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是被餓醒的。如今南風年紀大了一點,也知道後宮險惡,如今宸帝的關注點都到了溫貴妃肚子上,所以南風的安危就交給了藍叵,然而藍叵又是個寵孩子的,知道南風喜歡許然,於是三天兩頭把孩子往這邊送。久而久之,在沒人理的情況下,南風已經習慣了在許然這邊吃飯,反正宮裏也是一個人吃。邊吃飯,許然還得邊考校南風下午的學習情況。等吃完飯,南風興致勃勃的去翻找自己的蛐蛐兒,卻驚訝的發現蛐蛐兒睡覺了……許然啞然失笑,安撫的摸了摸南風低垂的頭,“蛐蛐兒也得睡覺嘛,你今天先迴去,明天我保證陪你玩。不過玩可以,但是不能荒廢學習哦。”南風連忙點頭,乖巧的就像是小雞啄米,“知道啦,太傅,我一定會乖的!”視線轉移到窗外,有個男人不知道已經在那裏站了多久,許然挑眉,“你怎麽總是這麽神出鬼沒的?”藍叵從陰影處走出來,“習慣了。”南風被很快帶走,屋子裏一下子缺失了快樂的氛圍。看著兩人離開的方向,已被夜幕沉沉所掩蓋,迷霧逐漸籠罩在京城上空,萬家燈火逐漸熄滅,隻餘下半夜三更頗有頻率的打更聲。睡了一天的許然倒沒什麽睡意,無聊的從口袋裏翻出一枚紅色玉佩,一手墊著後腦勺,一手將小巧玲瓏的玉佩放置在油燈下端詳。從口袋裏還帶出了一張紙條,那張紙條是上次袁亭山偷偷遞給他的,上麵寫的無非就是警惕李氏家族之類的話。許然順手將紙條放置在燃燒的燈芯上,紙條快速燃燒成了灰燼,輝煌的火光照耀在他平靜的臉上。他將玉佩翻來覆去的看過來看過去,就是沒看出來這個玉佩的用意。陳太傅說時間到了就知道怎麽用,可是他怎麽知道時間是否到了,又怎麽去用?關於陳太傅和天府書院,許然敏銳的覺得後麵還有一段他們所不知道的故事,這才是陳太傅做了這麽多奇怪安排的真正用意。實在想不通的許然將玉佩重新收好,翻了個身,打了個哈欠,閉上眼就沉沉睡去。第二天,仍舊是被餓醒的。狂補了一下空.虛的胃部以後,南風十分準時的來了,還帶著他那過了一天仍舊強有力、精神十足的蛐蛐兒。“太傅太傅!今天你必須陪我玩!”南風使勁揪著許然的衣袖。“好好好,我這就陪你玩。”還好許然讓管家提前捉好了蛐蛐兒,不然這會兒南風隻怕是又要不依了。兩隻蛐蛐兒放在一個小容器裏,看著兩隻蛐蛐兒在裏麵鬥,許然覺得十分無聊,隨手摘了一根一旁的狗尾巴草。毛絨絨的狗尾巴草又很快吸引了南風的目光。然後他又喜歡上抓蝴蝶、抓蜻蜓、放風箏等一係列幼稚行為。不過深宮裏的太子嘛,隻有許然這裏能夠得到片刻的喘.息,這也是許然偶爾縱容他的意義。至於正在發鬥的蛐蛐兒,南風已經將它們拋之腦後。許然讓管家把兩隻蛐蛐兒都放了,又陪【看】著南風玩的氣喘籲籲,直到上氣不接下氣。南風剛消停下來,宮裏有人急急忙忙來報告消息。“老爺,接到宮裏的消息,說是貴妃娘娘受驚,孩子險些踹不住,如今聖上龍庭發怒,現在正在追查呢。”聽到消息的時候,許然正在給南風用皂角細致的洗手。“我知道了。”南風乖乖把自己將手擦幹淨,“太傅,那我是不是該迴去了?”許然摸了摸他柔軟的頭發,“你快迴宮吧,現在宮裏才是對你最安全的。”說罷,又從口袋裏掏出一粒藥丸,“如果覺得心裏不舒服,很難受,吃下這個就會沒事了。”“嗯!”南風的離開寓意著短暫平靜的生活又要被打破。宮裏麵那麽謹慎難纏的溫貴妃怎麽會讓自己差點流產,要麽是後宮裏還有誰深藏不露,要麽就是溫貴妃自己玩的小把戲。一般按照套路來說,溫貴妃這樣就是在準備暗害人,隻不過這個倒黴蛋又會是誰呢?溫貴妃的家族裏能拿得出手的青年才俊也就李文富李文貴兄弟兩個,其他的要麽年齡不符要麽能力不夠,兩個人都被斬在許然手裏,估計溫貴妃現在恨毒了他。本來以為就是排查後宮爭鬥,沒想到宸帝竟然順藤摸瓜到了前朝。朝堂如今風聲鶴唳,生怕盛怒的宸帝牽扯到自己,畢竟誰都不幹淨,誰也不禁查。令許然奇怪的是,南風竟然再也沒有出來找過他,似乎是被宮裏限製了。又過一日,宮中傳來消息——太子出事了。有傳言稱,太子出事和溫貴妃出事是同一人所為。這下子,宮內外都沸騰了。許然想去探查也被打發了迴來,稱任何人都不可以探望。不止是風聲鶴唳,如今是人人提心吊膽。宸帝的搜查力度再度加大,袁亭山偷偷上門,“元致,如今這個情況好像有些不對勁。”許然眯起眼睛,手上盤著一串圓潤佛珠,“的確。”宸帝的力度看上去很大很厲害,但其實很多都是流於表麵、草草了事,反而更像是在刻意做給其他人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