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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trong>晚上,吳珍睡不著,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鬧得一旁的鈕新國也睡不安穩了。首發哦親


    “怎麽,頭疼病又犯了?”他起身,擔憂地望向妻子。


    “不是。”吳珍也坐起來,額頭出了一層汗,她拿起手絹輕輕擦著。


    “我發現你最近老愛在半夜出汗,是不是更年期到了?”鈕新國忽然笑了。


    “是麽?”吳珍斜睨丈夫,手絹做扇子輕輕搖著,別說,這忽冷忽熱的毛病還真像傳說中的更年期。“如果真是那玩意,那你的苦日子可要來了。”她對鈕新國笑道,“女人更年期鬧得邪乎,看什麽都不順眼,總是無緣無故發脾氣,我們單位原來那個唱程派青衣的劉老師前幾年鬧更年期,差點鬧成離婚,新國,我可提前囑咐你,若是以後我鬧起脾氣,你可不許生氣,就拿我當病人,懂嗎?”


    鈕新國借著窗簾透過的月光細細打量吳珍,多少年了,這美麗的容顏隻是略略染上一層歲月痕跡,從未真正老去。當年吳珍家成分不好,職業又是被人所唯恐不及的“戲子”,所有人都不同意他倆的婚事,單位領導甚至警告鈕新國,如果娶吳珍,他就別再來上班,直接開除。而鈕新國隻說一句:工作可以再找,媳婦,這輩子我就認吳珍一個。


    其實這麽多年,吳珍在這個家受了不少委屈,伺候完小的還的伺候老的,她嫁進來時,妹妹鈕藍還沒結婚,鈕藍驕縱慣了,吳珍剛來時,受過小姑子不少氣,有原因的沒原因的,但她都選擇忍了了下來,更不提,後來煥然出生,鈕藍結婚,再到唐思佳……鈕新國工作忙,這麽一大家子全靠吳珍支撐。看著妻子鬢角處的點點白絲,鈕新國說:“放心吧,你都忍了我大半輩子,今後,換成我伺候你。”


    “誰讓你伺候,我有手有腳。”吳珍嗔怪一句,牙都快酸倒了。待汗落下去一些後,身體沒那麽煩躁了,便對鈕新國說:“對了,新國,我今天在小果兒那兒買衣服時碰見她們老板了,是個男的,三十多歲,人長得特精神。”


    “怎麽,你要給人家介紹對象?”


    “別胡鬧。”吳珍笑笑,“我是擔心小果兒。你沒看見那男人,跟咱們胡同的這些孩子都不一樣,聽小果兒說,他住在香港,你想想,那麽一個地方的人又開了秀水那麽大買賣,會是一般人嗎?我怕…….”吳珍也說不上來自己究竟怕什麽。


    鈕新國連值了兩天夜班,此時困得不行,沒耐心聽妻子嘮叨,邊躺下邊勸:“行了,有功夫擔心別家孩子,不如擔心擔心煥然,我都聽說了,上次跟人家周燕相親,可沒少甩臉子給人家姑娘瞧。”一提起這事鈕新國就氣的牙癢癢,“兒子平時跟你最好,你倒說說看,他這混不吝的性子到底隨誰?”


    吳珍瞪了丈夫一眼,數落一句:“你是他老子,自己什麽樣還不清楚麽?煥然混?你年輕時可比他混十倍。”


    鈕新國反而笑了:“我要不混蛋,能娶到你這麽一個天仙麽。行啦,快睡吧,下周然子迴來,你沒事跟他聊聊,問他到底喜歡什麽樣的,再過年他虛歲都27了,我像他這麽大時,咱倆可都結婚快五年了,你就跟他說,爺爺還等著抱重孫子呢。他要是看上誰家姑娘,家庭條件不好沒事,隻要人好懂得孝敬老人就行。”


    *****


    又一個星期過去,煥然的苦b加班生涯終於結束,吳珍高興,買了羊肉餡兒包了兩大屜餃子,晚上,一大家子其樂融融圍坐在一起,煥然吃著餃子,心裏卻想著一牆之隔的田果。她在幹嗎?迴家了?晚飯吃什麽?可別又吃一個饅頭。


    “媽,餃子包了多少?”他問。


    吳珍笑著說:“敞開了吃,今兒包了好多呢。”


    那就好,煥然想,今天餃子味兒特好,一會兒給她拿過去一盤嚐嚐。


    其實那天從秀水出來煥然就後悔對田果說了那麽重的話,自己皮糙肉厚被抽兩下又能怎樣?


    也不知這幾天她消氣了沒有,一會兒見到她,無論她罵我什麽,我都聽著忍著,隻要她別轟我走,願意跟我句話。


    我想她,快想瘋了!


    見煥然表情愣愣的,筷子杵在碗裏半天也不動一下,吳珍加兩個餃子放進他碗裏,說:“先吃飯,一會兒在想工作的事。”


    煥然臉色訕訕的,他哪裏想工作了……吃幾口餃子,忽然想起什麽就問:“媽,剛才那件唐裝挺漂亮,在哪兒買的。”


    吳珍說:“在田果那兒。”


    “啊?”煥然一愣,還沒問下一句,隻聽唐思佳在一旁像發現新大陸似的說:“哥,田果姐有男朋友了!”


    煥然腦袋嗡的一下。


    “小孩子家家的別瞎說!”鈕藍批評兒子,但臉上洋溢著慶幸的微笑。


    見母親並沒有真生氣,唐思佳一鼓作氣道:“我沒瞎說,都看見好幾迴了,那男的總開一輛紅旗車,長得特高,比我哥還高,穿一件長風衣,有時戴墨鏡,跟電影明星似的,對了,他今天還開車帶著田果姐去天津玩了呢!”


    “誰跟你說的?”吳珍莫名開始擔憂。


    “我親眼看見了,還有長江哥跟丫蛋姐,長江哥還問田果去天津幹嘛,田果說,去玩。”


    一個男人一個女人,去玩,玩什麽?


    鈕藍冷笑:“我早就說過,那個米田果不是省油的燈,如今怎麽樣,應驗……”她還沒說完,煥然幾乎是把碗摔在了桌子上,全家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巨響震得一哆嗦,見他站起身,鈕新國使勁拍一下桌子,厲聲道:“你犯什麽神經!誰又惹到你了!不清楚這桌子上還有長輩嗎?坐下!”


    唐思佳已經快嚇哭了,隱隱約約覺得又是自己捅了婁子。


    煥然忌憚父親,也明白剛才確實是自己太衝動,可是他坐不下,他覺得自己已處在崩潰邊緣,此刻,他的身體裏仿佛有一隻猛獸正在撕撓他的五髒六腑,他必須要跑出去,不然會死。“我肚子疼。”他聲音嘶啞,像是忍著極度的疼痛,“您們先吃,我,我一會兒……就迴來。”


    “有種就別迴來!”鈕新國還是很生氣,對著兒子的背影大聲嗬斥,鈕藍和唐安平坐在一旁勸,說煥然連續加班肯定是累了,不是故意對誰發脾氣。


    自始至終,隻有吳珍沒有說話,擔憂寫在她臉上。作為母親,有些事,她已經看明白了。


    ****


    “天津好玩麽?”一家茶館裏,石洋為田果酌一杯茶。


    “挺好的。”田果笑著說,“這裏安靜,沒北京那麽熱鬧。而且建築物也有特點,歐式的,我挺喜歡。”


    “以後常來,願意嗎?”


    “願意啊。”她對他笑笑,“不過下次坐火車來更好,省時間。”


    石洋明白田果時話裏有話,上午選完電視機,吃過午飯本可以下午開車趕迴北京,誰曾想,石洋那幫哥們灌了石洋半瓶白酒,田果怕出危險,就把迴城時間改成了晚上。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下午時,又有人把石洋的紅旗轎車借走了,似乎是帶著女朋友去玩耍,開紅旗顯得有麵兒。


    當時田果就想說:“不行,我們下午還要趕迴北京。”可石洋不知是不是還在酒勁上,特痛快的就答應了。


    田果看一表,已經晚上七點多了,就算這時候開始往迴去,到家也要半夜,怎麽辦?姥姥一定急死了。


    “要不,再給你姥姥打一個電話吧。”


    “於東不是馬上就迴來了嗎,走的時候再打也行。”


    於東就是那個借走轎車的人。


    田果不停看表,完全無心聊天,她的忍耐力正在一點一點消失,早知這樣,當初選完電視機就該自己坐火車走,石洋是為了哥們留在這兒,她又是為了誰?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於東借車時,我腦子還沒完全清醒……”


    田果不清楚是不是所有男人在被酒精摧殘一陣後,醒來時都像石洋這樣,從老虎猛然變成了小貓。此刻,坐在麵前的他,像是剛剛睡醒的一隻貓,往日銳利的眼眸看起來有些茫然和朦朧,再加上心裏有愧,看著就像一個誤把人家玻璃砸碎的小孩子,田果就算心裏有氣也不好意思發了。


    “沒事。”她努力笑笑,“他是你哥們,幫忙是應該的。”


    石洋看著她,明白她正在強忍怒氣。“你放心,於東這人辦事有數,他說今天還迴來就一定會還迴來。”


    嗬!今天!聽到這個詞田果長歎一聲,對於你們這幫公子哥來說十二點前都算今天,可我們勞動人民不是啊。


    “要不,出去走走?”他忽然提議。


    她頹廢地搖頭,整個人窩進沙發裏,不停喝水,不停看表,真是度日如年。


    又不知過了多久,茶館的服務生匆匆走過來說:“石哥,您的電話。”


    “誰的?”


    服務生看一眼田果,低聲道:“於哥的。”


    石洋起身去接電話,田果總覺要出事,於東為什麽打電話過來,不應該直接把車開到樓下嗎?


    正用手摩挲杯緣,石洋走了迴來,麵色略有沉重。


    “我們可以走了嗎?”田果站起來。


    石洋深深看她一眼,帶著歉疚說:“對不起,於東把車撞了,我們得想其他辦法迴北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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