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兩個人在桌子上的動靜越來越大,一直到了桌子上放了個道具用的杯子被岐林用腿掃到地上,炸了劇組一聲響,周編還等著這個長鏡頭結束之後才上去叫人。  還剩下一段兒周編覺得可以切鏡頭拍,所以就在這個地方切了停。  這場戲感情衝突算得上激烈,現在桌子上的兩個人都在從剛才的情緒裏出來。  周圍的人倒是誰也沒打擾。  一邊兒待場喝水的沈瑜之眼睛從兩個人身上下來,自己勾著領子去了衛生間。  岐林揉著自己的手腕坐起來,剛才被臧南渡用領帶係著手的時候,就有點兒疼,他揉著眼睛,手上就蹭了一手背水。  是剛才在戲裏的時候流的眼淚,岐林自己消化情緒,想往邊兒上站站,就被臧南渡在旁邊截住。  “我瞧瞧,”臧南渡扶著人站起來,伸手在小孩兒眼角的地方蹭了蹭。  周圍站著的工作人員都識相往一邊兒撤。  岐林自己伸手撤了臧南渡在自己臉上那隻手,說了句,“不用。”  沒等臧南渡的那隻手再伸過來,岐林就自己找了地方坐下。  晚上因為突如其來的一場大雪,讓整個片區的暖氣管道有個地方凍裂了,導致整個租用的辦公樓裏頭都冷的要命。  原本定於晚上的拍攝計劃又因故耽擱,這種不可抗力力導致整個劇組臨時決定加餐吃火鍋。  也就就近找了一家。  岐林套上那件一直拖拉到膝蓋的羽絨服,自己正拉著拉鏈,然後手跟著拉鏈一起被卡在他裏頭襯衫的第二顆扣子上。  旁邊整著袖子的臧南渡轉了腳過來,想伸手幫忙,但是被岐林繞著身子躲過去,轉頭找了山易亭。  岐林準備好要出門的時候,就看見臧南渡那頭已經把嘴上的煙點著了,他自己主動走在後麵,離著一些女性工作人員遠了一點兒,跟著他走著的就是同樣沒怎麽說話的孫成洲。  但是這次岐林沒往臧南渡身邊湊,自己站在人群的另一頭,把自己包裹在寬大的衣服裏,嘴上哈著白氣往前走。  因為去的人都是片場核心人員,平常關係也都不錯,所以就隻定了一個大桌兒。  餐廳的暖氣正盛,一夥兒人進去統一脫了衣服,都搓著手點菜,因為知道臧爺不喝酒,就都很默契的點了飲料跟茶。  原本在臧南渡邊兒上有個空座,大家都知道這是給岐林準備的,也就沒人往那兒坐,但是等岐林後腳進來的時候,自己扯了凳子坐在偏門口兒的下座。  之後臧南渡的旁邊就一直空著。  誰也沒敢把那把椅子往迴撤。  雖然沒酒,但是圓湯鍋裏咕嘟著肉菜,鮮紅滴油的亮肉片兒加上被沾的油亮的菜葉子跟著窗外現在簌簌的落雪一對比,就算沒酒,大家在桌上也都吃的很高興。  岐林穿的襯衫的顏色偏白,中間低頭吃菜的時候就竄上幾滴紅油。  他吃的不多,因為還在拍攝中,要嚴控製體重,岐林也就在嘴裏意思,多半還是喝著紅茶,筷子沒動多少。  等吃到下半場,大家敞開了聊天兒,岐林聽著沒勁,就站起來招唿著自己順了包煙出去了。  他帶著帽子口罩,披上那件兒輕厚的外套,沒穿袖子,就任他垮塌塌勾在自己肩膀上,出門就被外頭的涼風蹭著裸、露出來的皮膚過去了,身上的雞皮疙瘩從小腿開始躥著往上,最後在頭頂匯合了,就讓岐林憋出來一個阿嚏。  岐林蹭著自己鼻子突然聽見對麵的馬路上有動靜,岐林眯著眼睛,最終也隻是瞧見對麵有輛麵包車可疑。  十有是追過來的八卦娛樂。  畢竟大半個劇組的人過來吃飯,動靜想必也不會小。  岐林沒怎麽有興趣當他們的偷拍對象,插在兜裏的煙也沒往外拿,自己轉了腳要往迴走。  他戴的事鴨舌帽,轉身的時候前頭的帽簷頂在一個人身上,連帶著被翹起來。  岐林下意識伸手就壓他的帽子,肩上勾著的外套就又開始往下掉。  隻不過來人一手幫他壓著帽子,一手幫他拽著衣服,“穿好。”  岐林聽見臧南渡說話,就像帶著人先往餐廳裏進,但是對方沒動。  臧南渡照舊伸手,像幫著真正的小孩兒一樣,握著岐林的胳膊往外套的袖子裏塞。  然後從袖子裏出來的手就被臧南渡握住,接著袖子被對方輕輕往上推,岐林的手腕上就露出來一條泛紅的印子。  “還疼麽”臧南渡輕輕搓著那塊兒泛紅的皮膚,低著頭,張嘴就是一團白氣繞著耳朵過去。  外頭還有輕微的小風,岐林的頭發被吹著,他自己把手往迴收,就被臧南渡用勁兒攥著。  “躲我,”臧南渡說話的時候抬頭,然後自己收了手,自己稍微離的岐林遠了一點兒,“嫌我髒麽”  岐林亮出來現在被臧南渡攥著的手腕,說,“沒有,隻是影響不好。”  “對你。”  臧南渡在圈裏一直標榜的就是公平,以前亂炒的蹭熱度的八卦也就罷了,但是現在臧南渡連藏掖都不屑,床上藏人的事兒基本隻要別人錘就硬。  岐林就估計臧南渡喊了這麽多年的情懷被人拿來做文章,雖然不至於算得上什麽大事,但是岐林瞧不得別人臧南渡身上潑髒水。  “對麵馬路有人,就算看也別在這兒,讓人看了做了文章,擾了你的清靜地兒,”岐林收了袖子想往裏走,但是剛放下的胳膊就又被臧南渡拉著起來,執拗地在手腕上輕輕揉搓,但是很快就又放下。  “所以呢,”臧南渡說著,把人往背風口護了護,盯著岐林眼睛問他,“你把自己放在哪兒”  岐林紅著鼻子往迴看,他耳朵現在被外頭的風刮得有點兒木,像是有點兒恍惚,也問他,“你想把我放在哪兒”  臧南渡晚上已經數不清第幾次抓著岐林的手,現在他輕輕貼在自己西裝剪裁規整的口袋上,說,“裏頭有糖。”  岐林輕輕唿吸著周圍的冰涼的空氣,最後抽了手,抬腳自己往裏走。  大廳外頭的雪已經很厚了,剛才兩個人來時候的腳印現在都已經被蓋上了半截兒。  岐林沿著來時的腳印往迴走。  臧南渡先快他一步從後麵跟上,伸手從後麵扣住岐林的掌心,等兩人迴到整間大廳裏頭的時候,臧南渡撣了撣他頭上額雪,輕聲說了句,  “話要聽完。”  岐林繼續往前走,沒說話,自己摸煙往自己嘴上順。  臧南渡在後麵沒再往上跟,隻是說,“糖芯裏還有東西。”  然後前頭那雙皮鞋停住了。  像是在花著最後的耐心等著後麵那句話說完。  之後岐林聽著自己身後又響起腳步聲,接著自己身邊就站著臧南渡,伸手幫自己把身上的外套往上搭了搭,之後輕聲說,“裏頭裹著個幹淨你。”  “一個我每次觸碰都像是在犯罪的你。”第80章   大廳地上沾著被融的雪渣,岐林踩著迴頭,口氣帶著笑反問他,“幹淨”  然後自己轉頭,沒再多說,兩手探進自己又深又長的兜裏,連帶著身子也轉過去,繼續往前走。  他像是想到什麽,等到了樓梯拐彎的地方,突然轉身對著後頭跟著的臧南渡說了一句,“那就弄髒我啊。”  岐林的眼神在這一刻往臧南渡身上放,最後撤走,踩著一路的灘化在腳底的雪水,迴了剛才吃飯的房間。  一冷一熱的溫差讓岐林臉上還不適應,溫、濕的潮氣貼在他臉上,讓他沒忍住伸手蹭了蹭臉。  桌上一開始笑的厲害,還有幾個玩兒的開的年輕人坐得不規整,自己側著腦袋講段子拍桌子,等岐林前腳坐下,臧南渡也跟著進來,桌兒上頓時沒幾個人再張嘴。  也都知道岐林前腳離開,臧南渡後腳跟上,鐵定是有事兒,加上在一吃飯的時候還掛著的熱搜,這兩個人的行為就更多了一層道不明意思。  “好了,現在人都齊了是吧,臧爺你看要不現在迴去”周編先抹著嘴提了議,順便打了個飽嗝。  臧南渡點頭,算是答應,一夥人才又迴去。  不過歸來的路上因為有人車燈沒關,車啟動不起來,加上反正人多久幹脆攤勻在剩下的幾輛車裏。  “這雪真夠大的”剛出門口兒的幾個人都用帽子貓著腦袋,開了車門就往上,後邊的車沒什麽講究,工作人員按照自己現在的情況自己上去倒是隨便,但是人有點兒塞不下。  “臧爺,”周編現在自己關著車門,臉被風刮的通紅,對著站在台階上的臧南渡說,“您車山能塞幾個嗎”  臧南渡下了台階,頭頂著孫成洲幫忙撐開的傘,自己挨了車身,說,“可以。”  “就一個。”  周編聽了,就衝岐林招手,“來來來,你上車。”  岐林沒推辭,等自己伸手戴了帽子就開始往臧南渡那頭走,還沒等出去半步,就又看見那雙皮鞋。  岐林搓著手抬頭,看見自己腦袋頂上豎著的是原本孫成洲手裏的那把傘。  隻不過現在握在臧南渡手裏。  “上車,”臧南渡說。  岐林就往臧南渡身邊站了站,因為他看見臧南渡的露在外頭的半個肩膀。  附近的身子也都已經落了一層白。  “臥槽臥槽臥槽”擠在車裏的人因為有了相對密閉的空間說話聲音都大了,幾個人臉貼在玻璃上劃拉著上頭的霧氣往外瞧,“你們說,這事兒不會是真的吧”  “剛才守著人我沒敢說,現在來看真不好說,”說話的人趴在玻璃上一個勁的往外看,“但是臧爺的花邊新聞,我是沒見過。”  “臧爺科班出身,投過的電影電視劇,口碑質量都挺好,以前花花綠綠的人沒少往他身上蹭,但是最後不也是誰都沒能在他身上找個歸宿。”  有人聽他說這話就笑了,“歸宿”  “跟臧南渡這樣的人談歸宿,像他這樣的人,後半輩子都能換著花樣兒的玩,我看,他現在就是瞧著小明星好看罷了,等著新鮮勁兒過去了,誰還管得著他的以後啊。"  等著車門再被拉開,就是周編的聲音,“聊什麽呢,這麽熱鬧,那我就跟你們擠擠,我也就這兩車了。”  被周編問話的一群人都自己搖頭,打著哈哈過去。  唯一安靜敞亮的車,是臧南渡的車。  車上就隻有三個人。  開車的孫成洲在前頭,管著自己的嘴,後頭的兩個人也同樣不出聲兒。  直到雪天路滑,車子拐彎的時候在地上輕微衝撞了一下,慣性甩著車屁股,後箱的兩個人就沒怎麽有預兆的撞在一起。  孫成洲剛想往後伸腦袋,問問後頭的人有事沒有,等他隻轉了半個腦袋,自己就乖乖轉迴去了。  他這次看得清楚。  沒鬆手的人是臧南渡。  迴去的時候,除了還有工作的特殊人員,剩餘的演員基本上不繼續趕通告的就在劇組的安排底下睡了。  裏頭就包括岐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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