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啥?”馮苟激動的雙手都顫抖了起來,也是到了這個時候才恍惚的想起來,白秀才已經是縣太爺了。而縣太爺,是可以製定他們這邊的徭役問題的。“小石頭,快給我看看這是啥?”馮苟三兩步,衝到了石菖蒲跟前。石菖蒲探頭看了一眼紙張上的字,也跟著驚歎起來了。“白大哥上麵寫著,今年的徭役不征男丁,每戶攤捐三兩銀子。女戶或者家中沒有男丁的,繳納五兩銀子。”“真,真的可以這樣嗎?”馮苟,還有迴過神來的張三一群人一起狠狠的吞咽了口口水,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白蘇。“縣太爺,這樣真的可以嗎?”“沒看老子大印都蓋上去了,再問我給你們改改可好!”“不不不,這樣就很好了很好了。”馮苟拿著那張紙,連忙後退。就怕明顯已經惱火的白蘇,真的修改一下這些東西。馮苟將那張紙寶貴的折好收進懷裏,還不放心的隔著衣服拍了幾下。“我馬上就去村裏。”“等等小寶哥……”“我說小石頭你能別這樣喊我了嗎,我奶奶又不在!”馮苟頭皮都發麻了,在永寧村喊一下也就算了。石菖蒲這是準備讓他這個丟人的名字名揚望江府啊!石菖蒲吐了吐舌頭,從桌子上翻出來一本縣衙事務記錄薄。“這上麵說,縣令的公文要先拿到吏房去抄寫,然後正本歸納,你們帶著副本去各村頒布政令法規。”馮苟愣了一下,趕緊點頭。本來向著大門口走的,腳下一轉向著側門走去。“行,那我這就是找鄭縣丞。”現在望江府縣衙的吏房,就是縣丞主管的。“等等。”在張三等人也跟著要跑的時候,白蘇才有氣無力的揮了揮手。等馮苟等人迴過頭來的時候,才有氣無力的加了一句。“如果你還有什麽兄弟的話也跟我喊來吧,縣衙這邊總共需要十二個衙役,你看著辦。”說完,白蘇揮了揮手示意馮苟等人可以走了。馮苟激動的臉色漲紅,沒敢多停留,衝著白蘇抱拳行禮之後就帶著一群小弟走了。十二個衙役的名額啊,也就是說他還能再收編六個小弟。要知道現在可和之前的混混不同,他現在可是有官方身份的人了!他現在,可是朝廷的人了!“白大哥,這樣真的可以嗎?”等人都走了,石菖蒲才好奇的詢問白蘇。對石菖蒲的時候,白蘇就沒什麽不耐煩了。“朝廷並不缺錢,之前的徭役也是因為邊關告急所以想要多弄一些藥材和軍需品。可隨著二皇子的迴歸,邊境的戰鬥最多一個月就可以搞定了。”這是因為大裕朝有著將近敵人三倍的兵力,隻不過之前二皇子沒去邊關,邊關屬於二皇子嫡係的那些力量不好調動罷了。總而言之,之前是大裕朝這邊自己沒發力罷了。所以雖然可能還會需要一些東西,但大部分的軍需品清單裏居然不會有‘人力’這個選項。所以對於減輕民眾負擔,讓自己管轄區域的民眾幸福感上升這一點,白蘇做的一點都不心虛。你不是讓我當縣令嗎,不是想讓我把望江府變得更好嗎,老子就讓你看看,什麽叫更好!白蘇咬著後槽牙,笑的一臉猙獰。石菖蒲默默的縮了縮脖子,將自己縮的更小一些。低著頭去抄寫桌子上的書籍,強忍著笑意完全不敢抬頭。就怕他家白大哥看見他的笑臉,更加生氣了。白蘇的政令下達的非常快,超乎尋常的快。如果是往日平時,縣令的政令下達起碼需要兩三天的時間,可這一次白蘇將政令交給馮苟,馮苟去了一趟吏房,半個時辰之後他們六人分開就各自去了各自負責的村子宣布了那項政令。馮苟親自跑的永寧村,白蘇很有理由懷疑馮苟的主要目的是為了讓馮奶奶看一下他那一身官差的製服。然後,白蘇居然變成望江府縣令的事情,也在整個永寧村傳揚開來了。一時間,永寧村的人都開始懷疑馮苟是為了讓馮奶奶開心所以弄了一套假的差役的衣服,迴來騙大家開心的。馮苟簡直想要打人,於是第二天白蘇在縣衙後院見到了過來核實情況的村長趙強。真的是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白蘇的眼淚隻有自己知道,但趙強是真的老淚縱橫,感動、激動、驚疑不定。什麽情緒都有,讓那個壯年的漢子都沒忍住直接當場哭了出來。政令下發之後,不到三天時間,各村村長就帶著收繳上來的稅收銀子抵達望江府縣衙上交。速度之快,簡直讓所有縣衙裏的人都為之震驚。畢竟交稅這種事情,往年甚至還需要衙役一村一村前往強製收繳,今年,繳納的速度居然這麽快?縣衙裏的人不會想到這是因為兩次政令之間的差距讓百姓驚恐,隻想早點繳納了稅收確認實施的第二套政令。縣衙裏的人隻會以為,這是新任縣太爺太過手眼通天的結果。一時間,整個縣衙的人對白蘇的敬畏感越發的強烈了。“就種在院子裏,留一條能走的小道就行。合理一點,我還等著來年吃桃呢。”白蘇站在院子裏,指揮著一個個老農幫忙移植桃樹。縣衙的格局輕易是不能改變的,但在細節上稍作改變還是可以的。白蘇和石菖蒲就兩個人,所以後院的第三進算是用不上了。兩個人將臥室搬到了書房隔壁,方便學習也方便做事兒。所以在將第三進的房屋封起來之後,白蘇就購買了二十株五年生的桃樹。移植過來的時候,嫩綠的枝葉上還帶著一個個小小的桃包。“縣令大人是真的很愛桃啊。”鄭嵐站在白蘇旁邊,單手背在身後同樣笑看著這一切。白蘇的舉動太快,最重要的是收效也快的讓人驚愕。鄭嵐本身倒是無所謂,可是縣衙裏的其他人不放心。所以最後,鄭嵐就被推舉出來過來試探一下白蘇的意思了。“這種從開花到結果,從樹葉到樹枝甚至就連根須都很有用的東西,我的確很愛。”白蘇同樣單手背在身後,成為縣令五天了,可還沒穿過一次官服。身上一襲白色長衫,頭發也隻是用一根桃枝雕成的發簪綰著。身為唯一算得上裝飾品的,可能就是腰間吊著的那塊令牌了。那塊宮中來人說過的,可以調遣周邊五千士兵的令牌。鄭嵐看著那塊令牌,眼皮子都不由得跳了兩下。這麽重要的東西縣令大人不好好的收起來,真的純粹隻是為了起威嚇作用嗎?鄭嵐側目,看著這個年輕的縣令。細細的咀嚼著剛才白蘇說的每一個字,想要從中找到白蘇隱晦表達的其他意思。“聽說鄭大人想要開個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