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了,大家紛紛走出教室,如瓶頸處的流水,一小會兒的時間便湧到了樓梯口。肖飛翹起腳跟眼巴巴的左右張望著,沒過多久,隻見齊欣嘻嘻哈哈蹦蹦躂躂的從裏麵走了出來,緊跟她後麵的是陳詩蕊,她和一個戴眼鏡的瘦瘦的男生挎著胳膊走了出來。張麗麗走在了最後,隻見她左手的臂彎裏挎著包,右手正忙著打電話。今天的張麗麗別有一番靚麗,隻見她橙色的棉服外套敞著懷,裏麵是一件滿領的白色絨衣,橙色橙的那麽純正,白色白的那麽雅潔。

    肖飛站在遠處癡癡地欣賞著,忍不住吧唧著嘴發出嘖嘖的讚歎:“衣服並不如何的豔麗,但是穿在她的身上,和她的臉龐、她的線條、她的美麗一結合,是那麽得體,那麽標致,那麽嬌豔,那麽出眾!怎麽看都覺得好看,都覺得舒服。同樣的衣服穿到別人身上可能就是天壤之別的效果了,這是什麽啊,這就是氣質啊!有妻如此,夫複何求啊!嘎嘎!”

    “嘿!飛大才子哥哥!”齊欣先看到了站在遠處樹牆前張望的肖飛,遠遠的同他打著招唿,接著她急忙跑下台階奔到肖飛近前,小聲而又快速地跟他嘀咕道:“昨天晚上睡覺前我拐彎抹角的替你說了不少好話,今天吃午飯的時候我又好一頓把你誇獎,就在剛才課間短暫休息的5分鍾時間裏,我還替你說了一大通好話呢。”齊欣一見麵就立馬跟他匯報近期的工作情況。

    “效果怎麽樣啊?”肖飛看她這麽賣力的幫忙,心裏很是感激。

    齊欣卻嘟著嘴俏皮地撓著頭很困惑地說:“嗯……不咋樣,她好像越發的討厭你了……”

    “呃……你不要說的太多太頻,恰到好處就行了,自己把握點火候,不要適得其反啊……”

    就在這時,陳詩蕊和那瘦瘦的男生也來到了近前。

    “給你介紹下,我對象,那曉。”陳詩蕊左臂挎著那男生,右手揪著他的臉蛋,臉上掛著甜蜜的幸福向肖飛介紹自己的男朋友。

    “哦,你好!你好!”肖飛趕忙和他握手問候。“那…那什麽來著,不好意思,沒聽太懂。”

    “那英的那,春眠不覺曉的曉。”那曉微笑著說。“很高興認識你,對你的大名早就如雷貫耳了,總聽她跟我提起你,嗬嗬。”

    “哪裏,哪裏。虛名而已,虛名而已。”這是他一貫的肖式謙虛。

    肖飛一麵和那曉寒暄,一麵用餘光通身的打量他,隻見他個子不是很高,身材很瘦削,尤其兩條腿,細細的裝在兩條筆直的牛仔褲管裏,空空蕩蕩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黑色板材鏡框,再加上白淨的臉龐,給人一種安靜內向斯斯文文的感覺。

    “那曉?什麽名啊這是……”肖飛在心裏犯著嘀咕。“那曉,那小?我靠!名字居然都和生植器的尺寸扯上關係了,太霸道了!”

    四個人閑聊著,張麗麗仍在那邊打著電話,沒有過來。

    齊欣和陳詩蕊當然知道肖飛幹嗎來了,還不等肖飛說什麽,陳詩蕊先開口了:“好了,咱就別耽誤人家說悄悄話了,抓緊閃人吧。”

    “啊,對!對!對!”齊欣光顧著聊了,陳詩蕊一提醒她才迴過味來。

    “這孩子真懂事啊,能快速而準確的閱讀場上的形勢。”肖飛心說,又衝齊欣使了個白眼,意思是:你還是自己人呢,都不如人家局外人明白事兒。齊欣領會了他的意思,衝他吐了下舌頭扮了個鬼臉。

    “麗麗,我倆還有事兒,先走了啊。拜拜!” 陳詩蕊對還在那邊打電話的張麗麗大聲喊道,張麗麗邊打電話邊衝這小兩口擺手再見。這小兩口又衝肖飛擺擺手,微笑著說:“大才子,拜拜了!”

    陳詩蕊和那曉剛走不遠,齊欣又衝著張麗麗大喊:“麗麗,我也突然有事了,我先走了啊。”

    “哎!別啊,等等我呀。”張麗麗將手機撤向一旁衝她喊道,接著快步向她走去。

    齊欣卻撒腿跑了起來,邊跑邊迴過頭來說:“有人在等你,我不敢打擾啊。我去超市買點東西,就不在這當電燈泡了。”

    “胡說什麽啊,你快等等我,別丟下我一個人……”張麗麗掛掉電話趕忙追了過去。

    肖飛一見此景,一個箭步衝了上去,張開雙臂擋住了張麗麗的去路,張麗麗趕忙一個急刹車,差點撞到他懷裏去。

    肖飛迴頭看了一下遠去的齊欣,又轉過頭來,笑吟吟地對張麗麗說:“跑什麽啊,是在躲著我嗎?”

    “嗬嗬,沒有了,你多心了。”張麗麗揣起手機,一臉無奈的表情,強擠出幾絲微笑。

    “那你剛才見到我,怎麽跟沒看見似的,連個招唿都不打。”

    “沒有的啦,我在打電話的啦。”張麗麗愈加無奈了。“好了,我還有事,先走了,拜拜!”

    “等等,我找你有事。”

    張麗麗正欲再找脫身的借口,突然不經意地看到肖飛臉上有青紫的地方。

    “你這邊臉怎麽了?”她用手指比劃了一下肖飛左臉龐的顴骨處。

    “呃……”肖飛這才明白,剛才這裏肯定是被楊浩打的淤血紅腫了,她不說不要緊,一說才覺到了疼。“不…不小心撞了門框一下。”他編了個謊想搪塞過去。

    “哦—”張麗麗點了點頭,接著說:“那你這門框撞的挺藝術啊!”

    “這話…怎麽說?”肖飛不解地問。

    “喏,這裏。”張麗麗又指了一下他的右臉頰。“這裏也青了,雖然不是很明顯。”

    “呃……是嗎?”肖飛摸著右臉頰神情有些尷尬。

    “嗯,看得出,你的撞擊難度蠻高的……”

    “這敗家娘們兒,我為了她才和人打的架,她非但不心疼,倒說起了風涼話。”想到這他由羞轉怒,生氣地說:“我這不是撞的,是和人家打架打的。”

    “哇,原來是被人打的,想不到你還挺好鬥的……”

    看她這麽漫不經心,肖飛更加氣不打一處來了,厲聲地說:“我這可是因為你才打的架!”

    “因為我?”張麗麗瞪大了眼睛,用詫異的眼神告訴肖飛,她表示困惑。

    “我剛和楊浩打了一架……”肖飛小聲的說。

    “你和他打架了?”她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是啊,就是和他。”肖飛低著頭說。“還不是因為你嘛,你說你,我受傷了,你不心疼也就算了,還說風涼話……”他越說聲音越小。

    “你……你……”張麗麗又羞又惱,一時又不知該說什麽好。

    “我跟他說,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叫他以後不要再來糾纏你了……”

    “我天呢!我什麽時候說過……喜歡你,我拜托你不要亂說好不好!”張麗麗生氣地說。

    “難道你不喜歡我嗎?”肖飛故作驚訝狀。

    “不喜歡!”張麗麗氣哄哄地說。

    “可我聽齊欣說,你對我相當有好感啊,相反卻很討厭那個楊浩,說他公子哥習氣太重,不懂得尊重女生什麽的……”

    “沒有的事,你別聽她胡說八道了。”張麗麗趕忙打斷他,又小聲嘟囔了一句:“齊欣這個叛徒!”

    “麗麗,說真的,我不知道你對我是什麽感覺,但我真的好喜歡你!”說到這肖飛情緒有些激動,眼裏瞬間噙滿了淚水。他聲音有些哽咽,繼續說道:“可能在你,在很多人看來,我追你,是非常魯莽,非常愚蠢,甚至非常白癡的一件事,可我……”

    “沒有啦,還不至於……”張麗麗也不知該怎麽安撫他激動的情緒。

    “可我要說,我對你是認真的。嗬嗬,‘我是認真的,我是認真的。’也許這樣的表白太泛濫了,小說和影視劇裏出現的太多了,用的人太普遍了。但是,沒辦法,如果要用語言表達我的心跡,我隻能用它,因為我對你的喜歡是絕對的‘認真的’。是那種成熟的,渴望成立家庭,過一輩子的那種‘認真’,你懂嗎?”說到這肖飛輕輕的歎了口氣。“我不知道你是怎樣的愛情觀,也不知道你眼中,我追你是多麽可笑而又拙劣的一件事。我隻想說,人們都喜歡用‘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來嘲笑那些有非分之想的人,可在我看來,想吃天鵝肉的癩蛤蟆是可敬的,因為它有夢想,敢於追求,雖是癩蛤蟆,卻是隻偉大的癩蛤蟆!我想,我們更多的時候缺少的不是正確的選擇,而是一顆執著的心。”說到這,肖飛竟然在不知不覺間淚水漣漣,淚珠結成隊伍,在他青紫淤血的臉頰上串串滾落。

    如此肉麻的表白,原本就已經讓張麗麗很不好意思了,而路人時不時投來的好奇的目光,更加讓她羞不可當。此刻,她粉嫩的臉頰已經羞成了兩朵嬌豔欲滴的玫瑰,嫵媚萬千,風情無限。肖飛的話雖然聽著很受用,但她知道她不能再聽下去了。

    “好了,你不要再說了,我要迴去了。”說完她又要走。

    “且慢!”肖飛再次張開雙臂擋住她的去路,他擦了擦眼淚說:“我還沒說夠呢。”

    “可我已經……聽夠了。”

    “呃…你……”肖飛一時無語,略一沉吟,他突然嘿嘿冷笑,陰森森地對張麗麗說:“你可知道蜜月是怎麽來的嗎?”

    張麗麗被他搞的一頭霧水,心說:“弄啥嘞,怎麽突然一個大拐彎,問出這樣莫名其妙的問題。”她剛要順嘴說“不知道”,話到口邊又突然止住了,心說:“我要是說不知道,這家夥肯定是要洋洋得意的賣弄一番了,偏不給他這個機會。”想到這,她冷冷地說:“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呃……”肖飛再次無語。“大姐,說話別這麽噎人好不好,是美女就牛叉了,就張狂了!”他惱羞成怒。

    “怎麽地,就牛叉了!就張狂了!你能耐我何?”張麗麗一反常態,和他頂著幹,語言很是挑釁。

    “那我偏要讓你知道!”肖飛倒是執著。

    “我偏不聽!”張麗麗比他還執著,挎著包又要奪路而走。

    肖飛跟進一步,再次張開雙臂擋住她的去路。

    “不許走!”

    “我偏要走!”

    “你要是敢走,我…我…我就非禮你!”他急中生智,冒出這麽一句來。

    “你…你…你敢!”張麗麗大感意外。

    “那你就試試!”

    “你要是敢…敢非禮我,我就大喊大叫,把警察都叫來。”危急時刻她想到了警察叔叔。

    “我不怕!反正你是我的人了,怎麽非禮都是合法的!”肖飛跟個無賴似的。

    “你…你不要臉!”

    “我就不要臉了,怎麽地吧,就牛叉了!就張狂了!你能耐我何?”

    “你……”張麗麗被他氣的說不出話,捋了捋秀發後,她泄氣地說:“好吧,i服了you,你說吧,我聽著就是了。”

    “哼哼!”肖飛忍不住得意的大笑,接著他湊過頭來,笑吟吟滿臉輕薄的神情小聲地說:“就是說國外有那麽一個地方,過去娶媳婦的風俗很奇特,就是某家小夥要是看上了某家的姑娘,他就可以把他搶到山洞裏,然後兩人在裏麵住上一個月,事兒該辦的都辦了,然後靠吃蜜度過這一個月,這樣出去以後他們就是合法夫妻了,這就是‘蜜月’的由來,懂了?”

    “講完了?”

    “嗯!”

    “那我可以走了吧?”

    “不是…你聽是聽完了,那你…懂沒懂我的意思啊?”

    “沒懂!”她迴答的很幹脆。

    肖飛一看這形勢,君子的手段是不好使了,看來隻有無賴到底了。於是,他往上湊了一步,張麗麗緊跟著退後了一步。他放低了聲音,虎著臉,輕薄地說:“那就告訴告訴你我的意思:你要是不和我處對象,不給我當媳婦兒,我就效法先賢,按照他們的禮製對待你,用個麻袋把你套起來,然後在鄉下的野地裏找個窩棚……”

    “你…你下流!你不要臉!”張麗麗徹底憤怒了。

    “哼哼!下流的計策未必就是下策,隻要奏效的辦法就是好辦法。”肖飛點著腳搖晃著腦袋,流裏流氣洋洋得意地說。

    “現在可是法製社會,你要是敢…敢那麽對我,你就會進監獄、蹲大牢!”張麗麗情急之中使出了法律的武器。

    “哈哈!你一會兒警察,一會兒法製的。告訴你,你甭拿法律鎮唬我,法律要是那麽管用,中國就沒那麽多貪官了。”

    “你這個人怎麽這樣啊,還號稱才子呢,有你這麽追女生的才子嗎?”張麗麗一看嚇不住他,隻好拿他“才子”的招牌做擋箭牌。

    “這還不是讓你逼的嗎,你要是和我接觸和我交往,不躲著我不冷著我,我能想出這麽流氓的主意嗎!”肖飛倒覺得委屈了。“那你倒是教教我,才子該如何追女生啊?”

    “我哪知道,我又不是才子……”

    “嘿嘿!”肖飛突然憨厚地笑了笑,從褲兜裏掏出一張紙,遞到她麵前,然後傻乎乎地說:“這麽追可以吧?嘻嘻!”他將紙張展開了,溫和地說:“這是我專門為你而寫的,說真的,我給你寫詩沒有模仿徐誌摩、鬱達夫那些風流才俊的意思,也沒有太多玩弄羅曼蒂克的想法,也沒有裝酷、玩帥、扮高雅、秀前衛、跟潮流的意思,更沒有狂妄自大、炫耀才華、賣弄文采的意圖,我是真心實意的想向你表達我的內心,表達我內心的想法,我內心的情愫,我內心對你火一樣熾烈的愛!”

    “小女子我才疏學淺,看不懂你高深的詩,不看可以嗎?”張麗麗美麗的雙眸放出哀求的光。

    “不可以!”肖飛斬釘截鐵地說。

    “那好吧,我拿迴去看可以吧?”她做出讓步說。

    “不可以,現在就看!”肖飛用命令的語氣高聲地說。“要不我現在就去買麻袋?”

    “好!好!好!我看就是了,看就是了。”張麗麗徹底繳械投降。她接過紙張,隻見上麵是黑色的字跡,字寫的又大又難看,毫無筆體可言,寫的是一首古體的七律:

    贈 佳 人

    紅塵寂寞到如今,誰家芳心知我心。

    尋常花草我不愛,我本情中一狂人。

    萬千衷腸訴不盡,此情泣血靜沉吟。

    芳華若無佳人賞,孤弦誰與共知音?

    剛讀前幾聯時,她覺得有點打油詩的味道,當讀到最後一句時,心怦然一動,隻覺得“芳華若無佳人賞,孤弦誰與共知音?”這一句,便將“萬千衷腸”訴盡了,訴出無盡的冷清和寂寞,訴出滾滾紅塵裏的淒涼和酸楚,訴出人間萬情中的點點灰暗、滴滴茫然。仿若一塊沒有瑕疵的美玉,高貴而高傲的孤立山石之中,靜看日出日落、雲卷雲舒,若無識我之人,寧願臥高山,枕寒冰,浸風霜,伴鬆林,不遇知音身不許……

    她的心扉是如此的被打動,被震撼,被征服!其實,她是那種很有個性的女孩,但個性又顯露不深的女孩。對於愛情,她的內心當然有自己的想法。她的追求者雖然很多,但是,沒有一個能讓她有想談戀愛的衝動,雖然其中不乏帥哥猛男。其實,女生之於愛情,除了外表,她們更重的是——感覺。肖飛雖然樣貌平平,風度不夠翩翩,氣質不夠盎然,但是,他的個性、他的性情、他的才華、他的言談、他的舉止,甚至他的一個眼神,都讓她很有——感覺。當然,他身上也有很多的缺點和毛病,但是,他的很多缺點和毛病也一樣帶給她感覺,簡直是愛屋及烏了。

    不過,她不是那種感性容易衝動的女孩,她知道,雖然現在是大學時期,還沒有進入社會後的關於工作、關於事業、關於生存的憂慮。但是,愛情終究是不能兒戲的,一定要為將來著想,畢竟她想要的是那種畢業後走到一起共同生活過日子的愛情。她之所以一直冷著肖飛,迴避他,拒絕他,也是有她的想法的。畢竟彼此還不是了解的很透徹,還需要進一步的觀察和了解,而且這家夥傻乎乎的,還有很多不盡人意的地方,最主要的:自己好歹是個眾星捧月被無數人狂追的美女,哪能那麽輕鬆容易就給他追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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