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距離接觸楚驚天,福喜才發現他和自己想象的有些不一樣,他待人態度溫和,可是卻有一種讓人畏懼的威儀,令人臣服,又有一種獨特的魅力,不敢反抗他。


    這個人,那種殘薄得印象逐漸變得立體起來,變得真實,讓福喜更加的敬重與崇拜。


    楚驚天身邊的貼身事物福喜逐漸接過手來,除了他和習坤,他的身邊還有兩個貼身伺候的太監,名叫秋子和杏子。秋子是犯官之後,整個人清雋如一株翠竹,沉默寡言,卻極是聰慧。而杏子長得白白胖胖的,整個人圓圓潤潤的,有些貪嘴,很讓人喜歡。


    福喜逐漸適應了在東宮的生活,在楚驚天身邊伺候也不至於手忙腳亂。他們四人是交替值班,不過奇怪的是,無論是不是福喜伺候,晚上值夜他都有份,是太子爺親口吩咐的。


    今日是中秋節,在天色擦黑的時候,福喜給楚驚天換了一身明黃繡著繁複如意連雲花紋的袍子,頭上帶著玉冠,簪著一隻白玉雕龍簪子,長身玉立,俊美無儔。


    福喜今日也換了一身簇新的衣服,眉眼舒展,看起來就有一股精神氣,惹人討喜。


    杏子拿了一盤金絲卷讓他們墊墊肚子,等下在宴席上,他們可沒時間填飽肚子。


    裝扮好,福喜四人跟著楚驚天往正房走去,那兒太子妃正靜靜地候著。


    “妾身見過太子爺!”太子妃今日也是好好打扮了一番,模樣長得本就好,端莊秀麗,此時更是明豔動人,兩人站在一起宛若一對金童玉女。


    “走吧!”楚驚天對她的態度是溫和的,攜著她一起往禦花園走去。


    今日設宴是在禦花園的一處空地,四周掛著紅色的燈籠,白色輕紗,兩邊是整齊的榻幾,上麵擺著瓜果點心。


    此時大多數人已經坐下了,看見太子殿下來了,一幹人等均是起身打招唿。


    “太子哥哥!”一個小胖墩衝過來抱住楚驚天的腿,是年幼的七皇子。


    比起以前的皇帝,景熙帝的子女並不多,隻有五子兩女,除了太子爺和三皇子,其餘四位年紀都還小,六皇子不過九歲,七皇子更是隻有五歲,而九皇子,才剛出生了。五公主十四歲,八公主也才三歲。


    七皇子是個小胖子,長得白淨可愛,楚驚天對他倒是很喜歡。


    “小家夥!”楚驚天將小孩抱起來,從懷裏掏出一個做工精致的彈弓出來,問道:“喜歡嗎?”


    “喜歡喜歡!”七皇子連聲叫道,笑得一雙漂亮的眼睛都看不見了。


    楚驚天看著其餘幾位皇子公主,道:“你們本宮也備了禮物,等下本宮讓人送到你們宮裏!尤其是小五,馬上就要出閣了,本宮那有一盒稀有的寶石,拿著打幾套頭麵。本宮的妹子,自當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謝謝太子哥哥!”比起年少不知事的七皇子,六皇子已經知道尊卑了,態度很是恭敬。


    “太子哥哥!”五公主是個很漂亮的女子,身段高挑,盈盈一拜,那細細的腰肢不盈一握,氣色紅潤,帶著貴氣,頭上帶著紅寶石頭麵,襯得她整個人貴氣逼人。此時說起自己的婚事,也有些害羞,臉帶紅暈,人比花嬌。


    八公主還是懵懵懂懂的,被乳母抱在懷裏,隻知道跟著哥哥姐姐道謝。


    幾人各自入座,有宮人上來奉茶,楚驚天端著抿了一口。


    “皇上駕到……”最後那個字,拖得老長。


    席上的人不約而同跪地行禮,景熙帝入座,讓人起身。


    福喜跪坐在楚驚天身旁,側頭打量了一眼上座的人。


    景熙帝年紀不小了,鬢角帶著白發,但自有一股威儀,讓人不敢小覷。他邊上坐著太後和皇後,還有一個陌生的妙齡女子。


    那女子穿著粉色宮裝,頭上簪著一朵紅色芙蓉花,襯得她姿色無雙,豔麗逼人。


    福喜隻看了一眼便錯開了,因此也錯過了對方看向他的目光。


    景熙帝先說了幾句開場的話,然後便開席了,身著舞裙的舞女步伐翩翩的走了進來,領舞的舞女麵罩紗巾,一雙眸子盈盈如水,看著你仿佛帶著纏綿的情思,身段柔軟,旋轉間裙擺層層散開,宛若一朵豔麗的牡丹慢慢的綻放。


    一股香氣在四周氤氳,你仿佛能看見一個妖嬈的女子投入你懷裏,紅唇似火,引人犯罪。


    酒不醉人,人自醉!


    就在眾人癡迷於舞女的舞姿時,一道鋒利的劍光從舞女舞女腰間閃出,直直的朝著楚驚天刺去。


    “嗬……”楚驚天輕蔑的看著她,眼神再是清醒不過。


    驚訝於他在迷香下竟然還能保持著清醒,舞女麵紗下的紅唇微微張開,可是下一刻,舞女感覺到了一股令她毛骨悚然的危機,下意識的往後急退。


    “唿!”銀光在空中劃過一道半弧,一個藍色的人影出現在她原本站在的地方,手持著匕首,目光灼灼如兩道鋒利的劍氣。


    “嗬!”舞女張嘴,卻發現自己竟然發不出聲,低頭就見她原本美麗修長如白天鵝的脖頸出現了一條紅色的血痕,宛若最美麗的裝飾。


    她的喉嚨,竟然被割破了!


    舞女瞪大著美麗的眼睛,不甘心的死去。


    “啊,殺人了!”一聲刺破夜空的尖叫驚醒了眾人。


    眾人就見一個藍衣太監宛若守護神一樣守在太子爺麵前,在他身前是一具惹火的嬌軀,此刻卻是無聲無息。


    見事不好,其餘幾位舞女相視一眼,其中一人突然朗聲叫道:“皇上,奴婢有冤!”


    她撲通一聲跪下,淚水漣漣,微抬的臉巴掌大小,姿容卓越。


    “皇上……”


    “皇上小心!”就在舞女開口想說些什麽,一聲厲喝響起,然後舞女便覺得胸口一痛,一股大力令她整個人都飛了起來,然後落在了地上。


    “讓你不安好心,讓你不安好心!”眾人就見太子爺身邊的太監一腳將人家好好的一個姑娘踢飛,然後還跑過去狠狠地踹了兩腳,看得人胸口發疼。


    “殿下,奴才已經將刺客誅殺!”福喜跑到太子殿下身邊,一副“快誇我啊”“快誇我”的模樣。


    楚驚天忍不住翹起嘴角,道:“做得不錯!”


    他這邊話音一落,那邊一人就暴起了,怒道:“那位姑娘明明有冤要訴,太子爺身邊的人竟然將人誅殺,這難道有什麽難言之隱嗎?”言下之意,卻是在說這裏邊是不是有什麽貓膩。


    福喜不高興了,反駁道:“這位大人是什麽意思?那明明是個殺手,想殺我們太子爺,奴才不殺她難道等她來殺我們太子爺嗎?奴才倒想問,大人是不是和那個殺手一夥的了,這麽不想我們殿下好!”


    “荒謬!”那人反駁,氣急,朝上座拱手道:“皇上聖明,微臣絕無此意!隻是覺得這當中或許有什麽隱情……”


    “能做什麽隱情啊?”福喜就像一隻護崽子的小貓,張牙舞爪的,怒道:“那人想殺太子爺,萬死也不為過。皇上……”


    他朝著上座磕了一個頭,委屈道:“奴才救了太子爺,明明就是有功,為什麽這位大人總是袒護那個刺客?奴才覺得,他們兩肯定是一夥的!”


    景熙帝並未說話,反而問了楚驚天:“太子,你認為這件事該怎麽看?”


    楚驚天看了一眼福喜一眼,站起身撩開袍子跪到他身邊,道:“父皇,是兒臣教人不當,讓他無禮了!他應當看著刺客刺殺我而不作為的,不然也不會被李大人攀扯!”這話,簡直是明晃晃的諷刺了。


    李大人漲紅了臉,忙否認道:“皇上聖明,奴才絕無此意啊!”


    楚驚天挑眉,道:“本宮的人殺了一個刺客倒還是有罪了,李大人這意思不就是在說本宮就應該被她殺嗎?本宮倒是想問,李大人這話是什麽意思?”


    景熙帝垂著眼,道:“李大人,朕看你是有些魔障了!”


    李大人麵色一白,道了聲是。


    他們原本不是這麽打算的,如果第一個舞女能把太子殺了那最好,如果不能,那還有第二個喊冤,說太子在江淮收到的證據完全是捏造的,還將舞女一家殘忍殺害,這樣就算不能讓景熙帝厭惡太子,但也能給他造成不少麻煩。但是誰知道太子身邊的太監不按常理出牌,直接將人殺了,讓他們後麵的安排根本無法展開。


    景熙帝道:“你的這個奴才,倒是忠心的!”


    中秋節除了這個小插曲,還是美好的。在吃過月餅之後,景熙帝移駕去了望月湖,夜色深深,無數煙花衝天而起,在半空綻放。


    楚驚天偏頭,忽明忽暗的光芒落在他的臉上,他心中一動,突然想起剛才宴席上的那一幕。


    殺人的福喜,透著一股妖異的美麗,下手果斷而又決絕!


    “殿下……”福喜激動的扯住楚驚天的衣袖,指著天際剛剛綻開的那一朵焰火,道:“那是牡丹花……”


    他的眼裏仿佛也綻開了煙火,耀眼得不可思議。


    楚驚天突然反手抓住了他牽著自己衣袖的手,將人拉進了一邊的假山,然後壓下。


    他低頭,與他的唇相距不隔一厘米,彼此間的唿吸交纏,兩人的味道似是合在了一起,親密無間。


    楚驚天睜著眼看他瞪大了眼睛,不掩錯愕,兩個黑漆漆的眼睛裏滿滿的都是自己的影子,然後貼近,將兩人之間的距離完全的化為零。


    “砰”一朵巨大的焰火衝天而起,外麵是眾人興奮的叫嚷聲。


    這是兩人之間第一個意義上的吻,楚驚天一隻手輕輕的撫摸著他的脖子,放鬆他的情緒,然後勾著他的舌頭慢慢的糾纏。


    剛才,在他擋在自己身前不顧一切維護自己的時候,他就想這麽做了,狠狠的抱住他,親吻他……


    福喜的腿完全的就軟了,他腦袋裏麵一片混沌,不知道太子爺為什麽要親他,這應該是最親密的人才會做的事才對!


    可是他那小腦袋想不了太多,瞪大的眼慢慢的閉上,攬住他的背不自覺地迴應起來。


    “殿下……”福喜癱坐在地上,仰著頭看著夜空裏盛開的煙花,嘴裏發出無意義的喘息,雙頰通紅。


    一隻手在他的身體裏撫摸,原本整齊的衣服大大敞開,萎靡的痕跡從他的胸口一直蔓延而下,胸前兩點粉紅被吮吸得通紅,可憐兮兮的吹著冷風。


    “福喜!”炙熱的唿吸在他耳邊吞吐,一隻手抓住他的手,然後十指交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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