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花洲不合時宜地問了句:“水呢?”“……”盛翼:“你丫的能不能配合一下別人的情緒,呃,等等,”留神細聽了一會,一陣輕快的嘩拉拉的聲音傳了過來。不用他說,都知道有水了。有水就能找到懸棺嶺,三人精神一震,加快了步子。水聲越來越響,三人也越走越近,大約半柱香的時間,就看到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河從山那邊蜿蜒而來,這邊是平地,那邊沿著河一列高山。往上還是往下,三人爭辨了一番,最後采納了趙六哥的意見,因為他說:“這是山頂,河水往下,山就越矮,比寨子還矮,沒見過懸棺懸得比活人住的地方還矮的。”廖花洲朝趙六哥拋了一個媚眼:“哥,你很有智慧。”趙六哥眉頭一抽,立馬就跑到前麵,任勞任怨地帶起路來。約摸又走了半柱香時間,一麵懸崖就出現在麵前,這麵懸崖和其它懸崖還真不一樣,就像一座山平白被人削掉了半邊搬走了,□□著岩石露出肌骨,那肌骨上,露出一個個方方正正的窟窿,外麵都用磚頭封了半邊,上麵黑漆漆的小口往外張著。“懸棺嶺,”盛翼抓了抓頭發,找是找到了,這鬼地方怎麽進去,萬一進去了,一個個找不是很麻煩。“咱們過河,”很顯然,現在的三人小集團是以盛翼為中心,這一則是他的身份問題,二則是他不會武功,覺得自己是個拖累,所以出主意的時候十分積極。看著那兩人十分配合,盛翼也生出了自己很有用的錯覺,果斷地淌過了河,來到崖底。三人來來迴迴地走來走去,廖花洲看著光禿禿的懸崖道:“要不你在下麵等著,我和六哥一個一個地找去。”“不不不,”盛翼一向認為,所有的事別人都可代勞,唯獨治病找藥切不可假手於人,尤其是這種已經到了手邊的藥。一陣哢嚓聲傳過來,兩人一齊轉頭,就看到趙六哥在砍樹,用他那殺人不見血的刀,揮一下,再揮一下,一棵綠茵茵的樹就成了禿子。兩人吧嗒吧嗒地跑過去。趙六哥指著那縣崖上的小孔道:“我想他們可能是從這裏上去的,咱們也試試,”接著把樹枝一削,三下五除二地朝那小洞一插,不一會,就插成了一排可以往上走的階梯。趙六哥把剩下的樹枝背在背上,朝上插去,廖花洲就叉著腰在那兒人五人六地指揮著,盛翼折了一根狗尾巴草咬得一甩一甩的,口水都流了出來。等趙六哥弄了三人高的時候,就在上麵喊了聲:“沒了。”這兩人聞言都歎了口氣,趙六哥突然又道:“這兒有個洞,可以鑽進去,”話才落下,人就不見了。廖花洲和盛翼互相看了一眼,爬了上去。趙六哥已經在洞前方了,聲音嗡聲嗡氣地傳來:“有點窄,是條路,他們鑿出來的,小心些。”盛翼嚓地打亮了火折子,光線倏地亮了起來,他們這才看清了,入洞是一小塊平地,往前麵是人工打出來的一級級階梯,趙六哥走得快,他們眼神所及,隻能看到他小半截腿了。盛翼和廖花洲趕緊跟了上去。盛翼想起以前看過的奪寶奇兵之類的影視劇,就好心地提醒了一句:“小心陷……”井字沒說出來,就聽到撲通一聲響,伴隨著一聲哎喲。後麵兩人同時止住了步子,接著同時說了聲:“去看看。”兩人來到趙六哥剛才消失的地方,見右手邊是一個黑漆漆的大洞,火折子一打,幾乎深不見底,趙六哥早已不見了影子。盛翼急得聲音都發顫了:“六哥,死了沒,沒死吱個聲。”一聲咳嗽從裏麵傳出來,接著一個幽怨的聲音:“不好意思,沒死透。”盛翼和廖花洲就拍了拍胸口,趙六哥的聲音又傳了上來,這迴帶著驚喜:“見著光了,你們先走,我這恐怕上不了,大不了下去,重新再上。”盛翼和廖花洲互相看了一眼,鬆了口氣。兩人又往上走了數十個台階,突地,兩個洞門出現在麵前。“怎麽走?”廖花洲湊了過來,那張臉在火折子的照耀下多了一些蠢萌的感覺。“你說哪個門漂亮些?”廖花洲:“能不能正常點。”盛翼:“哪個門漂亮些就是他在引誘別人往哪裏走,”盛翼白了他一眼,率先朝一個略顯簡陋的洞走去。廖花洲把他一拉:“後麵後麵,走後麵,我又不認得血芝,萬一走錯了怎麽辦。”盛翼一時間心裏有些感動,往一側讓了讓,說:“其實,你跟著我來,不是為了還我那幾兩銀子吧!”廖花洲身形一滯,很快又往前走了,戲謔的聲音傳了過來:“盛大公子,要不然,你以為我暗戀你不成。”“別別別,你用你這一腔深情去對付曲遊春吧,我嘛,不需要。”廖花洲見成功地把盛翼的注意力引開了,不由得舒了口氣,就問道:“盛兄,葉兄那人真有這麽好麽,你怎麽那麽喜歡他!”“誰說我喜歡他,誰說的,”盛翼梗著脖子,耳根子都紅了。廖花洲在前頭,看不到這一幅奇景,隻從鼻子裏嗤了一聲:“死鴨子嘴硬,聽兄弟一句勸,別想那有的沒的,”說到這裏,突地暫停了一下,又道:“若是有的話,也斷了吧,要不然,越到後麵越難過的。”盛翼還以為他說葉雲寒是直男的事,也沉默了一下,就這沉默之間,心裏突地一陣絞痛,他暗道:壞了,這可不是一般的心動,嘴上卻示弱:“誰鴨子,你丫說誰鴨子,我斷不斷管你屁事,管好你自己的事吧,我可告訴你,曲遊春是我從小到大的死黨,你傷害誰也不能傷害他,要不然,我!”“你怎樣!”廖花洲一側臉,露出一個複雜的笑容:“所以得想法子和他斷了,讓他死了這條心唄。”不知為什麽,盛翼總覺得今天的廖花洲有些深沉。這樣深沉的廖花洲可不常有。但,他也不習慣了。兩人就一前一後,誰也不說話,隻有腳步聲在洞裏迴響著。“退後,”半天不吭聲的廖花洲突地把身後的盛翼一推,推得他連連退幾步,差點倒在地上,然後,他抬頭看時,廖花洲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