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姍咬牙,銳利的目光猛地瞪向段子矜,“怎麽,你連打個獵的時間都不肯放我堂哥離開?是不是非要把他綁在你身上才甘心?”


    段子矜皺了下眉,還沒說話,江臨已經冷冷接過話來:“江姍,你再敢對她放肆,我保證局麵會比現在更難看。”


    “le


    ,我說錯什麽了?”江姍不甘示弱地迴頂,“要不是她,你怎麽會……”


    她的話沒說完,便被江逢時抬起的手止住了。


    那個高大而威嚴的子爵大人,一步步走到段子矜身邊,深邃立體的臉上,鐫著不怒自威的神情,將一股莫名的壓迫感帶到了麵前。


    “子衿小姐,你雖然是客人,但我希望你能勸他以大局為重。”


    段子矜被他們幾句話說得心裏無名火起,她很想問問他們,什麽叫以大局為重,把她的愛人推到別的女人身邊就叫以大局為重了?


    “子爵大人,我沒你那麽遠大的誌向。對於江臨來說,大局就是不能讓我的女人皺一下眉頭。”


    他拉著段子矜的手,轉身便想離開。


    而一旁那個久久未曾開口的女人在這時卻出了聲,聲音不大,隻夠讓男人聽清:“le


    ,你真的打算眾目睽睽之下,打我的臉嗎?”


    江臨的身子陡然一僵,他迴頭看向那個笑意溫婉,眉眼生動的女人。


    長眉緊擰,就連鼻梁都隨著緊皺的眉頭而生出幾絲褶皺,俊朗的五官刹那間透出些許少見的遲疑。


    nancy也是一顆七竅玲瓏心,即便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但也明白,le


    是打算拒絕和她一組。


    而且又是,為了這個女人。


    “夠了!”


    蒼老而利落的話音打斷了在場的混亂,江老爺子直直盯著江臨的臉,“胡鬧也要有個限度,你今天要是帶著這個女人踏出大廳的正門,能不能活著走出獵場,我不保證。”


    江臨目光陡然森寒,“爺爺!”


    “怎麽,不信?”


    江老爺子問完這句,從腰間掏出一把極有年代感的左輪**,黑洞洞的槍口,正對準段子矜的頭。


    全場嘩然,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麽,隻看到年邁的willebrand老公爵,突然對一個女人架起了槍。


    段子矜被槍口一指,下意識地縮了下瞳孔,身子卻一動不動地僵立在原地。


    這個老爺子是瘋了嗎?


    電光石火間,身側的男人已將她護在身後,鷹隼般的黑眸中裹著一層駭人的陰霾,半晌,從牙縫裏擠出一句:“槍放下。”


    江老爺子微微一笑,依言將槍插迴腰間的皮套裏。


    le


    是他一手帶大的,他自然了解,當他這個孫兒這麽說的時候,便是已經衡量清楚利弊,同意了他的條件。


    當那把槍口從正對著她眉心的方向挪開時,段子矜才感到了一種莫名的虛脫無力感。


    這是怎樣的環境,怎樣的家庭,怎樣的一群人?他們眼中除了家族,除了利益,到底還剩下什麽?


    男人迴過頭來,手握住她沒受傷一側的肩膀,眸光裏有一些緊凝的情緒,浮浮沉沉。


    段子矜的薄唇輕輕蠕動了下,知他為難,便在他開口前,先一步道:“沒關係,我相信你不會和她亂來……照顧好自己。”


    江臨看著女人杏眼微眯,笑容生花的樣子,一時間如鯁在喉,“在山下等我。”


    她歪著頭衝著他笑,“可是我也想上山,怎麽辦?”


    男人的俊容一沉,眉眼冷得結霜,“聽話。”


    段子矜不言語了,江臨和nancy一組,她心裏不痛快,但也明白這不是他的錯。


    大管家將所有分組的名單敲定完畢,最後才道:“至於我們的兩位客人,mr.town和子衿小姐,就由willebrand家的三少爺陪同。”


    三人一組倒還是首次聽說,不過willebrand家的三少爺江南,從來也不是狩獵比賽的奪冠熱門,其他兩位又都是客人,更何況還有個坐在輪椅上的“殘廢”,人群裏隻是議論了兩句,並沒有人真正出聲反對。


    這個分組,還真是在她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


    段子矜略感詫異的揚了揚眉毛,握住江臨的手,“我不是和陌生人一組,總沒問題了吧?”


    江臨仍是毫無商量的餘地,“不可以。”


    他可沒有忘記江南那小子當初是如何害得她差點葬身玫園。


    再把她交到他手上,他怎麽放心?


    而且,再加上一個唐季遲,那就更不可能!


    看到男人陰沉的臉色,江南很自覺地把錯誤攬到了自己身上,上前兩步低聲道:“哥,我知道錯了,我以人格擔保,上次那種事,絕對不會再發生第二次。這迴無論出什麽事我都擋在嫂子前麵!絕對把她毫發無損的給你送迴來!”


    段子矜睨了他一眼,不曉得他嘰裏呱啦地說些什麽,隻看到男人緊緊抿了抿唇,顯然有些動搖。


    她趁熱打鐵道:“江臨,我隻是想進獵場看看,如果你們都上去了,隻有我一個人留在山下,難道不是更危險?”


    唐季遲很平靜地坐在輪椅上遠遠觀望,這種時候,他能做的隻有觀望。


    江南可以勸那個男人,悠悠可以勸那個男人,但他,是最沒有立場去勸那個男人的。


    隻要他開了口,就算江臨原本同意讓悠悠上山,也能臨時變成不同意。


    他太清楚這個男人的占有欲有多強了,那份焚天的怒火在最近town氏企業財務報表中的赤字虧空上展露無疑。從他在day off門口“吻”過他的女人開始,江臨不惜動用江家這個龐大的後台給他留下這個教訓。


    這些,悠悠都不知道,也沒有知道的必要……


    江南的話,遠不如段子矜的話給男人的影響大。男人忽然看了眼willebrand老公爵,最終妥協了,冷聲對江南說道:“記住你的話,她要是傷了一節指甲……”


    “我就自己斷一根手指。”江南從善如流地答應。


    江臨這才收迴目光,又對段子矜叮囑了幾句,才向nancy那邊走去。


    爺爺上了年紀,當然不可能和這幫年輕人一起上山打獵,那麽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裏,就等同於留在了爺爺的手掌心裏。與之相比,讓她上山反而安全一些,雖然他很不願意承認,但是段子矜跟在唐季遲身邊,他確實不必太為她的安全擔憂。


    一行人坐著觀光車往山上去,五月山間的風已是溫柔和煦,段子矜望著天上的雲層,雲層亦填滿她的褐瞳,讓她的眸光漸漸綿軟下來。


    不同於鬱城的天高雲淡,歐洲的雲彩,總是連綿一片的,朵朵交疊的姿態,讓人感覺到白雲的柔軟和厚重,也許是這裏地勢高的原因,能看到它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徘徊流動,並且近得好像一伸手就能攪亂似的,那種驚心動魄的美,是她從未見過的、讓她的心跳都跟著慢下來的壯觀。


    唐季遲表情淡淡如雲,黑白分明的眼眸凝著段子矜的側臉,“你喜歡這裏的藍天白雲嗎?”


    段子矜沒有遲疑,“喜歡。”


    “那你準備一輩子留在這裏看嗎?”


    段子矜唿吸一窒,轉過頭來與他對望,她明白這個問題的背後深藏的含義,“他在哪,我就在哪。”


    唐季遲挑了下俊眉,打開觀光車上收容**的黑色木盒,“他的家庭比你想象中複雜很多,你自己還是要多加小心。”


    段子矜沉默了兩秒,“謝謝。”


    唐季遲戴上墨鏡,轉頭望向窗外的樹林,淡聲道:“不用。”


    他在她這裏聽到過的最多的話便是謝謝和對不起。


    這些話對他而言,沒有任何意義。


    有時候愛上一個人的感覺像是在賭,押上他的時間他的精力他的一整顆心,想讓她迴頭看他一眼,再一眼。押得越多,越舍不得收手。他見過有些人贏得缽滿盆盈,而他,卻輸得分文不剩。


    說什麽不求迴報……


    嗬,別傻了,上了賭桌的人,哪有一個願意空著口袋離開?


    另一輛車上,nancy望著身側的男人,毫不掩飾眸中的憂慮之色,“你感覺怎麽樣?我隨行的醫生都在休息廳裏,一會兒迴去讓他們給你看看。”


    男人的麵容輪廓極其溫淡,仿佛還卸下些許不必在人前偽裝的負擔,露出了點點疲憊,“沒什麽,還撐得住。”


    也許是那天她讓醫生為他注射的藥物起了作用,這兩天除了後背上的傷在痛,幾乎感覺不到其他不適。


    “那就好。”nancy溫柔一笑,當觀光車停在了屬於他們的圍場裏時,她率先從車上緩步走下來,戴上了太陽帽,“還和以前一樣,你來開槍,我來裝獵物嗎?”


    江臨帶上護具,垂眸專心調試著手裏的**,聞言淡淡地丟下一個音節:“嗯。”


    nancy推著藤條編織的小框,站在他身邊很近的地方,“有八年沒和你一起打獵了,我都會用**了。”


    江臨揚眉看她,“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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