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琰不高興的癟了癟嘴,沒完沒了的繼續氣憤指控道:“最主要的還是那個兇手實在可恨!他跟清宣道君有什麽深仇大怨,非要把人殺了才能解氣啊?還敢做不敢當,偷偷摸摸殺人算什麽英雄好漢,無恥敗類一個!”“……”將人輪番罵完了一遍,閔琰心頭仍是怨憤難消,心心念念自己遠在浮荒之巔悲痛守靈的師尊,簡直愁得坐立不安。他踱著步子在殿內來迴逡巡了好半晌,許久之後忽然停住腳步,道:“不行!”他轉頭看向閔韶,很是認真嚴肅道:“哥,我得去一趟東靖。”閔韶抬眸看他,“你去東靖幹什麽?”閔琰言之鑿鑿道:“這件事是在東靖發生的,那個人也是在東靖丟的,現在清宣道君已經沒了,我師尊隻想把那人找出來。我不能坐視不管,應該去幫幫他。”“不準!”閔韶立刻皺起眉,斥他道,“事發在東靖自有東靖的人去找,你去了能幹什麽?”“那我可以去敦促他們找!”閔琰不假思索道,他現在心急如焚,一身的力氣簡直沒地方使,非想替他的師尊做點什麽才行。“說了不準便是不準。”閔韶毫不留情的冷聲道,“別整日胡思亂想,給孤好好在宮裏呆著!”“哥!!”閔琰急得跳腳,“你就讓我去吧,我可以去東靖宮裏找揚靈侯和六殿下協助他們追查啊。你別小看我,我師尊那麽厲害,我也不差的!”閔韶簡直被他吵得頭疼,不容置疑的冷冷道:“我最後再跟你說一次,哪也不許去!”閔琰見實在拗不過他,憋了一肚子煩悶無處宣泄,最後眼見沒有希望,氣唿唿的轉身走了。結果第二日一早,宮人便急急忙忙前來告知,說閔琰昨夜已經偷偷溜了出宮。閔韶得到這個消息時簡直頭疼欲裂,茶盞都給拍碎了一盞。他這個弟弟平時不聲不響,看起來乖巧聽話得很,一到這種事上必然是最惹人操心的一個,腦筋直得像驢不說,脾氣還倔得八匹馬都拉不住!付偲生怕他被氣得上火,趕忙端了涼茶來,邊給他扇風邊勸道:“君上您消消氣,消消氣,二殿下他如今也是個成年人啦,做事自會有分寸的,您就由他去吧……”閔韶眉帶怒意道:“由他去?!他堂堂一個虞陽殿下,如今要跑到別人的地盤去撒野,你叫孤怎麽由他去?!”“哎呀,這有什麽的。”付偲仍是苦口婆心的勸道,“您瞧那東靖的六殿下,前段時間不也是在您的地盤玩的好好的嗎?咱們與東靖素來無怨,總歸邦國安定,相互之間串個門又沒什麽的……”閔韶陰鬱冷戾的刺了他一眼。付偲立馬改了口,道:“不過,二殿下這次也確實鬧得過頭啦,怎麽能不聽您的勸呢?還趁著夜黑風高跑出宮去,宮外盡是地痞流氓歪門邪道的,什麽都有,這要是撞上什麽意外,多危險呐……”“……”閔韶被這一個兩個的煩得反噬都要發作了,寂靜半晌,最後陰沉著臉,站起身怒將寬袖一拂。“罷了,孤出去找他。”作者有話要說:眾所周知,閔韶和閔琰出生的時候曾是連體嬰兒,後來醫生手起刀落,把腦子全都給了閔韶(不是!)第33章 閨房閔韶做出這個決定後,當即便出了宮前去找人,但願能在閔琰抵達東靖前攔住他。但還沒等他走出都城大門,腕上那枚銅扣卻忽地起了反應。這枚銅扣是閔韶與手下線人的聯絡之物,此時發燙起來,說是時候也不是時候,他隻好先找了個臨近的地方,盡快與那線人見上一麵,這才從對方口中得知了兩件事,都是與溫玹有關——其一,溫玹這次迴東靖,溫向景已經將他與悉靈侯嫡女的婚約定了下來,想必再過不了幾日,就會舉世皆知。其二,關於之前清平鎮一事,溫玹似乎沒有再跟查下去,因為此刻,他正在前往虞陽都城的路上,而目的不明。溫玹與悉靈侯的嫡女定下婚約一事,閔韶在上一世便已經知曉了。對方雖與敵國勾結互通,但到底沒有將溫玹牽連其中,更與他虞陽無關,所以閔韶並沒有理會此事的打算。至於溫玹這個時候前來虞陽……“……”不必想也知道,應該是前來找自己赴先前之約的。閔韶眸色微沉,沉思了片刻,還是抬步朝都城大門走了。莫約到了午時的時候,虞陽上空天色陰沉,天邊下起了毛毛細雨,將整座都城籠上一層朦朧的織紗,入夏時節的微燥空氣,因這場細雨而澆上了溟濛霧色。整片都城入眼氤氳,路上的行人來來往往,撐著各色的油紙傘從街道走過。一道修長的身影出現在城門前,沒有撐傘,月白的衣袍被淋得潮濕,仍是不急不緩的往城裏走著。都城中住的多是普通百姓,溫玹為了避免顯眼,便沒有使用結界,就這麽頭頂毫無遮蔽的走在雨裏,頭發和眼睫此時都已經被細雨潤得濕漉。他來虞陽的次數不多,對都城的了解更是所知甚少,剛一入城,似乎就在第一個岔路口遇見了難題。他轉頭朝兩個方向看了看,不知該往哪邊走。但糾結了沒到片刻,目光一轉,視線內便闖入了一個極為熟悉的身影。隻見那道背影頎長挺拔,被一襲修身的黑袍裹束著,將本就惹眼的身形襯得極為醒目,尤其是那窄勁纖厲的腰肢和剛韌筆直的長腿,一眼看去,叫人想不注意到都難。男人從街口的一座茶樓裏出來,撐了一把無色的油紙傘,正往與自己相反的方向走著。對方似乎並沒看到自己,溫玹遲疑了一下,似乎猶豫了幾息,最後還是移開視線,果斷轉身選了另一條路走。但剛走出沒幾步,背後就響起了一道聲音:“溫謹央。”不知是不是錯覺,那道低沉的嗓音中似乎夾著淡淡不悅。溫玹轉過頭去,就看到閔韶朝自己走了過來,緊接著那把油紙傘便有半邊遮到自己頭頂。他微頓了頓,渾然不知閔韶已經在這等了他一個時辰,淡淡道:“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