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想,糟大發了,不會是江晏的兒子吧,難道江晏要和誰誰生一個了不起的兒子,來為他解開狗屁預言?現在他的任務二失敗了,一號女主名花有主了,二號女主整天盯著男配,三號女主原本還有點希望,現在除了招貓逗狗擼麒麟就沒別的心思,那江晏這個兒子還能正常誕世嗎?就算宋爸爸心比海寬願意再撮合一次,那係統已經明確表示沒有任務四了,幹完副本三差不多就到終極大boss階段了,四號女主能不能按原設定出場都說不準,哪還有機會去給男主談戀愛生兒子?嘖,天命妖王總不能是路人甲生的吧,也太不符合作者文風了……而且作者爸爸心比針尖窄,根本不想這麽寫,番外也不行!江晏打斷了他的胡思亂想:“大約時機未到。妖界三王早已不複昔日榮光,恐王沒了,他的女兒若要生個天命妖王出來,起碼也得找個同族的大妖才行,否則生出半妖,連我都打不過。”宋彩手指微微蜷起,想問他:你就沒想過她要找的男人就是你嗎?可話到嘴邊說不出口,總覺得這樣試探不太好。江晏似是看出他在想什麽,也或許隻是有意撇清,說道:“同族的大妖少之又少,我是不可能的,恐王這脈想出大妖王幾乎沒指望。”宋彩抬頭望他:“你說,你不可能?”江晏:“嗯,我已心有所屬。”兩人的談話皆是在心海內進行,宋彩卻聽出他聲音輕輕的,那四個字像是極盡所能用上了心海裏頭最柔軟的發聲部位。宋彩沉默下來,看著兩人握在一處的手,慌得暈頭轉向,都快不知道該怎麽走路了。他有種自作多情的預感,但他不敢把這預感往深處想,因為他控製不好心海傳音,萬一被江晏聽去了,而他又猜錯了,豈不叫江晏笑話。他甩甩腦袋,續上前麵的話題:“那就算恐王一脈不出,還有你,還有雕王呢。你……你這麽優秀,喜歡你的姑娘成群結隊,天命的妖王說不定是你兒子。”江晏竟嗤笑一聲:“你又是哪隻眼睛看見喜歡我的姑娘成群結隊了?天上飛的大雁麽?”宋彩:“真的有,都是你沒抓住機會。哎,相熟的姑娘我不好在背地裏議論,但當愛情來敲門時,我是眼睜睜看著你給它使了個過肩摔,還把門上了鎖的。”江晏聞言絲毫沒有憂患意識,還很自豪地揚起眉尾:“那正是因為我心有所屬,別人的愛情合該被關在門外。”宋彩也有樣學樣地揚起眉尾:“好吧。”你是男主,你愛咋咋地。而後提到雕王時,江晏露出某種微妙的表情,隻告訴宋彩雕王一脈更出不了天命的後代,宋彩問為什麽,他不肯說,隻叮囑別在人前提起這茬,省得好事之人對個中秘隱亂嚼舌根。兩人穿過好幾個廳堂,終於到達了存放迴溯輪的一間。與想象中的差不多,迴溯輪由三層大小不一的雙圈輪盤構成,嵌在倒置的新月形輪架上,一刻不停地旋轉。江晏設下屏障,阻隔掉對外的光和聲音,便把眥昌的迴溯珠放進了輪盤的空隙裏。一瞬間,迴溯珠仿佛有了自主意識,慢悠悠轉動起來,找到了輪盤最中央的位置懸空漂浮。緊接著,由珠心向外發散出微光,珠子整個裂開了,呈梅花狀綻出五瓣,珠心的光芒因此更加晃眼,叫宋彩不由瞳孔收縮。這房間變成了一個放映室,光芒所及之處像是全息投影似地開始播放迴溯之人記錄下來的過往。影像中,眥昌隻有七八歲的模樣,一個賣果子的大叔給他包了幾個糖油果子,因為這攤位是周家幫忙給置的,大叔推來推去硬是不肯收錢,便叫小眥昌吃著了免費的果子。小眥昌迴去以後興高采烈地把這事情告訴了母親,母親卻勃然大怒,斥責他貪了別人的小便宜,叫他把錢給人送去之後還罰了抄書。寒冬臘月,小眥昌一直抄到燈油耗盡,他母親便在一旁盯到晨雞鳴啼。時間跳到眥昌十來歲。不知是誰家的孩子朝周宅大院裏扔了幾個爛梨,正好有一個砸到了眥昌的腳邊,稀巴爛的腐壞梨肉弄髒了他的鞋。他心裏憋著氣,拎著爛梨的梗一個一個扔迴去,果然聽見了外頭幾個孩子的吱哇亂叫。他痛快了,迴到樹下繼續溫習功課。可這事還沒完,之後那幾個孩子又弄來了許多爛梨,一股腦全扔進了周宅。打掃庭院的深諳周家家訓,沒有去找罪魁禍首的麻煩,隻是默默把爛梨拾進了落葉簍裏。年輕氣盛的小少爺卻忍不了,卷起袖子衝到了巷子裏,抓住了那三個搗蛋的熊孩子。三個熊孩子都跟他差不多大,他則仗著天生的體能優勢,把熊孩子全提溜進了周宅,一個個按在落葉簍邊,逼著他們把爛梨全吃了,否則不能放他們迴家。仨孩子不肯吃,朝眥昌身上吐口水,說他有個屁的了不起,也就是比別人會投胎,生在了有錢人家,根本不像自家爹娘誇上了天的那麽好。他們看見眥昌溫習的舊書,嘲笑他竟然還在學六歲小兒都能倒背如流的詩詞,氣得眥昌小臉黢青。他質問誰家六歲小兒能背這麽深奧的詩詞,那仨孩子便哪壺不開提哪壺,說周家次子玄禮就能。於是,仨孩子被揍得鼻青臉腫,哭著迴去又哭著來,隻是再來的時候帶了家長來告狀。這三位家長都沒說難聽話,見到周小姐後先鞠躬,再道歉——因知道是自家孩子先往周宅扔爛梨的,最後才提眥昌打了自家孩子的事。打得嚴重,再是給周小姐麵子也架不住心疼啊,都好言好語勸周小姐跟孩子仔細詢問一下,沒有什麽誤會的話就開導開導孩子,以後可別再打人了。周小姐給人賠錢,仨孩子家長誰都不肯要,推推搡搡地,最後隻拿了點夠買藥的走了。他們一走,眥昌就顯了形,白天的小少爺氣場一掃而淨,在他母親麵前隻敢低著頭。周小姐叫用人拿來了藤條,眥昌便撲通跪在了涼地上,等著那藤條落下。可等了半晌、嚇了半晌,那藤條始終沒落下,代替它落下的反而是母親的淚。小小少年便在刹那間學會了恨似的,抬眼望著那個拿了藤條的用人,神色兇厲怨毒——他道是因為母親舍不得打,不開眼的用人卻偏偏拿了藤條,叫母親為難了。便在此時,藤條落了下來。宋彩聽見周小姐恨鐵不成鋼地那一句:“看誰?你當是誰的錯,是藤條的錯,還是拿來藤條的人?”宋彩歎了口氣,不知該說什麽好,問江晏:“可以調十倍速麽,這樣看太慢了。”江晏嗯聲,迴溯輪的轉速便上升了十倍,風火輪似的。春風拂柳,飛絮盈池,學塾裏有孩子帶了一小瓶白色糖丸,當著大家夥兒的麵唆得津津有味。眥昌從沒見過那樣的糖丸,有點好奇,那孩子問他想不想吃,他不搭理,便得了那孩子一個大白眼。對方顯然是看眥昌不順眼許久了,借這個機會更加趾高氣昂地顯擺,說那糖丸是瓊漿玉液熬製的,稀罕著、珍貴著呢,不是誰都配得上吃的。巧的是,下學後眥昌迴了家,居然看到弟弟玄禮也在吃糖丸。他問那東西哪裏來的,玄禮便說是母親買的,他又問母親買了幾份,玄禮老老實實說一份。眥昌難受了,悶頭進了房間,直到晚飯時才出來。一家四口用晚飯本該其樂融融,眥昌卻顯得格格不入,他父親幾乎不和他說話,他便也始終沉默著。之後,玄禮竟然又拿出一粒糖丸,就著甜湯囫圇吞棗地咽了下去。這行為若是換了眥昌來做,必定又會招來一番責備,吃飯就吃飯,怎麽可以半道吃糖?還是那樣粗糙的吃法,真對不住那粒糖。誰知母親不但沒有說什麽,反而問玄禮甜不甜,玄禮笑嘻嘻地說甜,惹得母親和父親一起笑了起來。悅耳的笑聲滋潤不了久旱的心田,反倒叫得不到它的人愈發嫉妒,聽在耳裏,如刺如鉤。由此,眥昌的心事壓不住了,白色糖丸是什麽味道的,他想知道。他問過母親,為什麽隻給弟弟買了,沒給自己買,母親卻反問他是不是在跟弟弟爭風。他連忙解釋,說隻是想嚐嚐而已。當著玄禮的麵,母親沒有解釋太多,隻說他已經長大了,不需要吃那個了。這樣敷衍的說辭,怎麽能叫人服氣。那天晚上,眥昌終於放任了自己,從玄禮房間拿走了糖丸。他怕弟弟找不到糖丸會去告訴母親,便用幾顆糯米粉捏出來的小丸子代替了糖丸,裝進瓶子裏原樣放了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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