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台下人是真信,還是假信,已經不能靠著少年身上浮現原圖紋證明他是魔族人了。睍蓴璩曉


    國師氣得臉色鐵青,眼裏閃著殺意,就算在這裏不殺了鳳淺,等到了沒人的時候,也要殺她泄憤。


    鳳淺前世做臥底的時候,哪天不是在槍口上過日子?


    自然能感覺到國師身上騰起的殺氣,不過對付這樣的人,服軟是沒有用的,隻能捏住他的要害,讓他不能動你。


    “國師為民除害心切,被人蒙騙,也可以理解。”


    鳳淺剛才的做法,把國師直接推上浪尖上,背上哄騙百姓的罪名,現在一句話,又把他哄騙百姓變成了為了除害被人蒙騙。


    這算是給了國師一個台階。


    國師不是藥師,不知道鳳淺手中易容藥是不是真的可以在劇痛之下失效,如果鳳淺的易容能在疼痛下失效的話,隻會讓人更加相信,他們之前對少年易過容遮掩圖紋,然後到了台上,給他施刑,讓易容失效,以此來欺騙百姓。


    他不敢試,就證明不了鳳淺在說謊,無法否認鳳淺說的話。


    明知道這小子是魔族人,他卻證明不了他們之前沒給他易過容,也就沒辦法證明他是魔族人。


    他不順著鳳淺的台階承認是被人蒙騙,就是他哄騙百姓。


    但承認了,雖然去了哄騙百姓的罪名,卻也要背上個不辯是非,以後他說什麽話,百姓都不會象以前那樣毫無懷疑地相信他,這對他以後捕捉靈獸多少會造成阻礙。


    國師氣得渾身發抖,但在眾目睽睽之下,卻不得不道:“謝謝郡主提醒,老夫一定會接著查明白來,不冤枉一個好人,但也絕不放過一個妖魔。”


    他實在不想再和鳳淺糾纏下去,隻盼能盡快把她打發走,好做下一步的行動。


    鳳淺卻大大咧咧地點了點頭,迴頭對一二三四道:“把人放下來。”


    一梅立刻上前手中銀光晃過,快如閃電地削斷綁著少年的鐵鏈,一切快得等國師的人反應過來,二蘭和三菊已經倒下來的少年扶住。


    鳳淺脫下身上披風,披向少年肩膀,遮去他赤luo的上半身。


    國師臉色驟變,揮手令人把鳳淺等人攔下,就算他顧忌虞皇,也不可能讓鳳淺在他手上,把人搶走。


    “郡主這是什麽意思?”


    “當然是帶人走啊。”鳳淺說的理所當然。


    “來人,給我拿下。”還沒有人敢在國師手上搶人,國師氣得腦門子發暈。


    官兵即時湧了上來,一梅和四竹撥了劍護在鳳淺等人身前,眼見就要刀光相見。


    少年掃了眼把他們團團圍住的官兵,眸子裏冷若寒冰,“鳳淺,用不著你多管閑事,走開。”他直唿鳳淺的名字,而且口氣極不客氣。


    鳳淺不惱反笑,迴頭對他做了個鬼臉,小聲道:“我偏愛管,你咬我?”


    少年怔住。


    國師冷哼,“我到要看看你一個小小的長樂郡主有什麽本事來管這閑事。”


    連虞皇都不敢公然與他為敵,何況是靠虞皇撐腰的鳳淺。


    鳳淺收去臉上笑意,一本正經地道:“家有家規,國有國法,即便是國師也得遵守國法。”


    國師不屑地瞥視鳳淺,神情傲慢,“倒要討教郡主,本國師哪裏不遵守國法了?”


    “他既然隻是一個普通的人,怎麽可能以一人之力殺死全村數百人?可見這件事另有蹊蹺。既然案子有這麽大的漏洞,怎麽可以對他濫用私刑?濫用私刑,就是違法。”


    “萬事皆有可能,你也沒證據說不是他殺的。”


    “既然證據不足,那麽這個人應該交給官衙,查明真相,再由官衙處置。如果每個人都隻是靠著懷疑就私設刑堂,把人刮了殺了,那還有王法嗎?”


    國師眸子半眯,“本國師自然有證據。”


    “數百口的血案,何等可怕,身為國君,斷然不會坐視不理。這人,我帶迴去交給我娘,讓我娘親審此案。既然國師有證據,勞煩國師送去給我娘。”


    國師從來就沒把虞皇看在眼裏過,冷笑了一下,“人,你不能帶走,皇上要審,就勞煩皇上到鄙人下榻之處來審。”


    居然讓皇上到他的地方聽審,這人真是狂得沒了譜。


    鳳淺忽地能體會到母親這些年的艱難,心裏微痛,更鐵了總有一天要滅了國師的心思。


    不再和國師做什麽口頭之爭,隻道:“走。”


    “想走,沒門。”國師陰沉著臉,一揮手,他的親兵立刻把鳳淺幾人團團圍住。


    鳳淺眸色一寒,“一梅,四竹,誰敢攔我,殺。”


    一二三四是母親暗裏私下訓練出來的,身手鳳淺是見識過的,絕不是一般高手可以對付的。


    國師森然道:“這是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本國師。”


    國師已經想了殺心,隻要鳳淺的人敢動手,他就敢殺了鳳淺,到時就算虞皇找上頭,他也可以說是鳳淺先動手,他為了自衛,誤殺了鳳淺。


    他先動手殺人,跟對方要殺他,而他自衛傷人,意義就不同了。


    虞皇和鎮南王就算恨他,也奈何不了他。


    鳳淺無畏的笑笑,“對了,有件事,可能國師還不知道。”


    “什麽事?”在國師看來,鳳淺已經下了令動手,他已經有持無恐。


    “本郡主才和寧王定下了婚事,我未來的夫君正在那兒看著呢,刀劍無眼,國師的人萬一不小心傷了我,寧王恐怕不會袖手不理。”


    鳳淺朝坐在人群外馬車頂上看熱鬧的無顏拋了一個媚眼。


    無顏直接噴笑出聲,他還真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女人。


    之前口口聲聲跟他劃清界線,現在有麻煩了,卻直接拿他們的婚事說事,把他推出來當擋箭牌。


    有她這句話,除非他當眾否認他們的婚事,否則的話,他在旁邊看著,還真不能不管她。


    無顏在人群外看熱鬧,國師也是看見的,不過直到他和鳳淺快動上了手,無顏也沒有插手的意思。


    國師雖然知道虞皇想促成鳳淺和寧王的婚事,但見無顏一副坐山觀虎鬥的模樣,他怎麽也沒想到無顏和鳳淺的婚事這麽快就已經定了下來。


    鳳淺先說出了她和寧王的關係,如果他再動手傷了鳳淺,而且還是在寧王的眼皮底下,那就是直接與寧王為敵。


    一個傀儡虞皇,他可以不看在眼裏,但再加一個寧王,他就得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


    就算他可以力拚,但為了個鳳淺,與寧王和虞皇同時結下死仇,把他多年布下局打破,實在不值得。


    鳳淺得意地笑了笑,領頭走向攔在他們前麵的親兵。


    那些親兵沒有國師的命令,哪裏敢傷她。


    見她走來,紛紛把刀劍挪開,唯恐刀尖劃傷了鳳淺那身細皮嫩肉。


    虞皇奈何不了國師,但要弄死他們,可以有上千個理由。


    鳳淺不走向自己的馬車,大搖大擺地走到無顏的馬車前,仰頭看著仍坐在車頂上,眼裏帶著玩味笑意的無顏,“熱鬧看完了,該迴去了。”


    無顏歪著頭,把玩著手中折扇,瞟了眼鳳淺身後的寒香。


    寒香與他目光一對,心髒莫名地緊了一下,無顏已經移開視線,看向鳳淺,她仍緊緊看著無顏的眼,看不去別處。


    無顏感覺到寒香一直盯著他在看,卻不再看她一眼,有些嗔怪地睨視著鳳淺,“你帶著別的男人,坐我的車,是不是不象話了些?”


    鳳淺看了虛弱的少年一眼,“他還是個孩子,你吃哪門子的醋?”


    他和鳳淺之間與吃醋沾不上半點關係,但他如果不讓這少年上車,就是‘吃醋’……


    “這麽說,你是同意了這門親事?”無顏撇臉笑了,眼角輕挑,向少年略抬了抬眼,這孩子可比鳳淺小不了什麽,她卻一口一個孩子,叫得半點不拗口。


    “我能不同意嗎?”鳳淺心不甘情不願地哼哼。


    “不能。”無顏挑眉,皇家親事,可由不得個人同意與不同意。


    “那不就得了,你既然要做我的未婚夫,總得為我做些事情。”


    未婚夫哪能讓他白當?


    不管以後怎麽把這樁婚事退了,但現在既然頂著寧王未婚妻的身份,這身份能起的作用,不用白不用。


    鳳淺不管無顏同不同意,讓二蘭和三菊把少年扶上無顏的馬車,又讓她們坐上自己的馬車,跟在無顏的馬車後麵,然後伸手把無顏從車頂上拽了下來,拉著他一頭鑽進馬車,不等無顏吩咐,自己對車夫道:“走。”


    鳳淺如果坐自己的馬車,國師一定會千方百計地把她們攔下來,但寧王的馬車,國師未必敢攔。


    車夫看了眼無顏,見無顏不表態,顯然是默認,駕了車前行。


    寧王護短是出了名的,國師見無顏沒有否認鳳淺的關係,而且進了車廂就沒再出來,可見是護著鳳淺的。


    國師恨得咬牙,寧王插手,他不可能上寧王的車搶人,憤憤地重哼了一聲,隻得放他們離開,另想辦法。


    屋頂上的黑袍人目視著無顏的馬車緩緩啟動,嘴角微揚,露出一抹欣慰笑意,如鬼魅一般從房頂上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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