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一愣,不知道為什麽趙小天突然問起這件事。


    趙小天擺擺手說道:“算了算了,趕緊走吧。”


    屈凱夫跑到後廚,拿出一塊抹布,把桌子上的血跡擦掉,又拿出拖把來擦地板。


    趙小天叉著腰,罵道:“娘西皮的,不說好去醫院嗎?你幹啥呢?”


    屈凱夫一邊擦著地板,一邊說道:“老板說了,關門之前得打掃衛生,要不客人進來吃不好下次該不來了,二雙你等會,馬上就擦完了。”


    趙小天一臉的無語,這傻子一點都不知道孰輕孰重,關鍵的事情沒解決擔心麵館幹淨不幹淨幹嘛。


    “你還愣著幹啥,幫忙啊!”趙小天指著老板罵道。


    老板搖搖頭,說道:“我不敢。”


    “為啥?”趙小天納悶。


    老板苦笑著說道:“上迴我要幫忙的時候,這孩子死活不讓,差點把我撞死,我這把老骨頭可經不起折騰,誰幫忙他跟誰急。”


    趙小天擼了擼袖子,說道:“我就不信他還敢跟我急。”


    說完拿著桌子上的抹布,開始擦著桌子。


    屈凱夫擦著地板,笑了笑沒有說話。


    兩個人幹的熱火朝天,不知不覺就把麵館老板和紀雅涵擠到了門外。


    趙小天擦完桌子之後也隨著退到門口,看著屈凱夫擦地板。


    屈凱夫彎著腰,倒退著身子擦地板,慢慢朝裏屋退了進去。過了一陣,麵館的地板像新的一樣泛著光,屈凱夫威風凜凜的站在裏屋的門口,放好拖把站著不動。


    趙小天楞了一下,喊道:“出來啊,等啥呢?”


    “等地板幹啊。”屈凱夫說道。


    趙小天一臉無奈,罵道:“娘西皮的,真耽誤工夫,趕緊出來。”


    屈凱夫不肯,非要等地板幹了。


    三個人站在門口,遙遙看著屈凱夫。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屈凱夫蹲下身子摸了摸地板,覺得已經幹了之後,沿著牆角,小心翼翼的點著腳尖走了出來。


    趙小天雖然知道屈凱夫就是這麽個人,但是還是被他的憨厚打敗。


    四個人出門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明珠附屬醫院而去。


    出租車上,趙小天問道:“凱夫,你咋來明珠了?”


    屈凱夫吸了吸鼻子,說道:“那天我跟我爹去鎮裏,迴來的時候聽說你搶了個寡婦,本來想去看看來著,沒想到村子裏的人都聚到了大樹前邊的廣場。”


    趙小天想了想,正是狗蛋娘死的那天,他被村民們綁了起來,捆在了樹上。


    屈凱夫接著說道:“我本來想救你來著,之後聽見你說趙大叔和趙大嬸的事,聽的入神了就沒動。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你已經把手指頭切掉了,我想你以後肯定不好過,就來城裏打工,想掙點錢,迴去給你買點地啥的。”


    不僅是趙小天,就連紀雅涵和麵館老板都被感動了。


    就是這麽一個傻子,一心隻想著別人,像他這種人走到哪都不一定能活下來,即使別人把他賣了他也會給別人數錢,好在他並不值錢,看來沒人樂意賣。


    現在趙小天相信麵館老板是個好人了,如果遇到了別人,不一定會對凱夫這樣。


    “後來你就來麵館了?”趙小天問道。


    屈凱夫搖搖頭,說道:“剛到明珠的時候我身上沒錢,就去工地搬水泥,我膀子有勁啊,扛水泥也不累。後來包工頭沒給我們結賬,然後他就不知道哪去了,我們就散夥了。”


    雖然他說的很隨意,但是趙小天又是一陣怒意,不用說,包工頭肯定是卷著錢跑了。


    “後來我就在明珠裏溜達,身上也沒錢。本來想再找個工地來著,但是稀裏糊塗進了麵館,正好老板招工,我就留下來了。”


    趙小天點點頭,說道:“以後你別再麵館打工了,我給你找個輕巧的工作,比這掙錢還多。”


    屈凱夫搖搖頭,說道:“那不行,老板要是招了別人,工錢肯定挺多的,他閨女需要錢治病哩。”


    趙小天側過身子,扳著屈凱夫的腦袋,罵道:“你他娘到底是不是真傻?我咋看你現在精的跟猴兒一樣。”


    屈凱夫憨厚的笑了笑,撓著頭說道:“打小我就沒你聰明,不過我有力氣,能吃苦。再說老板對我也挺好的,我不能在他困難的時候走啊。”


    趙小天一拍腦門,大叫道:“我算是明白了,你他娘的真不傻……”


    出租車到了醫院之後,幾個人下車朝著病房走去。


    屈凱夫一馬當先的在前邊開路,走的有些急切,趙小天想了想,終於知道為什麽剛才在麵館感覺有些不對勁了。


    想明白之後,他低著聲音問道:“老頭,你還沒告訴我,你閨女長的好看不?”


    還沒等老頭迴答,紀雅涵在一旁罵道:“流氓。”


    趙小天沒理紀雅涵,催促著問道:“說啊,別不好意思,好看不?”


    麵館老板有些尷尬,說道:“還行吧。”心裏卻一直打鼓,這小子這麽狠,難不成想要對我女兒圖謀不軌?一會見麵了可得加點小心。


    趙小天看著屈凱夫的背影,嘿嘿的笑。


    上了三樓,幾個人剛一轉彎,屈凱夫就急急忙忙的閃進一間病房。


    三人到了門口,聽見裏邊一個虛弱的聲音問道:“你怎麽又來了?這麽遠就別總跑了,我沒事。”


    屈凱夫撓撓頭,說道:“沒事,反正也沒啥事,就當散步了。”


    趙小天在門口示意兩人別進去,三個人躲在門口偷聽。趙小天心想,娘西皮的,還他娘的散步,出租車錢不是我掏的啊。


    女孩歎了一口氣,說道:“屈大哥,看你滿頭大汗的,喝點水。”


    “沒事,我不渴。”


    屈凱夫說著,不知道從哪掏出一個鴨梨,順手拿過桌子上的水果刀,三下兩下的削下皮,遞給女孩。


    女孩笑了笑,接過梨吃了起來。


    “娘西皮的,從哪掏的鴨梨?”趙小天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紀雅涵和老頭問道。


    紀雅涵搖搖頭,表示沒看到。


    老頭探出個腦袋,對趙小天說道:“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來的,他早晨一起床就藏好了。”


    趙小天心想這個傻子肯定是怕自己忘了,才一大早就裝在口袋裏的。


    “看這削皮的功夫,這陣子沒少練吧。”


    老頭點點頭,說道:“每天一個,沒斷過。”


    趙小天暗自歎息,在佛爺村的時候教凱夫摸魚都用了好幾天,這小子居然自學成才的學會削水果了。


    “老頭,你也不傻,早看出來了吧?”趙小天問道。


    麵館老板點點頭,說道:“我還是挺喜歡凱夫這孩子的,不過孩子的事就讓他們自己決定就行了,隻要閨女高興,我怎麽都行。”


    趙小天覺得這個老板越來越親切了,他沒有嫌棄凱夫的出身,在這個世道上還真是少見。


    有多少爹媽,都盼著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有房有車的富二代,這樣才能給女兒一輩子的幸福。


    潛移默化的,現在的女孩也都覺得自己應該走上這麽一條路,即使婚後不幸福,也咬著牙堅持。為了巴掌大的住房,甚至有的年輕人願意背著一輩子的貸款奮鬥。


    屈凱夫的種種表現,終於讓趙小天明白了過來,他是喜歡上了老板的女兒。


    “娘西皮的,原來剛才不讓我打他是因為護著自己老丈人,這小子真是陰險。”趙小天心裏咒罵著屈凱夫,可是眼裏卻十分高興。


    “你閨女多大?”趙小天問道。


    “今年剛二十一。”老頭說道。


    “跟凱夫一邊大啊。”趙小天笑著問道:“那你閨女咋評價凱夫的?不嫌棄他傻?”


    老頭笑了笑,說道:“說了不怕你笑話,剛開始的時候我閨女確實有這顧慮,甚至跟凱夫說過不想跟傻子過一輩子。可是凱夫這孩子一直傻笑,也不在乎。他天天來,這倆孩子慢慢的就有話了,我也不知道我閨女咋想的。”


    趙小天歎了一聲,也多虧凱夫有點笨,笨的執著。如果不是這麽持之以恆的騷擾,這個姑娘還不一定被他打動。


    他探著腦袋向裏邊看,仔細端詳了一下女孩。


    這仔細一看嚇了一跳,別看屈凱夫傻,眼光著實不錯,這女孩雖然看上去不是大家閨秀,但是那個臉蛋絕對算的上美女,隻是因為病容,顯得有些發黃。


    女孩很可愛,不是那種瘦瘦的女孩,臉上有點嬰兒肥。但是這不但沒有影響,反而顯得更加甜美,尤其是吃著梨的時候,眼睛彎成一個月牙。


    “鮮花果然要配牛糞啊!”趙小天感歎一聲,說道:“凱夫雖然不醜,但是他的智商絕對稱得上是牛糞。”


    紀雅涵在一邊冷眼看了趙小天一眼,說道:“你說的對,就憑你周圍一群美女,這句話也是真理。”


    “你罵我是牛糞?”趙小天喝道。


    “難道你不是嗎?”紀雅涵斜著眼問道。


    “就算是牛糞,我也是一個被鮮花搶著插的牛糞。”趙小天說完想了想,問道:“你這是在吃醋?”


    如果不是吃醋的話,她為什麽會說一群美女的事兒?


    “鬼才吃你的醋。”紀雅涵別過臉,一抹紅暈一閃而逝。


    “你就是在吃醋!”趙小天笑道:“其實警花也能插在牛糞上。”


    紀雅涵不跟趙小天的眼神對視,冷聲說道:“你身邊那麽多鮮花,我可插不上去。”


    “你看,你就是在吃醋!”趙小天笑著,對老頭說道:“她是不是在吃醋?”


    麵館老板看看趙小天,又看看紀雅涵,擺著手說道:“別問我,我不知道。”


    見紀雅涵不說話,趙小天挑逗著說道:“警花姐姐,你求我,你求我我就從了你。”


    “滾!”紀雅涵擠出一個字。


    趙小天扯著紀雅涵的衣角,撒嬌說道:“警花姐姐,我求你,你求我從了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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