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的烏雲漸漸遠去,遼東城的天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掛上了點點繁星。


    一場雷陣雨,從午後下到了晚上。


    期間發生了太多事情,但最讓人震撼的,還是王宮中的謀殺案。


    十七個王子包括兩個公主,至今還死不瞑目呢。


    可真正的兇手,已經帶著所謂的嫌疑犯,趁夜色逃出了遼東城。


    五萬王城大軍的駐地並不在城內,而是駐紮在城外一片開闊的牧場。


    柳擎天一行人的目的地便是此處。


    見識過特戰隊殺人手段的淵太祚十分老實,一路上不僅沒有任何反抗舉動,還不斷出謀劃策。


    用他的話說,就是他高建武不仁,別怪我淵太祚不義。


    走了約莫一炷香左右,一行人來到駐地門口。


    巡邏的守衛一早就發現了他們。


    不過,為首的淵太祚在高句麗實在太有權勢,巡邏的士兵不但不敢攔截,還主動護送。


    而且,柳擎天一行人聽從淵太祚的意見,路上殺了十幾個城衛軍的人,換了他們的衣服。


    隻要他們不說話,基本沒有能夠發現他們不是自己人。


    一行人就這麽大搖大擺的走進了軍營之中。


    淵太祚隱晦的看了一眼柳擎天等人,見他們雖身在敵營,卻依舊滿臉從容,也是連連佩服。


    “柳隊長,一會兒看我眼色行事。”淵太祚側身交代了一句,當先走進一座大帳內。


    柳擎天一行人跟了六個進去,剩下幾人便在門口守著。


    走進大帳,裏麵的氛圍有些不堪入目。


    大帳正中,幾個舞姬正隨著音律舞動曼妙身姿,將士們推杯換盞,各自摟著一個女子有說有笑,哪裏像是打仗,分明更像是來度假的。


    若是讓被圍困在山頭的阿史那禰爾見到此情此景,還不知道要作何感想……


    “咳咳!”


    淵太祚倒是沒有什麽情緒,仿佛對眼前的一切習以為常了,所謂見怪不怪,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隻見他輕輕咳嗽了兩聲,大帳內的將士們瞬間扭頭朝他看來。


    其中明顯有幾個露出了慌亂的神情,可大帳首座的披甲將軍卻渾若未聞。


    柳擎天眯了眯眼睛,想必這個人就是淵太祚說的那個王城軍總將了。


    淵太祚嘴角輕蔑的上勾,看了那個將軍一眼後,緩步走了上去。


    那幾個舞姬嚇得往兩邊退去。


    “樸將軍真是好雅興啊,王上在宮中為來犯之敵憂思成疾,爾等卻在這裏飲酒作樂,你們王城軍如此不懂得為王上分憂,就不怕王上降罪下來……賜你一個不臣之罪?”


    淵太祚一邊說著,一邊朝左上首的位置走去,原本坐著的將士見狀,急忙讓出了位置。


    首座上的樸將軍眉心微蹙,看了一眼淵太祚,喝了一口酒,沉聲道:“大對盧不在宮中伺候王上,怎麽有空跑來這裏說教了。”


    柳擎天站在淵太祚身後,觀察著這個樸將軍,見他並不知道淵太祚被關在天牢,心中鬆了一口氣。


    淵太祚也是,原本緊繃的神經瞬間鬆懈了下來,一開始還有點拘謹的表情,此時也換上了倨傲之色。


    淵太祚瞥了一眼樸將軍,對他的問題不聞不問,反而轉頭朝幾個埋在王城軍的棋子看去。


    “你們幾個立刻召集所有人馬,半個時辰後整軍待命,如有抗命者,斬立決。”


    話音一落,原本還摟著姑娘的幾個將士應聲站了起來,臉上的酒色一斂,恭敬的朝淵太祚抱拳一禮。


    “你,你們?”


    首座上的樸將軍見狀,直接拍著桌子站起來,怒目圓睜,指著淵太祚和那幾個將士,喝問道:“淵太祚,我才是王城軍的總將,你如此做派,就不怕我上告王上?”


    “上告王上?”淵太祚不怒反笑,自顧自倒了一杯酒,促狹說道:“好啊,你去告,隻要你能走出這道門,我淵太祚便任由你離去。”


    樸將軍聞言,眉心緊蹙,驚疑不定的看著淵太祚,“你什麽意思?難道你還敢殺了我,奪取兵權不成?”


    淵太祚不再理會於他,而是朝那幾個潛伏在王城軍的心腹看去,吩咐道:“去吧,集結全軍待命,但凡有人不從命的,直接殺無赦。”


    “你敢!”樸將軍見淵太祚直接騎到他頭上,頓時怒不可遏,作勢就要朝淵太祚撲來。


    淵太祚冷哼一聲:“你看我敢不敢!”


    樸將軍可不會真像小孩子一樣撲上來,跟淵太祚互掐。


    見淵太祚死了心要調動王城軍,直接從懷裏掏出一麵虎符。


    “王城軍眾將士聽令!”


    “在!”


    幾個保王派的將士都在等這一聲令,見狀直接站了起來,其中幾個還抽刀朝淵太祚指去。


    淵太祚安插的那幾個將士也不甘示弱,抽出佩刀將淵太祚團團護住。


    樸將軍見雙方人馬劍拔弩張,嘴角輕蔑笑著,說道:“淵太祚,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我身邊安插的這些棋子嗎?


    哼,不怕告訴你,我早就將他們的底細摸得一清二楚……想調動王城軍?嗬嗬,你大可以讓他們去試試,要是能叫得動一個兵,我樸海鎮就跟你姓。”


    淵太祚嘴角慢慢揚起,伸手拍了拍身前一個將士的肩膀,示意他退下。


    “樸海鎮,下了黃泉記住一點,殺你的人,不是我淵太祚!”


    樸將軍聞言一怔,“什麽意……”


    意思兩個字還沒說完。


    突然看到跟著淵太祚進來的六個人,掏出一個黑乎乎的物件指著他和另外幾個將士。


    噗噗噗……


    消音器獨有的迴膛聲瞬間想起,槍響過後,噗通幾聲,樸將軍和那幾個保王派的將士直接栽倒在地。


    子彈直入眉心,連給他們苟延殘喘的機會都沒有,真的是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再次見識特戰隊的手段,淵太祚還是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柳擎天將手槍收起來,走到樸將軍的屍體前,將那枚虎符撿起來。


    翻來覆去看了一眼,不屑的丟給淵太祚,道:“該解決的人都解決了,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淵太祚雖然聽不懂,但也知道是自己兌現承諾的時候了。


    接過虎符,朝柳擎天點了點頭,對一旁的手下吩咐道:“你們幾個拿著虎符,立刻召集大軍集結,一個時辰後,隨我攻入王宮解救王上!”


    幾個心腹聞言,都是愣了半響,眼神在柳擎天和淵太祚之間流轉。


    淵太祚見狀,沉聲道:“還不快去?!”


    “是。”幾人見淵太祚變臉,不敢再耽擱,抱拳躬身退去。


    柳擎天滿意的看向淵太祚,從懷裏掏出對講機,隨口說道:“告訴阿史那禰爾,半個時辰後隨我們一起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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