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娘的沒長眼睛啊?”陳南楓氣唿唿地罵了一句。

    “你……”秦敏惱羞成怒地將藥碗摔在地上,隻聽‘嘣’的一聲,藥碗被摔個稀巴爛,陳南楓見她挽起袖子,雙手掐腰,兩眼直冒火星,看到這裏,他的內心不由一怔,不好,來者不善,不過,秦敏除了瞪眼,似乎沒有動手的跡象。

    臭三八,瞪什麽瞪?不就是欺負老子的眼睛沒你胸大麽?哼,老子也會,陳南楓挺起胸脯,撅著嘴巴喃喃道:“幹嘛呀?想打架就放馬過來,不就是看我不順眼嗎,我還看你不爽呢!用不著用這種激將法來激我,我告訴你,就是你不找我,我也要去找你。”

    秦敏冷冷一笑:“哼,本姑娘不屑與懦夫動手。”

    “你罵誰是懦夫?”

    “罵你!”

    “你他娘的再給我罵一句!”

    “懦夫,懦夫,懦夫。”秦敏連罵三聲,得意洋洋地抿嘴一笑:“隻要本姑娘願意,哪怕就是說上一萬句也不嫌累。”

    陳南楓氣得直咬牙,恨不得上前甩她兩巴掌,隻可惜他不懂半點武功,尤其是秦敏的鞭子更是令他望而生畏,於是故作慷慨道:“哼,你不屑與懦夫動手,我更不屑與潑婦動口。”

    “哈哈哈……”秦敏嫣然笑道:“懦夫就懦夫,你除了會耍耍嘴皮子外,什麽都不會,怪不得見到李進忠就像條狗一樣搖尾乞憐。”

    “臭三八,別我看是君子就好欺負,我警告你,君子也有發怒的時候,你最好給我閉嘴,免得禍從口出。”

    “君子?哼哼。”說話間,秦敏不慌不忙地拾起地上摔破的碗片並遞到陳南楓麵前,淡淡笑道:“本小姐好心好意給你送藥,你非但沒有謝意,反而出口傷人,有道是‘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莫非這就是陳先生的‘君子’風度?”

    陳南楓聽她這麽一說,內心不禁有些慚愧,不過表麵上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漫不經心地說:“那還不是怪你自己,誰讓你在門口站著,要是你早個五鈔鍾,或者晚個幾鈔鍾再進來,不就什麽事都沒有了?”

    “什麽?本姑娘沒聽錯吧?”秦敏怒道:“明明是自己做錯了,竟三兩句話推得一幹二淨,想不到世間還有像你這般厚顏無恥之徒?”

    “還好了,比起你來,我還差得遠呢!”

    “你……”秦敏氣得掄起拳頭,陳南楓急中生智,於是隨手掀開身上的床單,頓時露出大半個屁股,秦敏不禁俏臉通紅,慌忙扭過頭去,半晌後才吐出三個字:“你……你無恥!”

    臭三八,別以為你會點武功,老子就怕你,老子也有獨門絕招,專門對付你們這些表裏不一的潑婦,陳南楓偷偷壞笑起來,接著爽朗笑道:“秦小姐,念在我衣不遮體的份上,我看這件事就當沒發生,我們扯平了。”

    “什麽扯平了?你衣……你衣不遮體關本姑娘什麽事?”秦敏根本不敢迴頭,補充說道:“你……你先把衣服穿上再說。”

    “那,好吧。”陳南楓邊穿褲子邊埋怨道:“哎,要不是我趕著出來為姑娘你開門,怎麽會弄得連衣服都沒穿好?所以說,這一切全拜姑娘您所賜。”

    “強詞奪理!”秦敏緩緩地迴過頭,似笑非笑地說:“陳先生是柳家大院的座上賓,開門這種小事怎敢勞煩先生您呢?不是還有丫環?再說,成蔭表弟不是在裏麵為你上藥嗎?”

    “成蔭?”陳南楓猛然一驚,心想,自己隻顧著和她拌嘴,卻忘了把柳成蔭的‘病態’告訴她,然而,正當他準備向秦敏開口之際,突然聽到房間內聽到一聲尖叫聲。

    “是成蔭!”秦敏二話沒說,飛快地往房間裏跑去,陳南楓大驚失色,便一瘸一拐地走了進去。

    二人來到房間後,隻見地上一片狼藉,到處都是衣服,還有鞋子……,柳成蔭倦縮在角落裏渾身不停地抽搐,嘴唇微微顫抖,口齒含糊不清。

    “表弟,表弟……”秦敏跑過去扶起他,柳成蔭呆若木雞地抬起頭,小心謹慎地看看四周,接著又開始抽搐起來,“不要,不要,別,別走,別走……”

    “怎麽會這樣?剛才還好好的,怎麽突然之間……”陳南楓一籌莫展地搖搖頭,就在這時,秦敏憤憤不平地走過來,不分青紅皂白地狠狠給他一記耳光。

    “喂,你憑什麽打我?”陳南楓頓時怒不可遏,秦敏氣憤地說:“表弟變成這樣,肯定是因為你,你欺負他!”

    “因為我?欺負他?”陳南楓苦笑不得,道:“你有沒有搞錯?我們都是大男人,況且他是我侄兒,我幹嘛要欺負他?可笑,你的這兩個字用來說那些小孩子還差不多。”

    “他就是小孩子!”秦敏橫眉怒目地看著他,不以為然道:“陳南楓,你不僅無恥又卑鄙,姑父好心好意收留你,想不到到頭來卻是引狼入室。”

    “我……”陳南楓無端地被她這麽一罵,心裏頭隻覺得有一種莫名的委屈,可是他更深刻的意識到,眼下無論他作再多解釋都無濟於事,因為在秦敏的心目中,他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大混蛋,想到這裏,陳南楓隻好閉上嘴巴規規矩矩地站到一旁。

    與此同時,柳成蔭的‘怪病’再次發作,發病的時候甚至不顧一切地咬著自己的手指,秦敏急得手忙腳亂,陳南楓不由分說,立即衝過去拉開他的手指,並順勢脫下自己的鞋子塞進他的嘴裏,柳成蔭當即一陣嘔吐,從此便不再咬手指,陳南楓暗自竊喜,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那雙天下無敵的‘香港腳’居然能在危機時刻派上了用場。

    一段時間過後,柳富渠聞訊趕了過來,經過大家的一番努力,柳成蔭漸漸恢複了正常。

    事後,柳富渠讓他在房間休息,自己則與陳南楓、秦敏一起走出了房間,不一會兒,三人來到客廳,柳富渠喝了一口茶水,無意中發現陳南楓心神不定地站在一旁,笑著問:“南楓,你是不是還在為成蔭的事擔心哪?”

    陳南楓剛緩過神來,秦敏搶在前麵說道:“姑父,都怪他,要不是他,表弟就不會發病!”

    我日,老子沒跟你算帳,你倒是惡人先告狀,他娘的,待老子他日練成寒陽神功,首先就拿你這個三八作試驗品。

    “敏兒,不得亂說,這事不怪南楓!”言畢,柳富渠停頓片刻,隨後緩緩地走在客廳中央,繼而來到陳南楓的麵前,輕拍著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南楓,請恕為兄直言,你是不是覺得成蔭存在著不雅之風?”

    “不雅之風?”陳南楓從這個字眼上已然猜到他所指的意思,隻是不便坦言表露,秦敏不解地問:“姑父,什麽不雅之風?表弟除了平時喜歡化化妝外,沒有其它不良嗜好。”

    柳富渠撚著胡須,露出無奈的表情,道:“所謂‘不雅之風’也就是斷袖之癖。”

    話音剛落,秦敏大驚失色,吞吞吐吐道:“姑……姑父,您說表弟喜歡男子。”

    柳富渠點點頭,雖說陳南楓的反應沒有秦敏的那麽大,不過,他始終不明白柳成蔭為什麽犯病時會全身抽搐?而且還會咬手指,為了弄清原由,於是便向柳富渠道出了心中的困惑。

    柳富渠告訴他,柳成蔭之所以抽搐是因為從小曾被狗咬過,(以當時的條件,人們並不知道有狂犬病的存在),由於沒有及時救治,十幾年後就成了這副樣子;至於‘喜歡男人’的怪癖,柳富渠隻是敷衍了事,陳南楓從他頹唐的臉色可以看出他心中的苦楚,因此也不好追根究底。

    秦敏聽後不禁恍然大悟,“怪不得表弟這麽喜歡化妝。”

    這下你該明白了吧?八婆,媽的,事情沒搞清楚就在那瞎起哄,害得老子白挨了一巴掌!陳南楓悄悄地朝她翻了翻了白眼,卻一不小心被她覺察到,秦敏嘟嚕著嘴道:“懦夫,你幹嘛這麽看著我?”

    “我看你了嗎?我自己怎麽都不知道?”陳南楓心想柳富渠在場,相信秦敏再怎麽潑辣也不敢亂來,於是坦然一笑:“就算陳某看了,那也是因為秦姑娘太漂亮的緣故,所謂‘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況且秦姑娘不用化妝就已經超過了一般的胭脂俗粉,實在令陳某折服。”

    “哼,你少在那裏油腔滑調,別以為在本姑娘麵前說幾句好話,本姑娘就會原諒你。”

    “敏兒,不得對二叔無禮!”柳富渠嚴厲斥責道。

    “二叔?他配嗎?”秦敏嘲弄道:“他隻配給李進忠當狗,一個堂堂七尺男兒,竟然如此貪生怕死。”

    “混帳!”柳富渠氣得舉起右手,但最終沒有打下去,因為他實在不忍心以這種方式教訓侄女,秦敏滿腹委屈地說:“姑父,你今天就是打死敏兒,敏兒還是要說,你和我爹,還有他,你們三人在奸人麵前委曲求全,你們的所作所為更令我覺得可恥。”

    “你……”柳富渠大發雷霆,這次他真的伸手朝她劈去,殊不知卻被陳南楓拉住了。

    陳南楓道:“大哥請息怒,秦姑娘無心冒犯,其實迴過頭仔細想想,她的話也不是沒有一點道理。”

    柳富渠收起右手,歎道:“南楓,為兄知道這次的確委屈了你,害得你挨了三十大板。”說到這裏,他側過身看著身邊的秦敏,心平氣和地說:“敏兒,你知道什麽叫可恥嗎?當今朝廷由李進忠一人把持,在你看來,誰敢公然反對他便是英雄,你錯了,我和你爹之所以在他麵前低三下四,那是因為我們不想看到南楓最後落得個砍頭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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