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元旦6日上午11點是我初中老同學王家順公子婚慶典禮的時刻。當我接到那個家有千萬元資產的人相托,並同郝興寧、王強、兩位同學打電話邀請三十年前能長來往的老同學們前去道賀。既然受相托我也沒理由推辭。怎麽說呢?本該你自己能辦到的事,再何必讓我等勞心呢?說起那老哥王家順,既然事業有成,社交應酬什麽狀態的情景沒有見過?唯獨自己的兒子結婚就不能張口對老同學說一聲“請”字嗎?再說老同學們你又不是經常不來往。實話講他那個人並不是架子有多大?好擺什麽譜?他是個典型不擅長拋頭露麵又不喜歡張揚的主,倒像個大姑娘坐花轎總是頭一迴的表現,拉不展。成人之美那我等也就照辦了。

    說起我那一把子初中老同學的情感,幾乎每次與他們幾個見麵仍然停留在像三十年前那樣純樸、簡單、頑皮、坦言。論起我的同學真不少,為什麽總跟初中過來的人走得親近呢?這一點,當然有大家彼此相同的感慨。其實我所遇到的那一把子人或許本身自我修養就高?或許共同的處世結交的人生理念不謀而合?當然大浪淘沙的社會同樣願意交往的自然願意。不願意接觸的誰也不會上杆子強求於誰。那麽與高中同學交往有什麽不同呢?並不是說我愛鑽某種限定的牛角尖。也不是講初中與高中同學相比一個所學的知識麵不如多念幾年書的人。但也不能照搬“文革”的風涼話講什麽“知識越多越反動”。我不得不承認,與上初中的同學相處,人本身單純,交往之中沒有帶特定的某種色彩看人說話做事。而上高中的同學,隨著年齡增大,認知社會的角度有淺到深相比較有心計做人做事。於是乎“聽話聽聲鑼鼓聽音”有定位方向的選擇結交,也不能說哪個存心有愛搭理誰的偏見。因為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普天下都做同學的人都能成為常來常往的好同學。有選擇的才是有理智的。

    兜了大半圈子的話,我該書歸正轉了。上一篇講到跟場長老師一起去哪裏呢?原來他背著個手,大步流星地直往前走。我跟劉賀軍跟其後不得不加快加快跟緊的腳步。我看到他一臉坦然的樣子。憑著經驗我也大著膽子試探場長老師的口氣。他隻做哼哼啞啞意思有點說軍馬場什麽的。借著夕陽的餘光,我們三人到了一個平坦的類似大草原的地方。

    這裏就是軍馬場。遠處有一群懶洋洋正在草原上啃吃草的馬匹。當走進一看,原來丟的那匹馬正好在裏麵。它正依偎在一匹母馬跟前像在訴說著離開的苦楚一般搖頭晃腦。看到找到的馬,我和同學的心總該安定下來。場長老師跟放馬人簡直就是老熟人。見了麵他倆倒聊起個沒完。看著那匹馬乖巧地模樣,我莫名其妙地對它產生了“同情”。“哎!人有情感,馬也同樣知道重情誼呀!”迴來的路上我心裏沒住閑地感歎著琢磨著。

    那個年月寧夏銀川社會上不論你是工廠、機關、學校,隻要是國營單位國家都允許興辦農場。或許寧夏地多人稀種不過來的緣故。興辦農場即可解決勞動就業又可解決職工副業生活。當年的農場有的辦得相當富有。有的則不行。比如地得不到黃河水的灌溉,還有的單位本身就窮。即使有農場也同樣解決不了實際。像學校興辦農場,沒有學生免費的勞動力外援,也根本辦不下去。六中農場的例子就是之一。我們曆屆六中的學生沒有不給農場出過力氣的人。從初中到高中四年,我記不清楚到底有多少次去那裏出力流汗?有什麽招呢?打著培養紅色接班人的旗號,誰又敢反對呢?記得六中農場有一個留場作飯的馬老漢。提起那個迴民老漢一輩子沒有取媳婦的人,總讓人產生很多的傷感。一年暑假,學農勞動我們班住到了學校農場。一個星期天班裏留人值班,我也有一個。白天我幫灶,正趕上馬師傅揉饅頭。或許年輕娃娃們給那老漢也帶來了歡笑。無意間他哼起了小曲。我好奇地聽著便問:“馬大爺!你唱的是什麽歌?”他道:“寧夏道情《十唱毛主席》。”看著老人認真得樣子。我說:“能唱給我聽嗎?”或許我的執著也同樣打動了馬老漢。

    他挽起袖口,唱起了他相似用一生都在唱的歌:“一唱毛主席呀,我吃飯想起了您呀!”唱到這裏他鼻子一吸隻見他眼淚汪汪地用一隻揉饅頭的手摸掉鼻涕接著又再揉饅頭繼續唱“過去吃得是……”哎呀!圍在他身旁的幾個人唿啦一下子散開不見了蹤跡。隻有我還傻子一般站在一旁聽他繼續唱。隻是此時的我一邊注意聽,一邊盯準他揉好的饅頭往籠屜哪一層裏擺放。因為我同樣嫌棄他太不講衛生!怎麽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揉饅頭蒸給我們吃呢?不過馬老漢所唱的那一首《十唱毛主席》倒是他真用心唱的。假如我此時再離開與情與理都不尊重別人。盡管他太不講究衛生。那是兩碼子事。不過他的歌詞直到今天反而讓我記下了。馬大爺這個人的人生經曆我不太了解。隻知道他是寧夏人出身貧農舊社會給地主當過長工。為啥一輩子打光棍不知道。記得我上高中時,在農場老師請馬老漢給同學們講憶苦思甜。當他開口第一句話就說:“我沒文化是個大流氓。”當下老師趕快給他糾正說:“不是大流氓。是大文盲。”他則說:“好我知道了。”接著又發言說:“我沒文化是個大流氓!”底下一陣哄堂大笑。一個女同學笑得連屁都夾不住帶出了拐彎“不”的響聲。又是一場哄堂大笑。農場參加勞動,並不是講每一個同學都很出力,也經常有瞎搗蛋的人。記得留下禮拜天值班的人裏有一個同學善搞惡作劇。他故意把同學們的被褥落在一起,晚上又不起夜,連著故意把尿尿在人家的被褥裏直到尿水滲到最底層。雖說有的人調皮過分,但同學之間打群架的事幾乎很少發生。

    參加社會實踐,讓同學們逐漸學會了相互照應。記得在長慶油田銀川站的一個小工廠裏參加學工勞動。工人師傅向我這個帶班的班長交代裏工作任務以後,分發給同學們每人一把鐵刷子。到我這裏正好沒有了。開鑽床鑽鋼板眼時,必需得用鐵刷子刷盡鐵泄再繼續。當我也正行操作中,隻得用戴手套的手掃鐵泄。不料,我那戴手套的手突然間被鑽頭無情地給攙住。刹那間一個女同學手疾眼快按下了紅色按鈕。幸虧是你陳建華。要不然我這一輩子落個殘疾又找誰去說理呢?同學的鼎立相助如同初鈞棋同學救我溺水一樣地救命恩德我能終生忘懷嘛?!

    曾記否,是你李躍庭同學一次次夜奔蘆花台園林枸杞實驗場幫我用車拉貨。讓我度過了人生最為艱難的歲月。是你劉賀軍看我舉步艱辛鼎立相助幫我裝修好了店堂門簾的好模樣。我的同學幫我時,沒有提出要幫的代價。為什麽?因為我感到了同學依舊是原來的模樣。話說到這裏讓我又一次忍不住激動。曾記得,有人當麵敢侮辱我同學的名聲,盡管我處在醉酒狀態,但敢於義正詞嚴的仍然有我的無畏表現。雖然寡不敵眾對我的拳腳相加。但維護同學做人的尊嚴,仍然還有像我一樣有勇敢的麵對者出現。同學崔玉軍在生命垂危之機,想見一見當年的初中老同學。有啥不妥呢?

    我們知道即使見了也同樣拯救不了他的寶貴生命。但一個人臨死前的哀歎難道不能滿足見一麵這本該不足掛齒的小事一樁呢?開出租車的同學王強,突然間路遇靈武市境內鬧洪水。急中生智首先想到了遠離此地的王家順老同學,這個開汽車行的老板。是他開車前往連夜將被洪水淹沒的車體拖迴家。我的同學之間感人至深的故事,讓我一個人是說不完的,也唱不盡。我相信在參加完王老哥孩子娶親的再聚會活動以後,我們天南海北銀川人老同學的關係相處的會更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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