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陸七七就湊到了他旁邊,喃喃低語,“原來這個世界上除了dn以外,還有這麽帥的男人。”


    說完這話,客廳裏一站一坐的兩個男人,臉色同時僵住了。


    就在這時候,門外傳來了引擎熄火的聲音,隻要是男人,多少都會對跑車稍有了解。畢竟追求速度與激qing是他們骨子裏的天性,就算隨著年紀變大而被時光和歲月沉澱,再無年輕時那股衝動,也抹殺不了曾經認真喜愛過的事實。


    關於這一點,就連江臨和商伯暘都不例外。


    別看江先生為人深沉穩重,一副事業有成的紳士名流的樣子,其實在江家老宅的車庫裏,有他從小到大收集過的不少跑車。


    乍一聽上去,他不禁眯了下眼睛,手中的茶杯亦是被他無聲攥緊,在他開腔之前,那個冷冰冰的男人已經走到了巨大的落地窗邊,言語中似乎帶了點少見的意外,“不愧是aventador,這聲音真是夠性感。”


    陸七七聽到男人那似誇似歎的最後三個字,不禁驚愕地看過去。


    她沒聽錯吧?天塌下來砸他身上他都不會吭一聲的商伯暘,居然會用“性感”這麽露骨的字眼來形容……一輛車?


    沙發上的男人顯然也被勾起了些興趣,然而下一秒,他似想起什麽般,朝二樓的臥室看去。


    就在他的黑漆漆的眸光一點點沉下去時,外麵那個高大挺拔的男人一身休閑裝走了進來,這次他沒有的戴鴨舌帽和口罩,俊美得不可思議的臉被墨鏡遮住了很大一部分,薄唇似翹非翹,那一點漂亮的弧度,足以成就他渾身張揚又肆意的氣場。


    “悠悠人呢?”


    他這一聲來得生冷不忌,江臨聞言皺了下眉,沉默而淩厲的眼風如同刀子般刮了過去。


    開跑車過來停在外麵就是了,非要開到院子裏麵來,鬧出這麽大動靜,一進屋這嗓門比跑車還大。


    臥室裏傳來輕微的動靜,以晴立刻推門進去看了看,很快退出來對樓下沉著臉望向這邊的男人說:“先生,太太醒了。”


    男人抿了下薄冷的唇角,放下茶杯,剛站起身就聽到旁邊帶著墨鏡的人用極其不可思議地口吻道:“這都快九點了,她才醒?”


    “被你吵醒的。”饒是男人的臉色冷淡到近乎沒有變化,卻也不難從語氣裏分辨出他不悅至極的情緒,周圍的空氣都仿佛跟著降了溫,“車不想要了直接說,我馬上讓人送到修理廠給你換個安靜點的引擎。”


    段子佩無語地摘下墨鏡,他不就是剛買了輛跑車,新鮮勁兒還沒過去麽?至於嫌棄成這副樣子?好像他這八百多萬的車還沒他女人一個懶覺值錢似的。


    如果說剛才聽到商伯暘說“性感”二字時,陸七七是驚愕,那麽當眼前這個男人摘下墨鏡,露出那雙墨蘭色如開了大朵大朵的青花般漂亮的眼瞳時,她的心情早已不能用震驚、愕然來形容了。


    有那麽持續三秒鍾的時間,她大腦一片空白,完全找不迴自己的聲音,甚至連唿吸都忘了。


    商伯暘迴過頭來就看到她盯著那邊剛走進來的男人,黑葡萄似的大眼珠子都快瞪直了的花癡樣子,原本就淡漠的俊容刹那間冷冽下來,“陸七七,你要盯著他看到什麽時候?”


    這一句話很快引來了段子佩的注意,他收迴目光,這才瞧見旁邊有個比他矮上許多的女孩正以某種恨不得扒了他的眼神色眯眯地盯著他。


    真的是色眯眯。


    也不知是她的視線太不加掩飾,還是她身後那個冰塊一樣的男人臉上寫滿了惱怒和僵硬,段子佩竟然覺得這地方的氣壓比剛才江臨嫌棄他的時候還低了好幾個層次。


    “dn!你是dn,我見到活的了!”女孩突然開口,猛地就撲了上來。


    他還沒來得及躲,女孩就被他身後的男人以一種相當詭異的姿勢扯住了領子,她卻還不知疲倦地拚命掙紮著往前湊。


    那畫麵,猛地一看很像被拴在柱子上的藏獒啊。


    段子佩靜了幾秒,心情有點微妙。


    與此同時,她身後的男人那凜若寒冬還掛著狂風暴雪的聲音就把空氣凍住:“陸、七、七!”


    那人看他的目光很不友善,凜然而暴戾的敵意讓段子佩下意識往門口撤了撤,他邊皺眉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邊抬起食指放在唇邊“噓”了一聲,皮笑肉不笑地道:“兄弟,你聲音要是再大一點就會把樓上那位祖宗吵著,到時候別怪我沒提醒你。”


    事實上,祖宗已經被吵醒了。


    而且是很不高興地被吵醒了。


    江臨推門而入看到坐在床上的女人時,第一反應就是心裏“咯噔”一下子。


    床單的顏色是淡雅寧靜的紫色,因為她說看著藍色太久容易抑鬱,對孕婦情緒不好,紫色稍微多了點暖色調的中和,又不會顯得太躁。


    此時此刻,她就坐在寬大的雙人床的中央,兩條腿交疊地曲著,白皙的皮膚和略帶深沉的床單形成了惹眼的反差,精致而幹淨的五官被她剛醒時鬆散而蓬亂的頭發遮擋住一小部分,卻還是隱隱約約透出令人心悸的美。江臨不知道別人看上去感覺會是什麽樣,至少他每次看到,都覺得非常的,驚心動魄。


    是,她美得驚心動魄,像個在紫色深海裏剛剛浮上水麵的妖精。


    不過,她溫軟的眉頭現在完完全全地皺巴在一起,透著緋色的唇角更是往下撇得格外不客氣,“江臨。”


    嗓音還攜著早晨起床時候特有的沙啞。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男人已經聽出她那點懶洋洋的起床氣了。


    他長腿朝床邊邁去,把她整個人從床中央撈進懷裏,一下下吻著她的額頭,聲音沉著,“吵醒你了。”


    段子矜被他溫涼的唇瓣吻得癢癢,在他懷裏蹭了蹭,軟得像隻沒有骨頭的小動物。


    男人低聲問:“再睡會兒?”


    不知別的女人懷孕是不是也這樣,但對她而言,或許是身體底子本來就不好,懷孕消耗的精力極大。


    這兩天一直忙著準備家宴,他事事不讓她插手,卻能看出她心裏很在意這場聚會,總是坐在花廳裏親自看著外麵的園丁修剪草坪,有時候看著看著能直接趴在桌子上睡過去。他幾次說她都聽不進去,最後還是發了通火,她才悶悶不樂地抱著軟墊迴了臥室,當天晚上就給他鬧絕食,這也不吃那也不吃,抱著半袋子零食看了兩個多小時電影,他又怒又心疼,卻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聽到男人叫她,段子矜這才從他懷裏起來,定睛瞧了他一陣子,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問:“是不是已經有人來了?”


    他頓了頓,“嗯。”


    段子矜一想也是,這男人不可能讓家裏的傭人鬧出這麽大動靜來吵她。


    其實她也沒什麽脾氣,不過就是,仗著他的寵愛,胡鬧起來就上了癮。


    這麽重要的日子,她心裏有數。


    “他們來得好早啊。”段子矜咬了下唇,有點小不滿地嘟囔了一句,抱著被子在滾了半圈,能清楚的感覺到肚子裏的小家夥隨著她側身的動作而從肚子的一邊咕嚕嚕地挪到另一邊,“那我起床。”


    男人瞧著她的動作,烏黑如澤的眼底蓄起少見的笑意,但段子矜揉揉眼睛看過去時,卻又如被投了石子的湖水麵,漣漪蕩了幾圈就又消失於無形,俊美的臉又恢複了平時那派不顯山不露水的淡靜和深沉。


    他很少說什麽溫柔的情話,多數時間連和她聊天都是言簡意賅、語氣淡然的,可偏偏就是讓她覺得,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哪怕在教訓責罵她的時候,滲透進四周空氣裏的都是濃稠的眷愛。


    這是她愛了八年的男人呢。


    英俊又多金,關鍵是——他也同樣一心一意地深愛著她。


    還有什麽比這更美好的事情?


    段子矜邊刷牙邊透過洗漱池上巨大的鏡子,看著單手扶住門框,靜靜凝視她的男人。


    他的表情很淡,淡得看不出什麽溫度什麽色調,視線亦是緘默無聲的,卻又無所不在,如影隨形。


    她心裏驀地滋生出竊喜,原來她八年前就這麽有眼光,幸好那時候她比較沒臉沒皮一點,不然這麽好的男人不知道就被誰搶走了。


    她還在想的時候,男人已經擰著眉頭放開了門框,邁著被西褲包裹的修長勁瘦的雙腿疾步走了進來,猛地握住了她手裏的牙刷,從她口中挪開,嗓音有點冷,“吐掉!”


    段子矜一驚,這才發現她一口牙膏含在嘴裏太久了,再晚點估計就要咽下去了,忙轉身吐進了盥洗池裏,又漱了好幾次口,可是那股薄荷味卻像要鑽進嗓子裏似的,怎麽漱也漱不幹淨。


    男人的眉峰蹙得很緊,斥道:“刷個牙你也能把牙膏吃了,腦子裏想什麽呢?”


    段子矜放下牙刷和水杯,轉過頭來,踮著腳尖在他男人極端冷漠的臉上輕輕一啄,軟軟地說:“想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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