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帶他迴去……做夢。”本就是毫無懸念的一戰,閔韶無心停留,看也沒再多看一眼,墨色衣袍獵獵湧動,冷漠的走了。蕭成簡脊背生疼欲裂,耳畔傳來殿門打開時厚重沉悶的聲音,仍舊唿吸不穩顫巍巍站起來,齒間浸了血,視線甚至都有些模糊,“閔應寒,你他媽……”朔雪鋪陳的地麵上,光線一亮一弱,殿門再次關上了。作者有話要說:這篇是作者簽約後的第一篇文,非常重要。你們的收藏、評論和投喂都會起到很大作用,請多多收藏,感謝支持~本文從設定來說是修仙背景,但不是為自嗨而寫的小甜餅了,所以更新方麵一是時間問題,二是需要思考,加上目前完全沒有存稿,全靠裸更,目前是——日更!!隻是沒有固定的更新時間!為了避免有的小天使沒看清文案,這裏再強調一下:本文是雙重生雙向暗戀,第一章出場的是攻,往後攻受視角不定。有兩對副cp,配角欄裏的就是。劇情偏多,但感情線始終清晰。其他就不多說啦~都在文裏。第2章 重生虞陽的偏殿裏,閔琰正在焦急的等候著。鎮寧君身披著慵懶厚重的雪白狐裘,神態病懨冷淡,身影幽幽冷冷的,像隻雪夜裏飄忽的幽魂。他身後跟著並成兩列的家眷,整齊素白的衣服在黑寂裏走過,一人在身後替他舉著傘,朝著燈火通明的宮殿走。沉重的殿門推開,唿嘯的風雪灌入屋內,門口的兩盞燭火危險地顫動起來。隨之響起的,還有鎮寧君那常年寡淡的、冷颼颼的聲音——“寒冬料峭,二殿下如此急匆匆的召臣前來,可是有要事啊?”閔琰忙匆匆走過去,“鎮寧君,你來了!”鎮寧君從鼻腔擠出聲“嗯”,病態尖俏的臉被寒風吹過後更顯蒼白了些。他眼梢陰柔狹長,薄唇懨懨的緊閉著隨意地坐下來,似乎是被風雪吹厭了,連往日譏誚跋扈的氣焰都淡了幾分。鎮寧君本名赫連玉,由先王敕封,乃是虞陽名門望族之後,如今乃是朝中威望最高的一個。十幾年前,還曾給宗室貴子當過啟蒙老師,負責教書識字。但因為脾氣刁鑽,罵人狠毒,整治下人手段又殘忍,不出一年就因品性太差被罷免了這一職務。甚至還因此在虞陽貴胄中出了名。而那個宗室貴子,恰巧便是眼前這一位,當今君上唯一的弟弟閔琰。殿內的侍女在旁添茶倒水,閔琰那張少年意氣的臉上此時滿是愁容,歎了口氣,無可奈何似的說道:“現在可該怎麽辦?鎮寧君,你快出出主意吧。”赫連玉無意接這句話,細長的眼睛慵懶地瞥了他一眼,等他繼續往下說。“這都過去一個多月了,宮裏還冷的像進了鬼窩似的,馬上就要過年了,城裏卻連賣對聯的小販都不敢出來擺攤。如今外界風言風語,流言怎麽傳的都有,照這麽下去得什麽時候是個頭啊?”閔琰焦急的直在鎮寧君麵前晃來晃去,“鎮寧君,你說說看,自先君時候起,有過哪次打仗因為折了幾百個士卒,就滿城發喪、滿王宮裏掛白綾的嗎?連年都不讓百姓們過了,這哪裏像話啊?”殿內牆壁上的繁複石刻散發著淺淡的焰色靈流,被不知來向的風一吹,水波似的微微晃動。赫連玉好似根本不在意,懶懶抿了口茶,才拖著嗓音道:“怎麽不像?”他神情漠不關心,“我虞陽勇士捐軀衛國,哀悼英烈本沒什麽錯,何況是君上的意思,誰敢不從。”閔琰站定在他麵前,想想就覺得不解,“可他何至於這樣?身為一國之君,整日把自己關在祭靈殿裏,他這麽守著,難道能把死人守活了嗎?況且據我所知,他跟那位六殿下沒什麽來往,這麽做到底圖個什麽啊?”就在不久前,虞陽國君閔韶曾率兵與東靖大戰了一場,迴來以後就生了場很嚴重的病,險些命喪九泉。好在閔韶修為深厚,又挺了過來,不等大病痊愈,他緊接著又當著修真界眾人的麵,在天隱山山腳下奪迴了一具屍體,帶迴虞陽,親手封於靈棺內,安置在祭靈殿裏。閔韶對外,稱是祭奠喪命於戰場的將士,滿城哀悼亡靈。期間侯爵之家不得筵宴,庶民不得婚嫁,宮內禁食葷腥。而實際上,宮裏頭的人都明白,他所悼的,恐怕隻是靈棺裏的那位罷了。頭七守完守二七,二七守完守三七,眼看一個多月過去,七七都該滿了,仍是沒有從祭靈殿裏離開的意思。到底怎麽迴事也不說,誰去勸也不聽。這也是這位虞陽國君最大的毛病——偏執。赫連玉覺得可笑似的,倏地笑了。他倦怠的閉了閉眼,指尖搓著暖玉,懶懶地道:“圖個什麽……誰知道呢?這件事,二殿下合該去問問靈棺裏躺著的那位。”“這、這我怎麽問?”閔琰不禁磕巴,隨後他又央求道,“鎮寧君,你去勸勸我哥吧,早些讓他出來。他病才好了不久,再這麽下去,身體都會垮掉的。”赫連玉陰柔的眉間看不出喜怒,看了他一眼,慢慢地道:“二殿下找我前來,就是為了此事啊……臣雖然有心想幫忙,可君上執意如此,這世間,哪有人能勸得動呢?”“……”“恕臣無能啊。”赫連玉拖長了聲音,涼颼颼地笑,“何況,君上貴為一國之主,臣相信他定會顧及身體,以大局為重的。不信您看,君上一月不出祭靈殿,這偌大朝堂,不仍舊還好好的麽?”“鎮寧君……”“行啦。”赫連玉扭了扭脖子舒絡筋骨,站起身來,披著厚重狐裘的身形依舊顯得細瘦,寡淡道,“這種事,臣不過一個外人,怎好插手呢?二殿下乃是君上的手足兄弟,他是什麽脾氣,您再清楚不過,若是連您都說不動,就隻能等君上自己想明白了。”赫連玉微眯起的眼中精寒細碎,踏出殿前,皮笑肉不笑的道了句:“亡羊補牢……為時已晚啊。”……半個時辰前,蕭成簡已經被宮衛拉走了。殿外的風漸漸小了,懸在匾額上的白綾幽幽飄蕩著,夜空仍降著潔白的細雪,落在殿外的窗欞上,被燈火燭光映得晶瑩明亮。殿內成排成列的燈火強盛灼目的燃燒著,卻慘白得讓人感受不到任何溫度。閔韶仍在案前站著,麵對著階上的靈棺,眸中低沉出神,不知在想什麽。沒過多久,殿門被人叩響了,推門進來的是個老侍官,身後還跟著端了熱茶的侍人。老侍官名叫付偲,五十歲左右的模樣,跟在閔韶身邊有些年了。縱然平日口齒伶俐,麵對著如今這般狀態的閔韶也說不出什麽,拘謹的站在一旁,勸道:“君上啊,時辰不早了,喝口茶歇一歇吧。”閔韶忍著腦顱深處傳來的陣陣灼痛感,動了動,並沒有去碰那盞茶,隻是走到旁邊的蒲團坐下來,揉了揉眉心,厭倦地支頤著閉上雙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