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是我的儲備糧,我的所有物,隻有我可以欺負,其他任何人,都不可以。在宋西辭要倒在地上的那一刻,姬清衝上去接住了他,懷中抱著的人沒有一絲血色,如同快要融化的冰塊。姬清接觸到宋西辭後背的手全是粘稠的血,汩汩的血溢出指縫,好似大把大把消逝的生命力。姬清抬眼冷漠地看向震驚的隊員,血紅的杏眼中是一片漠然。他站起來扛起宋西辭,如同初見時那般,宋西辭的腳依然觸碰到地麵,可是這一次,卻再也沒有人湊到他的耳邊,說那我來背你。想要殺了所有人的暴虐席卷了姬清的腦海,如果不是實驗室的人下黑手,如果不是廢物隊員成為宋西辭的累贅那些暴躁的情緒叫囂著翻屍搗骨而來,在一切情緒都不受控製前,耳邊突然傳來一道微不未聞的聲音,“去c去沒人c的地方。”宋西辭睜開了眼,看著姬清,眼神中有著令人信服的力量。一切的負麵情緒如潮水般退下,姬清宛如一隻被順毛了的大貓,他有些委屈地癟了一下嘴,然後一聲不吭地扛起宋西辭往別處走。身後是莫蘭他們的唿喚聲,可是姬清一點也不想迴複,他沒有任何演戲的興致,甚至不想再看別人一眼。姬清越走越快,把所有人甩在身後,他按照係統的指示來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小心翼翼地把宋西辭放下,一隻手扶住宋西辭,然後乖乖地問:“我要怎麽做”宋西辭虛弱地將食指咬破,輕輕握住姬清沾滿血跡的手,姬清的手被他冰冷的手掌溫柔地覆住,“閉眼。”沙啞的聲音響起。姬清乖乖閉上眼睛,下一秒,一陣眩暈感襲擊了他,等姬清再次睜眼時,他發現自己來到另外一個地方。這是一個大約五立方米的小空間,一片雪白,中央有一池泛著冷氣的寒潭,潭水冷白色,裏麵蘊含著磅礴的能量,角落裏還有另外一個巴掌大的小潭。宋西辭倒在大的寒潭中,冰冷的潭水漫過他的胸膛,他的脖頸被冰層覆蓋,長長的眼睫上積著細雪。“係統,宋西辭不會是這個世界的命運之子吧金手指這麽粗壯。”姬清感慨道。“應該不是。”係統仔細檢查了一下,“我這邊沒有提示,他應該不是命運之子。”姬清饒有趣味地蹲在潭邊,伸手飛快地碰了一下水麵,指尖接觸到的寒意讓姬清抖三抖。他不禁有些佩服宋西辭全身浸泡其中,還依然麵不改色的模樣。宋西辭的狀態漸漸好轉,姬清蹲了一會兒,又溜達到另外一個小潭旁,他抽了抽小鼻子,深深聞了一下冷冽的寒氣,然後斬釘截鐵道:“宋西辭就是用這個給我做飯的,他很機智呀。”姬清本來打算喝一口,可是潭水實在太冰,姬清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下口。他盤腿坐在宋西辭旁邊,撐著下巴和係統聊天。當宋西辭睜開眼時,看到的就是姬清乖巧坐著的模樣。少年的麵容雋秀,五官精致,宋西辭很早就知道姬清長得好看,可他看到的姬清永遠都是表情生動活潑的樣子,注意力並沒有過多集中在長相。他知道姬清笑起來會有兩個梨窩,笑容無比有感染力,有時候反而是那些鮮明的表情更讓人印象深刻。可是此時,姬清的神情是淡淡的,周身繚繞著寒氣,好似插畫中的天使,他的目光澄澈,視線投向虛空,格外純淨而美好的氣質就這樣鋪麵而來。這讓宋西辭一時間,甚至舍不得開口打擾。11.喪屍皇和他的儲備糧“大佬,宋西辭在看你,看了很久。”係統突然道。宋西辭此時浸在寒潭中,他的鳳眸因為潭子上繚繞著的寒氣的原因,顯得水汽氤氳,冷漠的氣質被削弱許多。如果說原來是冰山,現在就是初雪,姬清歪了一下腦袋,直截了當地說:“你是不是看我看呆了”宋西辭微怔,而後露出一個細不可查的笑,他說:“對。”姬清用手指輕輕點了一下水麵,凍的打了個哆嗦,他像一隻小奶貓,雙手環抱住屈起的腿,下巴抵在膝蓋上,乖巧地坐在潭邊,杏眼好奇地注視著宋西辭,問道:“你怎麽敢把我帶到這裏不怕我強占這個空間嗎”宋西辭的頭發濕漉漉的,一滴水珠從發梢滴落,順著他高高的眉骨往下滑,他靜靜地看著姬清,道:“那你會嗎”姬清皺起了眉頭,小聲抱怨:“你的潭水太冰啦,要是是溫泉的話,那我還勉強考慮一下殺人越貨的勾當。”宋西辭輕聲道:“嗯。”凝望著姬清的眼神無比專注。寒氣嫋嫋,宋西辭的手從冰冷的潭水中探出,他小心謹慎地把用指尖輕輕觸碰姬清的膝蓋,看到姬清沒有任何抗拒的反應後,宋西辭冰冷的手溫柔地握住了姬清的手。他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能夠將姬清的手完全包裹住。姬清疑惑地抬眼看著宋西辭,眼裏全是不解和茫然,就看到宋西辭深深吸了一口氣,眼睫有些緊張地亂顫。這是姬清第一次看到宋西辭緊張的模樣。甚至連永遠不急不緩的聲音也因為忐忑而失去了穩重,一滴水珠從對方的下頜滑下,濺到寒潭中,發出清脆的聲響。然後他聽到宋西辭的聲音,“姬清,你是喪屍。這個世界上的喪屍有很多,對我來說,你是千千萬萬的喪屍中的一個。我是人類,是無數掙紮在末日中的一員,對於你來說,我隻是食物中的一個。”握住他的手漸漸收緊。“但是,倘若我是你的儲備糧,那麽你將會守住我,而我,也將全心全意照顧你的溫飽,我們將有了聯係,我們將彼此無法分離。”“所以,請允許我,成為你永遠且唯一的儲備糧。”四周靜極了,隻有嘀嗒的水聲。男人的麵容蒼白而英俊,他像是中世紀優雅的貴族在深情地訴說自己的情愫,又像是不見天日的水鬼逼近溺水者,輕聲囈語。姬清覺得自己在宋西辭的眼眸中看到了許多複雜的c濃墨重彩的情緒,這些情感太過沉重,如同枷鎖要銬住他的手腳,也太過複雜,姬清並不想要用漫長的時間去解讀它。他喜歡自己無牽無掛的前半生。姬清想要把手抽出來,可是宋西辭握的那樣緊,好像在用盡全身所有的力氣握住,所以姬清動了動手指,終究是沒有再做掙紮。凍住他雙手的是冰塊,如果強行抽出,那些看似堅硬的冰塊也會隨之四分五裂。他的一生擁有無數漫長的時光,而宋西辭僅僅擁有短短幾十年,所以宋西辭要求的永遠,對他來說,隻是一瞬而已。就如同,對於冰來說,它的一生是冬季,而他的一生是春夏秋冬的輪迴。姬清想,宋西辭對他來說應該是不同的,可是這個不同的分量並沒有特別重,如果放在天平上,那麽與它等價的砝碼,是姬清能夠並且願意付出的。姬清勾了勾嘴角,梨窩甜蜜地浮現出來,這樣的笑容太過甜膩,好似虛假的泡沫,他眉眼彎彎,道:“好呀。”宋西辭緊繃的麵容放鬆下來,他的嘴角微微上揚,像是努力壓抑自己的喜悅,可是那種激動和溫柔卻從眼角眉梢不可扼製地透出來,一個平常不笑的人,笑起來總會引來關注,特別是對於宋西辭這種好相貌的人來說。他不笑時禁欲克製又紳士,笑起來滿是古典的溫柔和說不出的深情。他舉起姬清的手,在姬清的手背上落下一個冰涼的吻。姬清大方地任由他親親,親完了,姬清拍拍手,抬起下巴豪氣道:“既然你也知道,你是我的儲備糧。那麽現在你被欺負,我就要帶你找場子去。”“實驗室在哪裏我帶你掀了它。”宋西辭聞言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姬清的小卷毛,姬清瞪了宋西辭一眼,把他的手給拍了下來。