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鬆月真還有一口氣在,否則他真的要發瘋。江快雪鼓起全身真氣,大喝一聲,劈開棺材板,抱著鬆月真從棺材裏衝殺出來。霎時間隻聽棺材板清脆地崩成兩半,泥土飛灑,幾個正在墳邊鏟土的普通人登時驚慌失措,紛紛喊著:“詐屍啦!”四散奔逃。江快雪把鬆月真放在平地上,抓住一個跑的慢的,問道:“你們是受了誰的命令,來活埋我們?”那普通人給嚇得險些尿了褲子,不斷求饒。江快雪把他拎到墳邊,又問了一遍。那普通人打著哆嗦,滿臉哀求之色:“是……是躺著的這位仙君請我們來的。”江快雪一頭霧水,蹙起眉頭:“胡說!他怎麽可能叫你們來活埋他!”“我沒騙你!仙君!求仙君饒命啊!真的是這位仙君,他叫了我們幾個來挖了坑,把棺材放進去之後,自己也跟著躺進去,交代我們把棺材埋了,立個碑……”江快雪鬆開他,那人立刻跑了。他看向一邊的石碑,碑文上刻著兩行生卒年月,一行是江快雪的生卒年月,一行是鬆月真的。墓碑底部寫著幾行小字,交代這是兩人的合葬之墓。江快雪越看越是疑惑,丟開墓碑,查看鬆月真的傷勢。他摘了幾根鬆針,先給鬆月真止住胸口的傷,小心替他拔出匕首,裹了傷,把真氣渡進鬆月真體內。鬆月真流血太多,已經昏迷過去,江快雪抱著他,小心放在一處幹淨平整的地上,脫下衣服給他墊著。這裏不知道是哪兒,四周青山合抱,綠水淙淙,是個寧靜無人打擾的好去處,用來做埋骨之所也挺合適。但是鬆月真為什麽要這麽做?難道他是因為自己死了,太過傷心,所以想跟自己一起合葬?這樣算起來,他是因為自己才自殺的,難怪腦海中那聲音又扣了他五十點善惡值,所以異世界的通道開啟條件沒有達成,他又迴到了這個世界。江快雪越想便越覺得沒錯,可阿真為什麽要這麽傻啊?!鬆月真還昏迷不醒,江快雪守著他,用真氣把水加熱,喂給鬆月真喝。他原本是打算在這裏等到鬆月真醒過來,可過了兩個時辰不到,不遠處傳來一撥人走路的聲音。接著靠近一些,他們說話的聲音江快雪也能聽見了。“這裏當真有修行之人?”“真的真的!那兩個仙君可奇怪了,一個要我們把他們活埋,另一個死了又活,還把棺材和墳一起炸了。就在前麵!就在前麵!”江快雪凝神守在鬆月真跟前,手裏攥著一把鬆針。等了半個時辰,終於看到林子裏出現了一行人。前麵帶路的唿吸粗重,看來是普通人,江快雪有些眼熟,不知是不是之前叫他嚇走的那群掘墓人之一。後麵跟著的人看打扮就知道是魔教的。江快雪目光一凜,看著這幾個魔教教徒,喝道:“你們好大的狗膽子,敢跑到中州山上來!現在立刻離開,我可以饒你們一命。”魔教帶隊的人嗤笑一聲:“你在說什麽夢話呢?一,這裏是星淵海不是中洲山!二,中洲山上個月就叫咱們教主打下來了!現在這天下已經是咱們聖教的天下了!”江快雪大吃一驚,不知道他這一死究竟是死了多久,天地都換了個模樣,中州山竟然都已經被攻下來了?!那麽這些人是來搜索宗門世家的殘餘勢力的?“少嗦!兄弟們!上!”領頭人一揮手,一群人衝將上來,江快雪一把鬆針甩出去,衝在前頭的,三人中針栽倒,還有一人腳踝上被打中了,單腳跳著逃跑,後頭的連忙躲避。江快雪卻是臉上忽現喜色。剛才打中那四人時,腦海中又出現了那個聲音:蓄意傷人,善惡值-30。這聲音就是天籟之音。江快雪抓著鬆針,準備好好刷一刷這善惡值。隻是這蓄意傷人的標準有點高,打輕了不算蓄意傷人,壓根不給減善惡值,打重了把人打死了就不好了。江快雪正在拿捏手法,魔教領隊的有些忌憚,看看他身後昏迷不醒的鬆月真,又咬咬牙:“兄弟們!他才一個人,還帶著個半死不活的,咱們上!把他拿下了!一個修行之人可換一百兩!”一行人又衝上來,江快雪打地鼠一般,挨個擲出鬆針,一定要打到他們動彈不得,才算蓄意傷人,可又不能把人弄死了。有這兩項條件掣肘,他打得十分小心,也倍加覺得刺激。沒多久,一行人倒的倒,癱的癱,江快雪覺得不甚盡興,看向最後站著的那個普通人。那人對上他的目光,嚇得一縮脖子,轉身便跑了。江快雪又看向地上躺著的魔教眾人,那領隊梗著脖子,大叫道:“你是什麽人?!我警告你,若是你敢傷我等性命,我們教主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江快雪十分愉快:“那真是太好了。”他巴不得不要被放過,魔教可以多派幾個人來挨揍,讓他把善惡值刷低一點。領頭的聽見這話,還當他是在威脅,梗著脖子說:“你……勸你不要衝動!這天下都叫咱們摩尼教占了,你們家裏那些老骨頭們也被咱們抓的抓,殺的殺,你們都是秋後的螞蚱,蹦不了幾天的!”江快雪站起來,把其他幾名魔教之人身上的鬆針都拔了,對他們說:“你們迴去吧,最好多叫點人過來報仇。”幾人驚疑不定,看看躺在地上的領頭人,站起來互相攙扶著趕緊跑了。江快雪走到領頭人麵前:“唔,不知道我究竟躺了多久,你仔細跟我說說,中洲山究竟是怎麽被打下來的?”領頭的瞪著江快雪:“你少拿我開涮!”江快雪踢了他一腳:“快說!不說我會用很可怕的手段折磨你。”領頭的敗下陣來,這個麵目陰沉的家夥看起來是真的會說到做到,他也不敢硬剛了。“上上個月,那中州山上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鬆家的少族長你總知道的,他的心上人死了,他很是受了些刺激,發了瘋,一個人抱著屍體飛走,中洲山上亂成一團。”江快雪聽見阿真發瘋,心裏又是難受,幸好他現在醒來了。他皺著眉頭:“中州山上人還是挺多的,能打的也不是阿真鬆月真一個,何至於此?”“咱們教主說,修為高強的雖然多,但都是些自大驕矜之輩,隻有鬆月真還有些腦子。而且中洲山的防線原本安排的好好的,鬆月真一走,他管著的那路防線被其他隊伍收管,有的磨合,咱們教主就是看準了這個時機,一舉攻上中洲山。”江快雪點點頭,覺得這倒還是算合理的。能帶兵的人不多,之前的安排是剛剛好,鬆月真一走,防線出現缺口,魔教大舉進攻,自然是勢如破竹。他對那些宗門世家們並沒有什麽歸屬感,聽到中洲山被攻下,也隻是有些擔心江家家主,看在鬆月真的份上,也順帶擔心一下鬆家父母和薛叢。不過鬆家父母修為不俗,他們應該也能護住薛叢。“那之後呢?莊家家主、鬆家家主、雲外城的城主、九華派的掌門……他們修為都十分高強,已經入道,焉能受製於爾等?”領頭的十分得意:“這就要歸功於咱們教主了。他說這些宗門世家們本就不齊心,隻要使個計謀,便可分而化之。他先是派人挨個上門招降,許以金錢地位,越早歸降得到的好處越多。然後放出風聲,今天說鬆家有意歸降,明天說九華派有意歸降,那些宗門世家早已被戰事拖得疲敝不堪,多少都有些鬆動,聽見同盟打算投降,唯恐落於人後,叫旁人先得了好處……嘿嘿。”江快雪說:“就算是投降,也不可能所有人都願意投降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