斂態窗前,嫋嫋雀釵拋頸<span ss="url"></span>。燕成雙,鸞成影,耦新知。玉纖淡拂眉山小,鏡中嗔共照。翠連娟,紅縹緲,早妝時。


    原來,君寵是這樣一番滋味……


    顧盼流離,惠貴妃望著菱花鏡中齒白唇紅,笑鬢含煙的模樣,心裏不禁暗暗慶幸。慶幸自己風韻猶存,慶幸康熙終於看見她風韻猶存的模樣。


    “怎麽?悵恨一夜**苦短?”


    驀地聽見這個聲音,惠貴妃身子驚地一抖,還未來得及轉身,腰身一緊,已經被攬入男人的懷裏。惠貴妃想掙,可她知道男人雖整日偶居一室,力氣卻大得驚人,將她掬在懷內從來都絲毫動彈不得。


    男人將惠貴妃按坐在腿上,抬手捏住她嬌俏的下巴,強行扳過來麵對著自己,聲音依舊低沉溫柔:“怎麽?昨夜裏與他舊情複燃了?瞧你這幅模樣,看來這一晚上果然十分**,他的手段比我如何?”


    聽見男人拿自己與康熙比,惠貴妃心裏沒來由地升起一股厭惡,黛眉皺了皺,抬手去掰他的手:“你弄*疼我了!”


    男人見她如此,便鬆開了她的下巴,卻並沒放開她的人,而是將手輕輕地覆在她的小腹上,含笑低沉道:“不需要我提醒你也當十分明白,你跟他,再也迴不去了!”


    惠貴妃的身子被這句話擊地驟然打了個激靈,臉上血色盡退,一雙水盈盈的眸子滲出絲絲悲涼,垂下眼簾淡淡道:“我有些累了,想歇一歇。”


    男人唇角勾了勾:“好啊,我陪著你。”


    惠貴妃抬起眸,定定望著男人,言辭中略帶涼薄:“我是真的累了,想一個人靜靜地躺一躺!”


    男人的臉上始終帶著淺淺笑痕,抬起手,指腹輕輕滑過惠貴妃如鵝蛋般光潔嫩滑的臉頰,輕聲道:“你昨晚八成是沒叫他喂飽了,這會子我再給你補補……”


    “不,我現在不……”最後一個想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男人二指在惠貴妃眼前輕輕一彈,一縷綠色粉末由指甲裏彈出來,在空氣中散開好聞的清淡藥香。


    惠貴妃隻覺身子一陣綿軟,人便服服帖帖地倚進男人的懷裏,男人橫抱起惠貴妃,轉向那張鋪著鮮豔錦褥的暖帳羅床。


    將惠貴妃柔若無骨的身子輕輕放在床上,男人直起身,將銀鉤上的暖帳緩緩放下來,掩去外麵的一室明媚,隻留帳中雙影交疊。


    惠貴妃眼睜睜望著男人靈巧的手指解開自己的梅花盤扣,美麗的眸子裏卻盡顯哀求,男人卻視而不見,指法嫻熟地撥開一層層繁複的華裳,仿佛分開層層疊疊的牡丹花瓣。


    衣裳褪盡,男人終於肯抬起目光望著惠貴妃,唇角仍帶著笑,聲音無比溫柔道:“別用這樣的眼光看著我,片刻後我就會讓你欲罷不能!”


    ————


    陽春迴暖時,坤寧宮前殿康熙命人移栽來的桃花已開了大半,懷袖房中不用點香,便有淡淡的桃花香飄散進來。


    懷袖的錦榻就設在軒窗下,身上搭著條雀錦織就的薄毯,懶懶散散地翻著敬事房總管太監遞上來的冊子,隻翻看了幾頁便隨手丟在一邊。


    向太監身側的太醫問:“貴妃娘娘的脈象可傳過本宮的懿旨,叫張太醫看過了?”


    張謙乃李太醫的嫡傳門生,李太醫退位後,康熙想起當年張謙隨同李太醫為自己熏蒸驅毒,還曾救過懷袖的命,眼下張謙又傳承了李太醫的醫道衣缽,故而對其十分器重。


    太醫拱手道:“迴娘娘,張太醫已親自問過貴妃娘娘的脈象,確是喜脈無疑。”


    懷袖輕輕點頭:“惠貴妃如今得孕龍珠,也是闔宮之大喜,萬歲爺那邊兒,差人去稟奏了麽?”


    敬事房總管立刻拱手道:“如今隻等娘娘看過了冊子,確認無疑,奴才便去給萬歲爺報喜了。”


    懷袖輕輕點頭:“日子對的上,差人去給萬歲爺報喜吧!”


    “嗻!”敬事房總管得了懷袖的話兒,轉身去了,太醫隨後也跟著退了出去。


    渙秋將人引出去,銀鈴兒親手端了阿膠紅棗羹進來,用銀匙將上麵的一層雪花洋糖拌勻,小心將紫釉琉璃蓮花盞放在懷袖榻前的小茶桌上。


    懷袖原本正賞玩窗外斜伸進窗的一隻素梅,聽見湯匙叮鈴,轉迴頭見銀鈴兒已立在了身前。


    見懷袖轉迴身,銀鈴兒便將溫熱的湯羹小心呈在懷袖手上。


    “這迴內務府采買的阿膠很不錯,味道我也很喜歡,如今惠貴妃也有了身子,叫他們給她那宮裏頭也送去些。”懷袖順口說道。


    銀鈴兒笑道:“若是旁的內務府或尚有些,主子眼下吃的這個確是沒了。”


    懷袖挑眉:“前幾日不是隻送來三盒子麽?內務府采買就隻這些?也忒摳門兒了。”


    銀鈴兒聽懷袖這麽說,不禁笑起來,解釋道:“這並不是內務府采買的,確是奴婢托了叔父親手熬製的,剔除了膠中先前的雜質,主子喝著方覺味道醇厚香濃,因製作需要時日,故上次取迴來的隻這三盒子。”


    懷袖實未想到,今日聽她親口說出來,不禁輕歎:“我自懷孕後,倒叫你操了不少心,既是你這樣精致的心意,便叫宮人將前幾日福晉送來的那兩盒老山參送去衍慶宮吧。”


    銀鈴兒應聲吩咐下去,卻終忍不住道:“貴妃娘娘這珠胎懷的倒好生利落,兩年間統共隻侍過一次駕,竟如此可巧。”


    懷袖笑道:“這就是各人有各人的造化,你還記得裕妃麽?


    她倒是做夢都想再懷個龍種,可惜費了那番心思,最終卻反受其累,惠貴妃整日倒是吃齋念佛修養的好性兒,結果偏生就修來了厚福。”


    銀鈴兒點頭,正欲開口,抬眼見張保站在門口正望著她,便輕聲道:“主子,張保在門口呢,似有話要迴。”


    懷袖聞言立刻道:“快叫他進來!”


    銀鈴兒便向門口的張保招了招手,張保垂首行入內殿,給懷袖跪了安,便站起身準備迴話,銀鈴兒見狀,轉身便欲走,懷袖道:“你留下,我原也沒打算避你。”


    銀鈴兒聽懷袖這麽說,便悄聲立在旁邊,隻聽張保道:“依著娘娘的吩咐,奴才命人暗暗察訪了那兩個宮女,果然是緋華宮裏的侍茶宮女,那晚是其中的一個挨了蘭妃的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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