們可以放下所有的東西,包括他們的生命,去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從學院宿舍離開,帶著些許醉意,暢鵬來到紅燕女子訓練中心,大多數的女學員剛剛結束一天的艱苦訓練睡下了,可仍然有數間課堂依然燈火通明。


    男子部所有的這裏基本都有,男子部沒有的東西,這裏更有。女人其實更苦,做一名女特工則是苦上加苦。


    課程時段怎麽安排,不知,但見一名女教官正在上課,她說著:


    “人怕的就是在乎,在乎就是顧慮。一個人的顧慮從哪裏來,就是從你們自己的內心中來。比如說有人怕鬼,鬼在哪裏?鬼就在你的心裏。當你比鬼還厲害、鬼都會怕你。


    常人總是說,我們女人是弱者。這個弱不是別人和別的男人嘴巴上講出來、怎麽看出來的問題!是我們女人自己把自己想成弱者的問題。


    昨天,你們看過了我的演示,那一個能打100個女人的強壯男人又怎麽樣啦!他還沒開始發力,他就倒下了。


    為什麽,他就是因為看不起我們女人,認為我們就是弱者。其實,這個弱也是我們女人的武器和方法,他知道女人弱,不搶先動手,便失去了先機,被我一擊得手。他後悔有用嗎?在真實的戰場上,他已經是死人了。


    死人怕嗎?我說怕,死人變成鬼所以才怕,我們如是惡過鬼哪裏還怕死人,他們死前是男人,我們都能把他給殺了,便沒有什麽東西讓我們害怕的了。因為我們比男人更容易接近目標,更容易得手,因為我們是女人。”


    好一個生動的教學,暢鵬都不知道徐德良從哪裏弄來這樣的活寶貝,看她三十徐娘的樣子,長得還不錯,文理文采和講述均井井有條。


    課程在繼續,那女教官說道:


    “下麵我命令,脫掉你們身上的所有衣服。衣服是什麽?衣服是一塊遮羞布,衣服不能保護你們,相反它會害你們。為了讓這塊遮羞布遮住你,我們女人用盡全部的力氣和種種可能,去讓這塊遮羞布繼續穿在身上。


    我問你們,這有用嗎?男人為什麽要脫我們的衣服?我們不脫,他們就會用武力強迫我們,如果不就範,他們甚至不惜殺死我們,這個時候的衣服還在不在身上是沒有區別的。


    所以,隻有當你像不怕鬼一樣,不在乎這塊遮羞布的存在時,所有的男人和鬼一樣,就將不再可怕!”


    說著,這女教官當著女學員們當眾脫*光。30多人裏,至少有一半默默騰騰、不好意思的女學員,最後也不得不除去身上最後一塊布。


    沒有看下去,暢鵬知道這隻是一個初級的課程,一個循序漸進的課程。往下更深層次的課程和真正裸的訓練都將延續。


    他從門上有意開著的觀察孔,看著裏麵的那些年幼無知的少女,暢鵬知道自己是肯定做不到、也教不下去。


    沿著內走廊一路走過去,一個個門以此排列而往,不時從嚴實的門背後傳來一聲聲、一陣陣淒涼的慘叫,暢鵬沒有勇氣再視察下去,他隻想快點離開這個地獄。


    但徐德良一麵引領往前走著、一麵說道:


    “老板,第一批黃雀已出籠,其中的一部分成為了見習教官;第二批速訓的雌黃雀正在接受驗收,之中有一個天資秉異的女子請您去鑒別一下。


    她是我在滬都救下的一名歌女,祖籍陝西,陝西遭災,家裏僅剩的叔侄兩人飄落到滬都賣唱,黑幫欺他們軟弱,夜歸時綁下,男的扔下了黃浦江。小女子被我撞見、打散歹徒救了下來,帶迴放到這裏培訓。


    她簡直就是一個天生特工的材料,訓練項目樣樣領先、科科第一。第二批訓練班在她的影響下,進度比第一期提前了一個多月,培訓效果比第一批好得太多。而這歌女真是萬裏挑一、不可多見,放到哪裏都是浪費,弄不好還有可能反噬其身,我都不知道怎麽辦方為妥當?”


    徐德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他知道元首的性格,他不說得淒慘和具有一些成果性的吸引力,最高長官不會如他願就範的。


    女人美本來並不可怕,但某些美女有一種讓人看了難以自製的美,美女張揚著桀驁不馴的個性,那不是被動的美,而是一種摧毀男人理性的魅力。


    那眼前這位名叫丁香的女人,比對丁香花的描寫還要豔麗,堪稱為可怕的女人!


    一般說來,即使是後世的十大美女排著隊來到暢鵬的麵前,這些美女都不能給暢鵬這樣成熟的男人形成什麽壓力。


    可丁香就不同了!人如其名,丁香本具有獨特芳香、優雅而調和的花色、碩大繁茂之花序、秀麗的姿態。


    北方女子向來以白麵長身著稱,這丁香則無疑集北方女性的精華於一身:


    她明眸皓齒、性格爽直,個性十足、魅力十足,她有豪氣、有清麗和雅致;她的豪邁中還具有南方女子的溫柔,她的一條腿修長,她待人熱情似火而又拿捏有度;她那包裹著的彎曲腰身和隨時預蹦出來的豐胸,讓人無法描述。


    短短的十幾分鍾,在徐德良那輕裝修、重裝飾的接待室內,這個丁香主導著整個局麵。


    不可想象這21歲的小女人,怎麽又那麽豐富的經曆和察言觀色的能力,直到包括徐德良和她自己的介紹,幾杯香茶入口的暢鵬,才知道個所以然。


    猶如徐德良述請時說的一樣:丁香天生麗質、聰慧,縣城中產家庭出身,有文化、有修養,家中變故流落滬都,時間雖不長卻見識不少。


    進入基地後,她吃苦耐勞,記性、記憶力和學習能力超強,各個教官所教和三流九教的法門一學就會,常常舉一反三提問,搞得傳教她的師傅難堪之極。


    在速訓和特訓的科目裏,別人是喊死連天,她一眨眼就完成,管你什麽死人活人、屍體解剖、糞便死肉,她都一笑而過。拷打逼問,她大牙咬碎都一聲不吭,連男教官都再施不下手。


    課程結束前的最後一道科目,教授她的女教官可是有十年性史的花官人,那女教官說這個女子簡直就是男人的克星。僅僅教了她三天之後,見了她便繞道走。


    女教官這樣評論道:


    “丁香具有不一般的領悟力和掌握力,男人遇上她是福是禍,隻有那個男人自己知道。”


    如此一說,連壞人徐德良都不敢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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