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完顏料之後,明予安瞧著離九重迴家還有些日子,所以便繞了路,走到了一家糕點鋪子。“兩斤桂花糕。”明予安說著便開始翻騰錢袋,隻是還沒翻騰出來,明予安隻覺得餘光之中,這糕點鋪子老板的眼神似乎不太對。出來不過買些東西,明予安自然是沒帶佩劍,甚至連防身的暗器都不曾帶在身上。而且先前病了那麽久,人也瘦了不少,腿腳功夫早就生疏了。“我在這兒賣了幾百年的糕點,怎麽從來都沒見過你?”對方一開口,明予安本能的覺得不對勁兒,不過明麵上還是裝作找錢的樣子,接了一句,“我以前也不怎麽來——”話沒說完,明予安像是察覺到了什麽似得,迅速丟下手中所有的東西,撒腿就朝著人多的地方跑。隻是還沒跑兩步,隻覺得膝蓋倏地一疼,似乎是被什麽東西擊中了一樣,疼倒是不怎麽疼,最主要的是麻,從站著到跪在地上幾乎是一瞬間的事兒。瞧著幾個能大自己一圈兒的壯漢圍上來,明予安本能的恐懼。畢竟現在手頭什麽都沒,真是出個三長兩短的,誰都打不過。“別…別過來。”明予安爬不起來,隻能下意識的低吼了一句。“認識九重嗎?”其中一個壯漢瞧著明予安這幅驚恐的樣子,頓時淩虐的念頭暴起,好不壓製天性的直接一腳才在了那張五官精致的臉上。還特意用鞋跟碾了碾那張五官精致的臉頰,生怕他好過似得。“……”明予安知道他們不是衝著自己來的,趕忙改口,“不認識,未曾聽說過。”橫豎先保全自己才是。“認不認識不由得你說,把這個喝下去,待會兒就知道了。”說完之後,明予安下意識的閉緊嘴,卻還是被掰開了,因著反抗過猛,顎骨都被掰到錯位,一時間嘴都無法閉合。哪怕再是抵著喉嚨,明予安也能清晰的感覺到有東西在順著自己的喉嚨下咽。味道苦澀,甚至有些嗆人。這種折磨苦楚明予安何曾遭遇過,前二十六年雖然生活不順,但好歹算得上養尊處優。來到書中世界之後也一直避世,來何人打鬥都沒有過。“把他帶走。”那壯漢灌完藥之後揮了揮手,示意一旁的人跟著搭把手。一劑藥下去,明予安半晌都發布出來音,連著掙紮都掙紮不動,隻能在絕望中無限淪陷,什麽也做不了。被抬到一間小黑屋之後,明予安才稍稍恢複了些力氣。“你們要幹什麽?”明予安的語氣很平靜,哪怕心裏都慌成戰亂了,明麵上還是繃著那副不苟言笑的表情。沒人說話。能入眼的一幅幅油膩猙獰的笑容,瘮人的很。方才在外麵還好好的,結果到了沒人的地方,明予安忽然感覺到體內升騰而來的異樣。這種感覺明予安知道,也慢慢的接受了這個事實,但不應該在這個時候發作。也不能在這個時候發作。明予安雖然沒說話,但眸子裏的輕顫已經出賣了他現在的情緒。喘息漸漸加重,明明外麵風涼,身上卻是猶如火爐一般。“不……”身邊全是虎豹豺狼,明予安知道自己哪怕是拚死了也不一定能帶走一個。“嘖嘖嘖,方才還說不認識九重。可這幅身子,不像是不認識九重的樣子罷?”明予安知道,可能是方才那不知名的苦澀液體造成的,明明沒咽下去多少,但抵不過藥性大。“你們要幹什麽?”“幹什麽?”其中一個壯漢說完,另外幾個立馬接了一陣不懷好意的笑容。“小兄弟,我們也是被雇來的。原本還想著怎麽把你這個一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給引出來,結果倒好,你自己先送上門來了。”“沒別的意思,橫豎雇主隻說,人要活著,至於別的……”明予安已經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麽,被恐懼充斥的腦子隻剩下一片空白,半個字都說不出來。“我們兄弟幾個,先替雇主治治你這幅下.賤的身子,也不是不行。”.九重迴到家的時候,發現煮的飯都要燒成鍋巴了,趕忙滅了火迴到屋裏。原以為師父睡著了才忘了看鍋,然而房間卻是空蕩蕩。迴頭一看,師父在家常穿的那雙鞋已經被擺在了門口。很明顯是出門了。隻是天色漸暗,依舊沒有迴來的跡象。九重記得他不太喜歡出門,應該不會到這個時辰還不會來。想到這兒九重趕忙挑上燈,匆匆出門。一路上沿街去尋,卻是半個人影都不見。九重記得他平日大概就迴去布匹絲綢商或是筆墨坊轉轉,不會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