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朵朵感覺到身心俱疲什麽都不想說。


    沒有人知道,午夜夢迴醒來,滿臉淚水,那種深邃的悲哀,那樣的無聲哭泣,是給父親的!


    是的,在豐子愷的麵前沒有哭泣,在母親的麵前也沒有掉落一滴淚,她以為她很堅強,但是卻在每一個夜晚,想起父親的時候獨自垂淚!


    如果可能,她寧願死的那個人是她!


    “朵朵,你不要再繼續錯下去,傻下去了,沒有人會永遠在原地等你,明白嗎?”


    茫然若失,雲朵朵不知道該說什麽,似乎這句話,上次豐子愷曾經對她說過一次。


    或許一切都已經錯過!


    “你好好想想,再對子愷那麽冷淡,你會錯過最好的男人!”


    “媽媽,能過段時間再提這件事嗎?爸爸才剛剛……”


    “你爸爸想要什麽?他想要的,不過是你這個唯一的寶貝女兒,能幸福快樂而已,不是其他!”


    “媽媽,求您讓我清靜一下,好好想想。”


    方心怡按住雲朵朵的肩頭,用哀傷的目光看著雲朵朵:“朵朵,我就你一個女兒,什麽事情不是為了你著想?你也不想繼續受到傷害吧?跟子愷走,你能得到你想得到的一切,遠離這裏,遠離那個一再帶給你傷害的男人,這樣不好嗎?”


    “媽媽,我不懂的你意思。”


    雲朵朵的心一沉,媽媽究竟知道了多少事情?


    介子微和她之間的事情,媽媽到底知道些什麽?


    “朵朵,我們談談好嗎?”


    “媽媽,能給我幾天時間,讓我靜靜嗎?”


    “你需要的時間已經太多,這一次你爸爸迴來,一定提起過,說想帶你出國不是嗎?”


    “是的。”


    雲朵朵有些疑惑地看著母親:“爸爸對您說過?”


    “我知道是你不想出國,一定要留在國內,所以才有以後的事情,有今天的結局!”


    一句話天雷般,劈在雲朵朵的心頭。


    雲朵朵的身體搖晃起來,目光瞬間散亂起來,難道是因為她不肯出國,所以父親才會病逝,才會有現在的結果嗎?


    “為什麽你一定不肯離開這裏?就是為了介子微那個混蛋男人嗎?”


    方心怡的話,一句句刀子一樣,深深地插入到雲朵朵的心底。


    “你忘不了介子微是嗎?你深愛上了他對嗎?朵朵,你是離不開他了嗎?無論怎麽樣,哪怕是你父親因此離世,付出一切你也要跟他在一起嗎?”


    母親的話,咄咄逼人,一句比一句更加鋒利尖刻!


    “不過是一個男人而已,你愛他到了什麽地步?雲朵朵看看你,現在的你,還是原來那個雲朵朵的嗎?”


    “不,不是的媽媽,我……”


    滿口的苦澀,雲朵朵不知道該說什麽,母親的責問終於在這個時刻降臨。


    “你現在這樣,對得起你爸爸嗎?”


    方心怡忽然從包裏掏出雲天青的照片,放在雲朵朵的麵前:“對著你爸爸,你說出你的心裏話吧。”


    大幅的雲天青遺像,靜靜微笑著看著雲朵朵,似乎在說,你一定要幸福!


    “噗通……”


    雲朵朵對著父親的遺像跪了下去,愧對父親,虧欠最多的人也是父親!


    父親的愛,一如大海般無邊無際,讓她羞愧的無法抬頭去麵對父親的遺像!


    “爸爸……都是我的錯……”


    低頭,雙手狠狠地按住地麵,雲朵朵心中彌漫著深邃的悲傷,那樣的情感一**的潮水一樣,淹沒了她!


    “朵朵,你爸爸最大的心願是什麽,你該清楚。如果不是你的固執,很可能完全是兩種不同的結果。你想過沒有?你的固執和堅持,傷害的不僅是你自己?”


    尖利的話,割開了雲朵朵本來就粉碎的心,鮮血淋漓!


    “對不起爸爸,對不起媽媽,都是我的錯,我不孝。”


    雲朵朵低頭,深深地垂下頭去!


    “朵朵,我和你爸爸就你一個女兒,做什麽都是為了你好。現在,你能聽媽媽一句話嗎?如果不能,你就離開吧,從今以後就當我們是陌生人,我從來都沒有過你這樣一個女兒!”


    “媽媽……”


    雲朵朵抬頭,用懇求的目光看著母親:“爸爸已經走了,您也要拋棄我,不肯讓我盡到一個做女兒的孝心,照顧您嗎?”


    “朵朵,到底是誰在照顧誰?”


    方心怡長歎一聲,無力地坐在沙發上,愣愣地看著雲天青的照片。


    她忽然扭過頭去:“朵朵,你爸爸已經走了,媽媽隻想過平靜的生活。如果你還是媽媽的女兒,就聽媽媽的安排吧。”


    “好的,好的,我聽您的安排。”


    父親的目光那樣的慈愛,比大海更加深沉!


    爸爸啊,這樣您會安心嗎?您會高興嗎?


    “那麽你就和子愷訂婚吧,有了這層關係,以後有人在你身邊照顧你,我也可以放心。媽媽的後半輩子,也要靠你和子愷,這次的事情你該明白,子愷是一個多麽好的男人。”


    “訂婚?”


    茫然無措抬頭,雲朵朵想問會不會太快了一些。


    “我知道現在不是最好的時候,但是我隻是要你和子愷先訂婚,不是結婚。你們兩個人青梅竹馬,確定戀人的關係也有了一段時間,該是訂婚的時候了。你爸爸在天有靈,知道你和子愷訂婚,一定會很欣慰。你爸爸迴國之前,曾經說過,這一生最大的遺憾,就是還沒有看到唯一的女兒結婚生子!”


    “爸爸……”


    這一刻,雲朵朵再也忍不住淚水,淚落如雨!


    “讓媽媽為你安排好終身大事,我和你爸爸也就可以安心了,起來吧朵朵,你去休息一下,媽媽知道你心裏不好受。”


    方心怡攙扶雲朵朵站了起來。


    “這樣吧,你先休息安靜兩天,然後我請子愷過來吃飯,給你們兩個人訂婚。本來這件事該好好辦一下的,但是你爸爸剛剛過世,就在家裏吃個便飯,把你們的事情敲定一下。”


    雲朵朵點點頭,看著母親這幾天明顯顯露出一些老態,鬢邊也多了幾根白發,心中不由得酸楚。


    沒有能夠孝敬父親,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去孝敬母親了。


    “這樣才好,朵朵別想太多,一個女人最大的心願是什麽?不就是嫁給一個好丈夫,疼你愛你,讓你過幸福的生活嗎?”


    “是的,我希望能贍養媽媽,讓您過快樂的生活。”


    “天青走了,我還有什麽……”


    方心怡說了半句,轉身走了出去,滿心的酸楚疼痛,有誰能知道?


    心中那種滋味,難言難說,唯有她自己才清楚!


    看著媽媽略顯弓起的腰,雲朵朵的心中也很難過,這一次母親連一個責備的字都沒有說出來,她的心更是難受。


    或許這樣是最好的吧?


    但是現在的她,這樣的她,還有什麽資格去接受豐子愷?


    不,不應該說是她接受豐子愷,而是現在,豐子愷還能接受她嗎?


    苦笑,如果被豐子愷拒絕了,也是正常的,她不會怨恨更不會難過。


    豐子愷那樣優秀的男人,值得擁有更好的生活,更好的女人愛他!


    過了兩天,一切都安定了下來,雲朵朵每天無所事事,大半的時間仍然是利用手邊的手提電腦繼續學習各種知識,和bug學習很多的東西。


    那位師父仍然一如既往地教授她,卻什麽都不問。


    時光平靜下來,介子微再也沒有出現過,豐子愷也沒有出現過,兩個男人,都如同在她的生活中消失了一樣,同時沒有了音訊。


    手機異乎尋常地平靜,再也沒有響過。


    雲朵朵托著腮,或許介子微被她氣的夠嗆,也從來沒有被女人這樣拒絕過,放棄了她吧?


    豐子愷……


    “朵朵,明天早晨我們兩個人一起去買菜吧,請了子愷過來吃晚飯。”


    “好的。”


    雲朵朵的心一緊,抬眼看著母親:“子愷說了什麽?”


    “緊張了?”


    方心怡笑了一下:“你們兩個人雖然不能說是從小玩到大的,但是也是青梅竹馬,鄰居加同學,知根知底的。有什麽好緊張的,你也該結婚的了。等過段時間,你就和子愷結婚吧。”


    “太匆忙了吧?”


    雲朵朵不想結婚,她不能確定豐子愷能接受她。


    或許最難過的,是她自己的這一關,豐子愷真的會一點都不介意,她和介子微之間有過那些關係嗎?


    他會不介意,那夜她被蒙二貨那些人……


    不敢再想下去,真的不想再考慮情感的事情,好累,累的沒有力氣再去愛!


    和介子微的這段日子,耗盡了她愛的力氣!


    “你親手給子愷做菜吧。”


    “好的,子愷他說過什麽嗎?”


    “你希望子愷說什麽?朵朵,別在猶豫了,這樣的好男人能被你遇到,是你的福分,你不要想太多才好。能嫁給子愷,是你的福氣,也是你的運氣。”


    方心怡輕歎一聲。


    “嗯,我知道的。”


    心中有著無奈,更多的是茫然,明天就要和豐子愷訂婚了嗎?


    他會帶著火紅的玫瑰花,還有戒指來向她求婚嗎?


    苦笑,這樣的戲碼,每一個女人都幻想著,盼望著,因為一個女子的一生,這是最重要最華麗的時刻!


    一生隻有一次!


    一次?


    雲朵朵盯著手指頭,她是隻有一次嗎?


    忽然想起,介子微送給她的鑽戒,仍然在她的手上,沒有來得及還給介子微。


    該是還迴去的時候了,就是今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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