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下了一場淅淅瀝瀝的小雨,溫度一下子就降了下來，風一吹,涼颼颼的。早晨起來,天空依舊有些陰沉,院子裏的花朵憔悴了許多,看樣子也被折騰的不輕呢。
“璉二爺被抬著迴來了！”
艾若有些提不起神經的倚著窗欞，聽到有人在低聲討論著什麽,不由得微微豎起耳朵來。
“聽說被打得很慘，抬進來的時候直哼哼呢。”
“不是說,已經昏迷了嗎？”
“哎,不管是不是昏迷了,總歸璉二爺這次真的太可憐了。”
艾若明白過來了，賈璉是被人給打了。這下子她倒是不困了，怎麽迴事呢？賈璉應該不至於在外頭和人結仇吧？
她並不知道到底生了什麽，瞧著那幾個偷懶的下丫頭，想來也是不清楚的。她站了起來，決定去找林如海了解情況。
日子太平靜了，有些無聊，難得賈璉出了這事，說出來給她解解悶，應該不算什麽吧？
艾若慢悠悠的往林如海的書房走去，也不知道他現在出門了沒有？
抬頭看看天氣，真夠糟糕的，希望等會兒不要下雨才好呢。這種天氣，實在不適合出來散步。
林如海遠遠的就看到艾若走來了，他的表情激烈的扭動著，在艾若走近他的時候，又詭異的恢複了平靜。
四目相對，艾若清亮的眼眸中帶著絲好奇，她走了過來，在林如海沉沉的臉上看不到絲毫的歡愉，她不由得有些尷尬，急促的抿了一下嘴角，聲音軟糯甜美，“聽說璉二爺受傷了？”
林如海的臉色陰沉沉，黑色的雙眸閃著幽幽的光芒，他的雙唇抿成一條直線，臉上的線條變得堅硬淩厲，艾若微微一楞，有些不明白怎麽忽然之間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她敏銳的察覺，就在剛才，有什麽忽然改變了。
有些危險，來自他的變化，艾若捏緊了手中的帕子，她忽然覺得後悔。
兩人已經有幾日不曾好好的說過話了，那種輕鬆自然，宛如朋友一般的相處過往，也僅僅隻是過往了。
林如海後退一步，他看出了她的遲疑，還有眼底閃過的後悔。她可是後悔來詢問自己了？稍微的退讓讓艾若的剛提起的心微微放鬆了些，她睜著一雙幹淨的沒有一絲陰霾的眼睛瞅著他。
“先進來吧。”林如海開口，刻意壓低的嗓音低沉溫柔，帶著一絲刻意的曖昧，他邀請艾若進去，神色自然無比，跟之前的相處一般無二。
艾若稍微後退了一步，然後在林如海不解的目光中微微一笑，她終究還是跨了進去，說不明白是為了什麽。但是她還是進去了。
門在她身後緩緩合上。
“坐吧。”林如海坐了下來，指著一旁的椅子看著她，嘴角的笑容使得他看起來溫文爾雅極了，剛才那緊繃的氣息，蕩然無存。
艾若依言坐了下來。她看向桌麵上早已經準備好的茶點，眉頭微微擰起，問道：“你邀請誰了？”
“很顯然，我正在等你。”林如海眼睛微微的眯了起來，無可挑剔的笑容叫艾若看不出他話裏的真實。
他更加難於琢磨了。艾若覺得今天她不應該來的。她不過是臨時起意，結果他早已經在等候你了。這種感覺，就好像你做什麽都被人看透了，任誰都不會喜歡的。
陰陽怪氣的，他今天到底怎麽了？
“若是你不來，我可就要去找你了。”沒有聽到艾若的迴答，林如海顯然不怎麽滿意，他一直都在等著她的到來，可惜她選了他最不喜歡的時間。
艾若不太明白他到底在折騰什麽。“我還以為你早就知道我今天會過來。”
“我不知道。”林如海搖頭，他說：“我怎麽可能知道你今天會來找我呢？我隻是在等你，當然了，你要是沒來，我隻能親自去找你了。我們好些日子沒有好好說說話了。唔，自從上次你不高興走出書房後，這還是你第一次過來呢。”
“我很高興你又願意過來這兒了。我原本還在打算是否將書房換到另一個院子裏去呢。”
“隨你高興。”艾若並沒有讚同也沒有反對，這是林如海的書房，要怎麽做自然得他自己做決定。可惜她的迴答並不能叫林如海滿意，相反的，他的眼神微微變化著，複雜難懂，反正艾若看不懂他到底在不滿意什麽。
“我今兒來······”想了想，艾若決定不同林如海在這兒繞圈子了，她不明白他的想法，暫時也沒有心思去搞懂這些。她就是被賈璉的消息吸引了，可惜他好像並不怎麽感興趣，艾若閉嘴了，她想自己還是找別人理解情況去吧，再不成，她自己猜測一番，總會有結論的。這麽一想，她就不想要繼續磨蹭下去了，特別在書房的主人情緒不穩定，表情不對勁，整個人陰沉沉，看著不太好相處的時候，她確實不適合前來打攪的。
雖然不清楚他在煩躁些什麽，可艾若隻是抿著嘴唇，她一個不能出門什麽消息都不知道，對他公事什麽都不清不楚的人來說，想要安撫幾句都找不到問題所在，所以她絕對不多管閑事，也不自作多情的以為她對林如海還有所幫助。
所以，她站了起來，搖頭道：“不，並沒有什麽事情。”她微微一笑，道：“剛剛不小心走到這兒來，看到你在就過來打聲招唿。嗯，若是你沒有事情的話，我就要迴去了。”
“你是不小心走到這兒的嗎？”林如海捏緊了拳頭，伸手阻止她的離開，艾若這才現，他坐的地方伸手剛好可以攔住她，眉頭微微一擰，艾若帶著輕微的不滿看著他。
“好吧，我有事要找你商量。”林如海妥協，他忍不住想要咆哮出聲了，可惜他還是妥協了。“今天生了一件不幸的事情，我想我隻能同你說說，也許你可以給我一點小建議。”
艾若眨巴著眼睛，自然明白他想要說的是什麽事情了。“當然，我很樂意自己可以幫忙。不過，我並不覺得自己能提出什麽有用的建議，你要明白，對於你的那些事情，我都不太明白。”
林如海扯出一絲笑容來，他很肯定的迴答，道：“不，這件事，你一定可以幫上忙的。我隻是想明白，你會怎麽看待這件事罷了。”
艾若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不過她表示她會認真聽，也會給出她的想法，當然，若是他一定要自己給個建議，她也會給的。至於他要不要采用，那就不關她的事情了。
林如海雙眼幽深的盯著她的眼睛，艾若垂下眼簾，她是來聽故事的，不是被觀察來著。林如海好像也不怎麽在意，他隻是時不時的將目光掃射在她的臉上，仿佛她的臉上忽然開出一朵花來。
他的精神有些不對勁，艾若心裏這般想著，難道是因為事情太多了，精神承受不住，所以稍微有些變態了？
其實艾若是想要說，林如海好像瘋了，可又想想，那也算是一家之主，說他瘋了好像不太好聽，在說人一瘋，情況就不太妙，希望他不是那種瘋了就會傷害別人那種瘋子。她隱諱的觀察著林如海，現他的手臂上好像有些傷痕，這個現讓艾若禁不住瞪大雙眼！
他不會是自殘吧？太過痛苦了，所以選擇傷害他自己？到底是因為什麽他忽然之間就瘋了了呢？艾若開始迴想，會不會是因為賈敏死了？還是因為賈璉要來接走黛玉？聯想到今天賈璉受傷，林如海莫名其妙陰鬱莫測的神情，艾若終於明白了。
這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一開始應該是他和賈敏之間出現了問題，接著賈敏死了，他傷心悲痛下又現賈敏下毒想要毒死他。他恐怕是有些絕望了，可又不想死，撐著等到了自己又等到了大夫。很幸運，他活了下來，大夫說他一年之中近不得女色，也許並不止一年，而是一輩子，所以他的神經崩潰了。非常不幸的是，榮國府派來賈璉過來，賈璉又好死不死的提出接黛玉去榮國府小住，其實是不打算將女兒還給他了。這可是他這一輩子唯一的一個女兒了，若是他的身體調養不好的話，賈璉可不正是拿著刀子戳他的心窩嗎？
一切都非常清楚了。賈璉被打個半死定是林如海的手筆，說起來賈璉也算是自作自受了，雖說他不過是賈府派來的代表，並不是罪魁禍，可誰叫他出現在林府呢？
活該被打個半死，你跟一個隻有女兒的男人爭他的寶貝女兒，被打得半死也隻能自認倒黴了。誰讓你不長眼呢？
艾若很快將一切推測個七七八八，林如海說得什麽賈璉又是賭博又是喝花酒欠下一筆債務沒有辦法還，昨兒還同睡睡搶奪一位花魁，這才被人聯手給打了，因為在暗巷裏，又下雨，根本就沒有人現，等今兒被人看到了，他早已經昏迷了。
可憐一張還算俊朗的臉被揍得誰都認不得他了，要不是身上的衣服，怕是真的要死在外頭了。
林如海一邊用一種平淡的語氣說著賈璉如何花天酒地一擲千金，一邊惋惜的表示他的臉被打壞了。
他的表情非常不錯，可惜眼底那一抹寒氣，艾若卻看得清楚明白。他根本就在惋惜賈璉怎麽沒死呢。
太陰險了。
“若兒說說，這可要怎麽同榮國府的老太太說呢？賈璉出了這事，我也有一定的責任，他初來咋到，身邊怎麽就沒有多派幾個小廝長隨跟著呢？你是沒有看到，他那一身的傷，沒有兩個月怕是好不了了。”
艾若驚奇的看著他，這樣的話，他還真的說出口了。他這樣的男人，怎麽會早死呢？還是為了叫林妹妹淚盡而亡，隻能叫這個阻礙趕緊翹辮子？畢竟有他在，黛玉嫁給寶玉還是穩妥的。這麽一想，艾若有些同情的看著林如海，為了成全林妹妹的報恩，他就得死了妻子，沒有兒子，還都早早的去了。整個林府都送給榮國府了，好維持她們那最後的繁華盛景，最後大雪落下一片幹淨，什麽都不剩下了，寶玉因此悟出真諦，飄然而去。
這得多倒黴啊。
說起來，和那些金釵什麽的扯上關係，也幾乎都沒有什麽好下場。個個命運都悲催的跟什麽似得。艾若決定，她得很黛玉保持一定的距離，當然了，和黛玉的爹也不能太過親近了，若是她還想多活幾年的話。
林如海等著艾若的迴答，可惜艾若隻是同情的看著他，這下子林如海有些奇怪了。
“其實，你也不用擔心的，就讓他多住兩個月啊，林府不差他一個人的口糧，等他痊愈後不就什麽都看不出來了？璉二爺迴去後，想來也沒有臉麵去提這種事情的，這種事情說出去，可就是個笑話了。他又不傻，不會自個兒說出去的。”
“他不說榮國府的下人迴去後也有可能說破······”
“那與你有什麽關係？丟臉的是璉二爺又不是你，你到底在擔心什麽？”還是說，他擔心被看出他攙和進去了？“其實你真的不用操心這些的。就算真的被現了也沒有什麽，反正你和榮國府相隔挺遠的，往來也不密切，縱使真的斷了往來······”
她說的有些多了，親戚之間，有些摩擦是很正常的，怎麽可以因為那是榮國府就勸他斷了和榮國府的往來呢？要知道那可是賈敏的娘家，這些話別人說說倒也關係不大，就唯獨艾若說不得。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故意的呢。
林如海一直在觀察著她，自然也現她臉上的懊惱。他並沒有覺得艾若是故意的，想要挑撥他和榮國府之間的關係，一來，他知道她不是這樣的人，二來他和榮國府之間早已經沒有什麽關係了，再則，他很欣喜，她今兒說的話比這幾天都多，而且還沒有一句是為了賈璉說的，她對那個混蛋沒有絲毫的好感，這一點，比什麽都令愉悅。
“我以為你會覺得賈璉很可憐。”林如海頗有深意的說道，艾若奇怪的看著他，“你既然覺得他可憐，幹嘛下手那麽重？”
“你知道是我做的？”林如海詫異了下，隨即露出了喜色，若兒可真了解自己，居然一下子就猜到了是自己暗中動了手腳。
艾若嗤笑一聲，“璉二爺除了得罪你，他還得罪什麽人了？就算他真的得罪誰了，看在你的麵子上應該也不會被打的這般淒慘，所以，最有嫌疑的可不就是你了？”
“我有什麽嫌疑？”林如海心裏一跳，難道那天若兒其實看到自己了？她會不會猜到自己因為想要試探她一番，又不太滿意賈璉私自進入內院碰上了她，心裏不舒服才安排人動手的？若是她知曉了，林如海麵色一整，艾若可能又要生氣了。
“因為他想要帶走姑娘啊，你拒絕了不止一次，看璉二爺的表現，應該是不死心的。”艾若瞥了林如海一眼，說道：“其實你大可不比如此，他總不可能一直待在林府不走的，你不鬆口他自然什麽法子都沒有了，現在可好了，這兩個月他是絕對走不了了，你豈不是要麵對他好幾迴了？自找麻煩，可不正是你這樣的？”
林如海暗自鬆了口氣。隨即有覺得鬱悶，他哪裏是為這種小事找人狠揍了賈璉一頓的？吐了口氣，他說道：“我就看他不順眼。”敢用那種眼神看她，林如海表示他下手還是輕的了。若是再有下次，或者今天艾若多關心賈璉一句，說不準賈璉還真的要死得莫名其妙了。
“所以你找人打得他下不了床，得好好休養兩個月？”艾若瞪大雙眼，不敢置信的看他：“就為了這麽個理由？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你這般不講理。”
“我不講理？”林如海眯起雙眼，表情登時變了。
“若你以為看他不順眼就將他打了一頓還丟在外頭吹風淋雨的，我就覺得你確實不講理。欺負人也不是這個樣子的吧？再說了，你多大了，居然還如此亂來。”
“我安排的很好，淋不死他！”林如海額頭青筋浮起，他的年紀是比賈璉大了，可他一定能比賈璉活得更久！他現在開始覺得昨晚就應該弄死賈璉的，留下他做什麽？
“可得躺上兩個月，你下手也忒重了吧？還專門打臉，你沒有聽說過，打人不打臉的嗎？你這樣叫他怎麽見人啊？別人來探病，難不成你就要蒙著頭見人嗎？”
“他在這兒有什麽客人？誰會來探望他？哼，債主倒是有一堆，問題是他敢見嗎？”林如海扯出一抹惡意的笑容來，說道：“若是他想要見一見他的那些債主，我自然會叫賽老先治好他的臉的，可惜他一定不願意接受我的好意的。”
“算了，不要被人知道了，我可不想要將來出去也被人拖到巷子裏去了。”瞧著一臉我沒錯的林如海，艾若忽然覺得無力，她擔心自己在說下去，下一次賈璉怕是要被打死了。為何她會這樣想，因為林如海的臉色變得有些猙獰了。
“你別出去，自然就不會生這種事情。”林如海提議道。最好永遠都不出去。“外頭能有什麽好的？被拐走的小孩子，年輕的姑娘還少嗎？到時候誰知道會被賣到什麽地方去？”
艾若皺著眉頭，想到被拐走的英蓮，賣來賣去的，結果遇到了一個呆霸王，一生還真夠坎坷的。隻是不喜歡出門是一迴事，不能出去又是另外一迴事了。
“當然，有我陪著自然也是安全的。”林如海看出她的不樂意，趕緊又接了一句，又他在，自然不會叫她被人拐走了。
艾若瞥了一眼林如海的身板，瘦削的身板一看就沒有什麽說服力，更別說大夫還交代他得休養呢。這麽病弱的人，說不準自己都保護不了，還想要保護她？
好吧，她那□裸的不帶掩飾的輕蔑眼光刺傷林如海這顆脆弱的心靈了，沒有什麽比被心愛的女人鄙視更能打擊男人的了。他噌的站了起來，伸手扯過艾若的手臂，艾若沒有想到他會來這麽一出，腳步一個踉蹌，登時跌到他的臂彎裏了。
“你！”又急又氣的瞪著他，艾若用力去掰他的手臂，紋絲不動，她眯起雙眼，冷下聲音道：“放手！”
“不！”他的迴答急促有力，手臂微微用力，將她整個人都圈在了懷中，下巴擱在她的肩窩處，濕熱的鼻息拂在她的頸項間，艾若隻覺得一陣癢，不由得微微偏過腦袋，“你到底怎麽了？”
“我不舒服，很不舒服。”林如海用力的按住她的腰，緊緊的箍在他胸前，聲音沉悶，心跳也有些不對勁。艾若不由得開口問道：“哪裏不舒服了？”
林如海眼底閃過一絲光芒，聲音有些飄忽，“你也覺得我活不久了，是不是？”
艾若大吃一驚，有些時候她確實是怎麽想的，誰叫原著裏他早早的去了？這怪不得她啊，而且她不也偷偷的換了他喝得茶水，用的洗操水嗎？效果相當明顯，瞧著他這幾個月看起來好像年輕了幾歲。
“其實隻要你放寬心思不要想太多了，總能多活幾年的。”艾若安慰他。
林如海嘴角一抽，說的他好像就要死了似的。
“我若是什麽都不想，那一定已經死了。”林如海語氣帶著一絲嘲諷，“我也想多活幾年，你多和我親近親近，我就不會多想了。”
他的語氣很是真誠，艾若腦袋往後昂，一看，表情也很真切，她並沒有相信林如海說的話，隻是覺得，他果真病得神智都不太清醒了。
她忍不住抬手輕觸他的額頭，然後恍然大悟，掌心下的滾燙可不說明了跟前這個胡言亂語的人真的病了？
“你在燒。”艾若用力按住他緊緊箍在她腰上和背上的雙臂，輕聲哄道：“你先放開我，我扶你到床上去休息。”
“床上？”林如海的臉上忽然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來，啊了一聲，手並沒有鬆開，放在她腰上的手臂繞到她的大腿上，艾若還沒有察覺他又想做什麽的時候，她已經被林如海打橫抱起，快步的走了進去。
內室是安置妥當的臥房，進門後是桌椅，大床在屏風後麵，林如海對這兒很熟悉，他很快就轉過屏風，揚著笑容低頭看她，“嗯，就是這兒了。”
艾若被放到了床上，然後林如海整個人壓了下來，艾若輕輕呀了一聲，幾乎都喘不過氣來了。
“起來！”艾若推拒著他，臉色漲的通紅，原本看著瘦巴巴的林如海，怎麽這麽重？這種姿勢也不是沒有過，可那個時候艾若並沒有感受到他的重量，也不覺得氣氛是這般的壓抑。她覺得慌了。
她沒有對付瘋子的辦法，也沒有辦法對付跟瘋子似的病人，更別提是一個力氣比她大的好像瘋了又好像病糊塗的男人，她完全沒轍了。
“不要，我們親近親近，我很想你。”林如海小狗一般的嗅著她的頸項，在艾若緊繃的肌膚上狠狠的咬了一口，艾若忍不住輕哼一聲，他幽深幽深的雙眸盯著她那帶著驚慌的眼睛看了看，然後低頭溫柔的舔著剛剛被他咬過的地方，輕柔的跟羽毛拂過一樣，艾若隻覺得癢癢的，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林如海的眼睛幽深清明，他緊緊的壓製住艾若，好心情的開始品嚐屬於他的美人。他親吻著她的粉頸，力氣並不小，吸吮出一點一點的痕跡來，這種力度讓艾若禁不住驚恐的想要躲開，她開始用力掙紮，她並不願意被自己擁有，林如海沉醉的表情忽然換成一種暴戾的神色，他輕撫在她腰間的手捏住她的下顎，摩挲著她驚慌失措布滿紅暈的臉頰，不容拒絕的吻住她輕顫的雙唇，溫柔纏綿的吻好像安撫了她，她安靜了下來，眼神微閃，躲避著他灼熱的視線。
她的反應取悅了他。
好像被熱水浸沒，他渾身舒坦了。他忍不住又小心的咬了她幾口，在她怒目相視的時候，討好的用舌頭輕輕舔了又舔，滿意的看著她滿臉紅霞，又羞又怒，卻拿他無可奈何。就好比他對若兒，總是沒有什麽辦法，為了親她幾口，他可是什麽都豁出去了。
“我不應該來的。”艾若楠楠低語。
林如海堵住她的嘴，不來找他，那她是準備去找誰？那個躺在床上起不來的賈璉嗎？林如海從鼻息裏很是不屑的哼了一聲。看在艾若對他一絲好感都沒有的份上，上一次的事情他暫時不計較了。
“你夠了！”艾若推開他的手，在脫下去，她的身上可就沒有衣服了。“你生病了，該看大夫了，我去幫你喊人，你給我乖乖的躺著。”
他的身體滾燙，幾乎都要冒煙了，這種狀態下他居然還不當一迴事！
“不用大夫，若兒給我親親就好了。”林如海自然是不當一迴事的，不過是有些熱，他這麽一出汗，等下可不就好了？所以說，他這話說得那叫一個理直氣壯。
“病糊塗了。”艾若伸出兩個手指頭，輕輕的搖晃著，一本正經的問道：“這是幾啊？”
林如海嘴角一抽，雙臂撐在床上，眯著雙眼俯視她，同樣正經的迴答：“這是若兒的手指頭。你是想要同我玩遊戲嗎？嗯，在床上？”
真有情趣的想法啊。林如海勾起了嘴角。
抓住機會就不撒手了，林如海從來都不會放過任何的機會，更別提他這是付出犧牲的，怎麽能不撈迴點報酬？
“不···我隻是想看看，你到底病到哪種程度了。”艾若無力的迴答。</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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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璉二爺被抬著迴來了！”
艾若有些提不起神經的倚著窗欞，聽到有人在低聲討論著什麽,不由得微微豎起耳朵來。
“聽說被打得很慘，抬進來的時候直哼哼呢。”
“不是說,已經昏迷了嗎？”
“哎,不管是不是昏迷了,總歸璉二爺這次真的太可憐了。”
艾若明白過來了，賈璉是被人給打了。這下子她倒是不困了，怎麽迴事呢？賈璉應該不至於在外頭和人結仇吧？
她並不知道到底生了什麽，瞧著那幾個偷懶的下丫頭，想來也是不清楚的。她站了起來，決定去找林如海了解情況。
日子太平靜了，有些無聊，難得賈璉出了這事，說出來給她解解悶，應該不算什麽吧？
艾若慢悠悠的往林如海的書房走去，也不知道他現在出門了沒有？
抬頭看看天氣，真夠糟糕的，希望等會兒不要下雨才好呢。這種天氣，實在不適合出來散步。
林如海遠遠的就看到艾若走來了，他的表情激烈的扭動著，在艾若走近他的時候，又詭異的恢複了平靜。
四目相對，艾若清亮的眼眸中帶著絲好奇，她走了過來，在林如海沉沉的臉上看不到絲毫的歡愉，她不由得有些尷尬，急促的抿了一下嘴角，聲音軟糯甜美，“聽說璉二爺受傷了？”
林如海的臉色陰沉沉，黑色的雙眸閃著幽幽的光芒，他的雙唇抿成一條直線，臉上的線條變得堅硬淩厲，艾若微微一楞，有些不明白怎麽忽然之間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她敏銳的察覺，就在剛才，有什麽忽然改變了。
有些危險，來自他的變化，艾若捏緊了手中的帕子，她忽然覺得後悔。
兩人已經有幾日不曾好好的說過話了，那種輕鬆自然，宛如朋友一般的相處過往，也僅僅隻是過往了。
林如海後退一步，他看出了她的遲疑，還有眼底閃過的後悔。她可是後悔來詢問自己了？稍微的退讓讓艾若的剛提起的心微微放鬆了些，她睜著一雙幹淨的沒有一絲陰霾的眼睛瞅著他。
“先進來吧。”林如海開口，刻意壓低的嗓音低沉溫柔，帶著一絲刻意的曖昧，他邀請艾若進去，神色自然無比，跟之前的相處一般無二。
艾若稍微後退了一步，然後在林如海不解的目光中微微一笑，她終究還是跨了進去，說不明白是為了什麽。但是她還是進去了。
門在她身後緩緩合上。
“坐吧。”林如海坐了下來，指著一旁的椅子看著她，嘴角的笑容使得他看起來溫文爾雅極了，剛才那緊繃的氣息，蕩然無存。
艾若依言坐了下來。她看向桌麵上早已經準備好的茶點，眉頭微微擰起，問道：“你邀請誰了？”
“很顯然，我正在等你。”林如海眼睛微微的眯了起來，無可挑剔的笑容叫艾若看不出他話裏的真實。
他更加難於琢磨了。艾若覺得今天她不應該來的。她不過是臨時起意，結果他早已經在等候你了。這種感覺，就好像你做什麽都被人看透了，任誰都不會喜歡的。
陰陽怪氣的，他今天到底怎麽了？
“若是你不來，我可就要去找你了。”沒有聽到艾若的迴答，林如海顯然不怎麽滿意，他一直都在等著她的到來，可惜她選了他最不喜歡的時間。
艾若不太明白他到底在折騰什麽。“我還以為你早就知道我今天會過來。”
“我不知道。”林如海搖頭，他說：“我怎麽可能知道你今天會來找我呢？我隻是在等你，當然了，你要是沒來，我隻能親自去找你了。我們好些日子沒有好好說說話了。唔，自從上次你不高興走出書房後，這還是你第一次過來呢。”
“我很高興你又願意過來這兒了。我原本還在打算是否將書房換到另一個院子裏去呢。”
“隨你高興。”艾若並沒有讚同也沒有反對，這是林如海的書房，要怎麽做自然得他自己做決定。可惜她的迴答並不能叫林如海滿意，相反的，他的眼神微微變化著，複雜難懂，反正艾若看不懂他到底在不滿意什麽。
“我今兒來······”想了想，艾若決定不同林如海在這兒繞圈子了，她不明白他的想法，暫時也沒有心思去搞懂這些。她就是被賈璉的消息吸引了，可惜他好像並不怎麽感興趣，艾若閉嘴了，她想自己還是找別人理解情況去吧，再不成，她自己猜測一番，總會有結論的。這麽一想，她就不想要繼續磨蹭下去了，特別在書房的主人情緒不穩定，表情不對勁，整個人陰沉沉，看著不太好相處的時候，她確實不適合前來打攪的。
雖然不清楚他在煩躁些什麽，可艾若隻是抿著嘴唇，她一個不能出門什麽消息都不知道，對他公事什麽都不清不楚的人來說，想要安撫幾句都找不到問題所在，所以她絕對不多管閑事，也不自作多情的以為她對林如海還有所幫助。
所以，她站了起來，搖頭道：“不，並沒有什麽事情。”她微微一笑，道：“剛剛不小心走到這兒來，看到你在就過來打聲招唿。嗯，若是你沒有事情的話，我就要迴去了。”
“你是不小心走到這兒的嗎？”林如海捏緊了拳頭，伸手阻止她的離開，艾若這才現，他坐的地方伸手剛好可以攔住她，眉頭微微一擰，艾若帶著輕微的不滿看著他。
“好吧，我有事要找你商量。”林如海妥協，他忍不住想要咆哮出聲了，可惜他還是妥協了。“今天生了一件不幸的事情，我想我隻能同你說說，也許你可以給我一點小建議。”
艾若眨巴著眼睛，自然明白他想要說的是什麽事情了。“當然，我很樂意自己可以幫忙。不過，我並不覺得自己能提出什麽有用的建議，你要明白，對於你的那些事情，我都不太明白。”
林如海扯出一絲笑容來，他很肯定的迴答，道：“不，這件事，你一定可以幫上忙的。我隻是想明白，你會怎麽看待這件事罷了。”
艾若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不過她表示她會認真聽，也會給出她的想法，當然，若是他一定要自己給個建議，她也會給的。至於他要不要采用，那就不關她的事情了。
林如海雙眼幽深的盯著她的眼睛，艾若垂下眼簾，她是來聽故事的，不是被觀察來著。林如海好像也不怎麽在意，他隻是時不時的將目光掃射在她的臉上，仿佛她的臉上忽然開出一朵花來。
他的精神有些不對勁，艾若心裏這般想著，難道是因為事情太多了，精神承受不住，所以稍微有些變態了？
其實艾若是想要說，林如海好像瘋了，可又想想，那也算是一家之主，說他瘋了好像不太好聽，在說人一瘋，情況就不太妙，希望他不是那種瘋了就會傷害別人那種瘋子。她隱諱的觀察著林如海，現他的手臂上好像有些傷痕，這個現讓艾若禁不住瞪大雙眼！
他不會是自殘吧？太過痛苦了，所以選擇傷害他自己？到底是因為什麽他忽然之間就瘋了了呢？艾若開始迴想，會不會是因為賈敏死了？還是因為賈璉要來接走黛玉？聯想到今天賈璉受傷，林如海莫名其妙陰鬱莫測的神情，艾若終於明白了。
這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一開始應該是他和賈敏之間出現了問題，接著賈敏死了，他傷心悲痛下又現賈敏下毒想要毒死他。他恐怕是有些絕望了，可又不想死，撐著等到了自己又等到了大夫。很幸運，他活了下來，大夫說他一年之中近不得女色，也許並不止一年，而是一輩子，所以他的神經崩潰了。非常不幸的是，榮國府派來賈璉過來，賈璉又好死不死的提出接黛玉去榮國府小住，其實是不打算將女兒還給他了。這可是他這一輩子唯一的一個女兒了，若是他的身體調養不好的話，賈璉可不正是拿著刀子戳他的心窩嗎？
一切都非常清楚了。賈璉被打個半死定是林如海的手筆，說起來賈璉也算是自作自受了，雖說他不過是賈府派來的代表，並不是罪魁禍，可誰叫他出現在林府呢？
活該被打個半死，你跟一個隻有女兒的男人爭他的寶貝女兒，被打得半死也隻能自認倒黴了。誰讓你不長眼呢？
艾若很快將一切推測個七七八八，林如海說得什麽賈璉又是賭博又是喝花酒欠下一筆債務沒有辦法還，昨兒還同睡睡搶奪一位花魁，這才被人聯手給打了，因為在暗巷裏，又下雨，根本就沒有人現，等今兒被人看到了，他早已經昏迷了。
可憐一張還算俊朗的臉被揍得誰都認不得他了，要不是身上的衣服，怕是真的要死在外頭了。
林如海一邊用一種平淡的語氣說著賈璉如何花天酒地一擲千金，一邊惋惜的表示他的臉被打壞了。
他的表情非常不錯，可惜眼底那一抹寒氣，艾若卻看得清楚明白。他根本就在惋惜賈璉怎麽沒死呢。
太陰險了。
“若兒說說，這可要怎麽同榮國府的老太太說呢？賈璉出了這事，我也有一定的責任，他初來咋到，身邊怎麽就沒有多派幾個小廝長隨跟著呢？你是沒有看到，他那一身的傷，沒有兩個月怕是好不了了。”
艾若驚奇的看著他，這樣的話，他還真的說出口了。他這樣的男人，怎麽會早死呢？還是為了叫林妹妹淚盡而亡，隻能叫這個阻礙趕緊翹辮子？畢竟有他在，黛玉嫁給寶玉還是穩妥的。這麽一想，艾若有些同情的看著林如海，為了成全林妹妹的報恩，他就得死了妻子，沒有兒子，還都早早的去了。整個林府都送給榮國府了，好維持她們那最後的繁華盛景，最後大雪落下一片幹淨，什麽都不剩下了，寶玉因此悟出真諦，飄然而去。
這得多倒黴啊。
說起來，和那些金釵什麽的扯上關係，也幾乎都沒有什麽好下場。個個命運都悲催的跟什麽似得。艾若決定，她得很黛玉保持一定的距離，當然了，和黛玉的爹也不能太過親近了，若是她還想多活幾年的話。
林如海等著艾若的迴答，可惜艾若隻是同情的看著他，這下子林如海有些奇怪了。
“其實，你也不用擔心的，就讓他多住兩個月啊，林府不差他一個人的口糧，等他痊愈後不就什麽都看不出來了？璉二爺迴去後，想來也沒有臉麵去提這種事情的，這種事情說出去，可就是個笑話了。他又不傻，不會自個兒說出去的。”
“他不說榮國府的下人迴去後也有可能說破······”
“那與你有什麽關係？丟臉的是璉二爺又不是你，你到底在擔心什麽？”還是說，他擔心被看出他攙和進去了？“其實你真的不用操心這些的。就算真的被現了也沒有什麽，反正你和榮國府相隔挺遠的，往來也不密切，縱使真的斷了往來······”
她說的有些多了，親戚之間，有些摩擦是很正常的，怎麽可以因為那是榮國府就勸他斷了和榮國府的往來呢？要知道那可是賈敏的娘家，這些話別人說說倒也關係不大，就唯獨艾若說不得。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故意的呢。
林如海一直在觀察著她，自然也現她臉上的懊惱。他並沒有覺得艾若是故意的，想要挑撥他和榮國府之間的關係，一來，他知道她不是這樣的人，二來他和榮國府之間早已經沒有什麽關係了，再則，他很欣喜，她今兒說的話比這幾天都多，而且還沒有一句是為了賈璉說的，她對那個混蛋沒有絲毫的好感，這一點，比什麽都令愉悅。
“我以為你會覺得賈璉很可憐。”林如海頗有深意的說道，艾若奇怪的看著他，“你既然覺得他可憐，幹嘛下手那麽重？”
“你知道是我做的？”林如海詫異了下，隨即露出了喜色，若兒可真了解自己，居然一下子就猜到了是自己暗中動了手腳。
艾若嗤笑一聲，“璉二爺除了得罪你，他還得罪什麽人了？就算他真的得罪誰了，看在你的麵子上應該也不會被打的這般淒慘，所以，最有嫌疑的可不就是你了？”
“我有什麽嫌疑？”林如海心裏一跳，難道那天若兒其實看到自己了？她會不會猜到自己因為想要試探她一番，又不太滿意賈璉私自進入內院碰上了她，心裏不舒服才安排人動手的？若是她知曉了，林如海麵色一整，艾若可能又要生氣了。
“因為他想要帶走姑娘啊，你拒絕了不止一次，看璉二爺的表現，應該是不死心的。”艾若瞥了林如海一眼，說道：“其實你大可不比如此，他總不可能一直待在林府不走的，你不鬆口他自然什麽法子都沒有了，現在可好了，這兩個月他是絕對走不了了，你豈不是要麵對他好幾迴了？自找麻煩，可不正是你這樣的？”
林如海暗自鬆了口氣。隨即有覺得鬱悶，他哪裏是為這種小事找人狠揍了賈璉一頓的？吐了口氣，他說道：“我就看他不順眼。”敢用那種眼神看她，林如海表示他下手還是輕的了。若是再有下次，或者今天艾若多關心賈璉一句，說不準賈璉還真的要死得莫名其妙了。
“所以你找人打得他下不了床，得好好休養兩個月？”艾若瞪大雙眼，不敢置信的看他：“就為了這麽個理由？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你這般不講理。”
“我不講理？”林如海眯起雙眼，表情登時變了。
“若你以為看他不順眼就將他打了一頓還丟在外頭吹風淋雨的，我就覺得你確實不講理。欺負人也不是這個樣子的吧？再說了，你多大了，居然還如此亂來。”
“我安排的很好，淋不死他！”林如海額頭青筋浮起，他的年紀是比賈璉大了，可他一定能比賈璉活得更久！他現在開始覺得昨晚就應該弄死賈璉的，留下他做什麽？
“可得躺上兩個月，你下手也忒重了吧？還專門打臉，你沒有聽說過，打人不打臉的嗎？你這樣叫他怎麽見人啊？別人來探病，難不成你就要蒙著頭見人嗎？”
“他在這兒有什麽客人？誰會來探望他？哼，債主倒是有一堆，問題是他敢見嗎？”林如海扯出一抹惡意的笑容來，說道：“若是他想要見一見他的那些債主，我自然會叫賽老先治好他的臉的，可惜他一定不願意接受我的好意的。”
“算了，不要被人知道了，我可不想要將來出去也被人拖到巷子裏去了。”瞧著一臉我沒錯的林如海，艾若忽然覺得無力，她擔心自己在說下去，下一次賈璉怕是要被打死了。為何她會這樣想，因為林如海的臉色變得有些猙獰了。
“你別出去，自然就不會生這種事情。”林如海提議道。最好永遠都不出去。“外頭能有什麽好的？被拐走的小孩子，年輕的姑娘還少嗎？到時候誰知道會被賣到什麽地方去？”
艾若皺著眉頭，想到被拐走的英蓮，賣來賣去的，結果遇到了一個呆霸王，一生還真夠坎坷的。隻是不喜歡出門是一迴事，不能出去又是另外一迴事了。
“當然，有我陪著自然也是安全的。”林如海看出她的不樂意，趕緊又接了一句，又他在，自然不會叫她被人拐走了。
艾若瞥了一眼林如海的身板，瘦削的身板一看就沒有什麽說服力，更別說大夫還交代他得休養呢。這麽病弱的人，說不準自己都保護不了，還想要保護她？
好吧，她那□裸的不帶掩飾的輕蔑眼光刺傷林如海這顆脆弱的心靈了，沒有什麽比被心愛的女人鄙視更能打擊男人的了。他噌的站了起來，伸手扯過艾若的手臂，艾若沒有想到他會來這麽一出，腳步一個踉蹌，登時跌到他的臂彎裏了。
“你！”又急又氣的瞪著他，艾若用力去掰他的手臂，紋絲不動，她眯起雙眼，冷下聲音道：“放手！”
“不！”他的迴答急促有力，手臂微微用力，將她整個人都圈在了懷中，下巴擱在她的肩窩處，濕熱的鼻息拂在她的頸項間，艾若隻覺得一陣癢，不由得微微偏過腦袋，“你到底怎麽了？”
“我不舒服，很不舒服。”林如海用力的按住她的腰，緊緊的箍在他胸前，聲音沉悶，心跳也有些不對勁。艾若不由得開口問道：“哪裏不舒服了？”
林如海眼底閃過一絲光芒，聲音有些飄忽，“你也覺得我活不久了，是不是？”
艾若大吃一驚，有些時候她確實是怎麽想的，誰叫原著裏他早早的去了？這怪不得她啊，而且她不也偷偷的換了他喝得茶水，用的洗操水嗎？效果相當明顯，瞧著他這幾個月看起來好像年輕了幾歲。
“其實隻要你放寬心思不要想太多了，總能多活幾年的。”艾若安慰他。
林如海嘴角一抽，說的他好像就要死了似的。
“我若是什麽都不想，那一定已經死了。”林如海語氣帶著一絲嘲諷，“我也想多活幾年，你多和我親近親近，我就不會多想了。”
他的語氣很是真誠，艾若腦袋往後昂，一看，表情也很真切，她並沒有相信林如海說的話，隻是覺得，他果真病得神智都不太清醒了。
她忍不住抬手輕觸他的額頭，然後恍然大悟，掌心下的滾燙可不說明了跟前這個胡言亂語的人真的病了？
“你在燒。”艾若用力按住他緊緊箍在她腰上和背上的雙臂，輕聲哄道：“你先放開我，我扶你到床上去休息。”
“床上？”林如海的臉上忽然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來，啊了一聲，手並沒有鬆開，放在她腰上的手臂繞到她的大腿上，艾若還沒有察覺他又想做什麽的時候，她已經被林如海打橫抱起，快步的走了進去。
內室是安置妥當的臥房，進門後是桌椅，大床在屏風後麵，林如海對這兒很熟悉，他很快就轉過屏風，揚著笑容低頭看她，“嗯，就是這兒了。”
艾若被放到了床上，然後林如海整個人壓了下來，艾若輕輕呀了一聲，幾乎都喘不過氣來了。
“起來！”艾若推拒著他，臉色漲的通紅，原本看著瘦巴巴的林如海，怎麽這麽重？這種姿勢也不是沒有過，可那個時候艾若並沒有感受到他的重量，也不覺得氣氛是這般的壓抑。她覺得慌了。
她沒有對付瘋子的辦法，也沒有辦法對付跟瘋子似的病人，更別提是一個力氣比她大的好像瘋了又好像病糊塗的男人，她完全沒轍了。
“不要，我們親近親近，我很想你。”林如海小狗一般的嗅著她的頸項，在艾若緊繃的肌膚上狠狠的咬了一口，艾若忍不住輕哼一聲，他幽深幽深的雙眸盯著她那帶著驚慌的眼睛看了看，然後低頭溫柔的舔著剛剛被他咬過的地方，輕柔的跟羽毛拂過一樣，艾若隻覺得癢癢的，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林如海的眼睛幽深清明，他緊緊的壓製住艾若，好心情的開始品嚐屬於他的美人。他親吻著她的粉頸，力氣並不小，吸吮出一點一點的痕跡來，這種力度讓艾若禁不住驚恐的想要躲開，她開始用力掙紮，她並不願意被自己擁有，林如海沉醉的表情忽然換成一種暴戾的神色，他輕撫在她腰間的手捏住她的下顎，摩挲著她驚慌失措布滿紅暈的臉頰，不容拒絕的吻住她輕顫的雙唇，溫柔纏綿的吻好像安撫了她，她安靜了下來，眼神微閃，躲避著他灼熱的視線。
她的反應取悅了他。
好像被熱水浸沒，他渾身舒坦了。他忍不住又小心的咬了她幾口，在她怒目相視的時候，討好的用舌頭輕輕舔了又舔，滿意的看著她滿臉紅霞，又羞又怒，卻拿他無可奈何。就好比他對若兒，總是沒有什麽辦法，為了親她幾口，他可是什麽都豁出去了。
“我不應該來的。”艾若楠楠低語。
林如海堵住她的嘴，不來找他，那她是準備去找誰？那個躺在床上起不來的賈璉嗎？林如海從鼻息裏很是不屑的哼了一聲。看在艾若對他一絲好感都沒有的份上，上一次的事情他暫時不計較了。
“你夠了！”艾若推開他的手，在脫下去，她的身上可就沒有衣服了。“你生病了，該看大夫了，我去幫你喊人，你給我乖乖的躺著。”
他的身體滾燙，幾乎都要冒煙了，這種狀態下他居然還不當一迴事！
“不用大夫，若兒給我親親就好了。”林如海自然是不當一迴事的，不過是有些熱，他這麽一出汗，等下可不就好了？所以說，他這話說得那叫一個理直氣壯。
“病糊塗了。”艾若伸出兩個手指頭，輕輕的搖晃著，一本正經的問道：“這是幾啊？”
林如海嘴角一抽，雙臂撐在床上，眯著雙眼俯視她，同樣正經的迴答：“這是若兒的手指頭。你是想要同我玩遊戲嗎？嗯，在床上？”
真有情趣的想法啊。林如海勾起了嘴角。
抓住機會就不撒手了，林如海從來都不會放過任何的機會，更別提他這是付出犧牲的，怎麽能不撈迴點報酬？
“不···我隻是想看看，你到底病到哪種程度了。”艾若無力的迴答。</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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