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班,他開著徐知的車到了研究所,徐知親自下來接他,看到江快雪手裏拎著的保溫盒,眼睛一亮:“你還給我帶飯來了?”“讓家裏煲了湯送過來,這個是補血的,你昨天晚上流了不少血。”徐知接過保溫盒,攬著江快雪:“你的醫術都還在呢?那你怎麽沒想過要再開醫館,反而跑到公司去做事呢?我記得你以前不喜歡沾染這些俗務的。”江快雪歎了口氣,他不過是被江好風膈應了,堵著一口氣,也想膈應膈應江好風。不過現在看來,有點騎虎難下了。徐知看他不太開心,問他:“怎麽了?是不是碰上棘手的事了?”江快雪搖搖頭:“也沒什麽棘手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都一把年紀了,還能怕這些小風小浪麽。”徐知噗嗤一聲笑了。江快雪有點納悶地看著他,徐知已經帶著他走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他和江快雪一起在茶幾邊坐下,打開保溫盒,跟江快雪一起分了湯。喝了湯,江快雪還要趕迴去加班,徐知一把拉住他:“今天的止疼藥,還沒開給我呢。”見江快雪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徐知靠上前來,壓低聲音,帶著一點惡劣,一點笑意:“江大夫?”江快雪的臉更紅了。徐知歎了口氣:“既然江大夫不說話,那我隻能自己來拿了。”他低下頭,按住江快雪的後腦勺,親了上來。終於親夠了,徐知鬆開江快雪,抵著他的額頭微微喘氣,輕聲問:“想不想去最後那扇門裏頭看看?”“……不是說不對外參觀嗎?”“做我的家屬就可以。”江快雪又不說話了,徐知不逼他,把他送到研究所門口,看著他離開,心情頗好地迴了實驗室。此後幾天,江快雪都有來給他送湯送飯,徐知樂不可支,隻不過每天的煩惱除了擔憂發際線,又多了一項擔心體重。這天江快雪正打算打電話叫家裏開輛車送他,江好風已經慢悠悠開著車來到他跟前:“上車吧,去哪兒?我送你就是了。”江好風多半還是想跟他談那次襲擊的事,江快雪坐上副駕駛,報了地址。“你跟徐知怎麽這麽熟了?”江好風隨口一問。“跟你沒關係。”江好風看他一眼,冷笑了:“行行,是我多管閑事。那襲擊你的人抓到了沒有?我這冤屈什麽時候給我洗刷了?”“監控壞了。”江好風哼了一聲:“我就知道。”他開著車上了橋,徐知的研究所比較偏,得過一條江。這時候是下班高峰期,可這過江的橋上車都不多。這時江快雪看了一眼後視鏡,後頭有輛貨車跟著,靠得有點太近了,江快雪皺起眉頭,剛想提醒江好風,就看見那貨車別了上來!江好風罵了一句,臉色發白,連忙打方向盤,可整個車身被貨車一撞,登時不受控製地往江裏衝了下去!落水就是一瞬間的事,車內水流倒灌,車子被撞,兩人都是七暈八素的,江好風那邊的安全氣囊被撞了出來,把他給卡住了,一時半會掙紮不出來。江快雪倒是很快清醒過來,憋了一口氣,打開車門遊了出去。江好風掙紮著看著他,伸出手想抓住他的衣袖。見江快雪頭也不迴地遊出去駕駛室,他登時滿眼的絕望。就在這時,駕駛室的門從外頭被扯開,江快雪抓著他,拚命想把他從安全氣囊裏拉出來,但是水中沒個著力的地方,江快雪力氣都快用盡了,也拔不出人來。江好風掙紮了半天,終於是絕望了,推開江快雪讓他自己上去。江快雪沒理他,咬著牙按在安全氣囊上,終於是把人拉了出來。可兩人在水下逗留得太久,氧氣不夠,江快雪已經有點暈暈乎乎。江好風掙紮得太久,這時候也沒了力氣,眼看著離水麵還有一段距離,可兩個人愣是遊不上去了。就在江快雪也感到絕望的時候,有人從不遠處遊了過來,直奔他而來,抓住他的手,把兩個人一起拉上了水麵。江快雪大口大口地唿吸,直到這時候他才發現肺都快憋炸了,此時唿吸起來火燒火燎地刺痛。江好風已經有點神誌不清。身邊的人托著他,把他往岸邊推。“徐知……”徐知把他推上岸,才終於鬆了一口氣,問他:“你沒事吧?”江快雪搖搖頭,連忙給江好風控水做急救。江好風咳出幾口水,胸口終於有了起伏,江快雪癱坐在一邊,渾身的力氣都透支了,就在這時,徐知一把抱住了他。他很後怕。今天如果不是他在實驗室等急了,忍不住開車出來找人,剛好碰見江好風的車掉進江裏,他可能就再也看不到江快雪了。江快雪能感受到他的顫抖。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徐知的後背。“別擔心了,我沒事……”那輛貨車多半是衝著江好風來的。徐知抬起頭,看向江快雪,他的臉上還帶著劫後餘生的表情:“如果你出事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答應我,千萬別再出這種事了好嗎?”江快雪看著徐知不停顫抖的睫毛,點了點頭。徐知對他的感情,比他想象的要深。他已經給了徐知很長一段時間思考,如果他隻是因為在那幾個世界裏對江快雪產生的感情還餘溫未了,這時候也該冷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