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算機室工作環境好,工作輕鬆,也不需要風吹日曬,因此是很多有路子的人向往的地方。


    加上陸揚的神經元算法,更是吸引了一批技術間諜,通過各種途徑,踴躍加入。


    看著龍少卿的人押著三對男女下樓,陸揚的臉色漲得就如紫色的茄子一般,就連一旁的胡蒙都感覺不對,像是站在以火山口一般,隨時都有岩漿噴湧而出,淹沒他。


    胡蒙心驚地、不由自主地向旁邊側移了三米遠,嚇得周遭人等跟著不約而同地向後退了五米。


    事情遠非陸揚起初估計的紀律散漫這麽簡單,已經被牽扯得越來越遠了,遠比預期的嚴重。一個堂堂的國防重點研究基地,居然成為藏汙納垢的地方,這能不讓陸揚感覺到氣氛嗎?


    “把這六個人和先前的兩個全部押到基地保衛處,嚴格審問”陸揚沒有好氣地命令道。


    栗軍身上的痛楚減輕了不少,他剛想張嘴辯解,那根本不是小姐,而是省城藝術學院的“朋友”。但是,還沒有張嘴,就被胳膊上戴著藍箍的軍人推搡著向一部類似囚車的車子走去。


    路上,他雖然破口大罵,但見陸揚根本沒有理會他,他也就不罵。轉眼看向那些平日裏和自己稱兄道弟的兄弟們,卻見他們沒有一個看向自己,把頭低下,他真感覺到悲劇


    不過,他並不怕他是栗家的獨子獨孫,他知道爺爺絕不會袖手旁觀的。而且老爸也絕不會放過陸揚這小子的。可現在自己在人家的一畝三分地,被強製剝奪了信息交流的權利,自己要怎麽把信息送出去呢?


    正在這時,他猛然看見了計算機室的副主任朱靜在人群中站著,馬上身子一歪,兩個士兵被他的動作帶著香左一晃,栗軍即刻靠著級強的柔韌性,猛地向右摔去,兩個士兵沒想到這麽大的衝力,重心失去的情況下,不由得鬆開了抓住栗軍的手。而朱靜也沒有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躲閃不及,恰被栗軍撞了一下。驚叫一聲,腳步一踉蹌,摔倒在地。


    但是栗軍卻沒有摔倒,他及時地刹住身形,伸手快速地拉起朱靜,趁著大家不注意,把一隻手機塞進朱靜的衣袋裏。趁著朱靜被扶起時,他的頭歪倒一邊,小聲對朱靜說道:“請給栗習亭妏打個電話,號碼在手機上,必有重謝”


    感覺到有個東西掉進衣袋裏,朱靜一愣,身體已經被這個大男孩扶起來。不及說話,這時兩個士兵很不友善地抓住栗軍的胳膊,嗬斥道:“你想幹什麽?老實點”


    “對不起,不小心踩到一塊石頭上了,下迴注意”栗軍陪笑著說道。向前邁步的同時,乞求的眼神看了朱靜一眼。


    自己到這裏來完全是為了在功勞簿上多上一筆,也利於未來升遷。但是如果檔案上踱了一個開除或處分的記錄的話,他的政治生命也就宣告結束了。現在想到了後果,他很後悔剛才去挑戰陸揚的權威。現在,他知道陸揚絕不會讓他輕易過關的,他全部的希望都在母親能及時運作,為自己挽迴影響了。


    這一切發生在人群中,遠處的陸揚等人根本沒有看到。


    看著栗軍遠去,“習亭妏?是她”朱靜呢喃了一下,下意識地伸手進了衣袋裏,摸著那部時尚的手機。


    在基地,為了保密,工作人員絕對不允許攜帶手機於和外部人員聯絡的,所有聯係必須經過組織批準,在有人監視的情況下,才能在指定的地方,與外部通話。但是,這手機的是怎麽帶進來的?


    朱靜很好奇,但是她知道習亭妏是誰,那是栗軍的母親,也是她的大學同學;而且栗軍進基地的推薦人是她,但是他沒想到栗軍居然敢把手機帶進來。


    這可是一個嚴重的、大是大非的問題,涉及到軍事機密的泄露問題,朱靜一時間變得很頭疼


    她首先考慮的是要不要把電話的事情報上去?其次才是如何找個沒人的地方打這個電話呢?


    看今天陸揚的架勢,不好好整頓計算機室,是決不罷休的。


    自己昨晚接到了蔡敏寬的通知,說是陸將軍迴來了,讓領導必須做好帶頭作用,以身作則。而自己偷懶,沒想到以前很少出操的陸揚,居然會親自來抓基地紀律這一抓不得了,直接抓了自己一個現行。


    看那意思,自己今天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呀


    怎麽辦?


    正在朱靜著急之時,場上的的最前麵,擺好了兩張桌子。


    三個特勤處的人已經在開始登記場上人員名單,兩個持槍的戰士緊握鋼槍,肅穆地站在桌子之前;陸揚搬了一張椅子,坐在三個旁邊,不動聲色地看著一個個灰頭土臉地從他麵前低頭走過,胡蒙和添樣則站在他的身後,警示著各位,不要亂來。


    在操場的另一邊,已經集合的兩百多人開始他們最完備的晨練。


    有了陸揚和基地特勤處的出現,幾顆老鼠屎被抓起來,沒人敢在風頭上浪尖上逆風作案。一個散漫隨風而去,隊列整齊,口號響亮。


    並沒有十分難為他們,衣衫不整站在這裏,的確有傷風化。更何況裏麵還有女同誌,也不得不考慮一二。


    每個登記人員在完整說明不出操的理由後,還必須填寫進基地的時間,研究小組職位、研究課題名稱、原單位名稱、推薦進入基地人的名字一級父母親的姓名及聯係方式。


    大家不知道陸揚這是想幹什麽,也不敢亂猜,也不敢空下一行。陸揚有申明,隻有如實完全填寫完畢的人,才可以進入宿舍樓,在管理人員陪同下,進入原宿舍穿上衣服,到指定地點聽侯處理。否則就在操場上晾著,展示一下自己的身體本錢。


    前途未卜,已經讓人忐忑了;但人總是要有些臉麵的。如果不穿衣,半裸著身體站在這裏,那份羞恥讓這些文明人臉往哪裏放呢?


    半個小時後,覃江帶著基地保衛處和內勤處的同誌趕到這裏,同時按照陸揚的指示同時開始辦理登記。


    “陸老師,沒想到基地的紀律惡化到如此地步看來你昨晚上的感覺太正確了”覃江看著眼前這些人,眼中露出極其擔憂之色。


    這些日子裏,他的全身心都撲在了基地建設上,思想工作和人才審核引進全部交由基地政委和人事部門主抓,沒想到釀下了大錯。


    “覃將軍,問題還不僅僅於此”陸揚眉頭皺成了一團,臉上的憂慮之色遠勝過覃江。他拿過一本登記的冊子,遞給覃江,痛心地說道:“你看看吧,這些人有的剛從校門走出來,居然就被當成了優秀專家調了進來而且經過三層審批,居然沒有人發現這個貓膩。說明了什麽?”


    “說明了我們的領導層被人搞定了甚至全都變質了”覃江感覺到事態的嚴重性。如果用人審批上,有如此大貓膩,在基地建設上、財務上呢?會不會仍然存在問題呢?


    這時,龍少卿走過來,說道:“陸揚,那幾個女的都不是基地的人,她們都是省城藝術學院的學生,在市裏人間天堂(娛樂場所)串場表演,昨晚被栗軍等人灌醉,腦袋暈查查的,也不知道怎麽被帶到這裏,稀裏糊塗和幾個男人上了床。我叫人正在檢驗她們的尿液,按照經驗,這幾個女孩子吸毒了,就是被服下了*藥。”


    陸揚點點頭,他以前不知道人間天堂是個幹什麽的地方,也沒有經曆過男女之間的事情,但是這次在朝鮮泡湯泉,他對這種娛樂場所和花花公子的作為有了一定的認識。


    “那他們是怎麽進基地的?從這裏到基地大門有四道崗,難道帶四個女人進來,我們的保衛不知道?”陸揚還沒有說話,覃江就驚訝地問道:“還有,栗軍是誰?他的膽子怎麽這麽大?”


    這可是更大的問題既然能帶女人自由進出,肯定就不止一次。而且不是帶女人呢?是項目相關的資料呢?


    “哈哈,這個人不是一般的大伸手也不錯,剛才還跟添樣過了幾招。躺倒地上,還敢和我討價還價,居然告訴我,他是栗澤華的孫子栗澤華是誰?格老子的,他以為他在嚇唬誰?”陸揚鄙夷地撇了撇了嘴,說道:“龍大哥,帶人把栗軍的宿舍封了,搜查他和另外三個人的個人物品。不,要搜查所有人的,一間房也不許放過覃將軍,命令保衛處、幹部處、人事處三個負責人和主管這方麵的基地副總指揮齊天錄將軍到中心會議室報道,不要讓他們清楚我們在調查他們,隻是商議如何加強基地保衛工作方麵的問題,我會請國安部的同誌專程負責此案。”


    是件越來越嚴重,已經從紀律問題上升到了國家機密是否泄漏的問題了,誰敢還馬虎呢?


    覃江自然知道栗澤華是誰,但是現在這個時候,他沒有機會提醒陸揚。現在必須把這一條線挖出來,否則事態擴大化,就徹底完了。


    覃江和龍少卿馬上帶人走了。陸揚馬上拿出記事本,打開了衛星通訊,撥通了戴龍的電話。


    “戴大哥,我這裏發生一件緊急事情,極有可能涉及到泄密問題。請你速帶人過來,相關人員已經被我穩住。”


    “泄密?但是我上午有重要的外事活動,不能趕去。我先叫東海分局火速趕到你那裏,下午…我就能到達東海。”


    很顯然,陸揚信不過基地的人,他要戴龍火速派人過來,負責此案。專業的人士更有專業的辦法,隔行如隔山。


    ……


    朱靜思索再三,終於決定了要站在栗澤華一條線上。不是因為栗軍是她同學的兒子,而是因為她不看好陸揚。在科研武器研究上,陸揚超過她所認知的所有人;但是政治上,他一萬個陸揚,也絕不是一個身在決定高層的政客的對手。在中國的曆史上,政治家是玩人的高手,再聰明的科學家也不過他們手中的棋子或是玩物。


    於是她借著上肚子痛、上廁所的機會,給習亭妏發了一條短信。然後將手機直接藏在了廁所的天花上。


    做完這一切,用涼水洗了一把臉,把頭發挽好。感覺那顆狂跳的心已經變得平靜了,這才走出洗手間。


    這時陸揚已經不再現場了,他走了。但是朱靜看到大批的軍人乘坐軍車抵達了操場。車一停穩,成隊的軍人們跑進了四棟宿舍樓,每一間房的門口都站著一個全副武裝的士兵。


    每個返迴宿舍的人,不管是何種軍銜,何種職位,除了軍裝之外,不許攜帶任何東西離開宿舍。


    就是研究室主任也不例外


    所有穿好軍裝的人員分成三個地方軟禁起來,不許與外部有任何聯係。沒有出早操的人,連早飯也沒有人送。出早操的人被關進了食堂,讓他們吃飯等待。


    朱靜一下子覺得味道不對了以她的經驗,即刻判斷出:這已經不是在抓早操紀律,一定是基地發生了重大事件了。難道說陸揚早晨來這裏隻是一個幌子,真正的目的是現在這樣。


    “高主任,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呢?怎麽搞的這麽嚴重”朱靜走到高品的身邊,小聲問道。


    高品搖搖頭,他覺得自己比竇娥還要冤枉。他的確是身體有恙,拉了一晚上的肚子,六點鍾才從醫務室打點滴迴來,哪有力氣下樓早操呢?但是也被關了進來,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好。


    “不要瞎問了陸老師決不會冤枉一個好人的現在這些年輕人做得實在過分了,不這麽整治一下,基地非被他們搞得烏煙瘴氣了”高品平時忙活在實驗室,無暇理會這些事情,但是他還是耳聞目睹了一寫不合理的現象。


    “整治?陸老師是太聰明了但是這次我看他要折在這上麵。”朱靜幸災樂禍地看向窗外站崗的士兵,說道:“你沒有看看現在計算機室新來的那些人的背景,一個大的嚇人那個栗軍更是不得了,還是現在軍委副主席的孫子,他的父親更是陸軍副總司令姑父是二炮的一把手。你想想看看,陸揚這次豈不是碰到鐵板上了嗎?”


    “真的?你怎麽知道這麽多?難道你事先就知道栗軍的底細?”高品說著,馬上站起身說道:“不行,我必須提醒一下陸揚這麽好的人才要是成為政治鬥爭的犧牲品的話,那就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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