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應過來才心中一驚,迴過神來脫口而出:“那今晚他怎的就……說出來了?”魯奎夫反常地臉色陰沉了一瞬。他喉結滾動一下,艱難開口道:“此前是為了在天外神眼下瞞天過海。而如今,陰禍已除,君上也必然已成了天外神的眼中釘、肉中刺。”“揣測上意,本不該是為臣者所為。可以君上這性子……隻怕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才要盡早將真相說出來。”姬納微怔。他忍不住看向洞府的方向。是嗎……那人已經,陷在這麽危險的境地了嗎。紫微聖子頓時想到初見藺負青時的光景,白袍小仙君禦劍而來,落在紫微閣粟舟的甲板之上。少年郎眉眼含霜,出劍凜冽,雪錦長帶紮束黑發,看起來是那樣地疏朗清俊,光明磊落。實在不像是會跟人結仇的樣子。更不要提,被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實力恐怖的修士們覬覦性命。……與此同時,藺負青的寢房之內 。方知淵在床頭把燭台點起來。“……其實你知道麽阿淵,我說了那一連串,都是瞎猜的。”床上橫躺著的魔君長發汗濕,雙眼緊閉著,沙啞地對床邊的人低語,“……你們還真敢信。”方知淵搬了把椅子坐下,雙掌攏著他冰涼的手指揉搓,壓低了嗓門兒道:“你能不能安靜會兒,別說話了?”“關於重生禁術的推測、這個三界之外還有世界的推測……我連足夠堅實的佐證都拿不出來呢。”藺負青闔著眸,自顧自地繼續。他的手指微微用力,正好迴握住方知淵的。“除非……除非我能去陰淵一趟,看一看五尺清明……”如果五尺清明不在陰淵,他關於重生禁術、關於兩個世界的猜測才算是完美無缺的。方知淵怒道:“你還看五尺清明!?看,看,我就看你欠抽得很!”“嗯…!”藺負青故作委屈地哼一聲,難受地蹙著秀長的眉,“你怎的這麽兇,我……我頭好痛……”他翻了半個身,把額頭抵在方知淵手臂上蹭,身上被子卷的皺巴巴的。方知淵忍氣吞聲:“……躺迴去,閉上嘴,睡。”“剛剛我已經睡了許久了……你怎麽還叫我睡?”藺負青不挪動,他也不閉嘴,還說著:“這件事非同小可,嗯……再過些時日吧,總歸我要親自去一趟雪骨城。知淵,你便不要跟著了,等我迴來……”方知淵腦子裏嗡的一下,氣得胸口發悶。“你……”——這人居然還想亂跑!?——居然還變本加厲,這次都要“明令禁止”自己跟著了!?這神魂,眼看著就要留下永遠好不了的病根了,下一次又要賠出去什麽?他當他有幾條命這樣糟蹋!似是察覺了身旁人突然粗重起來的唿吸,藺負青抬頭衝方知淵微微一笑,不緊不慢地道:“當然,我說了是再過些時日,這幾天……”可惜,這一迴的安撫卻沒來得及起效果。方知淵是真氣昏了,隻覺得渾身的血都往腦子裏衝,衝得他頭暈眼花。恰好藺負青又半伏著趴在他身上,從背脊往下,那一線起伏有致的輪廓都藏在一層被底。眸子裏笑意盈盈,黑潤動人,卻能叫人恨得牙癢癢。想都沒想,方知淵抽出一隻手就揚起來,氣紅著眼一巴掌打下去。叫你笑,叫你玩鬧,叫你不當迴事兒——啪。好清脆的一聲響,在這寂靜的夜裏尤其明顯。方知淵那一巴掌打下去,其實人一下子就清醒過來了。他當然沒用什麽真力氣,甚至連“打”都算不太上,更類似於著惱地拍了一下。可是他看見藺負青瞬間凝固的神情,忽然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落手的位置似乎不太妙。方知淵這種打架慣了的,動手都是靠本能不是靠腦子。他不舍得真弄疼師哥,哪怕氣得暈頭轉向,也是無意識地朝不傷人的地方打。而最後落下的那地方,手感柔軟,弧度流暢,要說大腿似乎也可以,要說臀部似乎也可以……藺負青也給驚得愣住了。他用見鬼了似的眼神盯著方知淵看。方知淵僵硬地收迴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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