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著師姐就往外跑,師姐一邊跟著一邊問我跑什麽。


    “事情有蹊蹺,我需要確認幾個問題。”我來不及多做解釋拉著師姐迴了警車。


    “那個警官,這個蘇吉的殘疾是天生的嗎?”我一上車就問那個司機警官。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您等一等我幫您問問。”小警官不知道怎麽的還有點緊張,窘著個臉答道。說完他就打了個電話。車子裏很安靜電話裏的聲音一清二楚。原來,蘇吉和蘇祥是連體嬰兒不顧運氣比較好隻是共用了一條腿並沒有共用什麽內髒。


    蘇吉和蘇祥的父母一狠心就給她們做了分離手術。蘇吉雖然失去了一條腿但是蘇祥卻因此有了一副正常的身體。而蘇吉失去的正是蘇祥被切掉的右腿!


    小警官打完電話正準備給我解釋的時候我直接打斷了他,“帶我去看看屍體。”


    他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說了聲“好”發動了車子。


    我一陣無語,心裏不停的問候著雷暴,“雷暴啊雷暴,你這哪裏是派人來幫忙?這分明是讓我幫你帶孩子來了啊,這愣頭青一看就是剛剛當警察的小菜鳥。這份人情我可是記下了!你想辦法還吧。”


    這小警察別的不行至少開車還是很穩的...穩到我差點睡著了!反正也就是睡一覺的事情我也就懶得和他計較了。迴了警察局,我直接讓小教官帶我去了檢屍間。


    屍體蒙著白布,小警官給了我一副手套。我戴上手套之後揭開了白布。白布下蘇祥的表情出人意料的平靜,原本以為至少應該是痛苦不堪或者驚恐的。


    我看了看傷口但是畢竟我隻是個外行也看不出什麽門道來。師姐在這兒我也不好老盯著個女屍看個沒完,所以幹脆把那條腿單獨拿了出來躲在一旁看。查看了半天我也沒發現任何問題,皮膚細嫩白皙、不粗不細、完美無瑕可想而知她生前也是一雙美腿。我甚至偷偷摸摸的開了界眼查看仍然沒有發現這雙腿有任何的問題。


    “完美無瑕?”我突然想到一個很關鍵的問題,翻身有一次掀開了蘇祥身上的白布。“原來如此!”


    師姐一巴掌拍在我的後腦勺上開口道:“你看出什麽來了?”


    “師姐!給我留點麵子!”我很不滿,自打師姐迴來以後我都不能暢快的裝逼了。難得在小菜鳥警官麵前可以裝個逼來的,結果現在小警官在一旁捂著嘴偷樂。


    “趕緊說你到底看出什麽來了?”師姐的彪悍是長年累月的結果,憑我一時半會的努力是難以糾正的。


    “我看出誰是兇手了!”我扭頭吩咐那個小警官,“通知雷暴,跟我去抓人。”這孩子真是沒有眼力見這都什麽時候了還敢在旁邊偷笑!叔可忍嬸不可忍!


    “好的夏大師,我馬上就去!”這小警官終於逮著機會逃離這裏,一溜煙兒就不見了。


    沒過多久雷暴就帶著一隊人馬趕來了,不等雷暴開口我就搶先發話:“我們去蘇祥家!”雷暴雖然疑惑不解但是卻也沒有直接反駁轉頭命令手下去準備車子了。


    “夏大師,我們去蘇祥家做什麽?”趁人都走了雷暴偷偷摸摸的問我。


    “抓兇手啊。”我直接了當的迴答。


    “不可能啊!蘇祥家隻有老父老母和一個殘廢的姐姐,我們都排查過了沒有嫌疑啊。”雷暴有點難以置信,“夏大師,你會不會搞錯了?”


    我懶得一遍一遍的解釋,“等我們到了蘇祥家你就知道了,現在就先保留一點神秘感吧。”


    雷暴困惑不已向師姐求助,師姐攤了攤手表示她也不知道。無奈的雷暴隻好一頭霧水的離開了。


    雷暴不愧叫雷暴,開車的速度可是那個小警官完全沒辦法比的。我們幾個前後隻用了十多分鍾就趕到了蘇祥的家中。開門的是蘇祥的父親,看麵相就知道是個慈祥和藹的人。蘇老爺子顯然很意外警察會來,因為蘇祥的案子其實已經算是定案了,蘇家也已經接受了蘇祥自殺的“事實”。


    蘇老將我們引進家門,背對著我一步一顫的問:“幾位警官大人,快請進。”


    在給我們端上水果和茶水之後蘇媽媽問我們:“警官大人,你們來我家有什麽事嗎?”


    雷暴開口:“調查您女兒謀殺案的真兇。”


    兩位老人的表情變得不太自然,蘇老爺子開口道:“我女兒不是自殺的嗎?哪裏來的真兇?”


    雷暴轉頭看向我,“夏大師,還請你解惑。”


    我走上前問蘇老爺子:“您女兒祥祥呢?”


    蘇老爺子隨手一指,“自己屋裏呢!”這時候蘇媽媽突然一巴掌拍在蘇老爺子的手背上,“瞎說什麽?祥祥已經去世了,你真是老糊塗了!屋裏的是吉吉!”


    “看我這個腦子!”蘇老爺子一拍腦門說道:“看我這個腦子,吉吉在屋裏呢。警官你找她有什麽事嗎?”


    “沒什麽事,就是聊聊她是怎麽殺死蘇吉的。”兩位老人聞言立即變色,一左一右抱住我的腿不停地哭喊,“我們已經失去了吉吉,求求你饒了祥祥吧!”


    我扭頭看去,身後的人一個一個目瞪口呆顯然還沒有搞清楚狀況。


    “這件事兒啊,我做不了主,你們去求他吧。”我轉眼就把黑鍋甩給了雷暴。


    兩位老人聞言立馬撒開抱著我的手轉而抱著雷暴的大腿。我則逮著機會繞過兩位老人來到了蘇祥的門前。我輕輕的敲了敲門,裏麵傳來一聲很好聽的:“請進。”


    我推開門走了進去,蘇祥正躺在一張大床上。她的左腿包的嚴嚴實實的。我拉過一張椅子坐在她的對麵,靜靜的看著她。她突然笑了笑得很美但是又很淒涼,“您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麽割自己一條腿都要殺她?”


    “對,親生姐妹有多大的仇怨至於這樣豁出性命的互相傷害?”我真的是想不明白。


    “因為她該死!”蘇祥的表情突然變得很猙獰!“就因為爸爸媽媽當初把腿給了我!她就一直欺負我!理所應當的占有我的一切!我的訂婚戒指她要第一個戴!我的婚紗她要第一個穿!到最後連我的婚禮她都要占!她要我把我的新婚第一夜給她!不就是一條腿嗎?我還給她就是了!可惜她要不起了,哈哈...哈哈哈哈!”蘇祥狂笑不止狀若癲狂。


    “這件事情你的父母和未婚夫都知道嗎?”雖然她的經曆很令人同情,但是殺了人就是殺了人。法不容情,就算她的姐姐再喪心病狂也應該交給法律來製裁。我同情她卻不能因此而饒過她。


    蘇祥神色平靜的說道:“他們都不知道,整件事情都是我一個人謀劃的。隻是不小心被我爸爸媽媽發現了左腿的傷口才問出了這件事。但是他們覺得不能連我也失去了所以才決定配合我一起演這場戲。”


    “我的問題問完了,你有什麽問題嗎?”我覺得和蘇祥的聊天太過沉重了希望能扭轉一下氣氛。


    “你是怎麽發現的?”蘇祥饒有興致的問我,畢竟如果不是我多事恐怕現在這個案子已經結了。


    “你知道我是做什麽的嗎?”我反問她。


    “不知道,偵探?還是什麽犯罪心理學專家?”蘇祥一臉的呆萌,很難相信這樣的女孩子會是冷酷無情的殺手。


    “我是體宗弟子,就是負責抓鬼什麽的。”看到這樣的呆萌妹子總是忍不住多說幾句。


    “抓鬼?真的有鬼啊?”蘇祥瞪大一雙眼睛的看著我。


    “有是有的,雷暴隊長懷疑你的這件案子和鬼魂有關,所以請了我來。可惜我沒找到鬼魂的痕跡卻意外的發現了你姐姐的事情。”我慢條斯理的解釋著:“我看到你姐姐的第一反應是這件事情是你姐姐做的,她在報複你有腿而他沒有。”


    “雖然也會查到我這裏,但是光憑這個應該不夠你確定我的吧?”蘇祥眨了眨眼問我。


    “的確不夠,所以我又去看了屍體。你和你姐姐真的很像,我相信就算你的未婚夫也分不清楚。後來我就去看你那條腿了。我發現你的腿上竟然有傷,而且...咳咳...手感也沒有你姐姐的好。所以那個時候我就懷疑這腿不是死者的。然後我發現你右腿側本該有的手術刀疤卻不見了。我就斷定了死者不是你而是你的姐姐。”


    “其實現在隻要我一口咬定我就是姐姐你們也沒有辦法不是嗎?”蘇祥笑著說道。


    “沒錯,作為連體嬰的你們分享了同樣的dna。而這也是導致警方失誤的原因,隻要你咬死自己就是蘇吉警察拿你就沒有辦法,畢竟傷疤可以消失。而你也可以為你的傷疤編造一個合理的理由,隻要統一口徑就可以了。”我不得不承認蘇祥簡直就是一個犯罪天才。


    “我會自首的。”蘇祥絲毫沒有被我給出的活路動搖,一字一頓的說了五個字。


    “為什麽?你的父母他們怎麽辦?你的未婚夫怎麽辦?”我不能理解蘇祥的選擇。


    “我已經不能和他在一起了。最主要的是我不想頂著她的名頭活一輩子!我原以為這樣可以活下來,但是我每一天都過的很不開心。我厭惡現在的自己,就像厭惡曾經的她一樣。”蘇祥每一個字都說的那麽的平淡但落在我的耳裏卻比驚雷還響。


    我還想再勸說一下她,她突然抬頭看著我。一雙清澈如水的眼睛猝不及防的進入了我的視線,真的很美!但是隨後我就失去了重心。


    我看到了她的過去。我看到了她的姐姐用皮帶抽打著她的雙腿;看到了她被罰跪在廁所;看到了她被她姐姐用殘缺不全的腿踩在頭上;看到了她被羞辱、被折磨、被欺騙。我第一次後悔自己所做的的一切,如果不是我多事,這個女孩本該有自由快樂的生活。但是現在她的餘生恐怕都要在監獄中度過了。


    “我姐姐會下地獄嗎?”蘇祥突然的發問讓我措不及防。


    我看著她的雙眼一字一句的告訴她:“理論上來說,地獄是不存在的。但是我保證如果有地獄,她一定會在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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