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有一癖好,那就是他喜歡在泡澡時吃糖水,而且必須是秋桐親手做的糖水,若他泡澡時沒有吃到秋桐做的糖水,二日府上休想安寧。


    右相府的下人不算多,因而人人都十分清楚他們的主子是什麽脾性,那就是千萬不能打擾主子泡澡,更不能打擾他在泡澡時吃糖水,不然就成府裏的罪人了。


    chun蕎和秋桐雖然是樓遠的貼身婢子,然樓遠在泡澡時卻從不讓她們在旁伺候,也不會留任何人在屋中,唯留管家阿滿在屋外候著。


    然今夜有些特別,阿滿在秋桐給樓遠送了糖水後向樓遠請求說要離開一刻鍾,樓遠嫌他支支吾吾煩人得很,擺擺手允了。


    好巧不巧的,也正在這個空檔,有一道小身影進了陌上闌珊。


    隻見小身影站在陌上闌珊的院門前,盯著門上匾額上的這四個字念了一遍後十分嫌棄道:“什麽怪意思,果然人怪連院子的名字都是怪的。”


    是融雪。


    融雪本想讓人代為通傳後再進去的,奈何她四處看了看都不見有其他人影,想著大概進去了就有人了吧,於是便大著膽子進了陌上闌珊。


    可是她走啊走,都沒見著半個人影,走著走著,就走到了一幢單層木樓前,木樓三開間,樓前有遊廊,遊廊下掛著紫紅色燈罩的風燈,一個接一個,這暈散出的光線讓整間木樓看起來有些奇怪。


    當看到那些顏色不同尋常的風燈時,融雪根本不用再想,確定這就是樓遠起居的地方,一邊小心翼翼地往木樓走,一邊自己小聲嘀咕道:“這麽晚了,樓王八蛋該不是睡了吧?不過看屋裏的燈還亮著,應該還沒睡吧?哎呀,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畢竟是沒有經過通傳就自己進了別人的院子,融雪總覺得自己有些做賊心虛,是以連動作都變得躡手躡腳,活脫脫一副小賊模樣。


    融雪躡手躡腳到了門前,已經抬起了手要敲門,卻又覺得不妥,想著這要是樓王八蛋這會兒正在裏邊辦房事的話,她這豈不是壞了別人的好事,師兄說過,一個人最不可原諒的行為就是在別人行房事的時候打斷別人的好事,於是融雪果斷收迴了手,想著要是樓王八蛋一個怒火中燒掐死她可就得不償失了。


    不好不好,還是先悄悄看情況再說吧。


    於是融雪又躡手躡腳地挪到了窗邊,四處望了望後確定無人後,伸出食指在舌頭上舔了舔,然後悄悄地將麵前的窗戶紙捅破一個小孔,最後貓著腰將眼睛湊到小孔前,眨巴了一下後開始觀察屋內情況。


    不過才看了兩眼,融雪就覺得這不妥,她可不是小賊,這麽做算什麽,她可不是來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完全不用這麽偷偷摸摸的!


    融雪這麽想著,就要直起腰杆離開窗戶邊時,忽然又不動了。


    下一瞬,隻見她先是麵色漲紅,而後是瞪大了眼。


    再下一瞬,隻見有什麽從屋裏疾飛出來,削破窗欞擦過融雪的臉頰,快得融雪還沒來得及看清那是什麽東西便嚇得跌坐在地。


    就在她跌坐在地的同一時間,隻聽“叮當”一聲脆響,是從屋裏破窗飛出的那隻東西,融雪看清了那是什麽東西,那竟是一隻瓷盅蓋!並且還完好無損!


    融雪驚駭了,不敢相信那如利器般削破窗欞飛出的東西竟隻是一隻瓷盅蓋,甚至掉落在地還完好無損!


    她她她,她似乎做了比壞了別人方式還不該的事情!


    下一刻,融雪站起身拔腿就想跑。


    可她晚了一步,或者說就算再快也沒有用,因為她根本不知麵前如何就多出了個人,她根本明明就沒有眨過眼,眼前這個此時高大得讓她覺得有些可怕的人憑空就出現在了她的眼前,不過她當然知道不會有誰憑空出現,這隻能證明,這個人的身手很快很快,快得她根本就來不及反應。


    這是融雪第一次在樓遠臉上沒有見到那欠揍的笑容,她在他麵上所見到的,隻有暴風雪來臨前的陰沉可怕。


    夜已深,就算夜裏有值守的家丁婢子,然這畢竟不是自己的地方,冬暖故與司季夏也不便太過勞煩別人,是以他們隻是用涼水擦了擦臉與手,沒有讓值守的家丁為他們備來熱水。


    便是連喝的水都是涼的,冬暖故覺得有些煩躁,才喝了一口便將杯盞放下了。


    方才迴來時,因為冬暖故忙活了一整天,就算不能泡澡也要換身幹淨的衣裳,是以司季夏迴他那屋去了,這會兒冬暖故沒能泡熱水澡而又用浸了涼水的棉巾擦了擦身子,再加上喝了一口涼水,她忽然覺得很冷。


    屋裏雖然有炭盆,冬暖故坐到炭盆邊烤了烤還是覺得冷,轉身看了一眼屋子裏側的床榻,再轉過身來看看跟前對她不大有作用的炭盆,站起身,走到床邊拿起她明天要換的衣裳,出了屋,走到了司季夏那屋前,敲響了那掩闔起的門扉。


    “平安。”忽一陣寒風掃進院子,隻穿了裏邊一件單衣單褲的冬暖故不由瑟了瑟肩。


    屋裏的司季夏正寬衣要熄燈睡下,聽到屋外的敲門聲和冬暖故的聲音,忙將鬥篷披到身上,走上前來開了門。


    “阿暖,怎麽——”司季夏開了門見著懷裏抱著衣裳隻穿了一件單衣的冬暖故,最後一個“了?”字還沒說出口,冬暖故便擠過他右側的空子跨進了門檻,進了屋。


    司季夏微微一怔,轉頭看向已經站到他身側來了的冬暖故,還不待他再問什麽,隻聽冬暖故道:“我和你睡。”


    司季夏的手還扶在門扉上,聽到冬暖故這麽一說,他的手顫了顫,僵住了,愣愣地看著冬暖故,看著她瑩亮的眼眸,下意識地就是要拒絕道:“阿暖,我……”


    可誰知冬暖故連話都沒有聽他說完,便輕輕哼了一聲,道:“我不管你點頭要是搖頭,今夜我就是要和你睡,我冷。”


    冬暖故怕冷,一直以來都是。


    冬暖故說完,也不待司季夏反應,抱著自己的衣裳轉身就直往屋裏的床榻走去了。


    司季夏愣了半晌才迴過神,看著正將衣裳放到床頭小幾上的冬暖故,三兩次欲言又止,終隻是將門關上,腳步有些緩慢遲疑地往床榻的方向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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