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好後,拿著它們往小腿處比了比。


    「這樣能行嗎?」向晚憂心忡忡,想他堂堂葉家二少爺,什麽時候受過這種罪。


    可是再想想,其實他一直都不是養尊處優的人啊。那一年,不是為了追殺做假鈔的兇手還差點被凍死在北方的森林中。


    「把嗎字去掉。」他輕輕的挑眉,饒是滿麵塵土,鬍子拉喳,在向晚眼裏,依舊魅力橫生。


    「先簡單處理一下吧,不然,我們走不了。」葉千川說著,就要把那些簡易的固定工具往腿上包。


    「等一下。」向晚叫住他,再次毫不猶豫的去扯她的裙擺,同時還不忘調侃一下,「幸好昨天穿的長裙,布料比較多,要不然,撕著撕著就可能成野人了。」


    「為什麽是野人?」葉千川好奇。


    「笨蛋,野人都不穿衣服啊!」向晚笑,將扯下來的布料又撕成一條條的,其中一部分墊在他的腿上,防止被磨傷,而另一部分則用於外麵的捆綁和固定。


    兩人費了一番功夫將他的腿做了簡單的處理,雖然很粗糙,起碼能起到一定的保護作用了。


    葉千川疼的額上都是冷汗,抬頭,看著她已經短到膝蓋以上的裙子。


    抓過那件西裝外套,不由分說的纏到她的腰間。


    「我不冷……」


    她又要推脫,葉千川的語氣卻不容違拗:「裹緊點,我女人的風姿可不能被人看了去。」


    向晚哭笑不得:「哪有人啊?我倒希望有個人,起碼我們有救了。」


    「禽獸也不行!」


    向晚唇角一抽,表示對他的占有欲很無語。


    兩人忙了半天,皆是滿頭大汗,又在原地休息了一會兒,許是那些草藥和蛇膽起了作用,葉千川的體溫降下來一些,腦子也更清醒。


    一個小時後,他再次強撐著站起來。


    「向晚,扶我去最高處看看。」


    「嗯。」向晚聽話的攙扶著他,一瘸一拐的往山頂走。


    雖然是白天,山頂處的風依舊涼的刺骨。他替向晚攏了攏發,同時又替她將他的外套裹了裹。


    從山頂上望下去,周圍是一望無際的山巒起伏,視野之內,人類仿佛全部都消失了,整個世界,隻剩下向晚和葉千川兩個人。除此之外,便是這遠山,叢林,峭壁懸崖。


    「我們得想個辦法發個求救信號。」向晚說,「昨天他們發現我們跌落,肯定會派人來尋找,隻是這裏環境複雜,一時還沒找到我們而已。」


    「你說的對。」


    葉千川又從褲子口袋裏摸出那半張彩頁,拿給向晚看。


    「你看,這裏曾經有人來過,還是個探險隊。我們順著山脊往外走,說不定能找到他們遺留的東西,不管是什麽,都能幫到我們。」葉千川簡單分析了一下,指著山脊的一個方向說。


    「對,沿途我們一邊走,一邊做標記,救援隊若是發現了我們的標記,也能找到我們。」


    向晚第一時間認可了葉千川的決定。


    兩人一拍即合,下去,向晚取了那條已經半幹的蛇肉,便和葉千川踏上尋找出路的征程。


    雖然很艱驗,向晚倒也沒覺得可怕。畢竟最危險,最可怕的時刻他們已經捱過去了,在她看來,眼下隻是小小的考驗而已。


    因為葉千川的腿上有傷,兩人行進的速度並不快。通常走一段,就要休息一段。在一處樹藤處休息時,葉千川再次發現了端倪。


    他在樹上發現了一種陳舊的符號,應該是從前經過的人留下的。


    認真對比一下,又掏出那張彩頁,葉千川驚喜的叫過來向晚。


    「晚晚,你看!果然是他們留下的,這就是他們團隊的標誌。他們肯定有個大本營,在探險的過程中怕大家走散了,就用這些標記做記號,以便走失的時候,也能按照這些標記重新找迴大本營。」


    他指著樹上三角形的標記給向晚看,向晚辨認了下,他手指的和彩頁上探險隊的隊標,果然特別相似。


    「我知道了。大本營也是他們提供補給的地方,我們要是找到那裏,說不定能找到發出求救信號的方式。」已經疲憊不堪的向晚也是精神為之一震。


    兩人相視一笑,重新找到了動力。


    隻是,沒走幾步,葉千川膝下一軟,被腳下的藤條絆倒在地上,連帶著將攙扶著他的向晚也帶倒了。


    冷汗密密麻麻的爬上額頭,已經行進了兩三個小時,一直沒吃過東西的葉千川有些撐不住了。


    最要命的是他的腿,鑽心的疼痛讓他要分出一大半的力氣去忍受和克製這份疼痛,嘴唇上已經不知道咬破了多少個口子。


    之前一直硬撐,可現在體力已經跟不上了。


    「千川,你怎麽樣?沒事吧?還能不能繼續?」向晚跪在那裏,也是氣喘籲籲,頭暈目眩。


    她想喝水,想吃東西,身體的匱乏,加上一路拖著葉千川往前走,體力損耗嚴重,之所以沒停下,全靠意誌力在撐。


    葉千川疲憊靠在身後的大樹上:「可以……」


    嘴裏說著可以,行動上卻在表示不可以。


    向晚挨著他一起坐在那裏,唿哧唿哧的喘著氣。


    現在是一天中最熱的時段,汗水榨幹了兩人體內剩餘不多的水份,比起飢餓,更難忍耐的是水份的缺乏。


    「向晚,拖著我太累了。要不然……」


    「休想讓我拋下你!」向晚不等他說完,生氣的堵住他的嘴。


    他菲薄的嘴唇已經爆裂起皮,上麵全是裂開的小口子,鮮血漫出來,很快又幹涸。


    葉千川握住她的指尖:「你看……我什麽時候讓你拋下我了?我的意思是……你一個人省力些,先找到大本營,然後求救。等到救援隊來了,你再帶他們來找我……我就在這裏,又不會走……」


    「不行!」向晚再次斷然拒絕。


    她是不會拋下他的,就像她被陳力吊在直升機上蕩來蕩去的時候,他說,要死一起死。向晚是寧願和他死在一起,也不會拋下他的。


    放棄,意味著不負責任,意味著懦弱,這不是她。放棄,永遠都不會是她的選擇。


    向晚抱住葉千川:「我害怕……如果沒有你陪著我,我一個人可能就找不到大本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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