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的劃水之中,花尋借著遠處的光亮看見了沈爻墨色的身影,剛想伸手去勾,卻發現他已經先一步被單鶴拉了上去。花尋:……這一次當真是不知道犯了什麽錯,非得遇見個這麽聒噪的。因著最開始沒來得及攢氣,所以很快手腳就跟灌了鉛似得,劃水有些吃力。花尋見此趕忙竭力的往上浮,然而剛沒換兩口氣,便因著水流湍急,先一步撞到了岩壁之上。緊接著花尋便覺得有人拽著自己的頭發往水裏揪。其實這一路上大家相看不順都是意料之中的事兒,但大家也都維持著表麵情誼。花尋本以為對方是要趁機行害,然而卻是意外的沒有。隻是拽著花尋不斷地往前遊。遊到最後一層甬道,再往上就能看見天光的時候,才改為拽著花尋的胳膊。動作雖是有些粗魯,但意圖總歸是好的。浮出水麵之後,花尋是被直接扔到岸上的。這才看清了對方的樣子。本以為能這麽好心的大概隻有沈爻,但方才花尋看著他一副自身難保的樣子就知道不像。花尋對著眼前之人愣了半晌,才道出一句,“謝謝。”孟哲:“不謝。”花尋還想再說些什麽,卻發現對方已經沒看向自己,隻得把接下來的客套話給咽了迴去。花尋環顧了一圈兒,發現此地應當是在逐鹿城外。不遠,還能看得見城牆。不過這城牆似乎也和來時不同了,來時雖然破敗,但還能算得上牆,現在最多叫個土坡。裏麵的建築零零散散的還能冒尖兒,也殘破了好些。且沒了聲響,也沒了炊煙。花尋記得沈驚蟄說過,裏麵的“人”之所以能夠維持生前的活動,是因為受這聖器碎片的影響。好在隻是有個碎片,如果是整個聖物擱在那兒,說不定連皮肉都在,甚至長生至今都不是沒有可能。“少主,那邊好像有個人……”孟七眼尖,看見有動靜之後先一步拽了拽孟哲的衣角。“哪兒有人!”先迴答的不是孟哲,而是一行之中最聒噪的那個。哪兒安靜他就往哪兒接話茬。孟哲:“……”這麽一吆喝,想悄悄行動都不行。的確是躺著個人。身上的衣物穿的破爛,像是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一樣。隻是身上懷著異香,算得上好聞。整個人蜷縮在沙丘裏,還在不斷地抽搐著。孟哲愣了三秒,才算是認出來了地上躺著這個,趕忙疾步跑了過去,俯下身子來輕輕的晃了晃他,“言孤?是你嗎?”孟言孤沒說話,隻是發出一陣悶哼,手上還死死的抱著那個散發著異香的盒子。孟哲勾著頭看了一眼他的臉,發現還真是,趕忙將他從沙丘裏抱了起來。“怎麽了,怎麽了這是,你怎麽會——”孟哲後半句沒說完,便瞧見了他懷裏抱著的盒子。這個東西……龍騰鎮七個碎片,孟家占了其三。孟哲自然是見過的。“躺著的誰啊?還需要你抱著,不會是你舊情人吧?”單鶴見著孟哲在沒動,嘴欠的本事又閑不住了。孟哲趁著他沒靠近,趕忙一道結界把他隔了下來。“特意攔著我,不會真是——”“我弟弟。”孟哲咬牙切齒道。如果不是瞧著單鶴算是半個天庭執令使,光衝著方才那幾句話孟哲都得給他打的半身不遂。“言孤,這個是碎片嗎?”孟哲壓低聲音,確保沒有第三個人聽見。孟言孤點了點頭,沒說出來話。“需要我幫你拿著嗎?”孟言孤聞言鬆了手,把盒子給了孟哲。孟哲將盒子在袖子裏收了好,才將他從地上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