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天逸聽到齊浩的話,目光閃了閃,沒想到對方竟然說出了自己父親的名字。看樣子似乎真的是有事要跟自己說,於是便點了下頭。他麵前的這個黃毛看到自己承認說認識殷展鵬了之後,臉上立馬就露出了有些欣喜的神色,繼續安撫了木錦和殷天逸幾句便又帶著他們離去。等他們走出了鬼市的範圍到了附近的居民區,就看到了不少人出來買早餐。天已經完全亮了,正是城市裏的人出門吃早餐的時間。齊浩還沒到早餐攤兒上,肚子便咕嚕咕嚕地叫了起來。不好意思地看了一旁的殷天逸一眼,然後對著他笑了笑,說道:“要不,我們先吃點東西,然後再到我家裏詳談?”殷天逸倒是也沒有拒絕,他現在肚子也有些餓了,更何況看到一旁的木錦絲眼睛亮晶晶的看著那蒸的熱氣騰騰的小籠包,想來也是很想嚐一嚐。於是便跟著齊浩坐在了早餐攤上,然後叫來了幾籠小籠包,又點了粥和小菜,三個人一起痛快的吃了起來。齊浩的肚子雖然餓,但是他食量並不算大。他吃了一籠包子,喝了點粥差不多就飽了。之後齊浩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殷天逸,似乎想要從對方的臉上看出花來。誰知道自己剛看了一會兒,一個黑影便瞬間從自己的臉頰上劃過,齊浩感覺到臉頰上傳來了一陣刺痛。他下意識地摸了一下,便發現自己的手上竟然粘上了一些血跡。轉頭,齊浩就看到一根筷子牢牢的釘在自己背後的牆麵上。而周圍的那些人包括齊浩,竟然沒有任何人注意到有人出手。吃驚的瞪大的雙眼,齊浩看到似笑非笑的正把另外一根筷子在手裏轉了幾圈的木錦看向了自己,對著他輕聲說道:“管好你那對招子,我不喜歡別人總盯著我的人看,再隨便亂看就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齊浩聽到木錦的話猛的低下了頭,他能感覺到對麵的這個人說的是真的。本來剛剛看到這個人摘下墨鏡的時候齊浩還驚豔了一把,覺得對方真是個美人,也難怪會被其二爺糾纏。隻是現在看對方這幅模樣,剛剛他們哪裏需要自己去給他們解圍,這美人兒分明就是個帶刺兒。齊浩在外邊混了這麽多年,自然很會看人,瞬間便察覺到了木錦的危險。像是這樣的一個兇獸,隻怕齊二爺真的打了他的主意,也絕對撈不到什麽便宜。殷天逸對於木錦的做法沒有提出任何的意見,一直默默吃著麵前的食物。反正自家的這隻小神經病每天都要犯幾次病,這種程度已經算是很輕的了,就算是他真的把齊浩弄成了重傷,殷天逸都不會覺得有什麽奇怪的。當然,齊浩還是很識相的,有木錦的警告之後,立馬不敢隨便亂看。默默低著頭,小心翼翼的等著他們吃完。木錦看到了齊浩這樣聽話,倒是多了幾分滿意,隨後便又開始專心致誌地和桌子上的這些吃食做奮鬥。齊浩吃的算不上多,但是對麵的兩個食量都很大。隻是殷天逸吃的再多,三籠包子兩碗粥也算是夠了,倒是一旁的木錦,身材看上去比誰都瘦小,卻是一直吃個不停。直到一旁都摞起了厚厚的小籠包的籠屜塔,木錦才抹了抹嘴。轉過頭眼神亮晶晶的對著一旁的殷天逸說道:“天逸,這小籠包的味道還真不錯,不過這次嚐嚐味道就可以了,等到中午的時候咱們再去吃點別的。”齊浩聞言嘴角控製不住的抽搐了幾下,沒有想到都已經吃的籠屜堆得如同小山一般了,對方竟然還隻說隻是嚐了個味道,那要是吃飽得吃多少。看到木錦摟著殷天逸的手臂那副親密的樣子,再結合他之前在鬼市目睹木錦親吻殷天逸的那一幕,齊浩理所當然的把他們當成了一對。心裏想著對麵的這位小哥想要養這麽一隻漂亮的兇獸也著實不容易,這食量,光是吃飯也能把普通的人家吃垮。實際上殷天逸聽到木錦的話也有一種想要扶額的衝動,隻不過他向來習慣保持麵癱,倒是沒有讓齊浩察覺到他有任何情緒上麵的波動。幾個人吃飽喝足了之後,齊浩就想著起身付錢,誰知道尷尬的是他錢包裏的錢竟然不夠。不過誰能想到早餐都會畫上好幾百,不過幸虧還有一旁的殷天逸解圍。隻是他不知道殷天逸付款的時候想到也是,想要養好這隻妖孽,看來賺錢迫在眉睫。隨後兩個人就跟著齊浩去到了他的家裏,齊浩的家住在一個胡同裏,七扭八拐的倒是有些難找。那是一個老小區,樓梯間十分的陳舊,看上去有些破爛。他們跟著齊浩上了幾層樓,來到了一戶門錢。沒有想打開門後,這房間裏麵收拾的倒是還算整潔。聯想到齊浩那副不靠譜的樣子,倒也是難得。殷天逸見齊浩都已經將他們領到了家裏,隻覺得可能是對方覺得在外麵說這些是不方便,便對著齊浩詢問道:“你找我到底有什麽事?”齊浩看著麵前已經摘下了口罩的殷天逸,神情又是一陣恍惚。直到一旁的木錦輕咳了一聲,對著他嫵媚的笑了笑。齊浩才瞬間好似看到了洪水猛獸一般打了個激靈,迴過神來。他連忙端正了神色,然後對著麵前的殷天逸正色道:“不知道殷展鵬究竟是你什麽人?”“他是我父親。”殷天逸倒是沒有隱瞞齊浩這件事,殷家已經沒落,他現在都不知道殷家還剩下些什麽人。上輩子好似也就是父親那一支還有些出息,結果父親又遭了禍事。之後殷家便徹底四分五裂了,誰知道現在的情況又是如何。雖然說結合上輩子的事情,殷天逸也曾經想過,這個齊浩是不是和那個袁弘深是一樣的人,覬覦自己的純陽體質。但是他從齊浩看向自己的眼神,能感覺到對方似乎在懷念些什麽人。而且對方對自己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惡意,於是他決定賭一把,對著齊浩說出了自己的真實身份。沒有想到自己說完之後,麵前那個瘦小的男人,竟然突然失聲痛哭了起來。眼前那個黃毛摘下了臉上的圓墨鏡,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顯然都有些泣不成聲了。齊浩和木錦都被對方突如其來的舉動弄的一愣,隻是對方的情緒波動似乎很大,他們也不好打擾。鄧齊浩終於情緒安定下來,都已經過了半個多小時。說實在的,他這樣一個瘦小幹癟又染著黃毛的大男人這麽哭上一通,當真是醜的很。但是殷天逸和木錦確實都能感受到他發自內心的悲傷,便也沒有打擾,讓他好好的宣泄了一番自己的情緒。等到齊浩哭夠了之後,才趕忙拿起紙擦了擦眼淚鼻涕,對著殷天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我是齊浩,今天鬼市的事兒真是不好意思。當時你遮著臉,我沒看到,不知道你是大哥的兒子。否則的話,我是絕對不會當著你的麵兒丟人。這要是大哥泉下有知,指不定想要揍我一頓。”聽著麵前的齊浩說起自己的父親時那種懷念的神色,殷天逸的心裏音樂有了一些猜測。隨後聽到齊浩的話,便也確定了,這個齊浩確實是自己父親的故人。齊浩比殷展鵬要小上好幾歲,小的時候不隻是殷家和原家關係不錯,實際上還有一個齊家。隻是齊家早年發跡了,和袁家和殷家便形同陌路。反而是這個居住的離殷展鵬較近的分支的齊浩小的時候總去找殷展鵬玩兒,兩個人的關係自然越來越好。齊浩小的時候就瘦瘦小小的,經常被人欺負,都是殷展鵬幫他。後來他還叫了殷展鵬一聲老大,便做起了殷展鵬的小弟。殷家的日子好了,殷展鵬也提攜了一下齊浩,齊浩那段時間日子過得也不錯。甚至就連那個袁弘深,齊浩實際上也是認得的。但他也隻是知道殷展鵬和袁弘深的關係非常好,同那個人並沒有深交。畢竟袁弘深向來看不起這個一直跟在殷展鵬身後的小屁孩,後來袁家發跡了,他更是和齊浩沒有了任何的聯係。若說是風水術術一類的齊浩實際上是不怎麽懂的,隻是聽著殷展鵬後來對他說的多了,也學了一些。後來殷展鵬夫婦去世了,他們的孩子也不知所蹤,齊浩當時心裏非常難過。他父親去的早,在齊家不過是個分支的孩子。小的時候幾乎沒人管,家裏窮困潦倒。多虧了自己認的這個大哥的接濟,他才能平安長大。雖然說他長大成人後依舊沒什麽本事,但是齊浩卻不是一個忘恩負義的。哪怕人家都說殷天逸沒了,他暗地裏找了許久。隻是他一直沒有找到大哥的孩子,便隻能把心中這份遺憾留在了心裏。後來齊家的老爺子生病,看了許多大夫都看不好。齊浩沒什麽學問,也沒什麽一技之長。想著之前殷展鵬教過自己兩手,便想著是不是齊家的老爺子實際上是惹上了什麽汙穢。本著死馬當活馬醫也想給自己多尋點出路,去找了老爺子說要試試治這個病。當時老爺子已經病重有病亂投醫,便真的同意讓這齊浩試上一試。沒有想到這一試齊老爺子的病還真就好了。當然,其他人都覺得齊浩這隻是瞎貓碰上死耗子,完全不覺得他是有什麽真本事。齊浩心裏也是這麽想,隻不過一齊老爺子倒是念著他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