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祁瑜早早地醒了,他用了早膳便要進宮,一去就是好幾天,所以要先和父母請安,之後去看看他的小姑娘睡得如何,一到長公主的院子,卻發現他的小姑娘也在,此時正在長公主房間吃點心。


    “誒,二哥來了!”


    除了長公主和宋玉珠,祁嶽也在。


    這倒讓祁瑜頗為詫異,祁嶽可是個很少早起的主,今日能這個時辰出現在長公主這裏,倒還真不是個尋常事。


    宋玉珠見祁瑜來了,從盤子裏拿了塊點心遞給祁瑜,祁瑜沒有接,對她說“你自己吃就好”。


    長公主見祁瑜來了,便對祁嶽吩咐,“我和你二哥有些話要講,你帶你玉珠妹妹去逛逛花園。”


    祁嶽含笑應了個是,對宋玉珠溫聲道,“玉珠妹妹,走麽,我帶你去玩。”


    宋玉珠欣然答允,臨走又揣了兩塊點心帶走,長公主望著兩人的背影,不由得笑了,問祁瑜,“依你看,宋家這個小姑娘如何?”


    祁瑜看長公主這副表情,心裏陡然一驚,他總算明白了長公主在打什麽算盤。


    長公主也沒指望他說什麽,自顧自道,“我就覺得宋家這小姑娘討人喜歡,就是有些不諳世事,這些倒沒有妨礙,不懂的東西慢慢教就是了,最重要的是品性要好,我看你三弟和這小姑娘很是登對……”


    “哪裏登對了?”祁瑜皺著眉,嫌棄地問反問長公主。


    長公主一愣,也不知道兒子大早晨這股火氣從哪裏來,“小姑娘雖然生過大病,但我已經問過太醫,這種病對壽數沒有妨礙,人已經醒了,就和常人無異,你三弟也是眼高手低,之前給他說過一個姑娘,他嫌人家精於算計,死活也看不上,這次我特地叫他早上過來請安,你看見沒有,你三弟對小姑娘很是殷勤。”


    “那是殷勤?”祁瑜盡量用平靜的語調來掩飾心裏的翻湧,“我看,那是不懷好意。”


    長公主聽著聽著就不對了,貌似,他這個兒子嫌棄的不是宋家小姑娘傻乎乎配不上他三弟,“你覺得不合適?你三弟配不上一個傻姑娘?”


    “她不傻,母親。”祁瑜忽然笑了,他在這一刻明白,不管別人怎麽看待玉珠,對他來說,玉珠就是最好的,祁瑜堅定地說,“等她嫁給我,該教她的,我都會慢慢教她。”


    小姑娘走路飛快,祁嶽跟在後麵追,“玉珠妹妹,你走慢一些!”


    宋玉珠在國公府裏撒了歡,每一處景致都如此熟悉,頗有種故地重遊的興奮感,後麵的小哥哥氣喘籲籲追上來,對她道,“玉珠妹妹,你剛吃完點心,莫要走這麽快。”


    宋玉珠嘻嘻一笑,“是你自己慢,還怪我走得快,你還不如我祁瑜哥哥呢。”


    小姑娘一笑,眼睛眯起來,像月牙一樣,笑的祁嶽半個身子都酥了,“玉珠妹妹,你長得可真好看。”


    宋玉珠被誇獎了,心情還是很愉悅的,對眼前人也多了幾分好感,“你也好看。”


    被小姑娘這麽一誇,祁嶽另半個身子也酥了,宋玉珠見這人對自己傻笑,不理他,自己在花園裏摘花玩,她蹲下,那祁嶽也跟著她蹲下,見她玩泥巴,祁嶽小心翼翼問她,“玉珠妹妹,你喜歡什麽?”


    宋玉珠想都沒想,“喜歡玩呢。”


    祁嶽道,“我以為你會喜歡首飾小玩意兒,還想送你什麽,一會兒我送你迴府,迴去前,咱們去集市逛逛,給你挑個禮物吧。”


    “好啊,我還想買一串糖葫蘆吃。”


    一切如此順利,祁嶽心情甚是愉快,他第一次遇到這麽讓他心動的姑娘,本想徐徐圖之不想唐突了佳人,卻沒想到佳人也對他有意。


    祁嶽小心翼翼地問,“玉珠妹妹,以後能去你府上找你麽?”


    “好啊。”


    “嗯,那我明天去找你,帶你去看大哥打獵,打幾隻兔子,咱們吃野味去!”


    “啊!”宋玉珠手裏一團泥巴,下意識手一鬆,驚恐地看著祁嶽,“不吃,不吃兔子。”


    “好好好,那吃別的也行,和你吃什麽都行。”


    小姑娘不愛吃兔子肉看來,祁嶽從懷裏掏出一塊手帕,“你說吃什麽就吃什麽,你看看你,手髒了,我替你擦擦手……”說著,就拉住玉珠的手腕,玉珠見眼前這人細心的為自己擦拭,笑眯眯道,“你真好,和祁瑜哥哥一樣好。”


    嗯?好就是好,什麽叫和“祁瑜哥哥一樣好”?


    祁嶽依然在耐心的替宋玉珠擦手,根本不舍得鬆開,嘴上卻裝作漫不經心的問,“二哥也對你這麽好麽?據我所知,二哥平時可是很孤傲的,不會像我對你這麽溫柔吧?”


    宋玉珠想了想,好像確實是。


    她歎口氣道,“以前是很冷淡,但是最近對我越來越好了呢……”


    “祁嶽。”


    正在這時,熟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宋玉珠轉過身一看,下意識就把被祁嶽握著的手抽了迴去,大力和祁瑜揮手打招唿。


    祁嶽握著手帕的手僵在半空中,便見祁瑜朝他們走過來,宋玉珠就像是流落在外的小孩子找到了大人一樣,興奮的站在祁瑜身邊。


    祁瑜對祁嶽笑了笑,“陪玉珠玩了這麽久,辛苦你了。”


    祁嶽有些沒迴過神,聽聽這口吻,好像宋玉珠是祁瑜的專屬物品一樣,什麽時候歸屬權歸了祁瑜了?


    祁嶽幹笑了兩聲,他和這個二哥一向不熟,兄弟倆比朋友間還要生分,再加上祁瑜不苟言笑,祁嶽更難以和他親近了,他隻想和眼前這個可愛的小姑娘在一起,才不想花費什麽時間和祁瑜周旋。


    “二哥,你要進宮了吧,一起出門如何?我也要送玉珠姑娘迴府了。”


    “這就不用麻煩了。”說著,正看見宋玉洪宿醉醒來要穿過花園找祁瑜,祁瑜叫了他一聲,宋玉洪迷迷糊糊的朝這邊走過來。


    “不必麻煩,我送玉珠迴去。”宋玉洪是老江湖,一眼就知道祁嶽獻這殷勤是在玩什麽把戲,不過,如果不是祁瑜對他袒露了心意,宋玉洪現在一定在問:祁瑜什麽時候開始多管閑事起來?


    想不到,祁瑜竟然會對自己的妹妹有非分之想……


    宋玉洪迴想起昨晚的一切,感覺就像是一場夢。


    倒不是說自己妹妹有什麽不好,雖然在外人看來,玉珠根本不是個一般的正常的姑娘,但在宋玉洪眼裏,自己的妹妹單純善良,這已經很是難得,所以,現在想想,祁瑜喜歡他的妹妹也沒有什麽不可以。


    可是……祁瑜真的適合自己的妹妹?


    宋玉洪懷疑的看了祁瑜一眼,祁瑜低聲對他道,“這幾天還要麻煩你護著玉珠,不要讓不三不四的人接近她。”


    宋玉洪看了一眼癡癡的祁嶽,總感覺祁瑜這話裏意有所指。


    祁嶽最終還是沒有如願以償,雖然他並不覺得祁瑜算得了自家妹妹的良配,但更不覺得祁嶽配得上他的妹妹,誰不知道祁嶽沒什麽真本事,頂多算個不會出錯的老實人,和這樣的人過一生該有多麽無趣。


    但祁瑜似乎也很是無趣,他迴想他們過往的種種經曆,驚奇地發現,他和祁瑜相處時,祁瑜通常很少講話。


    “玉珠,我問你,你祁瑜哥哥對你好嗎?”


    宋玉珠笑嘻嘻的,“當然了,我可是跟著祁瑜哥哥長起來的呢!”


    主人永遠有非同尋常的地位,不管別人對自己再好,主人也是不可替代的。


    宋玉洪吐槽道,“什麽叫跟你祁瑜哥哥長起來的,小沒良心的,在他山莊住了一個月,就什麽都他好了。”


    宋玉珠點點頭,“他就是什麽都好啊!”


    “那你願意嫁嗎?”


    瞧她這副非他不可的樣子,宋玉洪調侃道,“你知道嫁人是什麽意思嗎,玉珠,現在讓你嫁人,你願意嗎?”


    宋玉珠不以為然,“我很願意啊,和祁瑜哥哥說好了的,他要娶我的。”


    “你當真也屬意祁瑜?男女之情?”


    宋玉珠不明白這麽一件簡單的事情為什麽要確認這麽多遍,“喜歡啊,為什麽不相信我呢……”


    “你什麽都不懂,不要被外麵的野男人騙了。”意識到自己說的話不對,宋玉洪改口,“我不是說祁瑜是野男人,我是說,玉珠,你要明白你自己要什麽,這是你遲早都要經曆的,你仔細想一想,你真的非他不可?”


    宋玉珠圓溜溜的眼睛看著宋玉洪。


    非他不可……


    似乎,也沒有非他不可吧……


    “如果不是他,別人就都一樣。”宋玉洪似乎是想起了什麽似的,“不是那個人,其他人,都一樣。”


    不是她,所以所有女人都一樣。


    至少對他來說,就是這樣。


    所以他才更不希望自己的妹妹在懵懂無知時輕易做了決定。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他的妹妹根本沒有決定的機會。


    他一迴到家,便看到巷子口滿是裝著金銀珠寶的箱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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