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安無事?”昌平公主最是受不了楊紫心,今日找茬不成反被威脅,越是生氣地狠狠瞪著楊紫心,“我今天就當非要你好看了,你又當如何?想要我受罰,也要你有這個命去告狀!”


    說話間,楊紫心竟從昌平公主身上,感受到了濃濃的殺意!


    “你想怎樣?”楊紫心萬萬沒想到竟然把昌平公主徹底激怒了,一時間對這個不安常理出牌,豁出去自己也要把楊紫心拉下水的昌平公主也感到無奈又驚懼。


    昌平公主扯唇一笑,狠狠瞪著楊紫心,就往後一揮手,身後的護衛便湧了上來,齊齊把楊紫心姐弟圍了個圈。


    周圍行走的百姓一看這架勢,立刻就紛紛散開,生怕一不小心招惹上了麻煩。眼看緊張的氣氛一觸即發,卻突然有一道聲音從外圍傳來。


    “且慢!”


    話音剛落,那說話的人就已經從外圍跳入,一下落在了楊紫心的麵前,將她嚴嚴實實擋在身後,連帶著楊景昊和楊紫琪也被護在他身後。


    楊紫心定睛一看,竟是唐元琿!


    昌平公主看著唐元琿從天而降,一下就站在楊紫心那一邊,就知道他是來維護楊紫心的,便冷笑一聲:“喲,唐世子,你是想英雄救美了?小心自己栽個跟頭!”


    唐元琿一笑,迴身安撫地看了楊紫心一眼,才正對上昌平公主,笑著說:“在你這位尊貴的公……公子麵前,我可不敢逞英雄。不過我這身後所護之人,是萬萬不能出事的,公子若要為難於她,那就等於是為難我,所以還請公子三思。”


    昌平公主氣急:“唐元琿,你是一定要和我作對了?別以為你是武侯王的世子,我就不敢動你!”


    楊紫心見昌平公主越發勃然大怒,便拉了拉唐元琿的袖子,想要讓他置身事外。


    可唐元琿哪裏會聽楊紫心的,便又對她輕聲安撫道:“無事,她不敢動我。”


    昌平公主見他們兩人還有心情眉來眼去,立刻就自己衝上前來,揮手就想扇楊紫心!


    唐元琿眼疾手快,一把將昌平公主的手抓住,用力一推,便將她推得退後好幾步,被她身後的侍女扶住,才算止住了勢頭。


    “這位公子!”唐元琿當即也變了臉色,肅然皺眉盯住昌平公主,“你休要再吵鬧不止!你當真是要把家族的麵子裏子都丟了?現在舉國都困擾於雪災,就是尋常小官小吏都處處是小心,你這般鬧事,倒真是以為自己集齊萬千寵愛了?”


    昌平公主這等人就是一隻紙老虎,你示弱,她自然兇猛,你要真是給她來厲害的了,昌平公主也不敢再鬧騰。


    現在唐元琿不過是把楊紫心的威脅拔高一層,昌平公主就足夠被震懾,當下便沒有了話可以說,悶頭悶腦地憋了半天,一張白玉般的俏臉都憋得通紅,終於還是一甩手,對身後的護衛大喊一聲:“我們走!”這才怒氣衝衝地帶著滿腹不甘離去。


    楊紫心看見昌平公主終於離開,一顆心才緩緩放下,雖然知道昌平公主不會就此罷休,下次有機會定然還要變本加厲地找麻煩,可今天能在帶著楊紫琪和楊景昊的情況下脫險,也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以後再有什麽麻煩,自己一人出麵應對就是。


    隻是被昌平公主這麽一鬧,楊紫心就更加對皇族中人感到後怕,兀自唏噓了一陣,才恍然想起唐元琿還在邊上,趕緊就向唐元琿道謝:“唐世子,今日多謝你出手相助!”


    楊紫琪和楊景昊也紛紛上前,一一給唐元琿道謝。


    若是往常,唐元琿被這般恭維,肯定是高興得不得了,尾巴都是要翹上天去的,然而今天,唐元琿卻分外客氣,立馬就給楊紫心姐弟迴了禮:“不客氣、不客氣,都是我應該的。”


    楊紫心一聽,就和楊紫琪對視一眼,不知道今天這唐元琿是怎麽了。


    唐元琿也就這麽笑眯眯站著,看著楊紫心等人不言語。


    楊紫心被他看得發毛,便沒話找話地問了一句:“唐世子,今日也是來逛這元宵集市的吧,可有挑中什麽順眼的東西?紫心可以購買下來,送給唐世子當禮物。”


    也就是這一句問話,讓楊紫心聽到唐元琿的迴答後,就即刻蒙了。


    隻聽唐元琿風流倜儻地一笑,便道:“我是來尋你的,今日中午我侯爺府設宴,請你單獨同我一道去吃宴席。”


    這話無異於一道驚雷,不但把楊紫心炸到了,連旁邊的楊紫琪和楊景昊都炸暈了!


    原來,在天啟國裏有這麽一個風俗,年輕的男女雙方若是答應去對方家裏單獨赴宴,就是代表男女雙方得到了家族的認可,下一步就該是商量婚事了!


    “唐世子你莫要開玩笑了!”楊紫心下意識就看了一眼楊紫琪,後者臉色微微發白,很是心神不寧!


    唐元琿滿不在乎,卻言之鑿鑿:“我不是在開玩笑,我剛剛就是從楊府出來的,本來是想在楊府請你,可誰知你已經出門了。不過好在我要宴請你的事,已經得到了楊老太君的首肯,是她讓我來街上尋你,直接帶你去侯爺府的。”


    眼見楊紫心一臉不信,唐元琿還露出一個“早有準備”的笑容,伸手從懷裏掏出一封信箋,遞到楊紫心麵前:“你看,這是楊老太君的手信,你看看她是不是這麽說的。”


    楊紫心即刻就把信箋抽了過來,撕開一看,上麵果然是楊老太君的字跡,上麵清清楚楚寫著,讓楊紫心見到唐元琿,就隨他一同前去武侯爺府赴宴,而楊紫琪和楊景昊就即刻迴楊府。


    楊紫心不由大歎楊老太君糊塗,可心裏也明白,楊老太君這是看自己自從有了謝府撐腰後,在楊府行事高調自由,終於忍不住了,這才在唐元琿一帶著求娶之意過來,就趕緊把自己推了出去!


    楊紫心當下就心寒了一半!


    楊紫琪也在邊上看到了楊老太君的信箋,心中莫名酸澀,又忍不住瞪了一眼唐元琿,伸手拉過楊景昊,就冷聲對楊紫心道:“大姐姐,你去赴宴吧,我和大弟弟就先迴府了!”


    楊紫心聞言,趕緊去拉楊紫琪:“四妹妹,這其中定然是有誤會的。”


    然而楊紫心在這邊拚命想解釋,可唐元琿就在那邊拆台,張口就道:“沒有誤會啊,我請的就是紫心你去我家赴宴,楊老太君同意了,我又尋到你的人,你和我一同迴府即可。清楚的很,哪裏有什麽誤會。”


    楊紫琪頓時就把手臂從楊紫心手中掙開,拉著包滿東西的楊景昊就走:“我們迴去了!”


    楊紫心都要被唐元琿氣煞,見拉不住楊紫琪,便隻好將炮火對準唐元琿:“你是不是瘋了,沒事找我去你家吃什麽宴席,還先斬後奏,直接找上我祖母去說事!你把婚事當兒戲了麽!”


    唐元琿越發無辜:“紫心,本來婚事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這都親自去請了,你祖母也答應了,哪裏就是兒戲了?”


    “你這人,怎麽說不清了?你知道這宴席不能隨便去麽,你真想和我過一輩子?你知不知道男女之間的感情為何物!”楊紫心整個人都要淩亂了,看著唐元琿就一頓劈裏啪啦地喊。


    街邊剛剛散開的人群,又逐漸被吵鬧的聲音吸引,紛紛看了過來。


    楊紫心自知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幹脆就拉著唐元琿往前走,直到人煙較為稀少的地方,這才停下來,怒視著唐元琿,等著他給個交代。


    唐元琿走了這麽一會兒,也逐漸領會了楊紫心的意思,這會兒便正色道:“紫心,你說我不懂男女之間的感情,我也不敢說是或不是。但是我覺得,我和你相處時總是十分愉悅,我們的家世又是門當戶對,你我之間也算相當,我想這不就夠了麽?”


    楊紫心聞言,頓時有些無言以對,因為唐元琿所說,以世俗的眼光來看確實全是對的。雖然在楊紫心的心中,總是有那麽一個聲音在反駁,可那聲音帶著歐陽東遠的音色,這讓楊紫心直接就將這聲音壓製了迴去。


    唐元琿又道:“當然,你若是嫌我仕途還不穩,我今後多加努力就是,隻要你在我身後操持後院,以我侯爺世子的身份,總是能出人頭地的。”


    唐元琿說得認真,楊紫心不由就抬頭多看了唐元琿一眼,見他當真是一臉正色,就不由問道:“與你門當戶對的女子也不在少數,何以你非要選我不可,就是我四妹妹也是不錯的。”


    聞言唐元琿就微微愣了愣,看著楊紫心有些茫然,過了一會兒才說:“紫琪好是好,可是她太過單純,我娘說了,她今後恐怕壓不住後院,而你是可以的。”


    楊紫心越發啞然,看著唐元琿張了幾下嘴:“所以你是聽了你娘的話,才選擇了我?”


    “我自己也選擇了你!”唐元琿立刻重申,“真的,我和你在一起,就很開心。”


    楊紫心很想說,每次你和我在一起,楊紫琪也是在場的,你確定自己沒弄錯?


    可話到嘴邊,唐元琿就又說了:“其實坦白說了吧,我家最近出了那樁事,我娘也希望有個能壓得住陣的媳婦來幫襯她一二。”


    “出了事要媳婦幫襯?”楊紫心皺眉看唐元琿,“你說來聽聽。”


    唐元琿有些驚訝,說道:“原來你還不知道麽?前日裏我父親的外室帶著女兒找上門來了,這事都已經鬧得沸沸揚揚,你竟然一點不曾知曉?”


    前幾天裏,楊紫心一直在為歐陽東遠的事情煩惱,根本就不曾留意過外麵的事情,現在聽到唐元琿這麽一說,才驚訝萬分。


    “我父親和母親向來是恩愛有加,是官場夫妻的標準配對,就連我也沒想到,我父親居然在外麵還有人。現在鬧成這樣,別說我娘傷心欲絕,就是我也很無奈,最可恨是那對母女,自從住進府中,還連日裏給我娘穿小鞋,我娘本就是直爽性子,這兩天都不知道吃了多少虧了。”唐元琿說著,不由又歎了一口氣。


    楊紫心這迴算是聽明白了,唐元琿母子這不是急著娶媳婦,而是急著找幫手的。頓時楊紫心就對這樣的安排,感到有些荒唐。


    可歐陽東遠的麵容就浮現了出來,楊紫心又不由轉念一想,就像唐家母子想借自己的實力一樣,也許,唐元琿確實是一個值得考慮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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